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下了朝,再来陪你,嗯?”元幼祺又柔声道。

    谭绍儿的大半个身子都因为皇帝的语声而酥.麻了,她只会呆愣愣地点了点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而点头。

    恰在此时,有小内监慌慌张张地跑来,禀道:“陛下!不好了!太后老娘娘昏过去了!”

    这名小内监,正是寿康宫韦太后身边伺候的。

    元幼祺闻言 ,大惊失色,慌道:“怎么回事?”

    那小内监迟疑道:“奴婢不知详情,就见着贵妃娘娘去给老娘娘问安,不知说了什么,老娘娘突然就昏过去了!潘总管命奴婢快来寻陛下!”

    “风柔!”元幼祺咬牙道,“她对母后做了什么!”

    谭绍儿,尤其是她贴身侍奉的那名侍女,听到皇帝恨不得生吞了风柔的口气,皆心中暗喜。

    “太医去看了吗?”元幼祺急问道。

    “已经请了连大人去了!”小内监回道。

    “朕知道了!朕这就去瞧母后!”

    元幼祺说罢,转脸吩咐唐喜:“你去传旨给早朝来的群臣,就说太后有恙,朕去寿康宫侍疾。今日辍朝。”

    唐喜领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武琳琅这个狠妹子是什么来头~

    ☆、第一百零七章

    寿康宫中。

    元幼祺坐在韦太后的榻侧, 愧疚满面。

    “母后周全, 帮孩儿演了一场戏, ”她幽声道, “身为子女,竟咒母亲得病昏倒, 孩儿心中……有愧。”

    韦太后倚在榻上的大迎枕上,慈爱地看着元幼祺, 哪里有半分病态?

    “不过是略施一小计, 哪里至于认真往心里去了?”

    她轻拍拍元幼祺的手, 又道:“只是太委屈了贵妃……”

    元幼祺却轻轻摇头:“不至于委屈。母后放心,孩儿会给她一个结果, 亦是她想要的结果。”

    只是, 想要这样的结果,就得承受一些该承受的东西。

    这句话,元幼祺隐在心里, 却没有说。

    韦太后凝着元幼祺成竹在胸的模样,并不意外。

    “你已经长大了, 做事也越来越沉稳, 母后自然放心让你去做主决断。只是, 无论如何处置,都不许委屈了自己!”韦太后道。

    “孩儿明白!”元幼祺由衷道,心中顿觉暖意融融的。

    “普天下做娘的,皆是一个心思,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儿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韦太后又道。

    “嗯!”元幼祺的眼中泛上酸热来。

    韦太后见状, 实不愿引得她难受,遂肃然道:“谭绍儿那个贱婢,宝祥,你打算如何处置?”

    元幼祺闻言,神色也凌厉起来。

    “祸乱后宫,自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孩儿想着,谭绍儿十有八.九只是一枚棋子,并不足惧。更应该注意的,是那背后的主使之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图谋!”元幼祺道。

    “我儿想得极是!”韦太后点头,“咱们费力演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引得那背后之人中计嘛!”

    她话头儿一转,又问道:“背后指使之人,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元幼祺觉得此事没什么好隐瞒韦太后的,便低声道:“母后可知道毓秀宫住的武美人?”

    “武美人?没什么印象。”

    “便是这个武美人,孩儿记得清楚,她闺名叫做武琳琅。当初选秀女的时候,孩儿还特特地多看了她几眼。”元幼祺道。

    “此女有什么特别之处?”韦太后心中隐有所察。

    “因为这个武琳琅的眉眼,与一个人的轮廓很是相像!”

    元幼祺说着,在韦太后的手心上写了一个“霍”字。

    韦太后惊住。

    “她多大年纪?”她问道。

    “报上来的年纪是十七岁。但孩儿想,年龄这个东西,想要伪造,并不难。”元幼祺道。

    韦太后蹙眉,“若这个武琳琅真是那孽障,她既想来报仇,为什么要以本来面目示人?”

    “母后说的是,此事孩儿也考虑过,”元幼祺颔首道,“或者她眼下的这张面孔就是易容的,或者她蠢到没有想到自己这张脸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可是,我儿方才也说了,这个人能够控制得了谭绍儿,难道会是个无智无脑的?”韦太后疑道。

    元幼祺冷笑:“母后别忘了,当年的恭王,是怎样的性子!跋扈,阴狠,自以为是,却也不乏有些小伎俩……若果真是一脉相承,性子怎会不像?”

    韦太后吸气,沉吟。

    “若这个武琳琅真是当年的那个孽障,那么恐怕背后的谋算更大。”她隐隐泛上忧愁来。

    “正是!孩儿也觉得,武琳琅或许也只是一枚棋子。而真正的幕后之人,隐藏得还要深!”元幼祺的目光深邃起来。

    她于是将丽音阁的话头儿与韦太后说了,并说了顾仲文亦在丽音阁中暗中调查的事。

    “唉!顾家啊!是真正的忠君忠国之臣!”韦太后感慨道。

    元幼祺默然。

    母后这样的一句感慨,着实让她百感交集。

    “既已怀疑敬王世子,我儿何不着有司深查下去?还是,要等待时机吗?”韦太后话锋一转道。

    元幼祺被问得一怔。母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完全是意料之内的。但是,为什么眼下明明怀疑,却不肯让有司插手,那个藏在元幼祺心底里的缘由却是不好说出口的。

    “孩儿……孩儿确实还要再……再详细地查查……”元幼祺说着,下意识地垂下眼睛,去看韦太后的手。

    韦太后亲手养大的她,怎会不知道,她如此行状,便是心里存着不好出口的心事?

    想到“心事”,韦太后就没法忽略元幼祺双鬓的白发。再一想到,当初自己的孩儿,差点儿为了那个人自戕而死,又为了那个人一夜白头,韦太后心疼得厉害。

    “母后听闻,你要纳臻儿入宫?”韦太后问道。

    “是。”元幼祺老实答道。

    “宝祥,臻儿一心爱慕你,不肯嫁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这件事错不在你。这是她的命!你没有必要强为她付出什么!”韦太后试图阻住元幼祺。

    “母后的意思,孩儿明白,”元幼祺轻声道,“韦臻也算是个痴心人,万一因孩儿的缘故而殒命,孩儿岂不罪大?”

    “而且,”她顿了顿又道,“韦家于孩儿有大恩,卫国公已经致仕荣养,本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却放心不下韦臻,孩儿心中不忍。若因为这件事,卫国公身体有恙,孩儿的罪过岂不更大?”

    韦太后明白她的意思。

    无论是当年的襄助,还是如今韦家在大魏的势力,都不容任何人忽视,包括皇帝自己。若皇帝与韦家之间生了龃龉,那么大魏的不安定因素必然增多。这样的情状,身为皇帝的元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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