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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辞初的声音没有如愿出现,元疏桐以为他没听见:“大人,咱们还要走多久?天都黑了,找个地方歇歇,明日再走吧。”

    ——

    元疏桐咂嘴,扭头便要质问她们家大人又使什么小性子,偏偏眼前一片安静,顾辞初早就没了踪影。

    “大人?”元疏桐有些害怕,四处寻找顾辞初。

    “大人!你在哪里啊!”

    她该不会是丢下自己跑了吧……

    我勒去,不能吧!

    越找越急,元疏桐奔跑着往回走,一路上都没瞧见顾辞初的影子,正当绝望,背后骤然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她便颓然倒下。

    *

    元疏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了手脚,挣扎了片刻,发现这绳子绑的十分巧妙,既不会让你太疼,也叫你无法挣脱。

    顿觉不对,她一回头,果然见曾经高贵清雅的顾辞初满身泥泞的倒在一旁,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我的天啊,简直太痛苦了!

    她十分艰难的踹一踹她家大人:“喂喂,顾辞初,别睡了,再睡要撕票啦。”

    踹了许久,顾辞初终于醒了,对于身上的脚印,十分不满,正要发作,外头门突然被踹开,阳光下,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款款而来,她手里执着根棍子,身后是两个赤着膀子的大汉。

    元疏桐好像猜出了什么,有些害怕的往顾辞初身后挪了挪。

    要不要这么倒霉……

    女人微微一欠身,身姿丰盈,倒瞧的出几分妩媚,她道:“奴家姓李,公子叫我一声李妈妈就好。”

    “你三舅的二奶奶!”元疏桐暗骂一声,觉得自己简直倒霉至极,她可不想做花街柳巷里的名妓,她是干奸细这行的,还没有兼职副业的想法,于是她道:“我告诉你,我王二狗,呃不对,我王湉湉死也不会干这行的,李老鸨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辞初沉浮官场多年,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他从前见过不少,十分冷静的将元疏桐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李妈妈。

    李妈妈掩面吃吃一笑,扭了扭腰,道:“瞧着还挺刚烈。”随后朝后头挥挥手:“给我拖走。”

    元疏桐哭嚎着挣扎:“我不从我死也不从!大人救我!”

    挣扎了半晌,并未感到一丝不对,她睁了眼,却瞧见顾辞初不知所措的背两个大汉拎起来,元疏桐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跳着到了李妈妈面前:“你别想拿我家大人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死都——”

    “不用你。”李妈妈瞧都没瞧她一眼便一把把她拂开,而后对着顾辞初露出一个千年老妖的笑:“公子生的如此俊俏,不如来李妈妈手底下干,保管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元疏桐嘴角抽筋,觉得有些无从下手:“唉唉,那我呢?”

    李妈妈一瞧见她便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道:“长得也就那样还能怎么办,我这还缺个杂役你干不干?”

    此后,拼死挣扎的人变成了顾辞初。

    元疏桐被撂了半天没人理,浑浑噩噩的跟着这帮人进了合欢楼的大门。

    *

    元疏桐干了三天的杂活,其间寻了无数次顾辞初,都被后院的管事破坏,管事告诉她,前院和后院是不一样的,两边儿没有见面的必要。

    她当时被抓来纯属那两个壮汉顺手,可如今她知道顾辞初在这里受苦,鸨母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放她走,给她搬救兵的机会,于是她现下一筹莫展。

    元疏桐想,若是女皇陛下知道自己的男人在这里受苦,依她那暴躁的性子,可能会将这个楼子株连九族。

    这日夜,元疏桐趁着管事腹泻的功夫,脚底踩火轮的来到前院,翻出事先准备好的铁爪绳,一路从楼底爬到顾辞初的屋子。

    不过,她来的有些不巧。

    只见顾辞初被一个大约有两百斤重的肥妞按到在床上,两脚直蹬,别说护住清白,可能此刻还能不能呼吸都是问题。

    “小哥哥,你和金陵那位大名鼎鼎的顾国师还有几分像呢,说起来我表姐为了他茶饭不思,如今倒是给我捡了个大便宜。”

    “你何不将我献给陛下,如此一来,陛下定会赏你个一官半职,从此你便可在金陵安身立命了。”顾辞初喘着气,他快要被这女人压死了。

    元疏桐顿觉钦佩,顾国师果然是顾国师,智勇无双。一旦这胖子将他献给陛下,这一个合欢楼连着她自己,可能都要玩完。

    正趁着胖子犹豫的时候,元疏桐一下子扑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她从顾辞初身上掰开。顾辞初见她来了,也没有浪费时间,扯了被子往胖子身上一盖,用力一踹,她便带着被子从床尾滚到床头,活像个困在茧里的毛毛虫,挣脱不得。

    元疏桐脱了鞋子往她嘴里一塞,防止她呼救,拍拍她肉肉的脸,道:“老胖,姐的人,你少动。”

    那胖子的表情渐渐变得神秘起来,她眼睛睁得滚圆,拼死了力气才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表姐!”

    啥玩意儿?

    俺表姐怎么来了?奏折批完了?妃子不够了?还是闲着蛋疼呀!

    我的个亲娘啊这可咋整啊!

    ☆、14.蕲城之行(下)

    元疏桐激愤难抑,抹了把泪,一把拽着顾辞初的袖子道:“大人,你受苦了!”

    顾辞初瞧着她那副模样,觉得有些不受用。

    彼时,楼下开始出现骚动,好巧不巧,悬在窗上的铁爪绳摇摇晃晃的掉下去,顾辞初蹙眉沉吟片刻,对元疏桐道:“没时间了,你快走。”

    说着便把她往窗外推:“他们一定发现你不见了,马上就会寻过来。”

    元疏桐望望窗外,夜色无边,以及离她老远老远的地面,欲哭无泪:“大人,这是要谋杀我呀。”

    顾辞初没心情同她开玩笑,从柜子里找出一条麻绳,三两下栓好了,催促:“快走,别往蕲城跑,那些刺客很快就会发现你还活着,必定会设好埋伏,合欢楼这一拨人就算追也不敢追太远,你原路返回金陵,别休息,尽快跑。”

    “大人,那你呢?”元疏桐已经被他推到外头,两手攥着绳子伏在墙上。

    “我不能走,母亲还在家等我。”顾辞初听见剧烈的撞击声,门很快便会被撞开,没有时间了!

    元疏桐自然也听见了,她牙一咬,道:“大人,湉湉一定会回来救你的,等我!”

    李妈妈带着众多人手聚集在顾辞初的屋门外,正巧给了元疏桐逃跑的机会,她拼命地跑,出了合欢楼,也分不清哪里是去蕲城哪里是回金陵,闷头猛跑。

    那厢合欢楼的门被撞开,顾辞初安静的坐在案边饮茶,仿佛这风起云涌与他毫无干系。

    鸨母四下打量一番,没有发现元疏桐的踪影,却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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