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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玠道:“你堂堂宗主,抢我一根簪子做甚么。”

    “我高兴,我愿意。”

    ……一宗之主,倒像是无赖。宋玠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把发簪还我,你都要和别人成亲去了,凭什么拿我的发簪。”

    “与你何干。”宋则白她一眼,不想与她多说一句。

    “你。倒叫宋宗主知晓,这发簪是我打算送给心上人的。还我。”

    送人东西还敢要回去。这采花贼,越发的不要脸了。“以前死活要我收下,现如今又死活讨要回去,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情。”

    甚么!死活要她收下,死活……怎么可能!

    这发簪是她送给宋则的?她是疯了傻了还是痴了会想要送给宋则。

    可眼前这个煞星似的女人,晓得她私密之处的秘密,还持有她的玉兰发簪。这无一都在明晃晃地说明,她俩曾经有过一段过去。

    为何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呢。

    为防宋则说走就走,她死追活追都追不上,宋玠干脆拽住她的手,委委屈屈地问:“我为何会将此簪送你。”

    “你既已认定我骗你,我说再多也是枉然。你就回去慢慢想,为何会把此簪送我。”

    “我不知道啊,喂,完全不记得有这事,你给我说清楚。”

    “没甚么可多说的,你连这都要抵赖佯装不知,还叫我说甚么?”宋则已是痛心疾首。

    “我是真的没有印象,不是骗你的。那个,宋则,我可能真的失忆了……”

    宋则狐疑地看向她。

    宋玠认认真真地点头,无比郑重,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也只有失去记忆能够解释这一切了吧。

    可宋则并未如预期那般现出关心,反而连连冷笑,“宋玠,你好。若是要抵赖当过去这一切不曾发生过,直说便是,何至于心狠如斯,找人施术抹去记忆。你真是好,很好。”

    “不是啊,那个,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找人施术抹去记忆。喂,等等,你好意思怪我,说不定就是我知道你和别人说亲之后,一怒之下,伤心欲绝,才出此下策的。”

    耍得一手好赖。

    “呵。倒叫你晓得,我与他本是指腹为婚,后来大臣们打算把我送去黑水国联姻,婚事搁置。他自幼资质非凡,早早进入隐神宗上院修行,而我从黑水国大营被救回之后,十七岁和他再见。两家长辈做主,让我们相看对方,若是看中愿意成婚那便是最好。当时他只说了一句话,亲事就此作罢。”

    他他他,称呼地这般亲热,哼。但宋玠觉得不会是一句好话。

    “他说,真丑,吓死我了。”

    “你哪里丑了,我一点不觉得。明明是他丑,油腔滑调,自命风流,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宋则摇头比划道:“早年被抓入黑水国大营,每个俘虏都会受黥刑,脸上会有个大大黑黑的印子,抹之不去,每个女俘胸口也有。莫道是他,好些人见到,都惊吓不已。”

    “难怪你总是蒙面示人。我不觉得你吓人。”

    “你又记得?”

    “我不记得,但是我一定不会觉得有甚么。”说着说着,宋玠拉上宋则的衣袖。

    这回轮到宋则将她挥开。“既然你都忘了,也好。”宋则拔下发簪,递到她面前,“还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随随便便收回去的道理。”弄清所谓亲事,宋玠那一团团的邪火,全都熄灭了。又听说于执事嫌弃宋则,有火也要对于执事发,对宋则,她此刻心头温软。

    “呵,你都选择忘记,我还留此物做甚,徒增烦恼。十一娘,你将它拿回去吧。”

    七分试探,三分真情。无论如何,采花贼决绝的遗忘,叫她伤心。

    先前如此珍视,一会儿又愿意交还,宋玠哪还看不出她的试探之意。乃至宋则诱她问出亲事,再加以解释,这会儿她都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应对,都在此女的算计之内。

    若非熟识到至为亲密的程度,断无可能到这等地步,就连自己对她复杂难名的心意,都了然于胸。

    可怕?不,相反,她觉得有些心酸。

    宋玠顺势接过发簪,正正好捕捉到宋则微暗的眸光。

    “杀人时不眨眼,还首饰倒是心疼不舍得。喜欢你就直说,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将发簪重新插入宋则的发间,“不都说隐神宗的人出身皇室,怎么眼皮子那么浅,就对我这发簪情有独钟啦。”

    “我不要,你还是拿回去吧,省得隔三岔五失忆来讨还。”

    “哟哟哟,这话说的,再不记得,一样都会送你啊。”

    “可是你分明说,这发簪是要送心上人的。”宋则侧脸看她,目光深邃,有一丝掩饰地极好的期盼。

    “啊。看到你难过我也难过;看到你失望我也失望;明明有时候恨不得咬死你吧,还听不得别人说你坏话,一听就想揍人。你要是真和人说亲,我怕是要气死……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宋玠摸摸面颊上莫名其妙,未经许可就流下的眼泪,“你看,就跟中邪似的。那个,这应当就算是放在心上的人吧?”

    “并非如此。”宋则道,“你方才说,这是中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卒。

    第113章 觉悟

    换作旁人, 遇到这种深情剖白被人横插一杠子戳心窝里, 多半大感恼火, 自觉难堪, 拂袖而去。

    但宋玠不是旁人,她面上泪痕犹在, 指尖尚有一滴晶莹泪珠,被宋则这么一刺, 怔忡不过瞬间, 当即半蹲半跪一把抱住宋则的腰, 像是整个人都挂在宋则的腰上。

    她这反应宋则所料不及,硬生生忍住一脚踹开她的冲动。“你做甚么?”

    回答很是无辜。“我中邪了。”

    宋则一噎。“很好, 长本事了。”

    “好不好都是你教的。”

    “是我的错。”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不该给她机会,不该不由着她,不该不踹走她。

    “我长本事是你的功德。再则, 那天你救我之后在前头跑啊跑,我追啊追的时候, 就想要这么做了。可想死我啦。”居然还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

    “你还是继续想着为好。”

    “哎呀, 宋则, 你个假正经,叫我成天想着抱你。”

    又来了,这个无耻的采花贼,又开始听不懂人话了。

    非但听不懂人话,还继续自言自语。“我那玉兰簪, 你用着很好看。”

    宋则面色稍霁。

    “你用了我的簪子那么久,我不过就是抱抱你。”

    “你送我的,我还你了。”宋则耐着性子。

    “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在你头上,任你的发丝缠绕。”

    宋则真想把发簪丢她脸上,谁知这家伙就是死死箍着她。

    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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