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彦离去的背影挺拔如松,自带的寒气像凌冽的雪山,高洁不可攀。

    楚乐阳整颗心都燃烧起来。

    赤裸的欲望膨胀,恨不得此刻就扑过去抱住慕清彦,将自己揉近他的身体里。

    “慕清彦!”楚乐阳下意识叫道。

    慕清彦却头也不回,马上就跨出朱红小宫门。

    楚乐阳瞬间明悟。

    过了今日,她将再也见不到这名男子。

    慕清彦今日知道她心存不轨,只怕会算尽一切躲着她。

    楚乐阳爱慕他多年,自然明白慕清彦想躲的人,只怕这辈子也别想再有交集。

    “不要走!”

    楚乐阳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去:“她不会有我喜欢你,她绝不会有我这么喜欢你!”

    公主华服锦衣,跑得金钗半堕,玉容带泪。

    慕清彦终于顿足回头。

    楚乐阳停住脚步慢慢过去,阳光照在她半透明的肌肤上,泪珠忽闪滚落。

    “我……”

    慕清彦似叹了口气:“多谢殿下厚爱。”

    楚乐阳下意识摇头。

    “殿下也绝不会,有我这么爱她。”

    第五四七章:白子

    秋风一卷而过,却带来了比寒冬腊月还要刺骨的寒。

    楚乐阳如坠冰窖,顶着暖意融融的秋日却像被冰刀贯体而过,一颗滚烫的心霎时千疮百孔。

    她追逐了这么多年的梦中情郎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却告诉她如此残酷的事实。

    为什么。

    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嫡公主?我是庶出吗?”楚乐阳颤抖着问。

    慕清彦眼皮微抬,对于她的问题有些诧异。

    他摇头。

    “你撒谎!如果我才是嫡公主,当初跟你定亲的就是我!”楚乐阳急道。

    慕清彦眉头一挑,露出笑意。

    他却是忘了。

    “我们已经定亲了。”

    太后的懿旨又如何,皇帝的不满又如何。

    他和长宁的婚约可是名正言顺的,谁也不能从他手中抢走长宁。

    楚乐阳怎么也没想到她随口的质问竟然点醒了慕清彦。

    “你说话啊,如果我才是嫡公主,你是不是愿意娶我,是不是也会爱上我。”

    慕清彦摇头,答得十分干脆:“不是。”

    楚乐阳蹬蹬后退:“不,你撒谎!”

    慕清彦已经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他转身要走。

    楚乐阳急着给身后宫女使了个眼色,追上去喊道:“你不是想见楚长宁吗,我带你去见她!”

    慕清彦顿足回头。

    楚乐阳抿唇,小心翼翼道:“我知道她的一个秘密,如果你还是愿意爱她,我绝不纠缠于你。”

    慕清彦眉头微微一挑,下一秒却像风一般不知所踪。

    “慕清彦!”楚乐阳带着哭腔尖叫,被裙子绊倒在地哭着喊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彼时慕清彦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宫门之外,没有留下丝毫他曾来过此地的证据。

    楚乐阳恨得捶地。

    她不是他的对手,段位天差地别。

    楚乐阳的宫女带着侍卫赶来的时候,只见到楚乐阳一人,所谓的“撞见”奸情戏码还没开场就结束了。

    没有男主角,看七公主一人私会空气么?

    “我家殿下崴了脚,你们快去叫步辇来。”宫女到底机灵,将事情圆了过去。

    楚乐阳却心如死水,像一只失了灵魂的布偶,没有任何动力。

    另一边,慕清彦躲过一朵桃花劫,迅速出宫。

    他混乱的思绪被楚乐阳这么一激又找到了新的头绪。

    既然长宁不想见他一定有不见的理由。

    他出征大半个月,长安情况尚不明确,他理应先查清楚一切,再来寻找破解之法。

    慕清彦跨出宫门的那一刻几乎想笑。

    他一生自诩心如止水,却不想一个赐婚长宁的圣旨就将他打得晕头转向,乱了心神。

    “英雄难过美人关,”慕清彦攥紧掌心的柳叶兵符,失声笑道:“古人诚不欺我。”

    他催马赶往他在长安的临时府邸,进门一刻他才真正觉察到问题。

    庄公子没有冲过来嗡嗡嗡抱怨自己在长安憋的有多难受。

    他不在长安。

    慕清彦眸光一乱。

    庄公子虽然跳脱话痨,但二人是表兄弟自小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他交托庄公子办的事,庄公子一定会用心办好绝不会丢下长宁一个人离开。

    除非。

    长宁也不在长安。

    慕清彦站在空旷的院中,四周呼啸的风声似乎急躁起来。

    长宁不在长安,那宫里的那个又是谁?

    总不会所有人都瞎了眼,认错长宁的模样。

    易容术。

    慕清彦脑子转得飞快,顿时明白了所有。

    难怪他无论如何都见不到长宁。

    这个长宁是假的。

    他的易容术超凡入圣,又是长宁的爱人,对长宁的一举一动自然观察入微。

    如果这个假长宁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定能认出来。

    所以“长宁”才不愿意见他。

    还有字条。

    慕清彦取出布条仔细比对。

    字迹和星图血点都没有错,但他明白,这就是错。

    长安。

    慕清彦可以肯定,纵然伪造此信的人对长宁的笔迹模仿得出神入化,连星图的位置都临摹的完美无缺,但这个地点一定是错的。

    是有人故意更改了地址,还是一个长宁身边的人,对她笔迹十分熟悉之人。

    慕清彦一时并不能想出是谁,但此破绽一出,他瞬息联想到许多。

    柳叶兵符无声无息地躺在他掌心,因为一直想交给长宁所以攥得很紧,将他掌心血肉压得发白。

    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因为一张大网从他的脑海里逐渐成型。

    “错错错,全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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