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师长,顶撞夫子,你既知错,老夫便原谅你。但你刚才违反课堂纪律一事还未处罚,过去站到下课。”张恪严肃认真的说完,又扫视了一圈教室后才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诸位要将今日之事引以为戒,万不可再犯。 ”

    众人都乖顺的答‘是’,只有长公主盯着那戒尺愣神。刚才她离周淮最近,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目睹了事件全过程,她越看眼睛越亮,最后盯着那把戒尺的双眼几乎发出光来。

    周淮托着自己被打的肿成馒头般的小手,慢腾腾的一步三挪的往门边走,正准备回头给长公主来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结果就看到长公主盯着戒尺一脸兴奋的神情,她心中一寒,突然就涌起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在她傍晚从太极宫回来,正碰到院中拿着戒尺的长公主时应验了。周淮下意识瞅瞅自己完好的另一只手,再看看包成粽子似的伤手,猜测自己能在对方手上撑多少尺。

    “回来了?父皇看到你手上的伤时怎么说?”长公主温柔的笑着,迎着周淮走过去。

    周淮隔的远远的站住就问:“你好端端的拿着尺子干吗?”周淮此时脸色有些淡漠。武明泰会怎么说?他对她的伤倒没说一句话,只是对方今天心情明显与她截然相反,那高兴的样,她不用想就知道,武明泰要说也只会说:“打的好。”

    长公主盯着她,拿着戒尺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手心,笑的不怀好意的说:“先试试手感。父皇让我辅导你功课,本宫正发愁不知从何下手呢。”说到这,瞄了周淮的伤手一眼,缓缓说了句:“果然还是张夫子授业有方。”

    周淮一听,晃了晃伤手,脸色铁青的说:“你敢学他动手,信不信我把这永乐宫给炸平了?”

    “只要你敢,宫中房子多着呢,只是你这手上的伤大概好不了了。”

    “你就不怕你住哪我炸哪?大不了鱼死网破。”

    长公主毫不惧怕:“就你这条小鱼,能翻起多大的浪?这皇宫可是前朝用了三十万人建了七年才落成的,本宫倒想看看你一个人拆能拆多久。”

    周淮无可奈何,撂下狠话:“有本事,你就直接打死我!”

    “一次打死反倒便宜你了,不如隔三差五的打,打到你彻底改正为止。”

    “改正?我做了什么要改正?”

    “就因你什么都不做,整天不思进取,不学无术才更要改。”

    周淮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说的好听,你不会是想乘机报复吧?”

    长公主不再多言,笑盈盈的拿着戒尺向周淮靠近。

    周淮慌忙就向自己屋里跑,被长公主快走几步一把给拽住了。她挣了两下,没挣脱,急的大声嚷嚷:“再打这手就废了,以后你养我啊?”

    长公主拎住周淮后衣领,往上给提了起来,也不说话,就笑着盯着周淮打量,一手举着戒尺故意在周淮身旁上下比划,就如举着屠刀靠近猎物的屠夫般显得凶神恶煞,周淮吓的缩着脑袋,最后戚戚艾艾的说了一句:“我要回云州。”

    “怕了?”长公主就是故意吓吓她,此时看见周淮像匹被驯服的小兽一样耷拉着头,低眉顺眼再也不见往日张狂的样子,她就如胜利者般得意又畅快的笑了起来,心道:果然对付不讲道理的人用武力最有效。长公主突然觉得在遇到周淮后心中一直憋着的一口恶气在此刻尽除,自己终于在周淮面前有了一回身为长公主的威严感,连带着看到往日最讨厌的血色残阳都觉得美不胜收。

    第19章

    国子监射练场上,长公主搭弓射箭,接连三发箭箭都击在靶心上,一旁围观的卫璇和张姈都鼓掌欢呼起来。

    长公主放下弓,边取下扳指边走向她们,示意卫璇帮她解袖口上缠住的绑带边问她:“你拉我来这做什么?夫子说了下午卷试,不用上御射课。”

    卫璇听了,只是慢条斯理的先帮长公主把缠住袖口的绑带解下,又给她理了理广袖上的折痕,才左右看看,然后拉着长公主的手走了几步,小心的凑近她身边耳语。张姈还想凑过去听,被卫璇一手按着额头抵住了。

    长公主不知听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还一脸笑意的卫璇就问:“好歹是你弟弟,你怎么不拦着?”

    “总是意气用事,又爱出风头,我都懒的管了,不如就让他闹腾去,赢了算他运气好,输了就让他长长记性,还能探探那小丫头的深浅。”

    “ 探什么探?她好不容易安分一些,你们又故意去招惹她做什么!”长公主无奈的说完,转着手中的玉扳指,又面露担忧的说:“上回老四伤的不轻,跟着他的那群人敢挑唆生事,其中肯定有贤妃的意思。表弟是被人当枪使了,出了事,他必首当其冲。 ”长公主说到这,犹豫了会又说:“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

    “别去,知道的躲都来不及呢。”卫璇忙拉住长公主,见长公主微微拧眉神情不悦,无奈的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小丫头每日出入太极宫,多少双眼睛盯着?想对付她的,何止是贤妃!圣恩隆眷,她又声名远播,才招来各方妒恨,周家鞭长莫及,救不了便是她命该如此。我弟弟这次会出面挑衅,其中也是带着长辈默许的,想摸摸上面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多只是试探而已,不会下狠手的。这事你不要插手,那些家族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去了不仅出力不讨好,还可能招来一身腥!”

    长公主懂了。那些人早有预谋,躲在暗处蠢蠢欲动,正好乘今天下午卷试,周淮留下没走,就给那些人得了机会。若是一般人遇到这事,长公主就当做不知道的也就过去了,但周淮可不一般。外人可能不知道内情,但长公主却明白,无论周淮出事还是闹事,她都别想撇清关系。

    长公主想起自周淮进宫后,武明泰对她的隆宠和袒护,实在太过明目张胆,也太过奇怪。但周淮住她永乐宫中,而国子监内自从太子成年便在东宫由太傅单独教导后,这里世家子弟间的纠纷便是由她这个长公主在管。长公主也是身不由己,便勉强笑着说:“不是我说,那些世家都太小心翼翼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的。那周淮才多大,去太极宫又能如何?难道那么多大家族还会被个小孩子扰乱阵脚?我先去看看那边情况,是否出手我自会斟酌。”说着,挣开卫璇的手,拔腿便走。

    卫璇看她执意要去,也没再拦,跟着她身旁边走边问:“每天下午都去,屋内也不留侍候的人。别说你就不好奇?还有,娘娘前两天不是还找你问过这事吗?”

    长公主顿了顿,仍旧沉默的向前走。张姈叽叽喳喳的跑过来,一面用身子挡在卫璇与长公主之间,一面拉着长公主的手问她们刚才在咬什么耳根子。

    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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