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回家去吧,我肯定以后好好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走在最前的一个蛇精脸美女率先开口。

    “切,我说,飘姐你是从小缺乏母爱吗?听人说过认干哥干爹的,你这跑来认干娘是什么鬼?”紧随其后的一位偏丰腴的女人甩着手中的帕子,咯咯笑出声。

    “呀,你不知道啊?咱们飘姐想她娘想得紧哟,你来得时间短不知道,飘姐的娘是被拐来的,生了孩子后婆家看得松了些,连孩子都不要直接跑了。”走在最后看起来年龄最小的女人一脸神秘地解释道。被人称为飘姐的女人脸色沉了沉,她最恨别人拿身世还说嘴,娘跑爹不疼,从不关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只天天要钱的是吸血鬼,可不是什么亲人,她倒还巴不得自己亲娘能来找自己,打一顿再带自己回家呢。

    姜淑凤没想到这么多个重名的居然没一个是她的女儿,她们七嘴八舌地从一开始耍嘴皮子,到最后几乎要吵起来,只不过因为大厅就那么多地方,吵得太大声会让前台上正办理手续的客人听到,坏了自己今晚的生意,因此只勉强压低声音,但是言语间的恶毒却是一点也不少的,太过露骨的话,姜淑凤听听都脸红,她们却还习以为常。

    这就是她十多年尽最大努力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日常的生活一角,在这么大个染缸里泡着,出淤泥而不染才真是笑话。她想等在大厅,看会不会女儿今天没来,或者已经有客人了,但再听她们说下去,她忍不住是不是想替她们的父母教育教育她们,只得先离开。

    外面的风又冷又硬,可是姜淑凤不在乎,她裹了裹身上不挡风的破棉袄,坐到角落里,盯着ktv门口。

    一连三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会动一动地方外,姜淑凤半步都没离开过,最后她不得不无奈地承认,女儿真的已经不在这里。

    户口本上,女儿的大名就叫张大妮,曾经无数次,女儿从学校哭着跑回来,闹着要改名,并姜淑凤知道,女儿对这个名字很厌恶,当年她不过是大妮大妮地当个小名叫着的,因为计划生育的影响,身为三女儿,一直也没户口,等到前两个孩子死了,还是女儿的爷爷去派出所上的户口,老人家没什么文化,想都没想就把张大妮做为大名报上去了,也因此让小女儿被嘲笑了多年,气愤了多年。便是现在她自己给自己起个飘飘的名字,比大妮是好听一些,但是这些场所的女人,总是会起个没什么特点,能让人叫着还好听些的化名,鬼知道换个地方还会不会用。

    不知名姓,不知行踪,只有个死活没开机的电话,她一个连方向都几乎辨别不清的外地人,又如何能找得出来她女儿啊?城市居,大不易。全部家当在匆匆寻找女儿的时间里被消耗殆尽,她固执地走遍全市大大小小的特殊场所,没钱了就睡在桥洞下或者公园里,没饭吃就去捡人家吃剩下的,衣服破了就从垃圾桶里翻人家不要的,生活再艰苦,都没能让她放弃寻找女儿。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她几近绝望,快要撑不下去时,她终于迎来了转机。却是一个足浴城里的服务员,在被她缠了三四次后,终于答应看看她手里陈年旧照,帮着问问自家店里有没有这么个人,一看之下,虽然清纯稚嫩了些,还是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很可能就是几年前与自己关系不错,后来有一天接了客人出去,却再也没见回来的张飘絮。

    她们这行,流动性极强,换了地方谋生的,捞够了上岸的,甚至被杀被害都不新鲜,从事着高危的工作,就别想着既挣钱又安全的好事。所以张飘絮的失踪并没能引起太多警觉,实在是见怪不怪了。

    直到有人不小心看到了协查通报。他们所在的小区居委会很负责任,几乎辖区内所有的经营场所他们都走了一遍,给了通报,叮嘱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反映。但是对于从事不法行业的人来说,能不跟这些人打交道,等闲是绝不会给自己找事的。哪怕那个时候有人漫不经心地一瞥,发现有个人很像张飘絮,也多半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要没牵连到自己头上,绝对的高高挂起。

    可是姜淑凤一副乞丐模样地在门前蹲了好几天,只眼巴巴得想找女儿,任谁看了都会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道则罢,知道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狠心当没看见。

    姜淑凤拿到了那份服务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协查通报,只一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第三张图,虽然发型与记忆中偏差太多,但是眉眼间带出来的熟悉可做不得假,分明就是她日日看惯的自己的模样!

    “大妮啊!”姜淑凤哭着嚎着,那服务员见她一身破烂,恐怕身上也没什么钱了,给她一百钱,送她上了来涉水县的长途班车,她刚一下车,一路问了不知道多少人,才找上公安局的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着:绝对不能倒下,至少要看到伤害自己闺女的人死在眼前才行!

    于是就有了她又饿又累,体力不支晕倒在公安局大门前的一幕。她抓着桑俊的手,点着协查通报上自己闺女的照片,声泪俱下:“苍天啊,警察同志啊!可要给我做主啊,我闺女她是个好闺女啊,她不该死啊,死的该是我这老婆子啊!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三个儿女啊,一个都留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送了两回啊!我还有什么念想!警察同志啊,求求你了!”老人家还想跪下,被桑俊死死拦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案发到现在已经一年了,他们连丁点线索都没找到,七名死者就像全是孤家寡人似的,没有人来认领,凶手也再没作案,他们忙过了最初那一段,当初触目惊心的案发现场就变成了冷冰的照片,当初的震惊渐渐平息,他们很容易就遗忘了七条无辜生命,因为遗忘比一直惦记要容易太多,他们的借口很好用:新案太多,警力不足,旧案没有线索。他也曾想过,如果某一天寻找尸源的工作有了进展,面对这些受害者家属时,他希望他能挺直腰杆告诉他们,杀害他们亲人的犯罪分子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今天,对上姜淑凤满满全是绝望悲伤的眼睛时,桑俊不自觉地转开,心虚啊!记得以前不知道从哪听到过一句话,说凶手杀人,杀的从来都不止受害者一人,连带着关心在意他们的人,也同样都是凶手的受害者。此情此景,正应了这一句话。

    “老人家,你别着急,你指认的这具尸骨,就是我们让你现在去认,你也肯定认不出来。我们得做别的鉴定来确认你与她的血缘关系。一会我们就安排法医来采血,行吗?”这样一位可怜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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