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琥珀色的眼眸盯着乞丐,又说了一次,“我带你走。”

    “哎,这....你是来捣乱的吧。”管理员一脸傻逼地看着她。

    周围的窃窃私语愈大,都对不起窃窃私语这个词了。

    同情心过剩还是拐卖人口,这是个严肃的话题——群众们如是想。

    宫兮月更是诧异她的作为,这可不太像她认识的那个北阙歌,因为同情而去背负麻烦。

    乞丐将目光放到她身上,依旧什么表示也没有。

    北阙歌啧了一声,直接拉着她的胳膊离开人群。

    雪落在头上.肩上.身上,在还没融化前被踩在脚下,混着土染黑。

    没两三分钟就到了客栈,门童见她拉着一个乞丐进来欲阻拦,然后被她随手推开了。

    开门,把人推进浴室,不带感情地说,“洗干净了再出来。”

    然后一个人靠着浴室边的墙。

    北阙歌一遍遍地重温着梦魇里的荒凉,何其相似啊。

    待思绪平静,她才注意到房间里黑黝黝的一片,没开灯呢。

    浴室也没开灯,自然也没水声。

    北阙歌难得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拧亮了灯。

    房间里的光隔断了外面的黑暗,打开的空调渐渐压倒寒冷。

    浴室里依旧没有水声。

    北阙歌蹙眉,浴室装的是磨砂玻璃门,底下一截还是空的,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地面。

    玻璃门后的人似乎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背对着门。

    她把她推进去后,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

    北阙歌也不知自己是被气乐了还是无奈到只能笑笑,都过去十几分钟了吧。

    推门进去,也不管她转不转过来。

    “我回来之前洗好行么,这之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去。”抬手打开开关,莲蓬头洒下热水。

    乞丐站在热水下,脏衣服和同样脏的身体贴合,连水都是臭的。另一个人的脚步已经离开了房间。

    回到客栈的宫兮月.安璇禹正坐在楼下餐桌边,三个男生已经被她们打发回房了。

    毫不意外地看到下楼的北阙歌。

    她们也不问北阙歌为什么好好地带一个乞丐回来,只问,“然后怎么办呢。”

    “送救助站吧。”北阙歌说完,出了客栈。

    “兮,姐有数的,再说了,姐本来就看不惯人欺凌弱小。”

    “....我只是觉得她的神情有点反常罢了。”

    寒冷迎面而来,北阙歌皱着眉走到河边的长椅旁,以一种卷缩的姿势躺了上去,她看着黑压压的天,和漫无目的飘散的雪,良久,转了个身,朝里,木条缝隙外,是灯河照亮的长街。

    她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有些酸痛。

    北阙歌回来时,便见一人站在窗边,头微微低着,听到开门的动静后侧首望过来。

    北阙歌一瞬间怔愣住了,窗边的人一边在昏暗里,一边在光下,侧颜弧度冷冽流畅,五官立体,轮廓深邃,有点混血的味道,她扫过她狭长的凤眸,高挺的琼鼻,微抿的薄唇,敞开的浴巾下,精致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的.....

    幸亏是镀膜玻璃,外面见不到里面。

    .....而且你使用浴巾的方式貌似不对。

    “睡袍,”北阙歌一脸平静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没穿过的睡袍,为了防止她弯腰露出什么不得了的景色,没有放在床上而是亲自递了过去。

    通常女生不都是将浴巾围在胸前?

    但面前这位是随便地披在了肩上,幸好浴巾够大该遮的都遮住了,虽然遮得不完全......

    她面无表情地扯掉浴巾接过睡袍,然后疑惑地看了下北阙歌渐粉的耳垂,慢条斯理地将睡袍穿上。

    北阙歌轻描淡写地说,“先吃点东西吧。”然后转身走向沙发。

    摸了摸碗壁,嗯,还是温热的。三菜一汤,都是丽江的特色菜肴。

    将碗筷摆好,北阙歌就去浴室洗手,她注意到地上和洗手台都干干净净的,显然被整理过一遍,而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毛巾和洗漱用具少了一套,连同脏衣服和断发在垃圾桶里躺着。

    余光望向沙发那边,穿着睡袍的人正襟危坐背脊笔挺,她抿着薄唇,异常认真严肃地看着茶几上的菜肴。

    “怎么不吃?”北阙歌较随意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看她望过来,愣了愣,在沙发上坐好,“一起吃吧。”

    北阙歌往自己碗里夹了菜,抬头注意到对面的人盯着她的手,然后过了几秒才拿起筷子,动作生疏。北阙歌心里的怪异又多了一分,虽然食不言寝不语,但吃得也不认真,大半心神跑到对面人身上去了。

    她用筷子的动作不是很熟练,举止却得体,赏心悦目,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决计不是流浪街头的人可以模仿出来的。

    有些东西怎么也抹不掉,比如气质。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慢条斯理的从容,无关身份.处境,这种从容足以让她耀眼夺目,比她完美无缺的容貌更摄人心魄。

    北阙歌食不知味,难以表达的情绪在心底翻腾,涨涩又难受,终于,她看着那张陌生的容颜问道...

    “是你吗?”

    “嗯?”

    第9章 不如不见

    “是你吗?”

    “嗯?”

    一个疑问助词将所有侥幸全给北阙歌堵了回去,她不可遏止地想起那个女人在她面前消散的场景。

    北阙歌有点心累,“今天晚了,先睡觉吧。”

    她估计了下沙发的长度和陌生女人的身高,“我给你抱床被子出来,你就睡在沙发上怎么样?”

    她点了下头,深幽的凤眸里依旧风平浪静。这让北阙歌怀疑她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又做了什么,就如在众人近乎羞辱的围观下,即使被踹倒地也只是爬起来默默地维持原有的姿势。

    北阙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往沙发那边望去时,那人明明确确地躺在那里。

    从来没有人给她如此之强的飘忽感,不看到那团因着呼吸略微起伏的影子她都怀疑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像是幽灵一样。

    她本就是戒心很强的人,这下彻底睡不着了,凝神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北阙歌有一个习惯,就是临睡前反思自己的一举一动和计划好明天大致日程。而她现在就从今天起床那刻开始一点一滴地回忆着,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分析着自己的行为表情,别人的行为表情,但是当画面回放到遇见乞丐的那秒时,时间就在无限加快,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离遇到乞丐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但她恍惚地觉得好像才过了四分钟。

    雪中脏兮兮的乞丐变成了一个美得有点天怒人怨的美人躺在离她七八米远的沙发上?

    北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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