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祎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宇文阐竟在我行冠礼设府后立马向父王进言,说我已成年却无妻无妾不成体统。吾周冠礼行得早,是两年前,我才十六。先前,母后以年龄太小为由回绝了所有求亲之人。终于等到成年,宇文阐自然不会放过我。”

    说到此处,宇文祎偏头,直勾勾地看着谌京墨,唇角淡笑,笑得有些张扬,“他说,国中美人才女我既瞧不上,不若远走千里,去陈国求娶江楚长公主。世人皆知公主国色天香,风华无双,他是决然不信我能求亲成功的。但是能将我与母后分离一天他便多一天的机会。母后与我以我身体孱弱为由拖了两年,最终还是父皇一道旨意,我便来了陈国。后面的事情公主都知晓了。”

    她语气低缓,直视着谌京墨的眼睛,眼中只有淡淡的星光余晖,“未来之事毫无定数,祎或许自身都难以保全……”

    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终究是狠不下心,“公主不必涉险入局。”

    直视宇文祎的眼睛,谌京墨眉梢微挑,一字一句道,“那你为何要如此?”伸出白皙纤长的玉指,轻轻点在宇文祎腰腹处,微微使力,按了下去。隔着衣服,准确地按在了宇文祎的伤口上。

    陡然升起的疼痛让她拧紧了眉头。

    “不就是为了引本宫入局吗?亲近本宫,又救了本宫,让本宫放下防备,知你信你进而与你成婚,不是你的目的吗?”谌京墨上身前倾,眼中唇角都是调笑,但一身的威压却将宇文祎压得不住后仰。她的手还点在宇文祎的腰腹之上,仿佛热源,让宇文祎的身体由腰腹开始燃烧,火势直接蔓延全身。鼻腔中充斥着谌京墨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谌京墨靠得越来越近,左手抬起,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布,上面书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这又是为何?宇文阐血卫的信息?他安插在吾陈军中的暗桩名单?崔演军备、暗桩、线人及联络信件?九皇子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好啊。”

    她双眼微眯,深潭似的眸子蕴含的全是危险的光。

    那天罗兑将抄录的这份情报送来时,扫着绢布上的名单、字句,心下哗然,北周的间谍暗线之强出乎了她的想象,有许多她一直未查到的东西这张绢布直接提供给她了。怪不得当时查不到她身边埋的宇文祎的暗卫是谁,又在哪里,本来以为她撤掉了,现在看来应该还在她身边,只不过他们找不到就是了。

    看到屏息凝神,面色僵硬的宇文祎,她轻笑一下,将身子坐正了,退回了原来的位置,身上的威仪也散去了。

    “九皇子不必多虑,于你于我,双赢利好之事,何不为之?江楚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玉指抬起,换成手掌,轻轻覆在宇文祎的伤口上,好像要舒缓方才给她带来的疼痛。

    随着这个动作。

    宇文祎脑海中的一根弦,好像“啪”地断掉了。

    她倏地握住放在自己腰腹上的手,使力往怀里一带,再一个翻身。谌京墨便被压在她身下了,右手被她握着,左手被困在她手肘下。

    动弹不得,无从反抗。

    她现在感觉浑身燥热,小腹处更是像点了一把火,烧得她有些煎熬。

    “公主,你知道有些地方,是碰不得的吗?”

    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一阵天旋地转,攻守双方便发生了置换。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脸庞,感受着近在咫尺与她的气息相互缠绕的宇文祎的呼吸。她不可自抑地红了脸。宫里的老侍女、奶妈,在及笄的时候便同她讲过行房之事,她当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也意识到自己先前放在宇文祎腰腹上的手有多么暧昧。

    她没有再动。

    “别闹…放开我。”

    声音有些柔又有些软,像初春的一阵清风吹拂着她,扫走燥热,唤回了她的理智。

    左手抚上她如墨色泼洒般散落在床榻上的秀发,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贪婪地感受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让我抱一会儿。”

    “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对不起。”

    谌京墨笑了,仿佛万树枝头一夜回春。

    “好。本宫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不是肉。

    emmm不知道有没有把想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

    很想把每个角色都写的丰富立体有血有肉,但可能笔力还不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天可能会二更,这篇或者是《五音不全》

    第二十一章

    秋猎在跌宕起伏,惊险与危机中结束了。

    头名毫无悬念地被谌京涟摘得了。

    明日该是启程回都的日子了。

    镇南侯谌京涟正在协调检查明日回程的马车、马匹。视线扫过,是谌京墨那架华丽的四轮马车。脑中思绪一闪而过,唇角上扬,勾起一个透着邪气的笑容。

    林间的细草上的露珠在清晨微光的照应下,闪烁出点点晶莹的光芒。清澈,明亮。踏往建康的队伍已经集结待发,百无聊赖的马儿时不时地打个响鼻,啃两根草在嘴里嚼着。

    宇文祎的步伐有些缓慢地走到车队前。

    腰腹间的伤口还未愈合,饶是她身子骨再好也禁不起马上的一路颠簸,所以她正等待着将士们将她引去她的马车。却不想,来的竟然是谌京涟。

    “劳烦镇南侯了。”她略略俯身,抱拳行礼。

    谌京涟回礼,“九皇子哪里的话。此次回程,马车有限,可能得委屈九皇子一下了。”说着,他抬手,指向左侧一辆由两匹高头大马驾着的马车。

    宇文祎愕然,马车镶金嵌玉,十分华丽,两轮间距近一丈,车内空间定然十分宽敞,这规制的马车在南陈都要算委屈她的了吗?

    “镇南侯言重了。马车甚好,有劳侯爷。”

    又行了一礼,便转身向着马车去了。

    身后罗离紧随,罗兑也牵马跟着。

    看着宇文祎带着罗离进了马车,谌京涟唇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墨,可千万别太感谢我啊!

    方才嫂嫂同她说,今日起得早,阿佑困极,为了不扰她便带着阿佑单乘其他马车去了,让她自己好生休养。

    既然嫂嫂这么说了,也好,那便如此吧。

    谌京墨轻提裙摆,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却被马车旁,骑着一匹骏马的罗兑吸引了视线。

    他怎么在这儿?宇文祎找她有事?宇文祎的马车在哪?

    无数问题在谌京墨脑海中闪过。

    罗兑看到来人立马下马行礼,“长公主殿下。”

    谌京墨颔首,“你为何在此?可是九皇子有要事要与我商讨?”

    罗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在宇文祎的马车旁边护卫,他为何不该在此?找公主有事?殿下好像没说过。而且,长公主殿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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