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宽容,她爱闹,也给兄长们惹了不少麻烦,去疾在此先替她谢过靖尘大哥了。”

    沈去疾举起酒盅,明亮墨眸里的情谊真真切切。

    魏靖尘自问看人还算精准,沈去疾的道行还骗不了他。

    默了默,魏靖尘乐呵呵地同沈去疾又吃了一杯酒,“桃花是我的亲妹妹,自该由我们几个宠着,她惹事了,我们替她担着,她受欺负了,我们给她撑腰,就算她如今嫁了人,她的五个哥哥也还是她的哥哥。”

    沈去疾是羡慕魏长安的,羡慕她有一双忧她喜乐的父母,羡慕她有几位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兄长,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那是自然的……”沈去疾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复执起酒盅,就这样耐心地陪魏靖尘吃起酒来。

    一杯一杯又一杯,两杯三杯四五杯。

    不闻六合红尘事,道有八荒众仙陪。

    ……

    母亲沈练毕竟是女人,生意场上有的地方是教不到的,沈去疾在酒桌饭局上的这点儿本事,一半是靠自己学来的,一半则是继父沈叔胜手把手教的。

    此刻,眼瞅着酒过三巡后魏靖尘依旧对来意闭口不谈,沈去疾干脆搬出继父沈叔胜教的那套“难得糊涂”来,咱就看谁比谁急。

    沈家的酒后劲儿大,就算沈去疾来前儿吃了东西垫了肚子,酒吃到现在也不免开始头蒙起来。

    看着沈去疾似醉似醒的反应,魏靖尘终于撑着脑袋,不急不缓地同沈去疾说明了此番约见的目的——魏家想要借沈家的茶路,在以沈家为首的西北地区,分一杯茶羹。

    不知是魏靖尘没把握好时机还是怎么回事,他刚说完借茶路的事,晕晕乎乎的沈去疾就一头栽倒在桌子,醉了。

    魏靖尘亲自把沈去疾送回的沈家,结果还是被桃花那个有了相公忘了哥的小姑奶奶给数落了好一通。

    最后,魏长安不放心大哥只带一个仆人回去,硬是让沈盼亲自驾车把魏靖尘送回魏家交到她大嫂手里,还让沈盼当了一回桑,被她大嫂指着鼻子骂了好一顿“槐”,也无非是骂沈去疾灌醉了她相公,没安好心。

    魏靖尘的心里这才平衡了一点,嗯,妹妹还是他妹妹。

    那边的魏家,魏黄氏正指着沈盼指桑骂槐骂得高兴。

    这边的沈家,被骂的“槐”本尊正肆无忌惮地借着醉酒耍酒疯,不对,不是耍酒疯,是耍流氓。

    魏长安命人打来热水后就挥退了丫鬟下人,原本她是打算给这个臭烘烘的醉鬼擦一擦身子的,结果热巾布刚碰到这家伙的脸,魏长安就被人一手抓住手腕一手揽着腰,翻身就给压到了床上。

    魏长安被这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好动动手腕,甩甩手里的擦脸布,艰难地说:“姓沈的,看见这个没?你不是嚷嚷着嫌热吗?你拿这个擦擦脸,擦擦你就不热了,听话……”

    按在魏长安手腕上的大手微微一动,沾了热水的巾布就被人从床上远远地扔了出去,“啪”地一声掉在了圆桌的红木桌面上。

    “擦擦脸就不热了吗?”某醉鬼意识清醒且条理清晰地说:“那我亲亲你是不是就不头疼了?”

    “……姓沈的,你,你流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夫人被人调戏了。

    她红着脸,吭哧瘪肚半天,却也只想出来个把压在身上的人掀下去的办法,可她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身上的人硬是纹丝不动。

    可见有时候那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代表人家就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看着脸颊绯红醉意迷蒙的沈去疾,魏长安只好改变方法,她把嘴一撅,大眼睛里很快就浮起水雾:“姓沈的,你欺负我……”

    得亏沈去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听了魏长安的话后,醉酒之人那深邃得好像嵌了夜幕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慢慢黯淡了下来。

    这人轻轻拂开贴在魏长安脸上的碎发,将一个极尽温柔的吻落在了魏长安的眼角处。

    这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极力的隐忍与克制,让人听了心疼。

    这人伏在她耳边说:“别这样,我不会欺负你的……”

    言闭,这人撑在魏长安脸侧的手握成拳头,指甲狠狠地陷在掌心里,这才把清醒拉回来一分。

    沈去疾骂自己,沈去疾,你真他娘不要脸啊!你怎么敢碰她呢!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肮脏吗!

    “对、对不起,对不起……”沈去疾用近乎耳语的声音低喃着,一遍一遍。

    然而,当冷静下来的人支起身子准备从魏长安身上离开时,一只带着凉意的柔若无骨的手,却顺着沈去疾的腰身,伸进了沈去疾的里衣里。

    “……魏长安!”沈去疾几乎是将这三个字低吼出来的,她极快地按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方才就已经黯淡下来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里面隐隐跳动着火苗,说出来的话不知是警告还是请求:“不要逼我……”

    魏长安将目光直直地落到沈去疾的眼底,毫无惧色:“你说清楚,咱们是谁在逼谁?”

    喝醉酒的人身上原本就被脱的只剩下里衣,方才又那么一闹腾,白色里衣的系带不知何时散了,衣襟垂落,露出整片平坦的胸膛,瘦,却挡得住风雨。

    魏长安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贴了上去,贴到那心口的位置——里面有东西在快速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有力地顶着魏长安的手心,让她清楚地感受到,它的每一个跳动都在毫不避讳地向她表达着欢喜与激动。

    那么热烈,那么真挚。

    魏长安的手微微用力,在那颗心脏上按了按:“沈去疾,你听,它说这里面,有我。”

    ……

    沈去疾最终摔门而去,赤着脚,只穿着里衣,袒胸露腹着。

    沈去疾生气了?

    沈去疾生气了!

    沈去疾生气了。

    魏长安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咯咯咯地笑了,直到眼角笑出泪花,直到泪花成行滑落眼眶,魏长安还在笑着,笑着……

    夜还不深,路上偶有丫鬟下人打着灯笼路过,赤着脚的沈去疾踩着鹅卵石小道,拐来拐去地来到了后院的荷花塘边。

    寻着那天傍晚的记忆,沈去疾来到那棵大柳树下,弯腰坐在了一根长出了地面的树根上。

    荷花塘虫鸣蛙叫,热闹非凡,沈去疾伸手揪了一片避蚊草的叶子,很快就有淡淡的清香萦绕指尖。

    慢慢的,沈去疾冷静了下来,耳边除了蛙鸣一片,她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不由得,沈去疾抬手去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不仅跳动着她的心脏,那里还一片平坦。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引导着她一样,沈去疾抬起手,复微微抬头,她摸到了自己凸出的喉结。

    眨眨眼,她刚放下手,一滴温热啪嗒掉在了她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又一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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