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眉头轻皱的宇文祎,萨米娜因轻松地笑了笑,笑容之中是几分释然和了然,“陛下不要紧张,我对阿玉确实有情,但我们突厥人直截了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绝不会强求。在我同阿玉表白情谊后,阿玉就直接告诉了我你的存在,和她来突厥的目的。”

    “想必你也知道了,她来突厥就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可以放下一切和她远走高飞,为了让你不再顾虑太多。你应当很好奇她答应了我什么,不多,但足以让我不再需要你们北周的粮草和停顿之所,所以你先前的和谈条件我一直不答应。”

    “因为你必须要来,因为你必须要同阿玉见面。”

    “阿玉在突厥的街道上偶然遇到了我,让她计划潜入突厥内部的时间大大的缩短,而她为我提供的计划又顺利助我登上了可汗之位。所以这一切便是我对她的回报。”

    “阿玉教会了我们屯田耕地,冷藏生肉,让我们在冬季免于了四处侵扰地换粮换地。原本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对你们出兵,可这是我同阿玉的约定。”

    “今年是最后一次,北周同突厥的战争,至少在我在位的时期。但今年的一切,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率兵对你们发动战争。我没有留手,阿玉给我的一切计策我都用了出来,是想告诉你。”

    “阿玉是个好姑娘,能得到她的喜爱在我看来是三生有幸,希望你可以珍惜。不要再畏首畏尾。”

    “阿玉在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后萨米娜因那段话写得有点混乱……萨米娜因是个好菇凉,但感觉没把她的血肉写出来。哎……

    第七十三章

    天和二年, 中宗宇文祎因积劳成疾, 身体孱弱, 最终病逝, 享年二十一岁,谥号贤, 葬于定陵。

    在中宗宇文祎在位的这一年时间中,平定内乱, 与突厥签订了长达十数年的议和诏书, 从此北周与突厥互不侵犯。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 宇文祎便解决了自北周建国以来便一直困扰着北周的突厥犯境的问题。

    自此,北周的发展走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将在政通人和中走向巅峰。

    中宗在史书上的地位很高, 无论是当世还是后世对她的评价都非常的高,同时也都不约而同地感叹着她的早逝。若非内忧外患的积压,无论是五年、十年, 或是二十年,宇文祎一定会带领北周一统九州。但天公并不作为, 过早地就让这位明君长眠地下, 留下了巨大的遗憾。

    不过幸好, 中宗宇文祎临终时传位于其早逝的二哥宇文攸长子宇文良。

    宇文攸比宇文祎年长十岁,与宇文祎自幼关系要好,是宇文祎在深宫天家中唯一的挚友,可惜宇文攸比宇文祎的身子骨还差,在宇文祎不到十岁时便离世了。宇文攸性情温和, 心性纯良,若非早逝,在宇文祎的心中,这皇位是非他莫属的了。

    而其子宇文良人如其名,品行端正,好学上进,传位于他,是宇文祎能为北周做的最后几件事了。

    王氏最终由王成梧接替了,而罗乾则成为了西面军的新一任将军,姜老将军满意安心地告老还乡了。

    她的选择没有错,宇文良最终成为了一代明君,在他的勤政和宇文祎所留人马的辅佐下,北周愈发昌达,可这些,与宇文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现在她正在策马南驰,那个本应该在定陵安葬的周中宗此时正心急如焚地奔向南陈。

    最冷的寒冬已经过去了。晚冬的南陈已经有了几分春天的气息,流淌的淮水,远山上的青绿和嫩芽……在急迫而不可耐的心情下她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山谷中的村落,没有太多的人,谷内的小溪清澈,透明见底,溪边是成群结队在洗衣的女子,偶尔有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过带来一阵欢声笑语。平静之中是安逸活泼的生活气息。

    宇文祎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向谷里。她身后的马车里也跟着走下两人,是王诗尔和罗离。没有再等待两人,宇文祎直接将缰绳递给了罗离,转身跑向了谷内最远处,溪流旁的一处小房子那里。

    因为四周都是妇孺,谷中和乐安详,她按捺住了为了提升速度想要动用的轻功,摆开了双臂向前跑去。

    这个小房子在谷中的一个矮坡上,门口就是溪水汩汩流淌。宇文祎跑到了屋前小院的栅栏处,她停住了身子,快速的跑动让她有些气喘。

    这是,屋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门内出现,她怀中抱着一个木盆,盆里是几件脏衣服,显然是要去溪边浣衣的模样。女子长得极美,一双平和美妙的凤眸敛着柔光,看到院子外的宇文祎后唇角轻扬,阳光落在她的眼中洒成了金色。

    宇文祎轻轻推开院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墨……”

    -----------正文完-----------

    -----------番外一-----------

    河谷处的居所是谌京墨早就想好的,所有的计划在她苏醒卧床的那一刻就基本成型了。

    她在看到宇文祎留下的休书和书信时的气急攻心确实是真。但待她醒来,终于可以沉下心思考时也接受了这个选择。

    如果选择了留下,或是带她一起去北周,那宇文祎便不可能是宇文祎了。那个心里装了太多事,肩上又背着太多担子的宇文祎。

    十数年的彷徨、迷茫和挣扎,身份的不确定与自我认知的探索、发现,是宇文祎心上一块永远的伤痕。即便她从来不说,但谌京墨还是懂得那份难言的自卑、低迷与对待她时的小心翼翼。从未央宫里无助的祈求到渭水畔不安的低落。还有谁会比她更懂宇文祎呢?

    除了王诗尔,甚至罗离有可能外,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一声轻叹从她唇中溢出,正在喂药的凝雅手中的动作一停,“怎么了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凝雅去唤御医来。”

    谌京墨摇了摇头,“去将皇兄和二哥叫来,再让安雅把翎儿也叫来。什么话都在屋里说,在屋外尽量少讲话。”

    凝雅不明白谌京墨后一句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照做了。

    谌京墨早就发现罗兑了,只是她并不确定罗兑便是罗兑。无论是凭她对宇文祎的了解还是房顶上那几不可闻但还是让她捕捉到的轻微脚步声来看,罗氏八子中一定是留下了一个人。从宇文祎对罗离的依赖性来看,这人绝不可能是罗离,那便是罗艮或是罗兑,她以为罗兑的可能性更大些。

    谌京海、谌京涟和秦翎儿很快就到了,凝雅扶着谌京墨靠在床头,她一脸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如平地惊雷,让屋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皇兄,二哥,恕阿墨自私。阿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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