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 猗澜扯了面具, 拿大拇指去抹了一把嘴角, 果然蹭到了满指的血。没让监||狱||长看见, 把大拇指包进拳心,紧紧握住。

    监||狱||长看她连头发都湿透了, 便扔了条毛巾给她,问:“今晚怎么回事, 怎么打成平局了?那个新来的真这么厉害吗?”

    比赛赢了, 奖金翻倍。如果是平局, 那就只能得到一半。平时监狱||长||拿惯了翻倍的奖金,今晚却只能拿到一半, 他这里的心理落差不算什么, 只是原本预拨出去的款项一旦削减了,那些人肯定要来和他闹。

    想想都烦。

    监||狱||长扒扒头发,急归急, 他却不能要求猗澜豁出性命去打比赛。

    上面对赫卡特的重视,他当监狱长这些年, 看的最清楚不过了。

    赫卡特里关着的那些人, 迟早都是要变成迈卡蒂亚王族的工具的。她们这些工具, 也正是迈卡蒂亚王族最想要的那一种。

    锋利,嗜血,毫无人性。

    她们将会是世上最好的工具。

    而且他带猗澜出来打暗赛,上面不仅是知道的,而且还给他递下来过默许的态度。否则, 就算是赫卡特运行不下去了,他也不敢这么做。

    觊觎王族的东西,下场都不会太好。

    猗澜也没回答监||狱||长的话,仅是沉默地把毛巾抖落开,顶在头上,只拿另一手去揉毛巾下湿了的头发。揉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猗澜就把毛巾撤了,攥在手里。

    监||狱||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车子开回到了赫卡特,猗澜临下车前,监||狱||长叫住了她,说:“这次平局就平局吧,你也别太上心了。好好准备,还有下次的呢。”

    猗澜嗯了一声,就跳下了车。看着车开走了,她才放开一直被包在手心里的大拇指,食指在上面蹭了蹭,被汗水稀释过的血已经不再粘粘的了,只是还有点血的殷红色。

    转过身,猗澜向着石料厂走去。

    所有人都觉得今晚是结束了,可是于她和她自己,还有一笔账,正要开始算呢。

    现在已经过了下工的时间,天气又冷,所有的犯人都已回了监舍。石料厂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排吊着的灯还开着,被从开着的高窗吹进来的冷风刮的不住晃悠,灯影绰绰,搭上风的呼呼声,倒很有几分萧瑟的意思。

    猗澜从前向后巡视了一遍,确认了没有任何不相干的人还在后,就蹲下去,拍拍一直跟在自己脚边的黑白花小猫,“乖,给我去看门。除了她,谁也不要放进来。”

    小猫喵地叫了一声,就翘着尾巴扭身出去了。

    看着小猫出去了,猗澜就走到所有灯的开关那里,一摁下去,吧嗒的一声,顿时,厂子就陷进了一片黑暗里,所有东西都只剩下隐隐约约的轮廓。

    猗澜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很快就能看清楚了。拥有魂兽的人同时可以拥有属于魂兽的特性,所以即便是在黑暗里,猗澜也能很好的看见。

    关了灯之后没有一分钟,凌夏就来了。

    猗澜甩了下毛巾,嘴角微翘,很好,学生就位了,这堂课也就可以开始上了。

    ……

    一堂课上完,已经过了九点半,再不回去她们俩就都该要进禁闭室蹲着了。

    猗澜先坐起来,替凌夏把被褪下去的衣服拢好,再拉起拉链,说:“今晚不能洗澡了,回去我打点水帮你擦一擦,明晚再去洗吧。”

    凌夏眼角还红着,低低哑哑地嗯了一声,软软的,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不着地的在猗澜心上搔了一下,怪痒痒的。

    猗澜受不得自己的这种撩拨,就着姿势,又扶住凌夏的后脑勺,在她嘴巴上亲了亲。时间有限,只能浅浅的先亲一下止个痒。

    好容易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两人穿好了衣服,就手牵着手回了监舍。

    一点矛盾都没了,可以说是非常的和谐了。

    所以呢,事实证明,时而不时地上个课,还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

    她们俩今晚上都没有在厂子里,且又是一起回来的。所以,跟她们同一监舍的其他人呢,就很难不多想了。

    不过再怎么想,也都是要带点颜色的。

    只是还没等开腔,点人数的狱警就来了。还跟之前一样,点了四五遍后才算完。点完了后就熄了灯,各人只得上床,上了床了就不能再说话。

    于是只能压一压,准备留到明天再跟猗澜套近乎。

    打完暗赛出了一身的汗,又给自己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课,囚服上都沾了些汗的味道。猗澜不舒服地扯了扯,很有点嫌弃自己。翘起头向着凌夏那边看了看,见人躺得笔直,就不准备再过去了。

    又拎着领口掀了两下,猗澜这才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结果将将要睡着的时候,床突然轻轻晃了下,猗澜立即便睁了眼,没看见守在床头的小猫,倒看见了凌夏。

    黑直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也有那么一两缕的头发调皮,滑到了前面来。雪白的脸庞在一片黑里尤其显眼,好看,且充满了神秘感。只是她的眼帘垂着,并不好从那里看出什么来。

    猗澜轻叹了声,伸手去勾她的小指,勾住了,轻微微地晃了一下,将声音放到最轻,问:“怎么了?”

    凌夏略抬起点眼,只朝着猗澜看了一下,就又垂了回去。

    猗澜忍不住又想叹一声了。

    幸亏是自己跟自己,否则还真得要有个读心的本事,才能弄得清楚这一眼到底是在想要些什么。

    往边上挪了挪,腾出来足够再睡下一人的地方,猗澜又去拉拉被自己勾住的凌夏的小指,“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凌夏这才在她身边躺下来,拉着猗澜匀过来的被子盖上,侧身面向猗澜,闭眼睡了。

    猗澜:“……”

    行吧,睡觉睡觉。

    下铺的陆露听着上面轻微的动静,心情复杂。

    而其他听见动静的犯人却没有像她这么多的心思,只觉着她们的晋大跟新来的这个可真腻乎,睡觉都要搞在一个被窝里睡。这要是一晚两晚也就算了,可是那个新来的搬进来都几天了?晋大可一次都没踏实在自己床上待过啊。

    今晚那么久都没动静,还以为是终于腻了,没想到人家只是换张床再继续一起睡,搞点小情趣而已。

    紧紧被子,她们这些人的被窝,可真是冷啊,再热也是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内容稍后会贴在微博上,微博:@晓月千重

    和谐社会人人有责,么么哒~

    ☆、第八:绝对忠诚(12)

    又冷了半个多月, 猗澜说要下的那场雪才终于落了下来。雪下的很大, 没有厂子露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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