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当发现自己受到威胁无有依凭时,连性命都被人那样轻言浅笑间决定时,魏长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回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

    沈去疾眨眨眼,忽然想起了以前哄小锦添的那套法子,便抬手把盛了药的药匙递到魏长安嘴边, “那你先把药吃了吧……”

    吃了药后,魏长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什么,沈去疾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翌日一早,魏长安表情狰狞地吃了药后,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药碗,嘴里就被沈去疾塞进了个什么东西。

    “吃吧,是蜜饯儿,”沈去疾的眼角弯起隐隐的笑意,“锦添吃药后就喜欢吃这种蜜饯儿,她说这家的蜜饯儿最甜了。”

    说着,沈去疾也丢了一颗到自己的嘴里嚼着:“真的很甜,你嚼嚼试试。”

    魏长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去疾眉眼含笑地嚼着蜜饯——这人脸颊消瘦,他嘴里嚼着蜜饯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东西的样子竟然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魏长安试着嚼了一下嘴里的蜜饯儿,甜而不腻的味道慢慢在她的嘴里散开,和还未消退的汤药的苦涩混杂到了一起,让人一时分不清楚嘴里的味道到底是苦还是甜。

    趁着魏长安吃蜜饯儿的空挡,某沈姓无良商人再一次脚底抹油,溜了。

    汤药是一天吃两次,早晚各一剂,临近晚膳,沈去疾正坐在书房里琢磨哄魏长安吃药的法子,丫鬟心儿来报,说少夫人已经把药吃了。

    魏长安开始乖乖吃药,沈去疾便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她很忙,忙到甚至都没功夫去想魏长安为什么突然愿意乖乖吃药了。

    第三天的时候,董大夫说魏长安已经能出门走走了,傍晚十分起了微风,憋了好几天的魏长安惬意地领着丫鬟心儿出来散步。

    魏长安只知道这个地方是沈家在外面的一个庄园,心儿古道热肠地给她介绍说,这个庄园是大少爷的亲生父亲楚老爷生前建造的。

    这座庄园里,大到选材设计,小到每一张桌椅的摆放,都是楚老爷一手操办的。

    园子里有一片桃林,都是当初楚老爷亲手种的,听园子里的老人说,每年春天时,楚老爷都会同家主一起在桃林里的亭子下赏花,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好不登对儿。那桃林就在前面,如今结满了桃子,看着又是另一番风景。

    这个庄园是楚老爷送给家主的生辰礼物,大少爷和大小姐一直在这里生活到十岁。

    大少爷的亲生父亲离世之后,家主就把这座园子送给了大少爷,而家主自己则是再也没有踏进过这座园子半步。

    心儿正说的滔滔不绝,魏长安疑惑着打断了她,“心儿,你说你家大少爷和妹妹一起住到十岁才离开的这里,可是小姐不是才三岁吗?”

    心儿跟在魏长安侧后面,兴高采烈地说:“大少夫人,您说的三岁的小姐是锦添小小姐,她不是大少爷的亲妹妹,大少爷他自己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孪生妹妹呢!”

    “……孪生,妹妹?”

    “对呀,大小姐她这几年一直在京城楚家住着,说来也快该回来了的……”

    打开了话匣子的心儿还在热热闹闹地说着什么,魏长安却沉到了自己的思绪里,心里暗自喜欢了那人数年又如何?自己到底还是不甚了解他!

    当她那晚想明白这一切时,魏长安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没关系的,因为来日方长。

    “大少夫人!”正走着路的心儿突然一把拉住了魏长安的胳膊,磕磕巴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

    魏长安:“怎么了?”

    心儿一脸的为难,吭哧了几声才说:“今儿,时候不早了,您身子刚好,别,别再吹了风着凉了,对,着凉了!”

    心儿的样子逗笑了魏长安,她抬手在小丫头的额头上点了点,“你这小丫头呦,真跟你家大少爷一样,一撒谎就说不全话来!”

    心儿最后没能拦住自家少夫人,还是被魏长安给看见了坐在盛月亭下煮茶赏景的沈去疾,和一个举止优雅仿若仙子的姑娘。

    盛月亭坐落在桃林入口处,亭子建的玲珑别致,是典型的江南风格,从魏长安这里看过去,亭子下的一双人确实郎才女貌,沈去疾脸上的笑容也是那样干净,仅仅是一个侧脸,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魏长安拉着心儿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沈去疾烹水煮茶,最后,她选择了悄无声息地带着心儿离开。

    入夜,魏长安沐浴更衣过后握了一卷游记靠在床头翻看,正看到一句“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的时候,外面响起平缓有节奏的敲门声。

    魏长安放下书卷,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谁?”

    “沈去疾。”

    魏长安扔下书卷就冲出来开门,眼睛不自觉地弯成月牙,唇边梨窝若隐若现:“你回来了啊!门没栓的。”

    许是因为一连火伞高张了数日,外间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大有飘风急雨的势态,沈去疾提着盏灯笼站在门外,被狂风灌满了衣袍。

    “好大的风啊,”沈去疾灭掉手里的灯笼,眼角弯起一抹含蓄中带着犹豫的笑意,“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屋子里不比狂风大作的外面,反而有些闷沉,让人隐隐觉的透不过气来。

    魏长安要喊心儿打水进来侍候沈去疾洗漱,却被沈去疾抬手拦了下来:“不用麻烦,我说完就走的,不会打扰你太久。”

    “……哦……这样啊……”魏长安的脸上浮起一抹失落,语气却是如常,“你要说什么?”

    “你先坐,”沈去疾先在门下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而后才不急不缓地来到魏长安对面坐下,眉心微蹙,右手的拇指指腹和食指不停地捻着。

    沈去疾一刻没开口,魏长安心里的煎熬就更甚一分,可不论魏长安多不安,她也只是安静地等着沈去疾开口,或许连魏长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放在小腹前的手,手心已经被她自己掐出了殷红色的指甲痕迹。

    沈去疾倒了杯水,微微探身放到魏长安面前,话语轻柔:“河州魏家四代从商,主盐从茶,生意遍布大半个大晁国,家业厚实,人丁兴旺,我们沈家虽然也当得起一句家大业大,可在魏家面前却也是小巫见大巫……”

    听到这里,魏长安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沈去疾并不知道魏长安心里如何想的,她只是继续到:“作为魏老爷的独女,你理当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嫁得一个十里八乡都出得头彩的才俊,长安你本是光风霁月之人,为何会同意一日之内略过六礼屈尊嫁到我家?”

    我不想嫁到你家,魏长安心道,沈去疾,我只是想嫁与你为妻。

    心里这般想着,嘴硬的人却反问沈去疾道:“姓沈的,你数日未在这里出现过,甫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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