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此番宣世子爷共赴楚都,便是太子力荐的结果。”

    咎听了,心下一暖,也就不再继续这沉闷的话题。

    “不知皇上可有指示。我当回京见过皇上,再与太子共行呢?还是自此直接去往楚都?毕竟端午也不远了。”

    “皇上倒是并无口谕。太子爷吩咐,让世子爷不必回京,直接取道益州。至东楚边境与他会合。太子爷已经先行一步从帝都出发,说是在边境那里等着世子爷呢。”

    咎点点头,心却已不在这荒僻的卢兴堡了,早已往繁华楚都奔去。

    既然要走,韩氏兄弟自是不舍,性格直快的士铎甚至泛了几点泪花,让胡惟远瞧见,好一顿取笑。临行前夜,胡将军在守备府设宴给咎饯行。

    席间,孩子气的士铎一直闷闷不乐,咎也觉得相处两年,感情深厚,便宽慰他:

    “你们兄弟来卢兴堡也有四年了,最多再有一年,定然要调回京师的。那时我再托王兄把你二人调来身边不就行了?何况我此去还很有可能回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快别这样,仔细叫胡将军笑话喽!”

    韩士铎揉揉鼻子,咕囔道:

    “世子爷就图自己开心,去那眠花醉柳之国逍遥,也不管我们了。”

    “士铎!不许放肆!”韩士钊忙喝住兄弟。

    士铎想想也知自己言语失当,闷了头不响了。咎看看他,笑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还有任务呢,别忘了雪麓山的事情。帮人到底,送佛上天。我走了以后你们找个适当机会,把那二人弄下山,接来卢兴堡居住才好,毕竟雪山石洞,不是长久之计。”

    “什么雪麓山?什么人?”胡将军插言。

    咎回过头去应道:

    “那可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说与胡将军的。”

    “哦——”胡惟远一愣,随即晃晃脑袋,“我老胡老喽!这年轻人的秘密,都不能说与我了呢。”

    “可是酒还是要与胡将军喝的,这一端酒杯,可就没人敢说胡将军老了呢。”咎接口言道。胡惟远也就不去深究,一仰头把盅里的酒灌进口里,只说些道别的话语了。

    第二日整装上马,咎只带了少量随从,顺着东桤边界,一路巡查一路往楚国边界而去。

    越往南走气候便渐渐暖起来,咎在北疆待久了,再见这江南风光竟是新鲜有趣。虽走得急,也不误游山玩水。

    不出一月,就到了与哲太子会合的地界了。远远看见一所行营,咎双腿磕了一下□的桃花马,小跑过去。营门口众人簇拥一个黄袍金冠的男子迎过来,分明是两年未见的哲太子。咎跳下马,几步跑过去,先是跪倒在地。

    “给太子请安。”

    哲太子连忙扑上来扶住,细细的端详弟弟。

    已完全脱去了童气,赫然有了天家皇子的身形,个子高了许多,虽还不及自己,也是颀长挺拔,玉树临风了。眉眼间早已不见稚嫩,换作一股轩昂的神气。整个人立在那里,俨然是俊美不凡的翩翩少年。

    “咎儿!两年不见,竟长了好些,快赶上为兄了!”

    “王兄也是呢!”

    “皇叔若看见咎儿今日模样,定不知如何欣慰呢!等咱们今番去楚国,为兄给你讨个沉鱼落雁的世子妃回去,让皇叔一并瞧着,乐个结实!”

    咎一下子愣住,有些哭笑不得。“王……王兄,这……这也……”

    “哈哈,难不成还害羞?咎儿今年也满十六了吧?这选妃的事情也该考虑了,国事虽然重要,也不能耽误我们东桤世子爷的大事呢!”

    “王……王兄,你,你好象还没大婚呢,你都十八了,人家北都坎十八的时候都两个小皇子了呢,别净取笑我……”

    “世子爷还不知道吧?”护卫韩瑞在一旁笑道,“太子妃定了西炎国的二公主,等回去就该行礼完婚呢。这次来主要就是跟西门太子商量迎娶事宜的。”

    咎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啊??王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在信里只字未提呢?”

    “呵呵。”哲太子摸了摸上唇生出来的软软的髭须,“就是年下的事,也就父皇和西炎王商量定下的,打算等大婚的时候再公诸天下,所以,多半人不知呢。”

    “王兄可见着未来的皇嫂了?可是亲自挑的佳人?”咎闻言引出兴致来,便问些内情。

    “不曾。”

    咎皱了一下眉。“为何?”

    “咎儿忘了?远交近攻。”

    “这——”生于皇家,咎也知道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联姻于西炎,还是立太子妃,一来能保证两国交好,以在南征北讨时免于背腹受敌的危险;二来娶得西炎公主在东桤,等于握人质在手,是战是和都得了主动。咎看看兄长神采飞扬的面容,并不见忧色,也略定了下心。

    “若能看见咎娶到心仪的佳人,为兄也就了了一桩心事。待来日辛苦咎为东桤攻城略地,为兄才不至于有所愧疚。我东桤皇子,总要有得有舍。”

    咎闻言,脸上起了一股捉摸不定的神色。而哲太子却并未发觉。

    “好了,咎儿既然已经到了,我们尽快收拾出发,此地到楚都,还有几日好行呢。”

    “好,一切听王兄吩咐。”

    于是,几日后,这东桤国的两位皇子,又一次住进了楚国的驿馆。

    两年未见,这玄武大街还如当日一般热闹非凡,街市上又飘起了粽香。在那边塞荒凉之地封闭生活里呆久了的咎便有些按耐不住了。哲太子却忙于与各国皇子使臣往来见礼,无暇顾及。

    某日,天光晴好,咎换了白梅向雪的天青便袍,也不戴冠,宽绦束发,勒一条祥云托日的玉色抹额,摇着把鱼戏莲叶间竹折扇便往这玄武大街上来。韩瑞带了两名护卫跟着,也由得这世子爷自在逛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咎一边闲走,一边瞧着两边摊子上的风土物件,心下想起两年前的艳遇,便有些心痒。竟是下意识去找冰蓝色衣衫的人,想来也不会如此巧合,摇摇头就有丝遗憾。哲太子的话在耳边浮起,咎便思忖:难道,此番真的要讨个世子妃回去?心里有些半喜半忧。是时候要放个女人在府里遮人耳目了,不过,那个七公主可绝不是扮戏的好人选。虽然让自己有些动心,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整个齐王府的性命,绝然开不得玩笑。

    正旖行间,忽然听到微有些嘶哑的声音:

    “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咎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眸子。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花白发色,身穿阴阳无极袍,脚踏步云履,颌下,是一缕稀疏的山羊胡子。

    韩瑞警觉的贴过来,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那道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无惧色,很是坦然的望着咎。

    咎上下打量一下道人,略勾了一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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