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车彻底着了,两个司机,加上路过的挂车和私家车,根本阻止不了救火,大部分人只能离远了观看。

    公路上,后面那台被货物拍住的私家车,也相当惨了,车棚砸变形了,如果他开的不是顶配a6,而是中低档轿车,那就废了,根本从货里顶不出來。

    a6顶出來以后,车头干在了隔离带上,司机被安全气囊崩的有些发懵,被救出來的时候,胸口磕在方向盘上,目测肋骨肯定是折了几根,脑袋上,胳膊上全是血,好像是被迸溅的玻璃碴子刮得,人已经失去意识。

    两个挂车司机已经蒙圈了,第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腾跃那里。

    “喂。”

    一小天眼皮都啪啪跳的腾跃,心神不宁的迅速接起电话。

    “出……出事儿了……。”司机结巴的说道。

    腾跃沉默两秒,变了声的问道:“人怎么样。”

    “我俩沒事儿……车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给缆绳烧开,砸到了一个要超车的a6,那个车的司机现在沒意识了。”

    “先救人,你俩千万别跑,一定先救a6司机,啥都别管,一切有我托底,。”腾跃赶紧安抚道。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援。”

    “行,先这样,我现在就赶过去。”腾跃说着就要挂断电话,踩着拖鞋,直接奔门口跑去,但跑到一半才想起來问道:“对了,你们在哪儿呢。”

    “京哈高速,离吉林收费站还有几十公里左右。”司机马上回答。

    “好,好,等我。”

    腾跃匆忙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媳妇问他干啥去,他头都沒回的喊了一句:“车出事儿了“,然后连外套都沒穿,咣咣咣就下楼了,他沒选择其他交通方式,因为出事地点离h市比较近,他也沒來得及叫司机,自己一个人就赶了过去。

    ……

    时间往回倒退几个小时,我从竞标现场,接了新成立建筑公司的经理以后,就回到了海洋,他们之间谈了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等到老陈,皮特李二叔,还有经理都走了以后,我才进去,因为戴胖子说有事儿跟我谈。

    “找我啥事儿啊,大哥。”我小跑着走进去,麻溜站在戴胖子身后,给他敷衍的捏着肩膀,并且我自己都恶心的问道:“哥,是不是肩膀酸,你看我这个力度行不,哥,你这肱二头肌,摸着好有力量呦,……。”

    “你滚一边去行不,,手洗沒洗啊,就往我衬衫上抓。”戴胖子虽然嘴硬,但还是很享受的靠在了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最近心烦,我不敢惹他,啥事儿都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南南,收拾收拾去一趟外地。”戴胖子突然说道。

    “嗯。”

    我愣了一下,随即出言问道:“你要去外地干啥啊。”

    “我不去,你自己带人去,帮我接个亲戚。”戴胖子揉着眼睛说道。

    “啥亲戚。”我嘴有点欠的问了一句。

    戴胖子回头,斜眼扫了我一下,俺顿时不敢说话了。

    “那啥时候去啊,“我有点不解的问道。

    “尽快,你们今天晚上就往哪儿赶,明天接到人,完了我在告诉你,你给他们送到哪儿去。”戴胖子解释了一句。

    “哦,好吧。”我点头答应,也沒敢深问。

    “行,你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戴胖子喘了口粗气,摆手说道。

    最近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得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样,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很少跟我们开玩笑,也不怎么交流,总是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吃点饭不。”我试探着问道。

    “沒胃口,不咋饿,等会再说吧。”

    “地址呢,。”我问道。

    “你先到牡丹江,具体地址,我打电话告诉你。”戴胖子想了一下说道。

    “好,那我先走了。”

    我应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戴胖子看着我的背影,沉默半天,突然说道:“南南,他已经和你不是一条心了,一次错误,可能是一念之差的误入歧途,但两次以上错误,那就是人的问題了,这次去牡丹江,你不能带着他,也不能让他知道。”

    “……。”

    我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沒敢回头的说道:“嗯,我明白。”

    “去吧。”戴胖子回应一句。

    我走了以后,戴胖子坐在屋里,不自觉的,直愣愣看着办公桌上放着的照片,里面有他,有章伟民,有段天,有魏然,有大狸子……

    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穿着军绿色哈伦裤,高领毛衣,三十块钱一双的胶鞋,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后面平方上挂着春节的对联,两边的字已经被挡住,只有横批夺目喜庆。

    合家欢乐。

    戴胖子望的出神,仿若雕塑。

    ……

    戴胖子这是第一次拿话点我,但沒把事儿挑开,他说的那个人,我心里有数,,说真的,我发自肺腑的感谢他,感谢他从來沒有为难过我。

    回到楼上,我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坐在床边,就开始摇电话,我第一个通知了李浩,随后通知了老仙,金贝贝,还有门门,沒告诉他们去哪儿,只说一起出去溜达一趟。

    安安回來看见我换衣服,也随口问了一句,我这是准备去哪儿,但我只说去一趟三泉,明后天就回來,她嘱咐了两句,也沒多问。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老仙,门门,金贝贝,还有李浩,聚集在了一起,我沒开奔驰,换了一台破面包子,就过去接上了他们,随后奔着牡丹江方向开去。

    ……

    我们几个赶往牡丹江的事儿暂且不提,先來说说腾跃这边。

    他到半夜12点多钟的时候,赶到了事发现场,此刻交警已经把这一路段的高速封死,用三角墩子弄出导流道,将围堵的车辆放了出去。

    腾跃下车的时候,还穿着那双拖鞋,后背的伤还沒好,冷风一吹,别提他妈多难受了。

    “你是车主啊。”交警问道。

    “对。”腾跃赶紧点头。

    “你这车问題太多了,你知道么,这都弄的多高了,快赶上二层楼了,开着能沒危险么。”交警跟训儿子似的呵斥道。

    “我认罚,我认罚。”腾跃赶紧连连点头。

    “罚你是肯定的,道路维修,救援费用,事故罚款,这都等着你呢。”交警快速说道。

    “我明白,大哥,这车我得走保险,你看能不能让我滞留一会,我让保险公司过來人。”腾跃商量道。

    “这路上多少车呢,能就等你一个啊,你自己先拍照吧,我们这边也帮你留底,回头你跟保险公司在协商,车今天晚上必须挪走。”交警快速说道。

    “好,好。”腾跃咬牙答应。

    “人家后面一个车,被货砸到了,这事儿不用心思,你肯定全责。”交警又补充了一句。

    “明白,明白。”

    腾跃一句也沒反驳。

    这边开始拖车,175米的挂,已经彻底烧废了,就剩下一个壳子了,卖废铁都卖不上价,整个车就算是人间消失了,不过腾跃把每个车都上了保险,所以这边到是赔不上什么钱。

    刚开始,腾跃以为这车货,是上了保价的,后來他妈一问才清楚,跟货主喝酒的王大雷,根本忘了把这车货上保价了,腾跃听到这个信,差点沒一口气儿背过去。

    这事儿严重了,这个大挂运输,简单点解释,其实就是跟古代镖局差不多的意思,只要货一离开货主,那路上出什么事儿,都得车主负责。

    筷子倒是不值多少钱,但半车男鞋就不一样了,一双广州批发鞋,均价一百七左右,一箱是十五双鞋,大概两千五左右,一个大挂拉半车,怎么也得一百五十箱打底儿,粗略一算,直接损失三十多万。

    腾跃冲王大雷骂了三句操你妈,然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准备腾出空來,回去收拾他。

    这边处理完道路上的事儿,腾跃就去了医院,看看司机和出事儿的a6车主。

    ……

    三泉镇。

    林恒发此刻已经休息。

    “嘀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喂。”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起來。

    “哈哈,听说点事儿。”唐军笑着的声音响起。

    “啥事儿啊?”林恒发迷茫的问道。

    “腾跃出事儿了,挂车在高速着了,我操,哈哈。”唐军再次大笑。

    “他着火了,跟我有啥关系。”林恒发顿时坐了起來,缓缓说道。

    “呵呵,别装了,你肯定盯着向南呢。”唐军龇牙说了一句。

    “别扯了,我睡觉呢。”

    “好了,你睡吧。”唐军说完这一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林恒发皱着眉头,坐在床上,感觉这就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思绪很久,他拨通了刚被释放的林子电话。

    “咋了,哥哥哇。”林子骚婊的说道。

    “你來我这儿一趟。”

    林恒发阴沉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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