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了好几下,经雅才缓缓地重新睁开来眼。

    将书放下,又把被自己攥的皱了的那一页书压了压,翻开来再看,纸页是平回去了,但其上的皱痕却是再难消除的了。

    盯着那些皱痕,经雅只想了一下,就把这一页书撕下来了,毫不犹豫。

    过去的事情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但总会留下过去的痕迹。而自己虽有幸得以重来一遍,那些事情也都尚未发生,可自己心底的皱痕却已然存在了。

    她习惯隐忍,却从来不会逃避。

    已经存在了的,那就继续存在着,她不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她只会将这些皱痕一条一条纹路理清楚,再顺着纹路找到自己想要的。

    经雅拿起撕下来的那一页纸,对着烛光静静地看着。这一页纸她要留着,把它当成是一个警醒,也好让自己时时都牢记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明日等自己的拜年贺贴送过去,大长公主若还是从前的那个大长公主,那应该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不过只送一封贺贴也不算太正经,还是要等日后挑个时间亲自去一趟才行。

    她一个人亲自过去,既不会太过惹眼了,又能体现出来诚意。总归她如今才十四岁,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孩子要跟谁好不跟谁好,也并不能代表家族。

    即便要说孩子的行为全是父母的教导,也大可以全都推到阴谋论上去。

    反正这一回,谁也不能妨碍她要做的事情。

    经雅将那张有皱痕的书页叠了几叠,夹在书中间,将书往案头一放,人就站起来准备去休息养精蓄锐了。

    从明日开始,她就都要数着过每一天了,大意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成年礼都设定在十八岁,爱你们,么么啾~

    第3章 大年初一

    嘉平二十八年,正月初一。

    丞相府以经雅的名义写的拜年贺贴一早就被送到长公主府去了。

    那贺贴是经雅亲自写的,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贺词,就算有人有心要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很快,送贺贴的人就回来了,说长公主府今日谢客,只收下了送去的贺贴。

    经雅闻言,心中多少就有了数。

    应该的。

    毕竟长公主昨日才将将从昏迷里醒过来,即便再如何恢复神速,也不可能今日就有精神起来应付来往拜贺的。

    再者,就算是真有精神也不能有精神——多少还要做出样子给宫里看。

    但这样一来,就不知道长公主要何时才能看到她写的那封贺贴了。若是出了初十那边仍没有动静的话,那自己就得要亲自上长公主府去一趟了。

    经雅轻搓了搓指尖,将心里浮起来的急躁按下去,脸上始终是淡淡的。

    丞相府向来都是拜年时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便是经父处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能免去这一份热闹。

    经父携经夫人在正厅迎客,同僚有,门生有,老乡旧友也有。

    来做客的人彼此间也分亲疏远近,亲近些的会结伴来,疏远些的就自觉与之错开,总也不会撞在一起的。

    经雅没到前堂去,只一个人坐在后厅里,不时就有小丫头进来送什么东西,望兰过来给经雅送手炉的时候,正巧撞上一个小丫头送完了东西要出去。

    小丫头要跌倒,望兰便顺势捞了她一把。

    小丫头就着她的手一站好了便连忙道:“谢谢兰姐姐!”

    “做什么呢?怎么跑来跑去的?”望兰边问边笑着将手收回来继续托着手炉的底壁。

    小丫头闻言就吐了下舌头,鬼灵精地向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又说:“兰姐姐快进去吧,后厅里冷,小姐可等着你的手炉呢,我就先走啦兰姐姐!”

    说完便就拎着裙边跑走了。

    后厅临着前堂,不能高声叫喊,望兰没办法把人拦回来再问个清楚,只好就由她去了。

    望兰进去后厅里,只见经雅正端坐在书案边上执笔写字。

    经雅正在抄录名单。

    即便是她才将将重生回来不过两天,前世之事离她也已有数十年之久,很多人的名字她都已经不大记得了。正好,今日趁闲重录一遍,待到日后,或救或除的,也能在心中有个大概。

    听见望兰进来时,经雅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名字,便就搁下了笔。

    望兰走到案边,将手炉递给经雅,经雅抬手接下,放在腿上,手心覆上去,温暖却不灼人的热度霎时就传透了整只手。

    “你早该把它拿过来的。”经雅捂着手,自回来起还是第一次说玩笑话。

    望兰却嘟着嘴,说:“那小姐您去书房写就是了,或者干脆回房写也行的呀,干嘛非要在后厅这儿待着呢?”

    “您又不是不知道后厅这儿有多冷的。”

    经雅就抿着唇淡淡笑了下,说:“这儿离门房近些,小铃也省跑些路。”

    “离门房近?小姐要离门房近做什么?”望兰有些不解,又想起来在自己在门口撞到的小丫头,顿时便知道了:“小姐方才让小铃送来的东西……门房的……是拜帖吗?”

    经雅唇边的笑容略深了些,扭头看向望兰,眼中情绪深了一些:“你倒是聪明。”

    上一世为了经家而死的望兰如今也不过还是个有几分小机敏的小丫头。

    望兰拿帕子掩着嘴得意一笑,说:“那是,不然我可不是白跟了小姐您这些年了吗?”

    经雅没再说,只是将桌上抄完了的一叠拜帖往边上推了推,道:“正好你在,就将这些都送回去门房吧。”

    “是。”望兰知道分寸,也不再深问,收了帕子就去拢了那叠拜帖,全都拿起来带了出去。

    经雅见望兰出去,才收回来眼神,垂眸看着纸页上未干的墨迹,幽然地轻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大长公主那里如何了……

    大长公主府。

    虽府门大开着,但门可罗雀,就连带着门外大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少见,半点也没有大年初一的喜庆热闹意思。

    府里更是处处压着声音,生怕惊扰了刚从昏睡中醒来的长公主。

    丫头小心翼翼地端着药送到卧房里,低垂着眉眼,半点也不敢多瞧倚靠在床头的长公主,只双手奉着药,低声柔柔地道:“长公主,您该吃药了。”

    长公主漫应了一声,便合了书放到了一边,接过丫头手里的药碗就直接仰头喝了,动作间自带着一股不羁的意思。

    倒是那丫头看见她这样痛快地就喝了药,瞪大了眼睛,一副很吃惊的模样,连另一手里端着的蜜果都忘记递过去了。

    长公主擦过嘴,瞥见了,就随口问道:“怎么了?”

    丫头看了眼半点药汁都不剩的药碗,摇摇头,只将盛着蜜果的小盏送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取用。

    结果她却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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