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可是那都是些什么啊?昨天剩下的白菜炖豆腐,里边豆腐不见几块,只飘着点菜叶子;一碗看不出本色的红烧肉,谷从业仔细回想了下,貌似应该是老妈上个星期炖的,他们俩谁也没舍得吃,都给两个孩子留着呢,一直到现在,素炒土豆丝明显是新做的。他们四个人,这么点菜量,谷从业只勉强夹了筷子,就着扒拉了一碗白米饭,便只看着两个孩子吃。

    外面有工作的时候,一般都管饭,他很少在家吃饭,虽然一直都知道家里伙食不太好,可没想到会差成这样,他在家吃饭的时候,菜色就算不全是新鲜的,至少也有肉有菜有蛋。

    吃过饭,趁着两个孩子玩玩具的工夫,谷从业进了厨房,帮着老娘一起洗碗,顺便问些事。

    “妈,是不是家用又没有了?”老妈不会在吃食上克扣两个孩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老人家手里没有钱了。

    果然,老人洗碗的手顿了一下,含糊地点了点头。

    谷从业只觉得鼻子一酸,家里边有能力挣钱养家的只有他一个,老娘自老爹过世后只靠着每月70块钱的养老金,自然是连养自己都不够的,少得不动了老本,以前时不时地补贴他跟两个孩子,补到现在,一年多,怕是连老娘为数不多的棺材本也用尽了。

    原本老娘的生活还算过得去的,哪怕三年前父亲去世,老娘一个人在农村生活也花用不了多少,加上他跟他大哥也时有孝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可是自前年年底老娘来给自己看孩子,不管大哥家刚出生的老二后,大嫂气不过,吹了不少枕头风让大哥跟他们离心,近二年来对他们和老娘不管不问,他们一家四口人穷志不短,根本没有攀附大哥一家的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一定要多挣点钱!谷从业咬咬牙,在生存面前,其它全都得靠边站,不然下一回,他儿子再得病进医院,少一分钱都不会有人给治,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他就当自己的被狗吃了!

    杀鸡儆猴

    挣钱,一定要多挣钱,谷从业捏了捏拳手,眼中一片坚毅,比同龄人稍显苍老的面孔有着深深的无奈。

    夜深人静,老娘和儿女都已经陷入沉睡,只有他夹着根烟坐在阳台上,毫无睡意,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无比想念已经去世的妻子,如果当初不是他执着于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偏激思想,在没怀上小儿子之前跟妻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还天天为了跟妻子置气跑出去花天酒地,何至于发生这后来一系列的悲剧。

    阳台啊~谷从业把目光放到已经有些锈迹的护栏上,他们都是农村子弟,进城打工,最终选择定居在x市,当初他们买这间容身之处几乎是掏光了两人所有积蓄,还跟双方父母张嘴,才勉强够了首付,装修更是两人蚂蚁搬家般一点点鼓捣出来的,最穷的时候,一百块钱要过半个月,如果只是两个大人,勉强凑合着也过得,但那时他们还要养刚断奶不久的女儿,妻子又是宁可饿着自己也不愿亏了女儿的性子,虽然他对个小丫头片子亲近之心有限,却很是心疼妻子,眼见着妻子圆圆的脸都变尖了,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明明很是相爱的两个人啊,怎么会一步步走到现在阴阳两隔的地步呢?当年他们一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房子车子都有了,儿女也双全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却磨得面目全非。直到现在,谷从业对妻子的绝决还存着几分心悸,她就那么不带一丝犹豫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双从来满含爱意看着自己的眸子,最终只剩下恨与不甘,她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这里跳了下去,砰得一声,以血肉之躯砸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脑浆迸裂,生息全无,几秒钟,天人永隔!

    妻子自杀后,谷从业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所有有窗户的地方装上了防护网,当初装修的时候因为手头紧,是他力主不安护栏的,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哪怕穷死饿死,这笔钱他都不会省下!

    斯人已逝,追悔莫及,徒留他一人苦苦挣扎。

    手里夹着的烟半晌没抽,任由烟灰掉落在地上,谷从业收回落在护栏上的视线,喃喃道:“你倒是痛快,一死百了,只余下我一个,却是生不起死不起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你不要了,连襁褓中的儿子都不要了,呜呜呜......”竟是哭将起来,寂静的夜,哪怕他极力压制情绪,一墙之隔的老娘又怎么会听不到。想起后来看到的儿媳妇的尸身,老人家忍不住怪怨起她来,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的,又或者退一万步,实过不下去了,不还可以离婚呢吗,干嘛这么想不开走了极端呢,年纪轻轻的,不懂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吗?

    第二天。

    谷从业一觉睡到中午还迷糊着时,便接到了花姐的电话,叫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妇幼保健院,昨天他们都被新院长摆了一道,纵横医闹界多年,花姐何曾吃过这种亏,既然对方都死猪不怕开水烫要任由他们闹就是不赔钱了,他们还不给点面子使劲闹闹,让这新院长开开眼,见识见识他们的本事。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素来铁打的医闹流水的院长,为什么医院领导都愿意在出了事后赔钱了事,还不是因为钱又不从他们口袋里掏,他们干完这几年,还不定会去哪,何必死扛着让医院名声受累,花钱买个清静也好,求个心安也罢,打发了这帮瘟神就行。

    谁知道在自己经营了多年的地盘上,居然来了这么位油盐不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呵呵,看来是她花姐年岁渐长,脾气温和不少,谁都想骑到她脖子上来拉屎了,好,很好,正好借这次机会,也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们看看,想要从她嘴里夺食,有没有一副好肠子能消化得了。

    花姐此次是下了血本,郝朋跃傻乎乎地站在一边没人答理,所有被叫来的医闹们都唯花姐马首是瞻,很快,妇幼保健院的门诊大厅里汇合了三百多人,将原本十分宽敞的大厅挤得水泄不通,院方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任由他们胡闹,来此看病的病人见这阵仗,心里暗叫一声倒霉,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开玩笑,大着个肚子的病人,再让这帮没眼色的给不小心误伤了,他们找谁哭去。

    人齐不过半刻,门诊大厅里哭声震天,哀乐声声,俨然变成殡仪馆的灵堂,花姐在一旁端坐,很满意看着这群人表演。

    新院长有些郁闷地在会议室里跟众人商量,妇幼保健院平时闹事的人比别处要少上不少,众人见识不够,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新院长绝不赔钱的政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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