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些日子的照料。也烦请姐姐替我向郡主殿下转告一声,若有来世, 怜月定报还郡主之大恩。”

    郡主回府时她应该已经死在宫里了。其实想与郡主所说的话装满了心,可又不方便让人传达。她心里淌着泪,因为再也等不到郡主长大的那日了,也再不会知道长大后的郡主是不是还喜欢她。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夜郡主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竟成了她此生最后的甜蜜回忆。

    好在从另一面来看,至少郡主不会因为她的缘故坏了名声。

    申霄的心震动了一下,低下头不忍心看怜月视死如妇的模样,皇后在清晖宫发了通火的事她听说了,怜月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申霄上前扶起怜月,明明刚才还恨得咬牙的人,在生死面前也释然了。

    “干嘛像再也不见了似的,没准入夜前就回来了呢?”申霄微酸了眼,上前抱了抱怜月,在心底谢着怜月的成全。她与锦阳在一起那日,定会为怜月一人摆桌筵席。

    “连花姐姐,走吧!”怜月心里有数。踏出门槛前她回头看了眼屋子,用力嗅了嗅屋中熟悉的花果香,然后走入了连绵数日的风雪中。

    ***

    锦阳忙完一回思月苑,就见院子里堆满了东西,把进屋的路都快堵死了。

    “连花!”锦阳皱眉翻看着礼箱里的东西,看成色花样只会是宫里的东西。她第一直觉是太妃娘娘赏她的,为母亲与太妃之事堵她的口。这实在没必要,会伤害母亲的事她怎么可能做?

    连花正拿着宫里给的礼单核点东西,从叠得半人高的箱子背后突然窜出头来回话:“郡主。”

    “这些东西是宫里赏的?怎不搬进库房,堆这里做什么?”

    “奴婢想着或许有您立时想用的东西,便想等您回来挑了再入库。”连花道。

    “太妃也给得太多了。”锦阳只觉得碍手碍脚。

    “不是太妃娘娘赏的。是皇上。”连花小心地禀道。

    “皇上无故赏我东西作什么?”而且出手如此大方。锦阳粗略看过箱子里的东西,她一个晚辈,这些东西已远远逾制了。

    连花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皇上将怜月姑娘接进了宫,说这些东西是补偿您的。皇上还说,您可以去司乐监或者教坊司随便挑通音律的婢女,多少个都可以。”

    申霄轻轻推开了窗,偷望着锦阳瞬间冰冷的神情。

    果然是宿命么?都两辈子了,怜月还是要落入皇帝之手么?锦阳没有说话,握紧手中的马鞭转身出了院子。

    想也别想。

    ***

    太妃笑着推开嘉王妃盛在勺子里递到嘴边的药。

    “我不喝。”

    嘉王妃平静地又将勺子递了上去:“娘娘想一口喝完整碗药么?”

    太妃摇头,凑在嘉王妃耳边用黏黏糊糊的语气轻声道:“要你用嘴喂我。”

    “药也是能随便玩的?”嘉王妃不到两日的功夫已经被太妃闹得不知害羞为何物了,她将勺子放回药碗中搅动了两下,新盛了温的汤药递上去道:“娘娘再闹今晚便自己睡吧!”

    太妃只得乖乖张了嘴,咽药时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知道苦。忍着些别吐。”嘉王妃说着又递上去一勺。“你看你乖乖喝药,夜里是不是睡得格外好了?今日快睡到晌午才醒,精神有没有好些?”

    “我睡得沉是白日里累的。”太妃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所以娘娘以后别那么劳累了,咱们也该歇几日了。”嘉王妃瞧着窗外的雪影,开心道:“等日子暖和些,咱们去宫外瞧瞧大好河山,或者扮成寻常妇人混入街市中逛逛。”嘉王妃回忆起少女时期的自己,低头浅笑:“算起来,我许久没起什么玩心了。”

    “好。天气暖和了咱们便去。”太妃接过嘉王妃手中的碗,一口气喝完了药。她与娴儿未做的事那样多,没有个好身子可不行。

    “娘娘!锦阳郡主求见!”宫女的声音远远地传入殿中。

    太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满地抱怨着:“你家闺女没事老来咸康宫干嘛?这几日来的次数比过往十来年都要多。”

    “我极少离家,锦阳年纪还小。许是放不下我吧!”嘉王妃起身去打开了整日紧闭的殿门。

    锦阳向母亲匆匆行了礼,正要进去找太妃求怜月之事,突然瞧见母亲的唇瓣有些微肿。

    她尴尬地别开头,心想母亲和太妃怎么也不节制着些。母亲倒罢了,太妃还生着病呢。

    “昨日才来过了,今日怎么又来了?”嘉王妃不是不想女儿,而是知道王府与将军府的合谋,知道宫中不是那么安全。她进宫常住的另一原因,也是想保护太妃。但她不想让女儿频繁进宫涉险,她的性命无所谓,女儿不行。

    锦阳已快步走入了寝殿。也许是知道了太妃与母亲之事,知道了太妃多年来偏帮她的缘由,锦阳今日格外有底气。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太妃想赶紧打发锦阳走。

    锦阳告了皇上的状:“太妃赐给我的那个丫头,皇上给接回宫里来了。皇上赏了许多东西,但我不要那些财物,只要那丫头。”

    又是因为那个吴家丫头……

    太妃真是头疼。昨日就听说清晖宫因为那吴家丫头,皇后和灵阳闹了一场,还惊动了皇上。

    “锦阳啊!哀家一向什么事都依着你,但你能不能换个丫头?此事皇上正午过来请安时与我说过了,那丫头确实琴艺精妙,琴声可治皇上的失眠之症。皇上乃一国之君,他的身子事关江山社稷,一个丫头而已你何必追着不放?何况皇上是唤遍了宫中乐人,实在无法才唤的那丫头。”

    “太妃娘娘说得对。既是治皇上的失眠之症,入夜前接她入宫待皇上熟睡后将她送回王府不行么?君无戏言。皇上与太妃开了金口给了我的人,怎么能出尔反尔?”锦阳无理取闹起来。

    若皇帝真为治失眠之症,没别的心思,让怜月在宫中住些日子也无不可,反正这皇宫来日的主子是谁还不好说。

    但她怕皇帝是在清晖宫见色起意,治什么失眠的不过是借口。哪就那么玄乎了,全皇宫的乐人都办不到的事,偏偏怜月就能?

    锦阳不觉得今日能接怜月回王府。她最终的目的是让太妃向皇帝施压,让皇帝许诺人还是嘉王府的,他只是借用。有借日便有还日,那皇帝便不能碰怜月!

    嘉王妃在一旁低声劝她:“锦阳。此事是你不对了,按说既知道了那丫头能治皇上的失眠,你作为晚辈和臣子该主动献上才对。”

    太妃知锦阳抓着她与嘉王妃的把柄,这锦阳又是无法无天的性子,便哄道:“你骑马过来的么?鼻子冻成那样。你在我宫里暖和下身子,我着人去问问皇上的意思。看他愿不愿意让那丫头王府宫里两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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