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扁担拴着的担子。一边展示他的货物,一边悠扬的唱着楚歌。东桤的士兵有人围在那里,买他担子上的吃食和杂物件。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天曦心中有事,无暇对这些细节留意,也就没放在心上。刚要放下帘子,突然看见那个小贩腰里掖着一块明黄色的东西,远远看着很是扎眼,而他也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瞟。天曦即刻便看出里面的蹊跷。这黄色乃是皇室的代表,民间不可擅用,一旦被官府所查,就是杀头之罪。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商贩带着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露在外面,一定是有目的的。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几步出了帐,也往营门口而来。

    士兵们见了她纷纷行礼,“参见楚妃娘娘!”

    那小贩看见天曦,又听见别人这样叫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几圈,也跟着跪下去,忙不迭的磕头。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天曦笑了笑,吩咐道。

    那人爬起来的时候,那块黄色的东西从他腰里落了下来,天曦一眼瞧见,乃是楚太后烟如绣给他们姐弟的帕子,这正是楚天明那一块。心里大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望那小贩脸上看,果不其然看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神色诡异非常。

    “哈!小哥,怎么把你老婆的东西带出来了啊?还不如把老婆也拴在裤带上带出来才好呢!”东桤的士兵开始打趣他。

    那小贩嘻嘻笑着,“叫几位军爷笑话了。小的浑家心眼小,叫小的看着她的东西,做完生意就赶紧回去,莫去不该去的地方乱逛!”

    “哈哈!你老婆怕你去逛窑子去啊?”一个东桤兵笑着回答,说完才想起天曦在这里,话粗了,连忙闭嘴,脸也有些红。

    天曦看起来依旧清冷淡然,并不为意。一边翻着他担子上的东西,一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

    “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林,浑家姓胥,单名一个昊字。”

    “哈哈,问你叫什么,还要说上老婆,果然是个孱头呢!”哄笑声又起。

    天曦手上一僵,心下却是明白。林、胥、昊三字,拆开来重新一列,分明就是楚天明!想一想,从担子上的玩意儿里捡了一个看起来略值些钱的东西,

    “这个倒还有趣,就它吧。小哥,你在这里等片刻,我去取钱给你。”

    “好嘞!您尽管去!我在这里等着,还是旧规矩的好!”

    天曦一顿,知道他的话里,隐含的意思是天明还在要布防图,

    “你是要碎银子还是铜钱?”这么问着,天曦眨了眨眼睛。

    小贩会意,立即说:

    “铜钱吧!穷门小户的银子花起来也不便宜。”

    天曦点点头,回到自己帐中。取出自己贴身的那块帕子,匆匆写了几笔字。用它包了一串钱,就又走了出来。

    货担的旁边依旧还围了些人,“喏,铜钱怪脏的,就用这帕子给你吧。反正浸了墨的,我也不要了,白扔了也可惜。”天曦说着,把那丝帕包着的铜钱扔在了货郎担上。

    那小贩连忙应着。好在周围都是些粗人,并不讲究什么,也没人看出端倪来。卖完了货物,那个小贩就唱着楚歌,慢慢走远了。

    楚天明拿到送回来的东西的时候,连忙打开来看。上面却只有几行字:

    东布防有变,非你等所能抵御。速往西炎避祸为上!切记!

    里外看看,并无关系东桤的兵力、防务等情况的只言片语。一时生气,扔在地上,狠命的跺了两脚。

    “我说这女人心里只有那个东方咎了!南宫大哥还不信!看看她的话吧,就知道叫我去西炎,避祸避祸!避到哪年是个头?难道这楚国复国大业就这么算了不成?她倒在皇宫里住得自在了?也不看看母后兄弟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着,捡起那块丝帕就要往火盆里扔,南宫玉蟾伸手拦住了他,

    “天明兄弟急什么?咱们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楚天明疑惑的看看他,“南宫大哥所说……”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的。这似乎是七公主的东西,不如送给为兄,如何啊?”

    “南宫大哥对我姐还真是痴情一片,可惜她却不识好歹,让我这做弟弟的,也是有愧。尽管拿去好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的。”

    南宫玉蟾笑着点点头,把天曦的丝帕,放进了怀里。

    东桤皇宫。

    咎走了以后,朝中上下都按照她的安排,一切井然。皇宫里也安然无事。

    这一日,宫门口的卫兵正例行守卫,远远看见来了一个身着阴阳无极袍的人。因为之前曾经满城搜索过这样一个道士,因此卫兵们都警觉起来,格外谨慎。眼看他就要走到宫门口了,头领大喝一声:

    “哎!你干什么的?宫门重地,三丈外不得擅入。”

    那道人嘴边挂了一丝冷笑,并不搭理,径直往宫门里来。卫兵们连忙横戟,作出防卫的架势。头领拔出佩剑,指着他:

    “听见没有?难道你想擅闯宫门?照例律,擅闯者死!”

    “哦?”云崖子一副极有兴趣的表情,“怎么个死法?”

    “格杀勿论!”

    “哈哈哈!那就来试试看,贫道倒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呢。”

    云崖子说着,迎着那些兵士就过去,丝毫不见惧色。而这些人等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撂倒击飞。宫里的禁卫军迅速集结,前赴后继冲着云崖子而去。整个皇宫喊杀声、惨叫声不绝,片刻间就变得危急起来。所幸侍卫们人多势众,云崖子一时也不能有何作为。

    消息极快的传到窦兴荣和韩士钊那里,二人分头带了人马,往皇宫这边赶过来。大批的兵马进入皇宫的时候,云崖子正不慌不忙的与禁卫们打斗。在他看来,对付这些人像是有趣的游戏一般。弄死弄伤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韩士钊骑马冲到恒元殿前的广场上,“你是什么人?”

    见他来,兵士们暂停进攻,云崖子也腾出空来。看看马上全副武装的韩士钊,缓缓道:

    “贫道想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可否烦劳韩将军通报一下?”

    韩士钊眉头一紧,

    “长公主乃是东桤后宫皇族女眷,岂是外人随便能见的?”

    “呵呵,也许,她会对东方咎的事情感些兴趣呢。”

    “大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旁边的窦兴荣喝止他。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贴着耳边就飞了过去,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唔!”窦兴荣大惊,变了脸色。

    “哼!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不然,我可不是东方家的人,不会留面子给你的。”

    “皇上的事情?皇上能有什么事情叫你知道?”

    “当然是极有趣的事情,想必韩将军和长公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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