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若是被第三人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怕是大魏江山都要颤三颤吧?

    墨池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无奈于皇帝对自己的坦率无欺。

    且不说旁的,单是这一点,墨池便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这一生能对皇帝动心,也算不白活了。

    她这么一想,之前的一肚子百年老陈醋竟奇异地被冲散了,连点儿酸涩味都没留下。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不假。墨池默叹。

    她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这颗女人心了!

    她望向元幼祺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半嗔半怪道:“陛下既然亲身经历过,就该知道,这种事是女儿家的羞事,不好大张旗鼓地宣之于口的。”

    元幼祺喜欢凝望她婉约的眉眼,一颗心都快甜蜜地冒出泡泡来,手犹按着她的小腹,口中道:“朕知道!知道!朕只对你一个人说!”

    墨池本想好言劝她撤走那只让自己小腹更觉得难受的手,不料,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元幼祺反而得寸进尺地在自己的小腹上缓缓地揉动起来。

    一圈,一圈,又一圈……

    像研开的朱砂,越是研磨,砚中的朱色越浓越醇,而墨池的脸已经化作了朱砂色。

    真是……想找个地缝儿钻了,都没处找!

    墨池自知拦不住元幼祺,心底里更是说不得地贪恋元幼祺掌中的暖意。她气恼自己的“不矜持”,索性破罐子破摔,紧闭双眼,躺倒回榻上,由着元幼祺在自己的小腹上画着让她又舒服又难受的圈圈。

    她面上是放任的,可是不由自主地绷直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睫羽,无不暴露了此刻她真实的情绪。

    元幼祺更是得寸进尺,圈圈画着画着,就悄悄地脱了靴子,斜坐在榻侧,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墨池身体周围的地盘……最后,她干脆圈了墨池在自己的怀中,脊背靠在榻壁上,一手环了墨池的身体,另一只手继续在墨池的小腹上画圈圈。

    墨池吸气。她就知道,皇帝是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

    然而,心中再多的矜持,面对皇帝的柔情体贴,也都化作了无边的无奈与纵容。

    墨池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她的神思随着元幼祺的动作,飘忽上下。她的眼睛却始终紧闭着。

    唯有如此,才不会让她可以暂时忽略窘迫。

    元幼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像是……阳光的味道。

    墨池贪恋地耸了耸鼻翼,嗅着元幼祺的味道,有些小小的迷醉。

    阳光,夕阳,余晖……

    墨池呼吸的动作惶然顿住。

    梦中,那株高树上,树冠之中,两个女子相拥的画面“霍啦”划破了她的记忆。

    是梦?还是记忆?

    墨池模糊地记得,那个男装女子似乎,就穿着,这样的一袭素色锦袍。

    难道,自己竟有了预知将来事的能耐了?

    可是,高树在哪里?树冠又在哪里?

    墨池悚然惊魂,连元幼祺在她耳边说的话,都被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小元就曾经在树上,这样抱着小顾,还记得吧?

    ☆、第一百十四一章

    “陛下方才说什么?”墨池按住元幼祺的手背, 问道。

    皇帝一直这么在她的小腹上画圈圈, 她没法聚拢精神, 与皇帝对话。

    “朕方才说, 是不是这样揉着,就不那么难受了?”元幼祺答道。

    墨池哑然。

    她能说涨痛的难受确实是减轻了, 可是另一种“难受”又出现了吗?

    相比之下,墨池宁可承受前一种难受, 也好过眼下这种空落落又无助的“难受”。

    她自幼被培养成一枚棋子, 就是为了接近元幼祺, 得到元幼祺的宠爱,以此乱国。十三岁稍识人事之后, 就有专门的师傅教她房.中之术。

    这师傅嘛, 自然是深谙此道的女子,且还不止一人。

    她们先是教墨池如何以姿色引.诱男子,使男子为己着迷, 而无法自拔。然后教墨池如何在床.榻之间施展技巧,甚至现身说法, 为墨池当场演示。

    那场面称得上污秽不堪, 见过之后, 墨池都不愿再回想。

    不止如此,她们还传授了墨池好几本在大魏私底下流传得极广泛的春.宫图,强要墨池牢记、熟背。

    因着这些经历,到现在,墨池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仍是有抵触心理的。在遇到元幼祺之前, 她曾经无比忐忑过,担心当真与皇帝对上手,自己会不会因为不堪忍受而逃开,以至前功尽弃。

    幸好,皇帝是女子。

    元幼祺恐怕不知道,当墨池知道她其实是女子身份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暗中庆幸。

    在墨池的眼中,女子的身体要比男子的身体干净得多。而皇帝女扮男装得再顺手,流露出的气质再俊朗,当两个人真正亲昵接触的时候,那种女子才会有的细腻与气息,是任何爱干净的男子都比不了的。

    所以,元幼祺的深情与在意让墨池动心不已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元幼祺自身,极符合墨池对于“美好”这一词汇的理解。

    这样的一个人,让墨池动心是必然的。当墨池意识到,自己于不经意间被皇帝所吸引,情根深种的时候,已经抽身不得了。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不外如是。

    对眼前之人动心不已,身体才会禁受不住,生出动情的反应来。

    墨池清楚,那种酸酸涨涨又带着些许痒意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女子月信前后会特别容易动情,墨池被教过这事。

    在容易动情的时候,被喜欢的人这样触碰着,身体怎能不生出强烈的反应来?

    “陛下别碰了……”墨池再次按住了元幼祺蠢蠢欲动的手。

    元幼祺初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墨池的脸上似是在极力忍耐的神情,那只手就不敢再继续动下去了。

    “你……不喜欢朕这样?”元幼祺的表情有点儿受伤。

    墨池:“……”

    哪里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才会情不自禁地想些不该想的。

    皇帝显然是误会了。

    “不是不喜欢……”墨池不想让皇帝误会什么,可是让她向皇帝详细分说自己的心思,这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

    元幼祺殷殷地等着她的答案。

    墨池对上她的眼睛,心肠更软了。

    “的确不似方才那般难受了,陛下说得极是。”墨池道。

    元幼祺闻言,眉眼都弯成了两枚月牙,冲墨池甜滋滋地笑,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咪。

    墨池心口怦怦直跳,右掌微张,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去抚摸元幼祺的脑袋。她到底还没被月事冲昏了头脑,惊觉此举不妥,手掌侧开,快速地转了个方向,想按住元幼祺的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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