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死的人,凤樱在面对即将到来的责备时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她随手逗弄着肩上的蛇,丝毫愧疚感也无。

    胤睚一双栗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又缓缓变成了兽瞳,泛起浅浅的紫来。

    他毫不担忧这非正常的双眼被凤樱见到后,会被传扬出去。

    “我说过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语气间的威胁之意越来越明显。

    凤樱终于开始正视胤睚,在他步步逼近的同时,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她摇摇晃晃的踉跄着后退几步,再抬头看向胤睚时,神色已经变得无比惊诧惶恐。

    “你……你……居然是……喀……放……”

    她似乎想证实些什么,还在不可置信的紧紧盯着胤睚。

    可话说到一半,像是被什么突然卡住可喉咙。

    她伸出双手抚上自己的脖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渐渐充满了血丝。

    对面的胤睚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只听得他柔声道。

    “嘘……别说……什么都别说,你若透露出去一星半点,我可是会很生气的……那么到时候凤潜可就……”

    凤樱肩上的蛇看着凤樱如此痛苦,焦急万分的不停扭动着身躯。

    突然,它转身朝着胤睚发出嘶嘶的警告声,露出两颗墨绿色的毒牙。

    “威胁我?呵……你的主人如今都这副光景了,就凭你?”

    胤睚嗤笑一声,抬手凌空卡住凤樱的脖子,将其一把拎起。

    凤樱一张小脸渐渐泛成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胤睚大手一挥,她就被狠狠的砸到一旁的树上,眼睛一白险些昏迷过去。

    “咳咳咳……你……你!”

    凤樱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靠坐在大树旁,声音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清脆,沙哑的如同破锣一般。

    “呵……我说,考虑的怎么样了?”

    “咳……我答应你……答应。”

    凤樱挣扎着爬起来,双膝跪在胤睚面前,整个人趴在地上,恭恭敬敬道。

    “参见吾主。”

    “我跟你说的……可记住了?”

    “谨遵吾主之命。”

    凤樱埋首黑暗中,眸中涌动起漫天的愤恨与怨毒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如此逼迫折辱她!

    “呵。”

    胤睚冷笑一声,悠闲的踏着月色走了。

    “会反咬主人的狗可不好,不好。”

    他突然又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随后又整个人消失在月光下。

    还趴在原地的凤樱浑身一僵,在他走后沉默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一双粉拳在月光下徒然捏紧。

    谁都不能妄想奴役她!谁都不能!

    第二日一大早,颜鸢睡了个心满意足,才一睁眼,伸手撩开客栈床榻上的纱帐,纱帐后突然露出一张放大的俊脸来,愣是将她吓了一大跳。

    “你……你这是在做甚?”

    颜鸢下意识的拉起被子将自己捂住,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古代,睡觉都穿着一套雪白的里衣呢,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露出来。

    她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端着原主高冷的架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大方方的放下被子,将一双玉足踩到了放置在床榻边的小阶梯上。

    胤睚在心底暗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她强行给自己戴着面具,偶尔却在不经意间露出本性,偏偏还要逞强的模样……

    这些在过去的他看来,显得十分傻气的行为,如今也渐渐变得可爱起来。

    她自己大约还没意识到,她的伪装早就漏洞百出了吧,能躲过无月门如此多长老的眼睛,只能说她运气实在太好了。

    “徒儿来伺候师父辰起。”

    胤睚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起走到梳妆台前。

    “不必了,你且出去吧。”

    颜鸢有些不习惯,又有些尴尬的挥挥手。

    虽然无月门中确实有“首徒有伺候师父义务”的要求,但她却从未指望她这个小徒弟会乖乖执行。

    或者说,她更怕他在此事之后记仇……

    要知道,她们现在还没相处多久,感情基础这种东西,大约是没有的。

    更何况就算是有感情基础的人,时时刻刻使唤人家给你做牛做马,再好的基础也要完!

    若是有个人让她替他做牛做马……

    颜鸢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不能忍!必须得好好使唤回来!

    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连日来许多无意的举动,甚至是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对待的言行,都对从未得到过光的胤睚产生了十分巨大的影响。

    一个已经习惯在黑暗中独自mo索,甚至因黑暗而将自己一点点腐烂的人,突然在一片漆黑中看见了一束光。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

    最可怕的是,当有一天他拥有了这束光。

    那么……

    这种如同飞蛾扑火般,哪怕是抛弃生命也无法放弃的执念,令他们只能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或者如果她不愿意的话……

    胤睚见她推拒的模样,眸光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他迫切的想要掌控她的生活,掌控她的一切,将所有不定因素全部驱逐。

    既然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思,那么,像他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允许只他一人存着这样的心思呢?

    她起码也得回报他一下吧……

    胤睚伸出舌尖舔了舔两排整齐的牙齿。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几分血液香甜的味道。

    “不,这是师门中的规矩,不能因师父疼爱徒儿便坏了这规矩,师父是先洗脸还是先梳头更衣?”

    “……”

    那她还能说些什么?只盼日后他屌炸天的时候不要记这份仇才好。

    胤睚替她拧好毛巾,摊在手上,似乎还想提她擦脸。

    毛巾却被前世今生从未被人如此伺候的颜鸢一把抢过,自己略显粗暴的擦了两下,再迅速递还给胤睚。

    那迅速的动作要多怪异有多怪异,胤睚却像没看见般,淡定的把面巾拿了回去。

    心道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孝顺啊?怎么?她失踪一次还变得金贵起来了?

    还是他在她这次的被抓事件中受到太大惊吓,突然一夜之间长大了?觉得要好好孝顺师父了?

    颜鸢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点头慈爱的看了胤睚一眼,然后自然的坐下让胤睚替她梳头。

    小辈孝顺孝顺晚辈,天经地义!

    胤睚被她那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烦躁,这似乎不是他所期待的。

    却还是走到她身后替她挽起了一头墨黑的长发。

    “为何徒儿从未见师父绾过发?”

    胤睚边梳边开口询问,她与前世的颜鸢真的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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