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是永远都见不到对他极好的父亲了。

    从此母子俩相依为命,最艰辛的时候家里连隔夜粮都没有。乔之洲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对母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高于亲情的感觉。指望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懵懂的年纪就有是非观念是不现实的,尤其是上世纪末风气没有这么开化,所有的大人对自家孩子都在性之一事上讳莫如深,恨不得明天结婚今天晚上窝在被窝里才教。

    但是青春期的孩子,对自身明显的变化以及荷尔蒙分泌带来的情绪波动无法理解,问大人又得不到正确指引,自然会向同伴求证,自然而然的,同伴中肯定有明白人,至于这个明白人得到相关知识的渠道是小黄书还是动感十足的录像带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不是真正的知识来源地,得来的知识便没有那么纯粹的学术性,多了些情欲色彩,却对乔之洲这类急于解释自己到底怎么了足矣。

    慕少艾的年纪,乔之洲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他初中时期连续两次胎死腹中的暗恋,对象都或多或少在某些方面像极了他的母亲,这也算是子女对父母感情的别类寄托,其实只要不过分,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罗玉珠是中国传统中既贤惠又勤劳的女人,即使在浮躁的现代,也依然是很多固执的老人家理想儿媳人选。

    但之后发生的事,乔之洲现在回想起来,还忍不住一声叹息,大抵命该如此,半点也由不得人啊~

    那次著名的五块钱事件,虽然最后乔之洲的名誉洗脱了,但真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落下个心理阴影,这心理阴影也落得太容易了些。

    乔之洲是因为知道家里一贫如洗,连两人的温饱都要解决不了了,母亲每天早出晚归,身形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他怎么忍心再问母亲要这笔钱,那不是把母亲往死路上逼吗?母亲为了他,可真是什么苦都吃得,问题是,母亲是他仅剩的亲人了,再累死了母亲,以后他孤儿一个,下场岂止是凄惨二字。

    但他没想到却会惹来这么场无妄之灾,以至于后来母亲一言不发出去了两天,之后将这笔钱痛痛快快交到老师手上。可这钱来得不清白!母亲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以前男人没死的时候连一天也没出去工作过的家庭妇女,如果真的有挣钱的本事也不会让家里一直处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凄惨状态。尤其是,自那之后,家里的条件明显好转。

    母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的时候他等到半夜困得坐在堂屋里睡着,都等不来母亲,他终是放心不下,跟踪而去,却见母亲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一个男人旁边笑得很是谄媚,而且最重要的,那个男人的手,毫不顾忌地按在了母亲的胸上!光天化日之尚且如此,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乔之洲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拉着母亲就往回走,母亲吓得要疯,哪怕她再堕落,都是不希望儿子看到她这一面的,她一直以为,她瞒得挺好,看着儿子黑如锅底的脸色,她哪还敢多说一句,就这么被半大儿子拽回了家。

    母子暴发自相依为命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争吵,乔之洲在气头上不管不顾,什么不知廉耻,下贱,不要脸,都骂出了口,罗玉珠一开始还分辩几句,后来只蹲在地上哭个天昏地暗。她愿意这样吗?可是除了她自己,她再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难不成真的母子两个抱头在家等着饿死吗?而且,那些男人带给她的快乐,是她许久不曾享受过的了,三四十的年纪,如狼似虎,她也是人,也有欲望。

    最后见儿子还是不停地骂人,罗玉珠是真伤心了,索性哭着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没想到儿子只是呆了呆,便过来一把将她抱到怀里,说她辛苦了。

    罗玉珠的理智大约就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断的。她的儿子,这是原谅她了吗?这温暖的怀抱,像极了死鬼丈夫。

    一切发生得都那么顺理成章,没有人想起他们是母子,他们此时一个是血气方刚不懂情事的小伙子,一个是内心渴望有人疼有人爱的半老徐娘,干柴烈火,等两人神智回炉,早已经衣衫不整成其好事了。

    罗玉珠内心到底有没有过挣扎与后悔,乔之洲不知道,他从来没有问过,这种不伦生活持续了四年之久,他都没有觉得他有什么错,一直到乔之洲考上大学离开家,与自己的同龄人朝夕相处,听着别人家父母与孩子的趣事,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家里简直变态。

    但彼时再明白也已经太迟,罗玉珠不想轻易放过他,他到底也狠不下心来伤害母亲,日子稀里糊涂过下去也就罢了。

    两次失败的婚姻,每一任妻子都是丢下一句你就守着你妈过一辈子吧随后愤然离去,他才真正发现,这样的生活不能再过下去了,他想要一个家庭,一个正常的家庭。而正常的家庭,母亲就是母亲,儿子就是儿子,血缘的牵绊与禁忌同等效力,而不是像他们这样,不清不楚。

    可以说,楚辞是他最后的救赎。

    吐口

    拘留所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成天面对着空荡荡四面墙,不得自由,无人交谈,楚辞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警方似乎真的不着急,他们显得那么心里有底,每天按部就班地提审她两回,问的问题都是以前的老三样,她回答与不回答也没什么,按时提审,按时再将她关回来。楚辞突然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简单了,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她以为,有乔之洲帮助她遮掩,她一定能逃得过,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确定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压抑的恐惧。

    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国刑法的最高处罚可是死刑!楚辞才二十多岁,她显然不想死!!!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了呢?楚辞瘫坐在监室里,目光呆滞,万念俱灰。

    等第二天再次提审,楚辞便什么都说了。

    那天,她从公司提前请假出来,其实是想着看在婆婆的面子上,跟乔之洲和解。如果之前她还有些觉得乔之洲是个渣男,担不起事,她还年轻,早离早好,还能再寻个好男人嫁了的话,那么今天一大早她恶心反胃之余突然想起自己的好朋友已经过了些日子没来了,而且在此之前一贯准时。做为已婚女性,楚辞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乔之洲三十多岁了,前两次失败的婚姻从来没有过孩子的参与,他现在对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可人是很期待的,因此两人从来没有采取过什么避孕措施。

    上班路上,楚辞中间去买了试纸,到达单位后专门测试了结果,果然妥妥的两道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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