鬼的豪气。

    石君颜摸索片刻在一处停了下来,叫道,“此处有机关。”

    容泠走过去细细查看,抬手在凸起的石块上轻轻一推,脚下的地板先传来细微的动静,接着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从里面透着微微的亮光伴随着闷热的湿气扑面而来。

    几个人相顾无言似在下定决心,任穿云上前一步率先踏下一级石梯,南枪赵守义跟上,北棍苏小飞、石君颜殿后,几人将容泠护在中间。石梯通道一直向下但左右距离极窄只容得下一人行走。

    越往深处去,刚才在上面还能见着的亮光,越发的微弱,以致目不能辨,众人屏息凝气脚步放缓,如临大敌。容泠回望一眼刚才进来的石门,凉风顺着石门灌入,沿着石梯吹凉了众人的背脊。

    再往下他们从湿润的空气里闻到了恶臭尸气,夹杂在地底惯有的潮气当中,于是几人各自将手中的兵器捏得更紧。说来可笑他们纵横江湖数载,刀口舔血生死瞬间更是不计其数,早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在死亡的气味自四面八方袭来时,还是会紧张与不安。

    阴暗石梯尽头有一扇木门堪堪挂在门框里,光便是从门缝里流出来的。任穿云不及多想,提气一脚将门踹开,轰得一声整扇门断裂飞了出去,昏黄的光亮、难闻的气息、细微可辨的锁链声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任穿云与赵守义眼神交换,屏息细听片刻,除了一道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后退无路,箭在弦上,任穿云抬脚跨了进去。一间斗室阴暗逼仄,四壁被打磨得即为光滑,上面燃着黄豆大小的油灯,光线昏暗,照不见墙上斑驳的血迹。有一人盘腿坐在斗室中仅有的一张石床上,散乱着满头白发,面目模糊,瘦骨嶙峋。

    四人将容泠护在了身后,容泠凝神打量对面的人,一张蜡黄的脸上颧骨犹如山丘高耸,皮肤下像是没有血肉直接包裹在了骨头上,撑不起身上那件看不出原样的衣服,全身山下爬满了的褶痕,像是被刀子刻在了骨头里。

    四人见此人双手及脖子都被粗实的铁链锁住,铁链的另外一头被四根长钉钉在了石壁上,行动受困看似没有威胁,便只静观其变。斗室内的双方诡异的僵持着,安静中铁链又发出了规律的声响,依然像是在召唤。

    石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是一双浑浊的眼睛泛着点幽绿,无焦点的朝着几人望过来。他的双眼像是有一层绿雾遮蔽,不知是否真的能看清前方,只见他嘴角又缓缓上扬咧开嘴巴,露出了一点牙齿又黑又黄,他的笑容十分诡异像是一张失修又撕不掉的□□。

    “五个人。”他尖细的嗓音好似利器从石壁上划过,说完又笑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一口气生生被人扭断成几截。

    容泠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她稳住心神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他又发出一阵尖细的低笑,“不记得了。”他每说完一句便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笑,锁在他脖子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附和。

    任穿云低声警觉道,“尊上,快走。”

    话音尚未落地便觉一阵风动,四壁烛火朝着容泠一摆又恢复了正常,石床上的人已近到她的眼前。那双浑浊的眼珠依旧没有焦点,容泠却觉得他已死死的盯住了自己,她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凉意蔓延。

    “走不掉了。”又是一阵笑。

    离得太近便能闻见他干枯的嘴里满是恶臭,是常年茹毛饮血留下的腐烂气味,任穿云同石君颜同时刺出了手中长剑,他身形一闪伴着桀桀的笑声两剑刺空,任穿云与石君颜眼神交换攻了上去,“南枪北棍快带尊上走。”

    他们离门边不过几步之遥,容泠尚未抬脚那人便身形极快的闪了过来,一截枯瘦的胳膊带着形如鬼爪的五指掐上了她的脖子,速度之快,南枪北棍无力阻拦。任穿云见大事不妙回身朝他下盘刺去,石君颜脚踏石壁借力妄图一剑刺穿他的天灵盖。

    他身后的铁链忽然暴涨,一根弹掉了任穿云的剑震得他连连倒退,一根将石君颜从半空扫到了地上嘴角渗血,容泠被扼住喉咙血色退尽。南枪北棍见势不对,一个横扫一个下劈齐齐朝着他的手臂挥去,他浑浊的眼睛一转盯上了南枪赵守义,赵守义后背一凉心道不好,便见另一只鬼爪抓住枪头,一股强劲的内力排山倒海而来,将他震飞了出去。

    容泠喉咙被外力不断收紧呼吸受阻,她一手按在脖间的皮肤苍黄的鬼爪上,迅速收敛慌张力求自救,她右手垂落衣袖顺势滑落几枚暗器,抬手直攻对方心口处,任穿云趁此直取对手后脑,石君颜再起想要一击致命,北棍配合三人横扫此人双腿。

    容泠的手尚未触及对方外袍便被一股强劲的外力扔了出去,只觉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袭遍全身,任穿云猛然朝她扑了过去,抓过她腰间衣带将她再次扔飞出去,“赵守义快带尊上走。”原来赵守义被刚刚一震正巧摔在了门边。

    赵守义拼力接过负伤的容泠,里面的人要追被三人同时拦住了去路,赵守义的身形迅速一转带着容泠退到了门外。里面的人虽被铁链锁住但在斗室之内行动自如,只要出了这道门铁链便将他牢牢困死在门边,不多一分一毫。

    容泠最后一眼只看见那脏乱阴森的怪物在门口张牙舞爪犹如困兽,她心知其他人不会再有机会逃出生天,才一眨眼的功夫便经历了一场生死令她心有余悸,她不该冒此危险差点丢了性命。小院里,夜还是漆黑一片难见五指,远处砍杀声也还未停歇。

    “谁?”赵守义挡在容泠身前双眼注视着黑暗中的来人。

    “属下是安乐郡主身边的冬歌。”冬歌的声音听起来轻轻柔柔,此刻可以抚慰人心,“郡主命我保护尊上,属下来迟想问尊上可是受伤了?”冬歌欲上前,赵守义依旧纹丝不动的守在容泠面前。

    容泠轻拍赵守义的肩膀示意他无碍,赵守义这才退到一边,容泠忍下伤痛说道,“她倒是有心了。”

    “属下能否为尊上诊脉。”见容泠伸手,冬歌用指腹搭在了她手腕处,“尊上受了内伤,这是青玉散可助伤势恢复。”

    赵守义皆过药瓶先倒出一颗服下,稍作运气后才将药瓶递于容泠,容泠服药后又问,“你家主子可有其他安排。”

    “郡主命冬歌接尊上先回别院修养。”

    “就数她想的周到。”容泠抬脚欲随冬歌离开,赵守义面露难□□言又止,她道,“你若不要命了便去,你若还想留着这条命便随我离开。”

    “是属下等无能。”赵守义心里清楚他们俩人逃脱实属侥幸,救人无疑是去送死,他回身朝着刚逃出的地方抱拳道,“几位救命之恩我赵守义此生铭记于心。”

    冬歌领着容泠与赵守义上了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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