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心确是不错。但姑娘说得什么‘手段’,我听不懂。”

    “你不懂?”元令懿凑近了她,面露狰狞。

    墨池心思电转,已隐约查知对方是什么人,拘了自己在此又是什么目的了。

    她自知逃不得,只能竭力拖延时间。

    “我不懂姑娘你的意思,”墨池仍道,“莫不是那日你撞翻了我的马车,反来责怪与我?”

    元令懿呵呵冷笑:“墨姑娘这张嘴,还真是巧言善辩!”

    她说着,眉峰陡立,喝道:“丽音阁到底让你做什么?”

    “丽音阁?”墨池不疾不徐地回答,“我确是丽音阁中的音姬不假,丽音阁能让我做什么?无非多侍奉几支琴曲,多赚些银钱罢了。”

    元令懿的眼中迸出寒光来,声若冰霜:“墨姑娘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她说着,脸孔突的凑近了墨池,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凉森森道:“敢意图不轨,谋篡江山,就该死!”

    墨池面色惨白,已经明白了。

    元令懿却极快地撤回身去,向身后的两名皂衣男子道:“先抽她十鞭!本宫倒要见识见识,是她的嘴硬,还是本宫的鞭子硬!”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阿蘅究竟在哪儿,知道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墨池是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弱质女子, 被那浸了水的皮鞭子连抽了十鞭子, 焉能好过?

    那执刑的皂衣男子, 见她是个姿容清丽绝色的弱女子, 一则不禁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二则也怕一时失手再将她打死了, 遂在下手的时候已经轻了几分。

    饶是如此,十鞭子下来, 墨池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了几乎虚无。

    新鲜的伤口热辣辣地痛得彻入骨髓, 流了多少血, 墨池已经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唯有死这一个结果。

    此情此景之下, 她倒宁愿自己昏厥过去。昏厥过去, 就不必承受这利刃剜肉般的疼了。

    然而,身上的十条伤口钻心得痛,痛得她的意识无比的清醒。

    她强撑着最后几丝神思, 不致被那痛意夺走了理智,说出不该出口的话。

    她垂着头, 唯念着, 那个人快些来,

    就算要立时死了,好歹让她最后见那人一面,不枉此生……

    之前抽她鞭子的皂衣男子,见她这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也微微皱起眉头, 拎着沾着鲜血的鞭子,向后退了两步。

    元令懿见墨池这副惨状,脸色也不由得白了白。

    她从小被风柔疼爱,被元幼祺教以君王之术。她不是没见过血,不是没见过濒死之人,但是一个好端端的人,在自己的指使之下,变成了这副惨状,这种事她是头一遭经历。

    何况,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元令懿一想到元幼祺,脸色更加的苍白,心底里对于墨池的那点点怜悯,也随之消散不见。

    企图谋害皇兄,企图谋篡皇兄的江山,就是该死!

    元令懿捏紧的拳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先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取得口供,然后一举端掉丽音阁!到时候,看元淳那个小子,还有什么能狡辩的!

    如此想着,元令懿的心神略定。

    “墨姑娘,你可想好要说什么了?”元令懿再一次凑近了墨池,阴恻恻道。

    回答她的,只有长久的安静。

    元令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的耐性快要被消磨干净了。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墨池,思索着再继续用刑,会不会折磨死了这个女子。

    她要的是墨池的口供,虽然她极度憎恶墨池勾.引她的皇兄,但若将墨池折磨致死,那显然很不妥当。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一旦皇兄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唯有从这个女人的口中撬出有价值的东西,才能让皇兄看清她的真面目,才不会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元令懿终又狠下了心。

    “滴答——”

    堀室内的冷寂,被墨池鼻腔内流出的鲜血,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所充塞。

    她的脚下,已经布着几摊巴掌大的血迹,那都是从她的身上淌下来的。碧蓝色的罗裙已经被血染成了褐紫,连同捆缚着她的绳索都滚染了鲜红色。

    侍立在元令懿身后的另一名皂衣男子,见识了整个行刑过程。他的心思要细些,于是壮着胆子伸手到墨池垂坠的脑袋下探了探,面色微变。

    “殿下,这女子怕是……”

    他及时住口,没敢将“怕是”如何说出口来。

    元令懿没想到墨池竟是这么不禁打,脸上也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来。

    然而,没等她如何决断,耳边传来的糟杂脚步声,以及兵刃撞击声、呼喝声便惊住了她。

    “什么人!这么放肆!”元令懿厉声道。

    持鞭的皂衣男子离门更近,听到杂乱声下意识地回头,登时面色悚然。

    紧接着,他便被飞来的一脚踹在了地上,痛哼一声,皮鞭脱手,跌落在了地面上。

    “朕看你才是放肆!”踹翻了皂衣男子,元幼祺如一道蓝影闪过元令懿的眼前。

    元令懿听到熟悉的声音,双眼惊得都张圆了。

    前有宁王府中的护卫,后有顾府的管事,要找到墨池被何人劫了去并不难想象。

    难以想象的是,元幼祺如何也想不到,元令懿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本以为,只有那丽音阁,以及那意图不轨的幕后黑手,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初初得知劫走墨池的马车竟然停在了吴国长公主的府门前,元幼祺气归气,却也只当元令懿胡闹,并没往太深处想。但她还是带着梁少安和宁王元承宣微服急赶到了吴国长公主府。

    公主府的家令是认得皇帝和宁王的,见其微服出现,脸色陡变,礼都顾不得行上一个,扭头就跑。

    元幼祺始觉苗头不对,拨开长公主府门前的两名小黄门,追着家令便跟了过去。

    梁少安与元承宣对视一眼,也颇惊疑,不敢耽搁,紧随其后。

    家令果然是去堀室给元令懿报信的。

    元幼祺见识到了堀室门口的荷刀守卫,登时火冒三丈:竟敢私设牢刑了!

    她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为墨池的安危担忧,遂心头火气,一脚一个,踹翻了试图抽出刀子阻拦自己的守卫,快步抢了下来。

    守卫犹不知踹翻自己的是当今天子,还当是有歹人敢擅闯长公主府密室,大呼小叫着爬起来又要追那道蓝色的身影,却被梁少安带来的精锐内廷侍卫冲上来,利刃加颈,不敢动弹了。

    元承宣紧随元幼祺,他边跑着边猜到了下面的情状。

    别的不说,墨池必定在下面,懿儿必定难为她了!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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