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气。”

    “哦?那又如何?”

    甄文君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深吸一口气潜入热泉之内。

    起初卫庭煦还不知她要搞什么鬼,忽然滚烫的热度钻入她尚且敏感的身体之内,让她差点儿从水中跳起来。

    甄文君拉着她的手不让她逃,一直到卫庭煦差点儿被这股热量融化,甄文君才重新回到水面之上。

    “这回如何?”

    卫庭煦含笑带怯,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用无力的眼神认输,甄文君这才放了一马。

    在热泉中泡得有些久,更耗损了大量体力,方才还在计划着明日生吞甄文君,一个回合之后卫庭煦便连自个儿上岸的气力都没有了。

    甄文君将晒得干燥暖和的浴衣裹住卫庭煦的身子,于一片水声中将她抱起,走入屋内。

    两个人并肩躺在柔软的躺椅上,歇了会儿后卫庭煦脸上的潮红才慢慢褪去。甄文君吃了两杯茶,这会儿愈发精神了,正想要开口,发现卫庭煦气息平稳已然入睡。

    甄文君不再说话,往卫庭煦的方向凑了凑,将肩膀垫在她的脸边,支撑她的睡姿,让她酣然入睡。

    卫庭煦这一觉一下睡到了黄昏,醒来时第一眼便看见漏进屋内的金色夕阳。

    “什么时辰了?”没在床榻上睡着脖子也丝毫不酸,卫庭煦迷迷糊糊之间声音有些飘,整个人柔软香甜,闭着眼往甄文君身上挤。

    甄文君放下手中的书,亲吻她的额头。

    “不到晚膳时分。睡足了吗?”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你也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你想睡便睡。”

    “肩膀被我压酸了吗?”卫庭煦帮她捏一捏。

    “不酸,你靠着睡一整年都不酸。渴不渴?”甄文君递给她水喝。

    卫庭煦喝了水噗嗤一笑:“你这是去和冲晋人抢北疆还是和野熊抢蜂蜜?怎么回来之后嘴这么甜?”

    “甜的话你再尝尝。”

    甄文君侧过身单手捧着卫庭煦的脸,唇齿相交乐此不疲。

    上一次无所事事吹着凉风看夕阳是什么时候,卫庭煦和甄文君都不记得了。

    不过她们都会记得顺德八年的今日,舒服惬意又有彼此在身边的悠闲时光。

    “这是什么?”甄文君听话地笔直躺在躺椅上,看卫庭煦捧了个蓝绿相间的琉璃碗来,里面有一团浅灰色的泥和一把小木片。

    “刚才说了,可以帮你风吹日晒变粗糙的肌肤恢复光泽。”

    “我……”

    “别说话。”卫庭煦用木片挖了一勺灰泥,手法老道地均匀抹在甄文君的脸上,“不然你嘴一动牵连周围的肌肉也动,就该留下皱纹了。”

    “嘴不动不就好了。”甄文君双唇收得紧紧的还是能说话,卫庭煦被逗笑,手抖了两下:

    “别逗我了,一会儿涂歪了。”

    “我没逗你……你给我抹的是什么?有股清凉的香味。是你的独家秘方吗?”

    “前段时间我正好有空翻了翻《齐民要术》,此书当真是一本奇书,里面还有记载美容养肤之法,用米浆和草木灰就能让肌肤滑如凝脂。我试过之后又加入了些草药,效果的确明显,就等着你回来帮你调养调养。你看你这张脸,本来好看得紧,偏偏留下这么多伤口。”

    “夫人看我还有救吗?”

    甄文君可爱得想让她狠狠咬一口,分明就是一颗小甜豆:“能救,你乖乖的每天让我抹两道,不出两个月你这张漂亮脸蛋肯定能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这么神奇,若是往外售卖,必定能在汝宁掀起一股风潮,大赚一笔。”

    卫庭煦停下手中的动作,感慨道:“不愧是雄霸一方的甄将军,这脑子随便一转就日进斗金。”

    “别提了,姚家吞了我两百多家冶铁坊和上千顷良田,这件事我还想着如何找他们算账呢!”

    卫庭煦一边继续抹一边道:“当初姚唯病死时我还以为姚家的气数已尽,没想到他这一死姚霖当家,这姚霖没什么主意全都听那葛子鸿的,倒是凶残了几分。打起仗来肆无忌惮,并不把姚家军的人命当回事。”

    闭着眼享受的甄文君冷笑一声:“继续这么下去姚霖就乖乖等着反噬吧,一旦军中哗变,我们便趁机拿下南崖。”

    “除此之外,我还为姚家准备好了一把匕首。”

    甄文君睁开眼。

    “姚照仪还有个妹妹,今年秘密来汝宁打算参加秋季铨选,此事你可知道?”

    甄文君摇摇头:“她竟还有妹妹?”

    “对,当年那个阿香只是庶出,这回来汝宁的叫姚懋临,乃是她嫡出的亲妹妹。”

    “姚家居然让嫡女来汝宁参加铨选,怎么想的,是嫌自家女儿活着碍眼?”

    “说了这小娘子是秘密来的,独自一人乔装出行,千里迢迢从南崖到汝宁,还伪造了户籍符牌掩人耳目,想必没告诉家人,是她自个儿的主意。”

    “但铨选之时便会露马脚,假的户籍符牌一查便知。”

    卫庭煦一指抬着甄文君的下巴,将她的脖子也一块儿糊上:“只要一路平安,参加铨选时露出姚家嫡女的身份或许有助于她能被选上——姚懋临大概是这么想的。”

    “……真是个傻孩子。”

    “中枢之内也不是完全没有姚家的势力,姚懋临的想法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就算姚家在中枢的势力帮不上忙,这不还有咱们吗。”

    卫庭煦的意思甄文君明白,只要姚懋临进入中枢,将她拿捏在手中以控制姚家,甚至将姚家连根拔除都不过是握紧五指的小事。姚懋临太蠢,想要入朝为官帮助姚家,实则是将姚家的脑袋放到了闸刀之下。

    这么好的机会,卫庭煦自然不会放过。既然她来了,就算姚家人没能让她顺利通过铨选,卫司徒也会将此事办成。

    二人聊了许多关于姚家和万向之路的事,以及中枢格局刘绍和天子现在的关系。帮甄文君摘下已经发硬的灰泥之时,提及刘绍私自派了刺客想要将甄文君拦在汝宁之外,却被甄文君提前洞察绕行躲避,连人都没见到的糗事。

    “现在的天子已经不是刚从燕行出来的小毛孩儿了。”卫庭煦将灰泥全部抹了个干净,“潜滋暗长间已不满足于尺寸之柄,他想要的是我的权,我的命。”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甄文君亲身经历过李举和李延意,明白所有帝王都有着相似的心境,一旦得到一部分,便想要更多,“你应该早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卫庭煦在米浆中将手洗净:“我让阿燎去宿渡将你阿母接回汝宁。”

    提到阿母,甄文君一下子坐起来:“你要用我阿母来牵制李封?”

    “如今这天底下能让李封乖乖听话的也只有你阿母。更何况现在冲晋已经被彻底消灭,汝宁比任何边塞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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