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到底提出了怎样荒谬的要求。

    “姐姐,银子不是问题,我有办法赚到更多。”

    “哦?”

    “现在我就可以从阿燎娘子手中定下十万两。”

    “我?”阿燎被点名,好奇地看着她。

    “芙蓉散阿燎可需要?”甄文君贼贼一笑,阿燎心头又被击中,立即眉开眼笑:

    “文君妹妹咱们一会儿私下聊聊。”

    “所以姐姐,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即便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五万车粮食。”

    “我自然知道。”卫庭煦道,“若不是难以完成之事我也不会交托给你。”

    接到这话甄文君只能苦笑。

    卫庭煦需要五万车粮食,不说去何处征调也不说拿来何用,只告诉她一个月制备好后自然会有人联系她。这意味着她将离开卫庭煦身边办事。卫庭煦给了她一块符牌,上书一个“卫”字。

    “此符牌乃是我卫家嫡系的信物,整个大聿都有我卫家亲信,若你需要帮助尽管去找他们。灵璧也会跟随你照顾你的起居。”

    甄文君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失落,离开卫庭煦意味着有更多自如行动的机会,毕竟现在灵璧已经十分信任她,她能够从容布局。可是她费尽心思才略有取代小花的可能性,如今一离开便容易功亏一篑,更何况……

    这“更何况”里饱含着诸多情绪,若是毫无保留地和自我对话,甄文君便是失落于离开朝夕相对之人,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见面。

    议毕之后众人散去,甄文君跟阿燎定下了十万白银的夜芙蓉。甄文君上次留下了一批,正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阿燎请她到帐中,拿了甄文君递给她的一株已经晒干的夜芙蓉让婢女当场磨成粉末,混合其他四种药石与黄苏叶一块儿铺在细长雕花的烟筒之中,只吸了一口阿燎便浑身发颤出汗,眼睛里流出的光都明媚了许多。

    “妹妹!这批货还有多少便留多少给我!”阿燎脖子耳朵一起发红,声音拔高了许多,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道,“二十万两,我给你二十万两的定金。切记全都给我留着,不可卖给他人!”

    甄文君有些好奇这芙蓉散究竟有何神奇之处,竟让人如此痴迷。

    阿燎说她长孙家在国内各地都有钱庄,只要拿着银票去兑换就能直接兑出现银,不必几万两地用马车运送,能省去不少麻烦。

    甄文君拿了银票更有疑窦浮在心头。既然如此,卫庭煦为什么要用大箱子装了几千两现银给阿燎?此中必有玄机。

    回去的路上甄文君一直在琢磨卫庭煦的计谋,越是想不明白便越觉得有趣。卫庭煦这个人就像充满宝藏的山谷,每往谷底降落一分便能发现从未见过的稀世珍宝。

    从阿燎那儿回来,卫庭煦竟还在原地没回去歇息。灵璧和小花也都还在,似乎在等她。

    看见甄文君回来了,卫庭煦便说:“小花灵璧,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今晚就由文君妹妹陪我吧。”

    小花没有多说半句话,和灵璧一块儿离开了。

    甄文君还站在门边,卫庭煦挺了挺身子,手压在腰部,方才谋划时的从容镇定如今换成了一脸疲惫和疼痛难忍,带着些娇弱对甄文君道:

    “妹妹可否带我回帐内歇息?腰伤似乎有点儿反复,还是得仰仗妹妹精妙的按摩手法帮我缓解。”

    甄文君恍然,赶紧上前推动四轮车,往卫庭煦休息的帐篷去。

    将帐篷的布帘卷起挂在挂钩上,待推卫庭煦进去之后才将其放下。护卫在外通宵达旦地值守,帐篷内小花已经备好了温暖的炭盆和柔软干燥的软塌。软塌之上两件毛毯铺得一丝不苟,两个檀香木盒放置在软塌两边。一进来便被属于卫庭煦的木质香味包裹,却一点儿都不憋闷,只有宁静和温馨,睡眠气氛浓郁,几乎一瞬间甄文君便觉得困了。

    弯腰小心翼翼地穿过卫庭煦的腿弯将她从四轮车上抱起。昨日按摩时就感觉到了她双腿纤细,的确是常年不行走之人才会有的瘦弱之态。

    卫庭煦很自然地为了平稳而圈住她的脖子,甄文君脸上发烫,目光落在别的地方,将她横抱着向软塌走去。

    卫庭煦的呼吸一下下吹在她的脸庞上让她发痒。

    “妹妹。”

    将她放平在床上时,卫庭煦并未第一时间将双臂松开,她也不便直起身子,双手撑在卫庭煦的身体两侧,和她面对面。

    “怎么了?”

    夜深人静之时,说话的声音不免放小。呢喃细语间更有种云山雾罩的旖旎气氛在两人亲密的身体间流动。

    “当年在绥东山脉时你也是这样照顾我,只不过那时你力气小,每次抱我都十分艰难。如今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

    甄文君微笑着顺了顺卫庭煦额头的头发:“我会继续长大,直到成为姐姐值得信赖的人。”

    卫庭煦侧过头轻笑,带着很明显的鼻息和胸口的起伏。

    “今夜只有你我,你已经是我极其信赖之人。”

    甄文君正要接话,卫庭煦眼光一转,如同一把刀插在她的胸口:

    “若是他日你辜负于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49章 神初九年

    帮卫庭煦按摩腰肢的时候甄文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卫庭煦也没开口, 本就安静的帐篷内更加憋闷。

    甄文君孜孜不倦地按着, 卫庭煦趴在软塌上一声不响, 不过她知道卫庭煦肯定没睡着。

    此人已经不能用阴晴不定来形容,她的心比海深, 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心腹,后一刻被拎出去千刀万剐都不奇怪。

    所以什么依依惜别之情就算了吧。

    按了两炷香的工夫卫庭煦总算开口:“妹妹累了,歇息去吧。”

    甄文君应了一声抱了毯子就走, 卫庭煦叫住她:“妹妹要上哪儿去?”

    “没上哪儿, 我就睡这儿。”甄文君指了指她正站着的地方。

    “春寒料峭的怎么能睡地上,也不怕冻出个好歹。过来和姐姐一块儿睡吧。”

    甄文君“哦”了声又回来,把毯子往卫庭煦身边一丢, 熄了油灯后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小花真是巧手,被褥柔软温暖,让人通体舒畅。甄文君揉了揉冻得发凉的鼻尖, 觉得卫庭煦实在会享受,每一个冻得人魂飞魄散的冬夜里她都躲在这么舒服的地方么。

    思索着小花都是如何布置软塌之时,忽然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过来。

    甄文君愣了愣, 黑暗中手背触到一片柔软细嫩的肌肤,她壮着胆子故意动了动手腕, 指背犹如在无暇温玉上滑过,体香从被褥中飘来, 令她心悸难平。

    莫非卫庭煦只穿了心衣?

    那心衣便是只围住了前胸, 两根细细的带子穿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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