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汹汹的病,多半是自己的责任。但也是宇文祎罪有应得,她本不该心软,照顾她也不是自己的责任。可并不由自己的控制,她不仅心软了,还很心疼宇文祎,甚至还有些后悔。

    罗离心下震惊,看了眼谌京墨又看了眼身旁的王诗尔,终于“喏”了一声,快步跑去煎药了。

    “公主…不然…由我和安雅来照顾九皇子殿下吧…”凝雅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长公主殿下长这么大合时照顾过人?哦不对,照顾过。只不过上次照顾的人也是九皇子,为她而受了伤的九皇子。

    “无妨。你们去打盆冷水来。”谌京墨坐在床边吩咐道。

    “喏。”凝雅、安雅两人退了出去,屋内又只剩了她们三人。她现在离王诗尔的距离很近,但她并不想给她半分视线,只是固执地看着床上的宇文祎。

    王诗尔缓缓起身,抿唇轻笑,眼中玩味的笑意颇深,刚想说句什么,但余光中宇文祎虚弱的面容阻止了她。她抿住了双唇,眼中的玩味也被正色取代,“劳烦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本宫…便先回去了。”她现在的存在,在谌京墨的心里就像是一根刺,刺痛她,进而也会刺痛她的祎儿。那她便避开好了。

    转身带着玲素离开了云和殿。

    凝雅打了冷水来,放在床头。安雅去帮着罗离煎药了。谌京墨将毛巾沾了水,拧干又叠好,放在宇文祎的额头上。又拿了另一块毛巾浸湿,轻柔地擦拭着宇文祎裸露在外的脖颈、双手。

    宇文祎的呼吸很轻,很细,浑身蒸腾着热气。谌京墨的视线顺着自己的手滑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纤细的手腕。宇文祎的手指也很细,骨节分明而修长,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同她的瘦削的肩膀、胳膊一样。白皙的手背上隐约透着青色的血管,一直延伸到过于纤细的手腕。她太瘦了,谌京墨想到,比她还要瘦一些。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明明年龄也不大。你到底承担了多少责任?真是个傻人。谌京墨的目光转回宇文祎的脸上,过于瘦削尖细的下巴看得谌京墨皱了眉头,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那细滑的肌肤,指尖下的骨感明显。深深的心疼从她眼中流露,浓厚而不自知。

    一旁侍立的凝雅说不出是该喜还是该忧。公主并非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当然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但公主向来果决,对于原则性问题寸步也不会退让。作为和公主一起长大的人,这般反复为一个人心软、担忧、牵挂的情形,确实从没在公主身上出现过。

    公主昨日究竟为何生气她不知,但她看得出公主是真的气极了,而生气的对象是王皇后和九皇子。依着公主往常的性子,绝对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不会让对方讨到半分好处,更不会还这般来照顾对方…

    看着公主眼底的柔和,凝雅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自家主子还真是被这九皇子给套上了。公主喜欢的人定然是不差的,她相信公主的眼光。九皇子面如冠玉,对公主也是很上心的。她不反感九皇子,甚至还为公主寻得真爱而开心。可安雅却…她不知道安雅不喜欢九皇子什么,每每问起,安雅也只会摇摇头,说一句“莫要在公主面前提,只当是我多心了吧”,打发了她。昨日公主气恼,安雅一副果真如此的样子,她心下疑惑,但安雅又只是摇了摇头,没做解释。

    这次,她真的希望是安雅想多了,她相信公主绝不会看错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第一更~

    为了攒入v当天的三章周末一直在码字...所以就没更文...卖个萌求轻拍。我这个手速...现在还不是很快...

    第三十七章

    罗离端了药来, 凝雅帮着谌京墨将宇文祎的上半身扶起, 靠在床头。罗离正想着自己端碗去喂药, 谌京墨就伸手拿去了药碗, 一脸淡然地坐回床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罗离默然, 退至一侧。

    谌京墨用小勺盛起一勺碗里的药,轻轻地将热气吹走, 顺着宇文祎干涸的双唇把勺子挤了进去, 喂了宇文祎一口药。碗中的药汁见底, 谌京墨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完了。罗离将碗勺端下去后,谌京墨又拿起一块手绢将宇文祎嘴角溢出来的几滴药汁擦去了。

    还好你不闹, 也没有嫌药苦就不喝。谌京墨莞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从里到外, 从心态到笑容都泛着对宇文祎无尽的宠溺。凝雅撇过头去,公主这副傻样子她真不忍心看,还好安雅不在屋里, 不然恐怕更不喜欢九皇子了。

    日头低垂,已是傍晚, 宇文祎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谌京墨为宇文祎的双唇沾了些水, 又换了块敷在她头上的毛巾。谌京墨站起来活动着身子。一旁的罗离见状连忙开口, “公主若是累了便先去歇息吧,公主凤体金贵,不可过于劳累。我来照顾九皇子便可。”

    谌京墨摇了摇头,“无碍,本宫只是想活动一下身子。”

    她边走着边打量着宇文祎的云和殿正殿。最终在床榻对面的书桌边停了下来, 目光被桌上一本显然已经被翻了许多次边角都有些烂掉的书吸引了注意力,“食谱?”谌京墨有些意外,打开书随手翻了几下,里面记载了各国特色菜的做法,十分详尽,只是南陈那一部分却不十分完整。

    “那是九皇子最爱的一本书。九皇子自小便爱研究饭菜的做法,每每做出一道美味的菜品便会高兴许久,比在策论时被皇后夸奖或是在棋盘上赢了皇后一局还要欣喜。”

    “她的政论诗书都是由…王皇后教的?”谌京墨继续翻着手中的食谱,低着头问道。

    “是。除却六艺中的射与御是在太学中所学,其余皆为皇后启蒙,每日完成太学功课后还要再完成皇后单独布置的学习任务。”罗离安静地叙述道。

    “你跟着她多久了?”

    “自打殿下出生后便一直在殿下身边。皇后派我负责殿下的起居饮食等一切活动。由于殿下身份的不便,所以殿下的身体也一直是罗离来照养的。”

    “她以前每日的生活便是不断的学习吗?”

    “殿下每日寅时起来练武,卯时至申时在太学学习,酉时、戌时随皇后学习,而后就寝。日日不歇,即便是在太学休息的五天,皇后也会为殿下安排其他学习任务。从琴棋书画到兵法策论,以及帝王之术。皇后的任务繁重,殿下有时在偏殿书房内待至亥时甚至子时才能堪堪完成,困极了便会直接在偏殿休息,所以偏殿内才会置了床榻。”

    “皇后对殿下的要求是极严格的,并不会因为殿下的身份而有丝毫放松。殿下对皇后也向来是言听计从的,认打认罚,小的时候痛极了还会咬着唇垂泪,大了便再没哭过了,连一声哼声都不曾有。”

    “殿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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