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已经够早,没想到栾法医的解剖室里,正有一群人来来回回忙碌着,一点点将两具非常不完整的烧焦尸骨拼凑出个大致形状。

    文沫心里有些疑惑,没听说最近x市有什么纵火大案啊,哪来的烧焦的尸骨?而且现在刑警队的几个重案组里,唯一手头没有案子忙的只有一组,真有大案,她不可能不知道。

    栾法医正在认真工作,文沫自然不会没眼色地上前打扰,只默默地站在并不挡手的角落里。以至于闵三行跑来,发现她果然在这里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丫的,犯罪心理学玩不转了,想改行当法医来了吗?给你打了八百遍电话都不接,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你最近喜欢上了死人,还真不知道上哪找你去。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你还真是越来越严重啊。”闵三行气乎乎地站到文沫面前,故意阻挡她的视线,咬牙切齿挤出句话。

    文沫这才发现,刚刚她为了不打扰栾法医工作,手机习惯性地打了静音,o(□)o。

    替死鬼

    歉意一笑,文沫问他:“什么风把您老先生吹这儿来了?”闵三行是个有洁癖的人,症状还不轻,这充满消毒药水与死亡气息的解剖室大概是除了重案一组的办公室外,全公安局他第二不愿意踏足的地方了,能让他克服重重心理障碍跑过来找人,一定是出了大事。

    闵三行从备品台上拎过来个口罩给自己戴上,抬抬下巴:“这俩,现在是咱们的案子了。”前因后果简单两句带过,两人如背景板似地站着看栾法医工作。

    尸骨的鉴定,尤其是被严重损毁过的尸骨鉴定,不是一般法医能做得来的,带着皮肉的尸体还能分析个死亡原因,只剩下尸骨,便需要很多更生僻的人类学范畴的经验,绝不单单是看几本书上两堂课就能学得来的,大学刚毕业的法医学专业学生,几乎没有办法立即胜任这项工作,需要花费几年时间继续学习打磨,只能以法医助手的身份多听多看,至于究竟能学到多少,什么时候才能独立站在解剖台旁,就得看好学程度与各人天赋了。因此法医的稀少,大约在今后很多年都不会有太大改变。

    虽然以上说得可能悬了点,但实际法医的工作既血腥又无聊,至少之于解剖没什么兴趣的文沫此时便有些打呵欠的欲望,不过是为了维护形象生生忍住了。一上午了啊!她这个背景板当得无比合格,连动都没动过一下,就已经觉得脚底发麻,精神不集中了,再看栾法医,除了位置稍微在解剖台四周移动,低头弯腰的动作几个小时如一,让她只有肃然起敬的份。

    安静的解剖室内,除了栾法医时不时对着录音笔说几句鉴定相关的话外,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颜志勋刚毕业还不到一年,烧损尸骨也是第一次遇见,半点经验也无,根本不敢上手,生怕让原本就艰难的鉴定变得更加艰难。终于,临近中午,就在文沫觉得自己估计再撑不了多久就会饿晕过去的时候,栾法医终于直起腰,示意休息一会。

    以这老头的敬业和倔强程度,如果不是工作做完,或者他实在累得受不了,是绝对不会停止工作的,解剖台上的两具尸骨显然不是一上午就能检验完毕的,那么肯定是这老家伙的腰疼病又犯了,忍不得了。

    果然,栾法医脱下一身白花花的行头,匆匆洗了手,便开始捶腰,眉头紧紧地皱着,一步步慢慢向办公室走。文沫和颜志勋一左一右小心扶着他,好容易坐下了,却碰到了痛处,栾法医倒吸一口冷气,声音虽轻,到底没瞒过就在近前的文沫。

    “您老先生有些年岁了,别总把自己当个二八的小伙子使唤,总想着老黄瓜刷绿漆地装嫩,也得问问你身上这点子老胳膊老腿答不答应。您是法医,医学常识总知道吧?照你这么个工作法,腰间盘突出、颈椎病太正常了好嘛,腰间盘突出严重的,可是十级痛呢!说过多少次,干一会就抬抬头直直腰,休息个五分钟,不会耽误事儿的,躺在您里面台子上的人肯定不着急了,不会催您的,您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您要是倒下了,看还怎么站在你心爱的解剖台边!”文沫忍不住开始数落他,后者好脾气地听着,颜志勋早已经见怪不怪,倒把第一次见这场景的闵三行吓个不轻!

    栾法医是谁啊?他背地里可是有个外号叫阎王的,平素严谨认真,刻板寡言,对谁都不假辞色的,殊不知以前他身边为什么从来不带女助手,还不是因为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他不知道骂哭过多少个,怎么还能有如此和颜悦色的一面。

    栾法医这儿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他再三保证一定会注意劳逸结合,虚心接受批评,文沫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跟闵三行回一组。

    还没上楼,就听到楼上乱哄哄的,吵吵闹闹成一团,两人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去,就看到一组办公室里里外外挤满了人,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跟泼妇似地正在撒泼打滚,只要一组的人想去先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她就杀猪般地喊强奸了,杀人了,总之什么恶心说什么,搞得郭建峰他们无比头上,还真拿这妇人没辙。

    文沫好不容易在闵三行的帮助下挤进办公室,刚一碰地上的妇人,她又闭着眼睛干嚎:“哎哟,警察强奸啦~~~”

    “我得有多饥不择食才选你这样的,而且咱们国家的法律也没规定女的会犯强奸罪,还不快起来!”这妇人这才睁眼,一看是个女警,周围不管是跟着她一块来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憋着笑,哪怕脸皮很厚,她也有些挂不住,觉得也闹得差不多了,再闹下去解决不了问题也白搭,旁边自家雇主也冲自己点点头,她便不再继续作妖,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边上去了。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泾渭分明地站了三拨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文沫和闵三行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都聚到自己一组的同事身边,低声跟王家梁问。

    却原来,来的这两拨人,就是昨天晚上研山飙车死亡案两名死者的家属,郭建峰接了案子才一个上午,只来得及安排人出了趟现场,具体情况还都不清楚呢,这些人就找上门来要求他们限期破案了,据说死的两个孩子家里有些背景,公安局里说话算的领导既不想得罪他们,又不愿为难手下的兵,都悄悄躲了,任他们闹一会,心里的气出了,大约也就会散去。

    这不,明知道闹没用,他们还是派人出头,不就是想来个下马威,好让警察认认真真办案子嘛。中国的社会环境就是让这帮人给败坏的,本来他们警察本着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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