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地看明白她,记得她。宋玠觉得古怪,只当宋则因她被陈郎君纠缠生愁。

    原来后招在这里。

    “凤妈妈我也算是见多识广,识人无数,倒是不曾见过像宋大家这般的。能为一个人费尽心思,只要她好,死心塌地,为了那个人破财花钱欠人情不算,还把自己卖了。”

    一把抓住凤楚的胳膊,宋玠急道:“把自己卖了是什么意思。卖给谁,陈郎君?不,不会是陈郎君,难道是玉公子?宋则要做什么?”

    她的急切不似作伪,凤楚的心稍稍平一些,气稍稍顺一些。“你被蛮霸王缠上,几次要为你赎身都被我挡了回去,蛮霸王不讲理,他一门心思要把你弄到手。你不急,有人替你急,为了给你弄到这张路引,送你去别处,宋大家求了玉公子帮忙,也允了玉公子所求,做他的妾室。”

    “停车,停车,我们回去,回春雨楼去。”宋玠大喊。

    凤楚怒道:“你给我闭嘴!回去做甚,回去让陈郎君带走你?宋大家入玉公子府已是铁板钉钉,今晚她就一顶小轿被送去府中,玉公子极为中意她,摆了几桌酒席。”

    “凤妈妈,我要回去见她一面,无论如何,我要见她。”不能让宋则进玉公子府,否则两人是真的完蛋。

    “你回去又能如何,即便她悔了玉公子的亲事,拂了玉公子的面子,你们在洛水城哪有立足之地。”凤楚轻叹一声,道,“听我一声劝,你去别的地方安居,她做她的贵妾宠姬,已是最好的安排。我原先以为宋大家一厢情愿,这两年来一直暗中帮衬你,倒不想你历经一劫后也对她有情。只是呐,似我等红尘打滚的薄命人,命不由己,谈何情爱。”

    “不成,凤妈妈,求你了,让我回去见她,否则我会死的,她也会死的。”

    宋玠满口死啊死的,凤楚骤然色变,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该不是要等你出城之后,在玉公子府里寻死吧?做死啊,杀千刀的。”车夫听从凤楚的命令,调转头,往城里飞驰。

    宋玠怕凤楚一回去就破坏她与宋则的好事,一路上给她做思想工作:“凤妈妈,你先别急,哪有不惜命的人,事情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凤楚白她一眼,“你就是个不惜命的人。”

    宋玠道:“宋则与我不同。”

    凤楚冷笑:“她牵挂你,也受制于你,你跑路了,她牵挂断了,极有可能想不开寻死觅活。”

    宋玠忙道:“凤妈妈,我没那么有魅力。”

    凤楚又是冷笑:“不是你有魅力,是她眼瞎。”

    宋玠请求道:“等回去之后,请容我先与她详谈,我保证她不会寻死。”

    凤楚道:“你的保证值几文钱?”

    把一匣子金银路引卖身契还到凤楚的手里,“就值这么多。”

    凤楚晓得这路引和卖身契对宋玠的重要性,能整个儿还给自己,倒是有几分诚心。“罢了,看在她替我赚钱的份上。”把匣子好好收了回去。

    “凤妈妈,我以前也替你赚了不少啊。”宋玠表示不服。宋十一娘虽说没有大红大紫过,但怎么也算是半个花魁级别的人物。

    “你?呵,你就算了吧,以你从前的性子,哪能和人家宋大家比。也就是最近开了窍,可惜晚了。”

    晚什么都不算晚,至要紧是在宋则被抬去玉公子府前拦住她。

    回到春雨楼,玉公子派来的轿子就在楼外停着,轿夫被打发去了喝茶。玉公子还派了两个丫鬟侍候宋则。

    “疯子,疯子,快要被她害死了。”宋玠此刻的心情跟赶着投胎没什么两样。

    凤楚和宋玠一到楼里,就有龟奴来回报说,玉公子府里的那两个丫鬟盛气凌人,一副瞧不起春雨楼里人的样子。凤楚着那人不要多事,瞪着宋玠道:“把该说清楚的说清楚,不要连累春雨楼。”

    宋玠举手赌咒发誓,“绝不会连累我们楼。”

    对于“我们楼”这个说法,凤楚和告状的龟奴都十分满意。凤楚前头一走,后头宋玠就问那个龟奴拿春//药。

    龟奴问:“十一娘要做什么?”

    宋玠冲他眨眨眼,“有人瞧不起我们春雨楼,我们就要她们好看。”

    龟奴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你真坏。”

    没有蒙汗药,但是架不住楼里有春//药呀。把春//药倒入热茶里,搅一搅,又搅一搅。

    端着热茶上楼,敲门,屋里头,宋则在沐浴。

    小翠向来服侍宋则倒也罢了,宋则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旁人在。但是那两个玉府来的监督丫鬟不肯走,在门口宋玠就听到小翠嘀嘀咕咕的声音。那两个丫鬟没有好气,讲话也难听,一口一个你们这种地方,一口一个我们府上。

    宋玠笑着进门,“二位娘子,辛苦啦。我们宋大家素来害羞,沐浴时不愿人侍候,不若二位娘子先去隔壁饮茶?”

    进春雨楼之后,监督丫鬟都不曾休息过,听宋玠说得客气,语气又巴结,当下就道一声好。随宋玠去了隔壁屋,宋玠给她们倒了茶,又将她们夸了几夸,夸得她们自觉比春雨楼里的姑娘还要迷人。在她的声声恭维中,这两个丫鬟势利的脸,已开始泛起莹莹的春光。

    “怎的忽然这么热?”

    宋玠道:“喝了热茶的缘故吧,二位美人,榻边先歪一会儿歇歇,待那边好了,我再来叫你们就是。”

    待她走出房门时,已能听到里屋这两个人互相拉扯衣服的声音。她偷偷笑一笑,赞一声好烈的药。

    龟奴给她的药,不是什么好东西,胜在起效快,药效猛,足够这两人大战一百回合——一出手就是猛药,想来那两个狗仗人势的丫鬟把小心眼的龟奴得罪紧了。

    回到宋则的屋子,宋则刚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身子,换上了新的中衣,中衣里是一件鹅黄的肚兜。

    打发小翠去隔壁门口守着,不要让人靠近,也不要让人进去。起先小翠不肯,直到宋玠告诉她来自龟奴的恶作剧,小翠才露出笑脸,心甘情愿地去听墙角守门。至于她的宋大家,就被她郑重拜托到宋玠手里。

    “且守着,放心。我会将宋大家打扮得漂漂亮亮,做个美丽的新娘子。”

    小翠相信她。宋十一娘训导娘子之名不是吹的,至于那语气里的咬牙切齿,以她的智商还听不出来。

    关上门,插好门栓,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比起旁的,宋则最关心这一点。按照计划,宋玠应该在城外,天高任她飞,海阔任她跃,她又回来做什么。

    “你的好日子,我应当在哪里?”就着桌上的水盆,宋玠洗干净手。

    “什么好日子,不过是贱买贱卖罢了。”

    “你倒是也知道贱买贱卖,宋则,你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成天瞒着我做些……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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