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才没有继续多想。

    来到这座小院子之前,凌疏月已经知晓自己的生身母亲因为疾病去世,她没能找到母亲安葬的地方,只能先找到这对凌氏母女,或许她们了解得更多。

    凌夫人淡淡地说道:“看你风尘仆仆的,今天住在这里,先换套干净的衣裳。”

    凌疏月连忙称谢,让那老婆子领着,到了院子后头,这小院实在小得可怜,只有三间屋子,两间已经住着凌氏母女了,另外一间则是厨房,吃饭也在那里。而老婆子便只能住在后院一个小茅屋里。因着凌夫人没有发话,老婆子也只能先领疏月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凌疏月见小茅屋里只有一架床,上面的白纱帐都已经结着厚厚的污垢,灰蒙蒙的。角落里摆着磨损得厉害的衣橱,旁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走了许久的路,到了这里不是站着就是跪着,看到床,便忍不住坐了下来,歇口气。老婆子端着缺口的瓷碗进来,递给她,“小公子看着是口渴了。”

    疏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她心思如此细腻,竟注意到了自己口渴,她接过来,一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用手背随意抹去嘴角残余的水泽。

    老婆子看着她这豪放的做派,竟也不觉得违和。

    凌疏月将瓷碗还给她,然后说道:“如今我已不是凌越,你叫我疏月就可以。”

    “这怎么可以,小公子,哦,应该是二姑娘了。”老婆子连忙改口,“规矩还是要有的。”

    凌疏月便不再纠结她的称呼。

    老婆子要给她烧水洗澡,疏月拦了她,“如今已不是当初,天气又不冷,不必烧热水了。我去院子井边冲个澡便好。”

    “二姑娘,哪有姑娘家在日头下洗澡的。”老婆子无法理解疏月的做法。

    疏月已经拿了毛巾和换洗的衣物,将自己的包袱留在小茅屋里,径直去了前院的井水边。“这小院落的,哪有人来看,没事的。”

    其实她是怕凌夫人不喜,烧热水要柴火,而这一屋子的女人,柴火自然是要花钱买的。

    第2章 妹妹

    最近京都新建了一座酒楼,足有五层之高,耗费巨大,今日正是张灯结彩开门的日子。郗家是京都第一首富,这酒楼就是他们家的手笔。如今郗家当家作主的是郗家大少爷郗琅,他特意邀请了与自己关系不浅的好友来观摩。

    又请来了歌姬助兴,宴席上一派热闹。

    郗琅喝酒喝得有些多了,便到了酒楼顶楼通风处散散酒气。他到了那里,只看到自己的好友左苍玉倚在窗边,目光凝在一处,一动不动的。他好奇地走过去,“苍玉,你在看什么?”

    左苍玉抬手,却是关了窗户,转身说道:“没有什么。”

    郗琅是不信的,借着酒劲,硬是推开了左苍玉的阻拦,将窗户重新打开,然后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望过去。

    这楼造得高,就是好啊,能将京都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看得清楚。那一处是京都的老宅区了,住在那里的人都是家道中落的可怜人家。郗琅只看到那原本已经被荒弃的小院落里不知何时有了人家居住,而院子井水边正立着一个高挑女郎的背影。

    她似乎已经脱了衣物,被打湿的长发覆在后背上,肌肤若隐若现。手里正拿着一只木瓢,从前面往后背浇水,一只修长的手在尽可能地抚摸着后背。

    郗琅阅女无数,头一次看到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洗澡,而且洗得如此朦胧妖娆,不禁也看痴了,直到左苍玉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说道:“没什么好看的,关窗。”

    郗琅看得正痴,被扰了兴致,心里不爽,“你刚才自己都看得那么起劲,现在怎么不让我看了。来,来,一起看嘛!”

    左苍玉黑了脸,语气冷冰冰的,“你不能看。”

    “为什么啊?”郗琅傻乎乎地问着,又要去开窗。左苍玉却抵着窗户,立在他面前,“郗琅,底下都是你的客人,你这个主人跑上来看女人洗澡,说出去可不太好听。”

    郗琅只好作罢,心里却已经记住了那户人家,寻思着哪天上门去买了那女人回来。他心想这户人家看着着实落魄,他花一大笔钱去买他们的女儿,或许还能给他们雪中送炭呢。所以当下也不跟有些古怪的左苍玉计较了。

    郗琅踉踉跄跄地下楼继续招待自己的客人后,左苍玉这才重新开窗,那女人还在洗澡,这次好像是弯下腰洗小腿了,腰身弯着,从后面看上去更是妩媚。

    左苍玉凝视着,双手环胸,欣赏着只有自己看得到的风情。

    或许他的目光太过炽热,正在洗澡的女人好像有所察觉,侧头若有所思地朝着他这个方向望过来,左苍玉看到她的脸后,大脑似乎有一瞬间的空白,忘记了关窗。幸而那女人并没有发觉他的存在,又困惑地转回去了。

    左苍玉僵立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一时之间,欣赏美人洗澡的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头淡淡的疼与焦灼。

    凌疏月不安地回头,什么人没有看到,只看到不远处立着一座高高的酒楼。她总感觉有道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体上,因此她匆匆洗完澡,披上衣物便准备绕道后院去。

    疏月端着木盆,木盆边缘挂着拧干的毛巾,看到院落转弯处立着的人之后,便停了脚步,看来自己直觉不错,确实有人在看她洗澡。

    “妹妹站在这里,可是等着用井水?”疏月驻足,看着枣花树下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女。

    凌澜月虽然已近双十年华,一般女孩子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生子了,但她还未嫁人,身形又娇柔,竟与那刚及笄的少女无异,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怜,刚才她都看到了,面前这个原本是自己哥哥的人,确实是个女儿身。

    澜月之前一直很抗拒这个事实,现在亲眼见证,难过得都快哭了。

    哥哥变成姐姐,她真觉得难以接受。而且这个“哥哥”再回来,明显比以前生分了。凌澜月还记得小时候,这个哥哥会抱自己,给自己做新巧的小玩意,她那时候觉得凌越是天下最好的少年,十年后,少年变成了女郎。

    凌疏月无法理解她的心思,她看到以前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变成如今娇柔的女子,心中也很有感慨,知道自己是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与她嬉闹玩耍了。她下意识里还是将自己当成了男人,只晓得要保持该有的距离,小时候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宠她呵护她。

    凌澜月见她面容有被风霜侵蚀过的沧桑,站在自己面前成熟却生分许多,她哀哀地说道:“在那边,你过得很苦吧?”

    凌疏月原先以为她是不喜欢自己的,没想到她开口问的却是关心自己的话。她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鼻尖,“开始不习惯,后来就好多了。妹妹呢,在这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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