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苑的下人都要随锦阳公主进宫伺候。

    门似乎轻响了一声。蝶儿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木门,以为是环儿便道:“别装神弄鬼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找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不知道你在忙……”怜月走进屋中轻声道。

    蝶儿转身见是怜月,忙要行礼。

    “姑娘折煞我了。”怜月忙扶住蝶儿, 蝶儿起身抬头, 两个容颜相似的女人对望着, 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影子。

    蝶儿先移开了眼。她也是近看才发觉,自己远不及怜月姑娘的容色好,对望时渐渐自惭形秽起来。

    “听说蝶儿妹妹在锦阳公主身边伺候过,我伺候公主不久,有很多不懂的想向妹妹请教。”怜月心中酸酸的, 她留心蝶儿后旁敲侧击地问过思月苑的其他人。听说蝶儿以前也叫连月,与她音同字不同,听说是当年的小郡主从国公府强要回来的人,很是得宠……

    历史简直惊人的相似。或许郡主与灵阳公主争她并不是因为有多稀罕她,只是郡主任性惯了,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到手而已。

    “嗯。”蝶儿抿着嘴轻轻应了一声。

    “公主殿下有什么喜好,有什么忌讳么?”怜月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笑着真挚地问蝶儿。

    蝶儿被锁禁后遭了不少冷眼,眼下也只有环儿还肯搭理她,见正得公主宠的怜月姑娘语气这样温柔真诚,便把曾经在主子房中伺候琢磨出来的心得都告诉了怜月。蝶儿自知回不去公主身边了,也无心再回去,她是想嫁个世家公子的。

    怜月默默听着,时不时地笑笑,鼓励蝶儿继续往下说。

    “公主殿下喜欢喂人吃东西,姑娘便是不喜欢也要笑着咽下去……”

    怜月脸上笑着,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心疼得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便打断蝶儿问道:“公主殿下那样喜欢妹妹,妹妹后来怎么惹恼的公主呢?”

    已经是王府人尽皆知的事了,蝶儿也不避讳:“与世子说笑的缘故……”

    所以,是吃醋么?怜月苦笑。

    难怪郡主的情话说得那样好,与她有肌肤之亲时那样自然,熟能生巧嘛!原来什么都是假的,什么此生只她一个都是假的。

    “不打扰妹妹整理东西了。”怜月突然起身冲出门,轻轻将门推拢后伏在门框上啜泣起来。

    ***

    常合殿内,嘉王翻阅着过往的折子。他不得不承认,已故的皇兄算不得好兄长,甚至算不上好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皇帝。

    折子上的批附关于天下民生的都无大差错,只可惜疑心太重。重臣猛将被一一铲除,手下无可用之人,使得自己劳累不堪不说,也耽误下许多机要大事。

    新上任的大内总管是打嘉王小时候便在他身边伺候的人:“皇上,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今日便要去京郊庙子了。”

    公公对于皇后娘娘此举是不解的。太妃娘娘想去庙中为先帝诵经祷告是人之常情。可皇上才登基,这后宫一大摊事需要有人拿主意呢,皇后娘娘刚册封就离宫,实在另人费解。

    “是今日么?”嘉王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折子,神情暗了下去。太妃丧子之痛尚未平复,皇后肩臂之伤也没愈合,从宗庙回来后嘉王劝二人在宫中再养些时日,二人也应允了。

    京郊庙中他虽会差人打点妥当,但怎么也比不上宫中万物齐全。

    “是今日。”公公望了眼才破晓的天,劝道:“皇上看了一夜的折子,要不要歇会儿?两位娘娘巳时一刻才动身,来得及的。”

    “不必了。传朕的旨意,加派护送太妃与皇后的人马,庙子那边伺候的人用王府的。”他才登基,担心有面服心不服的人趁太妃和皇后不在宫中暗中加害。

    他不是很在意太妃的生死,可他明白若太妃没了皇后必定生无可恋,便不得不替太妃也考虑周全些。

    “太妃和皇后的用度仍依宫制,不可怠慢。”嘉王一直望着手中的折子,突然语气低沉下去,神色忧伤地说:“着人在庙里养只猫。”

    “猫?”公公没藏住自己的不解与惊讶,又马上道:“奴才遵旨。”他不该质疑主子的任何旨意,只需照办即可。

    嘉王是有私心的,盼着哪怕是偶尔,那人能有一个瞬间会想起他。想起他时是粲然一笑也好,是心酸负疚也罢,他怕被遗忘。

    凭什么要他独自记得一辈子?

    心中烦着一看手中的奏折更加恼怒,嘉王把折子的一摔,怒道:“混帐!!!”

    “皇上。”公公小心地捡起折子,问道:“怎么了这是?”

    “朝中对于朕不让宫妃依祖制殉葬的事反对声很大……”嘉王又拿起一厚摞折子,冷笑着道:“这些!还有这些!通通都是。南部饥荒他们不管,禾涅族进犯他们不管,偏偏和宫里的女人们过不去,让先帝的宫妃活下怎么了?又没叫他们养着,又没花国库的钱。”

    嘉王越说越气愤:“还打着替我着想的幌子。真是可笑,无儿无女娘家又无事的女人还能倾覆朕的江山不成?”

    公公等主子气消些了才问道:“皇上如何打算的呢?”

    “你把那些大臣的折子给朕挑出来。明日上朝时朕便告诉那些老东西,秦氏殉葬祖制不废可以,凡是赞同不废的大臣,他若去世家中女眷也通通殉葬。不只妾室,包括妻女!”嘉王不能屈服,他的养母便是死在这条荒唐的祖制上。

    说起来殉葬之制能延续多年,正是因为最终的当权者往往能保护自己的母亲,没痛到自己身上是觉不出疼的。

    公公沉默地将折子中有反对声的人都整理了出来,嘉王也渐渐消了气,开始处理旁的政事。

    此时有小太监在殿门外回话。“皇上,申将军来了。”

    公公知将军与皇上要议事,低着身退了出去。

    见申将军来了,嘉王起身相迎。申时茂欲跪下行礼,被嘉王扶住了:“你我二人勿拘礼。”

    “皇上是君,末将是臣。”申时茂固执地跪地道:“末将见过皇上。”

    申时茂愿意谋反扶嘉王爷上位,一是女儿与世子的那层关系,二则是相信嘉王的为人。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凭功勋在新帝面前失了分寸。算上嘉王,他在三位皇上治下做过臣子,他比谁都清楚,极权是会侵蚀人心的。现在皇上与他或许是真客套,日后呢?会不会觉得他目无君王?皇上可以客气,他不能当真。

    “将军请起。”嘉王见申将军对自己疏离恭敬的模样,有了孤家寡人之感。他做了皇上,可发妻即将离他而去,老友也不敢再与他交心,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来不及伤感惆怅,还有更另他焦心的事。“可有道勉的消息?”

    申将军摇头:“没有找到三皇子的尸首,问了手下的人,咱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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