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一一打包好,准备回去做比对。在敬业这一点上,文沫不得不佩服周聿,能面不改色得在垃圾堆般的屋子里翻拣检材,没看到闵三行早八辈子躲回堂屋,还时不时一脸嫌弃地凑过来看一眼,面带惊恐地望着周聿的动作,然后嫌恶地远离。

    忙忙碌碌,现场勘查完毕,郭建峰又找来何时速,让他盯着点郝家,案子没完之前,现场最好别让人进去,免得他们第一次勘查有遗漏的地方,何时速一一答应,送走他们。

    回去是在白天,六个人挤在一辆车里,盘山路时不时的九十度弯,以及车外侧见不到底的深谷,都让文沫觉得喘不上气来,进山的时候因为是晚上,没有看到路边的情况,她接受还算良好,现在眼睁睁看着车子像小蚂蚁一样在群山里穿行,深谷一直张着嘴,静等他们掉下去,她只觉得心狂跳,没来由地,令她更加烦躁。

    迫不得以,从来不晕车的她第一次吃下了晕车药,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看到有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狞笑着冲她跑过来,而她此时正站在一处悬崖边上,只要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心里有个声音坚定地告诉她:宁愿死,也再不想过回暗无天日的生活了!她努力了那么久,辛苦了那么久,还是没能逃掉,大约只有一死才算解脱吧,她转过身,面对着悬崖,一脸平静,一只脚缓缓抬起......

    车子突然急刹车,惯性作用划出一段不短的距离后,堪堪停下,文沫突然清醒,睁眼就看到一辆大货车擦着他们的车身过去,只差几厘米就蹭上了。

    有惊无险,行程继续,文沫却再也不敢再合眼了。

    刚刚,她是做了一个梦吗?为什么梦里,她的感觉那么真实,梦醒,却总觉得梦中的男人有些眼熟。究竟是她这几日所思所想入了梦,还是这些根本属于她被压抑的记忆?她是不是在渐渐想起从前?她失去的记忆,正在以这种方式回归吗?

    终于回到局里,因为已近午饭时间,郭建峰要大家先休息一会,吃完饭,还有的是事要他们忙活,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对他不公

    在晕车药的药力作用下,文沫一路上都算不得多清醒,但是因为梦中悬崖边站立着、一颗心死、仿佛随时都可以放弃自己生命的无力感哪怕在她梦醒过来后都没有完全消失,回来的后半程路,她掐着胳膊制造疼痛才没睡过去。

    众人解散后,文沫一点食欲没有,匆匆回了宿舍,将自己扔在床上,缓了好半天,才觉得好些了。

    手机走的时候因为没电一直在宿舍充着电,文沫伸手拿过,开了机。闵三行那货这两天可没少嘲笑她出门连通讯工具都不带,深山老林里被人卖了都没人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文沫一听到深山老林这四个字,心就忍不住一沉,脸上便也带出来几分,让闵三行十分不爽地嘀咕文沫开不起玩笑。

    手机刚开开机,短信提示音便响个不停,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停下,文沫有些纳闷,平常也没见有多少人找她啊,怎么她进了趟山还成香馍馍了。

    点开来看才发现,上百条短信和微信居然都是程功一个人发的!文沫抬手抚额,当天闵三行跟催命似地拖着她走,连穿衣服的时间都差点不想给,哪里还有空跟程功打招呼,在山里也没想起来借别人的手机跟他报个平安,三天没找到人,他不着急才怪。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地道啊,看这信息量,要不是因为她的卡没有漏接来电提醒,恐怕就知道,这几天程功没打通的电话比短信要多得多。

    文沫想立刻拨打回去,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不声不响地消失几天,音讯全无,换位思考一下,得到解释后,她肯定会很生气。原因无它,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罢了。

    其实说白了,在文沫的心里,程功从来不是爱人,之前他们到底爱得多深沉,失去那段记忆的她都实在没有办法在醒过来后便全盘接受一个陌生人,哪怕这个人鞍前马后一直照顾着她,当初为什么她在能自理后强烈要求出院,就是不想再心安理得地接受程功的好,他想要的,她真的没有办法给他。

    造化弄人也好,阴差阳错也罢,忘记的就是忘记了,文沫不会强求自己去回忆,去伪装,去假作爱一个她现在真的不爱的人,之前岁月里再多的相濡以沫风雨同舟都一起被埋进了记忆的角落,而通向这段记忆的道路,塌方了。

    犹记得,程功收到风声,上面有意将文沫下放到x市来时,他上门来找她,想听听她是怎么打算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得到一句她说愿意后黯然失色的样子。文沫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了,都过去了,还想这些有的没有干什么。

    自己这么做,对他们两个都好,浮躁的社会里,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异地恋,而且还是一头热度的单恋,文沫不相信程功能坚持下去,到那个时候,他另结新欢,对她放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两人也不用现在就非得做个了断,能让程功自己看清,自己选择,和平分手,才是他们唯一的结局,不然,对程功就是不公平的。

    文沫自然还是文沫,但失去了10年记忆的文沫,又不是文沫。

    手机屏幕蓦地亮了起来,震动声将文沫从回忆里拉回现实。她低头看去,程功两个大字晃到了她的眼,铃声一声高过一声地传来,她急忙按下接听键:“喂~”

    对面的人很急切:“文沫,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前两天出现场,在山区,走的时候手机正好没电,就没带,后来忙起来也顾不上跟你说。对不住,害你担心了。”文沫此时的解释看似很真诚,说的也全是事实,可她越说越有种心虚的感觉。

    程功却出乎意料的半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那真是太好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你再这么闹失踪下去,我可就要飞过去找你了。嘿嘿。”

    两人又聊了几句,程功得知她刚刚回来,体贴地让她先好好休息,随后挂了电话。

    文沫靠在床头,突然发现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她不知道的是,b市国际机场t2航站楼外,程功捏着手中的机票,望向飞机场上空不断起飞远离的飞机,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他不能在跟她联系上,得知她平安无事后还赶去她身边粘着她,那样只会起反作用。多希望,自己刚刚没有抱着侥幸心理又再次拨打她的电话,至少那样他可以自欺欺人地先见到她再说!好几个月了,还真是想她啊。

    眯了一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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