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充满了怜爱宠溺之意,其实心中早已是嘻嘻哈哈,乐的天翻地覆了。

    慕容婉愣愣的出神,望着神采奕奕的云晨潇,心头似细丝柔柔的扫过,轻轻拨动着心弦,当真是慌乱中有几分窃喜,埋怨中又留露着些许眷恋。一时间恍恍惚惚,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竟有些假戏真做起来。旁人眼光或凌厉或愤怒,她都浑然不觉,眼中只有云晨潇的一举一动,当真是神思不属了。

    云晨潇则恰好相反,虽然看着慕容婉,其实是不甚在意的,却甚是注意旁人的目光,眼角余光滴溜溜的瞧得有些人几乎眼中要喷出火来,当下喜不胜收,觉得这些人真是傻得可爱。于是再也隐忍不住,拉起慕容婉撒腿就跑。慕容婉整个心思全在云晨潇身上,见她跑,虽不知是何原因,却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跑了起来。

    云晨潇专拣人少的地方钻,终于躲到一处无人的屋子后面,才松了慕容婉的手,抱着肚子“哈哈哈”的放声大笑起来。

    慕容婉还未知觉,懵懵懂懂的红着脸道:“你……你笑什么?”

    云晨潇哪知慕容婉心意,只是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了出来,颤声道:“婉妹妹……你别说话……容我再笑会儿……这些人,竟是当真了,把我当成你的情郎了……哈哈……”

    云晨潇的话犹如一盆冷水迎头一泼,慕容婉这才如梦初醒的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是啊,都当真了呢……”

    云晨潇兀自笑了半晌,却见慕容婉神色泠然,不喜反忧,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只道是她不乐意自己这么做,当下一敛笑容,愧疚道:“婉儿妹妹,我当真忒的胡闹,竟拿你的名节开玩笑了。哎呀,该死该死!不过你放心,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啊,不如这样,这书院的学子当中,你有心仪之人吗?反正将来他们都是我的同窗,我给你们拉个红线如何?”

    慕容婉一整心思,自嘲道:“当真?嘿,我竟是糊涂了。莫不是被她风采所摄,竟然也忘了她是个女儿身吗?糊涂糊涂……”想到这里才勉强定住心神,说道:“胡说什么呢。辰时马上就到,赶紧去找爹爹吧。”说着也不再看云晨潇,走在前面。

    云晨潇斜眼看着慕容婉,撇着嘴想道:“小丫头,还欲说还休的?嘿嘿,定是有了意中人了!好,容我摸清楚你的心思,定把你的如意郎君送到你家里!”她想到这里更是踌躇满志,快步跟上慕容婉去了。

    第12章 联中藏暗语

    云晨潇坐在书院内,恍恍惚惚的看着窗外景色,阳光有些柔和,百鸟齐鸣,她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原来在家的时候,总盼着冲出樊篱,自由自在的逍遥快活,现在出来了,却又想起家里的好,念念不忘起来。

    “哎,快看快看,那是不是婉儿来了?”

    “婉儿?真的是婉儿呀?”

    屋内一阵骚动,云晨潇抬眼一看,居高临下的老学究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迹。再顺着众学子的目光看去,慕容婉果然娉婷婀娜,朝这边走来。

    这本是一堂“礼”课。儒家教学,以“六艺”为主。六艺者,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礼居六艺之尊,乃礼节教育,其实就是道德教化。儒家重视德育,强调以德教民,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正是古往今来无数大儒们梦寐以求的境界。云晨潇熟读典籍,却对儒家那些“克己复礼”的东西最为厌倦,对三纲五常之类的更是深恶痛绝。是以这礼课她压根儿就没听,梦游太虚去了。此时见众人骚动,方知是课间休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为慕容婉倾倒狂热的样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班上的人竟是一个不剩,尽数跑了出去。云晨潇正自纳闷,忽听得屋外响起一片排山倒海的叫声,直叫人耳膜发溃,只听他们整齐划一的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首诗的乃是《诗经》中的名篇,写的是痴情的君子对心爱之人爱慕追求,对那姑娘的一往情深表现的淋漓尽致。只是这篇诗文本来柔美清丽,韵味十足,却被这群情窦初开的学子们扯着喉咙叫喊出来,丝毫听不出原诗的意味深长,情意绵绵。就像是脸红脖子粗的莽撞大汉,故作忸态,捏着嗓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多情自古伤离别”,直叫人觉得不伦不类,啼笑皆非。

    云晨潇也是头一次见这景儿,嘻嘻的笑了两声,正欲出门细看,却忽听得身后似乎也有人冷冷的笑了一下。

    云晨潇好奇的回过头去,却见一人华服锦袍,头戴珠璎宝饰,显得雍容华贵,他面如冠玉,剑眉凤眼,正吊儿郎当的翘着个二郎腿,满脸笑意的看着云晨潇。他身边另有一个人,则是粗布麻衣,将头低埋在胸前,云晨潇也看不清他容貌,但只看他衣服,想来乃是家境颇为贫寒了。

    云晨潇虽生在富贵人家,却极看不惯仗势欺人之人,看见那布衣男子低头不语,想来是被那华服公子出言讽刺,不由得心头微怒,朗声道:“不知公子因何发笑?晨潇还想请教一二!”

    那华服公子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走到云晨潇面前打了个揖,说道:“云公子,啊不,晨潇兄,在下左崇临,适才自晨潇兄进门开始,在下就一直打量晨潇兄。哎,枉我自命倜傥潇洒,见了晨潇兄,才真是自惭形秽呀。今日左某才知道,什么叫是真名士自风流。惭愧,惭愧!”

    云晨潇不料这人竟是这般谦恭有礼,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云晨潇听得他恭维自己,颇有几分受用,当下拱手道:“左公子抬举了。在下愧不敢当。”

    左崇临摆手道:“云兄不敢当,那天下谁人敢当?”

    云晨潇心道:“嘿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嗯,小七说了,逢人便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果然至理名言。”她心中玲珑拐弯,嘴上也不再说话,又走到那布衣男子身旁道:“不知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那布衣男子不防云晨潇会过来问自己,猛地一惊,抬起头来。云晨潇这才看得仔细,这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淳朴真诚之意,不像个读书的文士,倒像个乡间耕田把犁的农夫。但也正是他身上这股乡土气息,叫云晨潇眼前一亮,只觉这人质朴之情,倒远胜那左崇临的浮华之气。

    那布衣男子瞧了云晨潇一会儿,不由得面上一热,又低下头去,也站起身来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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