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灵峰的山顶上,越到山顶山峰越尖利,所以这一圈自然是小得多。不然任是这怪人轻功再强,也不可能须臾之间打一个来回。

    云晨潇却一时间没有想通,只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说道:“呸,你才一圈,也值得炫耀?我这都第二圈了!你的功夫还是不行,薛大侠不愿见你!”

    那怪老头大惊道:“你是第二圈?好好,那你轻功肯定不赖。既然如此,我便不找薛浩然也成,就你了!来来,咱俩比划比划!”说罢架子一扎,就要朝云晨潇攻来。

    云晨潇心中一揪,想道:“莫说一掌,这怪人一指头压下来,我只怕是骨头都要碎了!”她心念急转,还未来得及说话,那怪人则是一声怪叫,愤然道:“丫头,你不会武功,哼,不会武功,想和我动手?你也配?”

    云晨潇一呆,向那怪人看去,但见他通身黑乎乎的,只有那一双眼睛雪亮闪闪,泛出道道精光,在黑暗中尤为醒目。那怪人哼了一声道:“你是谁?谁把你带到这里的?”

    云晨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委屈道:“是……是你要跟我动手,我又不是九命猫儿,够跟你动手的?还有啊,深更半夜的,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喜欢到处乱窜?”

    那怪人沉吟片刻,轻声道:“那这么说,是我带你来的?”

    云晨潇用力的点头,心中却甚是疑惑:“难道这人的疯病是装的?可他也没必要装啊。难不成……难不成他是时好时坏?妈呀,完了完了,若是这样,我还怎么骗他?”

    “丫头”老怪叫了一声,说道:“你是何人?家住何处?”

    云晨潇胡诌了个名字,那怪人似是不太在意又问道:“今年是何年?”

    云晨潇更是愣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问这问题,但又不敢多嘴,如实说了,不料那人却是厉声怒吼道:“谁问你年号?我问的是甲子年数!老子哪知道这是他娘的第几代皇帝!”

    云晨潇仗着自己聪明,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却哪里受过这气,只觉一辈子都不曾这么窝囊受气过,心中暗骂道:“死老头,等你犯疯病的时候,瞧我不玩死你?”嘴上却是老老实实的答了出来。

    那怪人点了点头,似是在想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丫头,你也不要跟我耍心机。你是我从薛浩然住处那里找来的,对不对?”

    云晨潇心道:“好女不吃眼前亏,反正他疯时什么也记不起来,但说无妨。”便道:“是不是薛大侠的住处我不知道,但却是薛大侠徒弟的住处。”

    那老怪颔首道:“不错不错,我想起来了。当年,薛浩然收了五个徒弟,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嘿嘿,她想的倒是好。那你呢?是她徒孙?还是徒孙的徒孙?”

    云晨潇自然不会自报家门,只笑道:“我跟薛大侠毫无瓜葛,只是品恒书院的学生。”

    老怪又问道:“那薛浩然呢?”

    “我怎么知道……”

    “嗯?”

    “啊,老前辈,我真的不知道呀!”云晨潇见硬的不行,只好给他来软的:“你问的人都是百年前的大人物,我才十七,哪会晓得哟?前辈,您就大恩大德,放我一马,不成吗?”怪人笑道:“好,放你简单,不过,你要帮我办件事。”

    云晨潇瞬间转过数十个念头,却均是无用,只得暗叹一口气,想道:“我可不是一言九鼎的君子,大不了答应你不去做便是!”想到这里便爽爽快快的答应了那怪人。

    怪人叮嘱完这事,倏然伸手,在云晨潇身上点了几下,云晨潇瞪大眼睛惑道:“老头儿,你点我作甚?”

    怪人道:“你这丫头太滑头,我怕你不安心办事,封了你奇经八脉。嘿嘿,我这封穴的手法自成一家,相互克制,你也不用找高人来解,就算是武功绝顶,也解不开,只有越搞越糟。不过,这封穴之术,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其中滋味,你就慢慢体味吧。

    云晨潇瞥了他一眼,满脸的倔强。

    那怪人笑道:“丫头,你莫害怕。只要你帮我办成了这事,我自然给你解穴。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去原地方找你。若你不在或是没办好事,嘿嘿,这奇经八脉可不是白点的,定然叫你生不如死!”说罢飘然而去。

    云晨潇愕然道:“喂,我怎么回去呀?你倒是给我送回去呀!”

    只听的那人声音道:“此去往南走,自然可回去。”这声音一起,林中百鸟乱飞,山岳震荡。

    云晨潇愣道:“我怕你到时候又犯傻发疯,不来找我,那我跟谁哭去?”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辨清方向,朝南走去。

    说来奇怪,云晨潇此番下山,竟是脚步轻盈,矫健有力,而且走了许久,仍是精神充沛,抖擞依然,毫不觉得累。云晨潇暗自揣摩道:“定是老怪做的手脚。好,我且试他一试!”于是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子跑了起来。

    她这一跑,只觉清风拂面,万物后撤,低头一看,双脚竟是离地半尺,悬浮起来。身子轻若无质,飘荡凌空,随风飞扬。云晨潇心头大喜,正欲再发力,却觉胸口一滞,从小腹聚起一股冷气,充溢云晨潇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当真是冷到骨头里。云晨潇赶紧落在地上,盘腿坐下一动不动。那股冷气犹然不断,只是去势稍缓,冲到脾位处时,脾内似乎生出一股尘土喧嚣之气,如扬起的尘沙千丈,遮天蔽日,几乎掩的她透不过气来。然而那冷气一遇这土气,便不再上冲,挣扎了片刻,便与这股土气融合在一起,老老实实的平静下来。

    云晨潇不料体内竟生出如此变化,也不敢再强行跑动,放缓脚步走着,只是丹田之中隐有五股气息,牵动五脏六腑,来回循环流动,自己稍一用力,便会牵动其中一股气流,这气流立刻直冲脑门,或冷或热,或重或轻,叫人难受之极。

    不出一个时辰,她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天尚未亮,云晨潇躺在床上,想着今晚自己的奇遇,几疑梦境,但床头的石子又赫然在目,不由得她不信。她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屋外窸窸窣窣,似有人动静。云晨潇早已是睡意全无,当下开门,循声而去,却见是慕容婉在厨房生火做饭。

    云晨潇在门口呆立片刻,说道:“婉儿妹妹,这么早就起来了?”

    慕容婉全神贯注的做饭,不防云晨潇就在身后,被她唬了一跳,嗔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躲在人家背后吓人吗?”

    云晨潇笑了笑,道:“胆子就是吓出来的,我以后还要多吓吓你呢。”说罢掳起袖子来道:“我来帮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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