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

    “谁跟他是一个窝里的?”邵良宸甩开手, 就没好意思说,你这个当哥哥跟他一样,都是惹祸精!要是你早点来约束何锦他们, 至于出这种事吗?

    他实在心口堵得厉害,朱台涟,钱宁,这俩人看着都挺精明的样儿,到头来竟然都是猪队友,一个比一个猪!他们两口子明明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好好的,结果现在就被这俩猪坑成这样了!现在老婆还找不找得回来都不知道,即使找回来了还愿不愿意理他也不知道,即使还愿意理他……恐怕也没有从前那么恩爱了!

    他简直后悔死了,这几天来得了钱宁老大的助力,心里竟然就不由自主将其视作自己人了,人家谁跟你是自己人啊?自己人有拿别人老婆当诱饵的吗?

    钱宁叹了口气:“你放心,这回弟妹若真出点事儿,不用你动手,我也得以死谢罪。”

    “谁稀罕你以死谢罪!”邵良宸方才站起过猛,再吼了两句,又感觉眼前发黑,只好重新坐回到床上去。

    钱宁没再多说什么,踅身而出。

    因今日何锦闹了这么大一场,现下整个驿馆已然戒严,除丁广被羁押之外,其余所有武将都被勒令留在自己住处不得外出,并且每人至多仅留两名亲兵在跟前,其余全都遣出城外驻扎。驿馆内外都由朱台涟带来的侍卫协同安化县衙的官差全权控制。

    既控制了人们的行动,更是控制了消息外泄,毕竟这些变故若是传去杨英仇钺等人的耳中,朱台涟的那套计划必定全盘皆输。

    钱宁刚走出邵良宸所住的房间外几步,忽听朱台涟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钱宁,你等等。”

    “王长子有话要交代?”钱宁有些没精打采,乖乖等着多挨几句骂。

    朱台涟示意跟前守着的两名官差退避一些,对钱宁道:“二妹夫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这人……把媳妇看得比天还大!自己的事都还好说,一见到二妹妹出了事,他便要理智尽失。当日我害得二妹妹大病一场,还不是挨了他一通排揎?等到二妹妹平安回来也便好了,你别去介意他方才说的话。”

    钱宁大感意外,往日都是邵良宸待他亲和有加,王长子则百般看不上他,几乎就没对他露过一点好脸色,怎地今日他刚捅了个大娄子,王长子反倒待他好起来了呢?见他挨了几句骂,竟然还来安抚他,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除了二妹妹之外对谁都难有点好脸色的狂傲王长子么?

    钱宁怔了怔,忙躬身施礼道:“您说得哪里话?今日一事本就错在我,别说挨二仪宾几句骂,就是被他捅上几刀,也是我活该。”

    “不必如此说,”朱台涟的神情语气虽然称不上和颜悦色,也已经是相当礼敬平和,简直是难得一见,“还是那句话,一切等到二妹妹平安回来就好了。他们两个能交上你这个朋友,是他们的福气。”

    钱宁简直听得心慌慌的,这是怎么了呢?王长子出什么事了?刚还猜着王长子是不是为了请他多多出力寻找二小姐才来给他这个甜枣,可听了这几句话又不像是。

    “从前我对你的诸多失礼之处,也请你不要计较。这一次的事过去,菁菁他们夫妻两个也不至于会对你有所记恨,将来我不在跟前时,还需劳烦你替我多照应他们了。”

    朱台涟真是越说越客气,钱宁听得头皮直发麻,疑心此刻王长子是鬼魂附身,忙又施礼道:“王长子太客气了,小人可不敢当。对邵侯爷与二小姐,小人是真心感佩他们有情有义,情愿对他们悉心关照……”

    想到这一回自己办的事儿,算什么对人家悉心关照?他又有些讪讪,接着道:“总之,先容我帮着找回二小姐再说吧。”

    “好,有劳你了。”

    朱台涟望着钱宁告辞出去,口中无声地舒了口气。

    出身低微的小人物们往往习惯了卑躬屈膝,得到居高位者一点善待就受宠若惊,但朱台涟清楚,钱宁不是那种人。

    因为生来天资过人,钱宁无论面上如何谦卑,骨子里都是有傲气的,这种人常会怀有一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倔强,不肯向居高位者服输。朱台涟一点也没指望自己给点好脸色,就收服钱宁,叫他为自己鞍前马后肝脑涂地。真要那样想,就太天真了。

    钱宁此人,他是越来越看得透了,若说这人有多坏,就像那些行事只为一己私利的奸佞小人,那是有点冤枉他,可若说他有多正派,多善良,那也肯定是瞎了眼。

    这人是见你对他真心好,他就也会大体上对你好,至少不会为了自己往上爬就随便踩你,但也不用指望他会有多侠义无私,不用指望他会见你有难,便去为你两肋插刀。

    就像这回的事,倘若钱宁真是个够正派的人,就不会使出以何菁为诱饵这种满是邪气的招数,可究其本意,他也不并非真去置何菁与邵良宸的安危于不顾。发现自己捅了篓子,他也会极力去弥补。

    其实朱台涟觉得,人能做到钱宁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哪有那么多人能像话本子里的大侠那样高尚无私呢?谁也没法指望别人替你两肋插刀,只需你对人家好时,人家懂得回报,这就足够。

    另外,钱宁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将来的前程想必也会不错。妹妹妹夫能交下这样一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朱台涟的脾性其实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顽固不化,该看清的事他也看得清,该现实的时候他也能现实。这次的风波已然大体过去,钱宁的无心之失并没酿成多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且显见有了这一次,钱宁以后也定会更加谨慎,不会重蹈覆辙。

    那么他就要帮妹妹妹夫争取,留下这个朋友,不能叫这次的事给他们留下嫌隙。

    毕竟,将来自己不在跟前时,还得指望着钱宁照应他俩呢……

    此时,何菁确实已经到了城外。

    傍晚时的那一段逃亡经历真是不堪回首。她在街巷之间乱串了一阵,不知不觉之间被两个军校堵到了北城门附近,一时间没了别的路可选择,何菁只好纵马冲出了城门。

    出了城就没那些房屋做掩护了,安化城北的官道斜向西北,一路通向宁夏府,中间虽然也有些岔路,但何菁从来没来过这边,担忧其中有些会是死胡同,也不敢贸然拐进去,只能沿着官道猛冲。那两个官校也骑着马一路紧追不舍。

    好在何菁资质不错,有了方才这一阵锻炼,马术已有所精进,纵马飞驰不再那么险象环生。而且她所乘的这匹枣红马是身在王府时朱台涟特意挑选来送他们的,资质也好过寻常军马。凭着这点优势,她才得以在这直道上逃跑也没被追上。可惜,想甩掉对手也一样没戏。

    三匹马就这样一前两后地自官道上奔驰向北,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落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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