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军团的兵士以百人队的阵型,高呼着跟随司令官的山隼旗标与血矛斗篷,雄赳赳地迈出了营地的正门,沿着雷努斯河的河曲,朝着十二万色韦弗人的车营开进。

    或者说的直接些,十二军团是列成长纵队,在最危险的地带,即杜克斯山与车营的中间,慢慢前行着,其疯狂之举连敌人也大惊失色,几乎所有的小酋长都登上了车营的临时塔楼,指着罗马人打着点点火把的队列大声交谈争论着,连阿利欧维斯图斯也闻讯赶来,讶异地看着这个情景,气得手都在发抖,但是又有些害怕这是罗马人的陷阱,“等到朝阳升起时,若是确认这股罗马人四周没有主力的话,我就传晓杜克斯山上的部众,冲下来把这个纵队全部切碎吃掉。”

    至凌晨时分,正当阿利欧维斯图斯刚对对面的杜克斯山升起旗帜时,凯撒的大营号声震天,许多第一列的罗马兵士直接用工具将正门连带木栅全部推倒,其余的五个军团,以十一军团为预备队,四个正规军团一字排开,形成了道绵延二十斯塔狄亚的宽旷正面,自被自己人毁掉的营地正面冲出,这种情态毫无疑问:凯撒的决战日就在今天!

    这是罗马人的决战日,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且行驶了霹雳手段,而日耳曼人在之前的日子里,过分相信了那个巫女的占卜,只会消极无为地被动等待,此刻面对罗马人的火速进逼,居然手忙脚乱起来。阿利欧维斯图斯急忙命令几名贵族整顿全军。准备出营和罗马人接战。而自个披上了甲胄。还不忘前往那巫女的营帐前,充满疑惑地询问道:“尊敬的神的代言人,现在您的话语充满了矛盾和不可知性,我恨我自己对神意的鲁钝不察,但还是斗胆请求裁决,那就是您说新月前的战争对我方不利,但现在罗马人的喇叭声和马蹄声已经回荡在我方的营寨前了,那么雷努斯河将会如何帮我?”

    “很简单。出战后,神会给您答案的,我的王。”那巫女隔着帐篷,神秘莫测地说到。

    “那就让战争给我清晰的答案吧,凡人在世间的血海里跋涉寻求的,往往就是那么一句话真实的含义。”阿利欧维斯图斯浑身包在黑铁当中,跨上了自己黑色的骏马,朝着决战场上疾驰而去。

    战斗率先在杜克斯山脚下打响,见到国王升起旗帜后的色韦弗骑兵,沿着光秃秃的斜坡。人马一体,发出死亡的啸喊。朝着十二军团毫无防备的长纵队袭来——三千名精壮骑兵,外带同等数量的步行侍从,就这样配合得天衣无缝,丝毫不乱。

    山隼旗下的萨博急忙吹起了哨子,一字长蛇的十二军团突然齐齐转身,变成了极长的横队,而这时仍在突袭的色韦弗骑兵都认为山脚下的这群罗马人疯了:这种狭长而毫无纵深的队列,怕是连我们的第一波突击就抵挡不住。

    第二声哨子,罗马人十个大队的兵力,每个大队立即分为每七十五人一面的四列,迅速合成个空心方阵,排成了前六后四的交错阵型,呼啦啦每面三列,依次半跪、猫腰和站立,将盾牌与标枪组成了密不透风的铁壁之阵,而跟随在每个方阵四侧的维比奇纳斯人迅速下马,一队队拉起弓箭,对着冲下来的色韦弗骑兵与侍从,嗖嗖嗖地射出排排连珠箭。

    事前,李必达和萨博特意交待过,不要把箭对准骑兵放,而是专门瞄准直面而来的目标庞大的马匹,一旦马匹被射死射伤,那么这个骑兵就等于彻底完蛋了。

    就在箭雨飞出的同一瞬间,山顶上的少量留守的色韦弗人,点燃了巨大的火毬,斩断了拴着的绳索,火毬翻腾着,轰隆隆地顺着挟风带雨的骑兵一起冲锋,砸向了罗马人的阵形。

    一瞬间,激飞的箭矢,猛然升腾起的焰火,在标枪之墙前惨叫着飞起的人马躯体,被撞倒而立刻阵亡的军团兵士后仰翻滚的身影,在杜克斯山下如急速变换的胶片,骇人心魄。

    火光中,十二军团的空心方阵虽然不少人倒下,但绝大部分还是紧密地挨靠一起,全力把重标枪的矛头对外,第一列色韦弗骑兵和侍从自山坡上刹不住脚步,在矛头的墙面上撞得血花飞舞,第二列或第三列地也拉不住节奏,包裹起来的马蹄(本来色韦弗骑兵是希望陡峭的山坡不会伤害爱马)把己方倒下还未死的友军践踏得脑浆、脏器到处抛洒,在他们企图向两翼迂回时,又被十二军团的附属下马骑兵弓箭队,射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跟在身后的步行侍从在火光和尸体里,依旧奋力爬行,拾起武器准备和罗马人的方阵接战,但第二波和第三波箭雨转瞬而至,他们便又像麦子般被割倒在地,这种“阿波罗瘟疫”简直可怕。

    突然而来的打击,还是没能吓住后继的色韦弗人,他们深知这是若是退缩,就会完全成为箭矢的靶子,但是在对方凌厉的箭雨下,他们的战马被射伤得极多,不由得破口大骂罗马人不重视武德的作战行为,因为只有最卑劣的战士,才会对骑士胯下的战马下毒手。所以这些色韦弗人,出于爱惜战马的感情,就跳下了马,这些人以前为了轻装冲锋,大部分没有披挂锁子甲,披着兽皮斗篷和短矛,就踩着同伴人马的尸体满山攻了过来,结果因为无甲遭到箭矢杀伤更加厉害。

    “不要理会敌人的斥骂,附属骑兵各小翼也不许停止射击,不要畏首畏尾,对着色韦弗人的旗标给我猛射,乱射,速射!”在方阵后线的李必达,骑着白色的猫头鹰,对着面带惭色的维比奇纳斯人狠劲地呼喊道,在李必达的身边,骑兵砲已经卸下。

    “司令官阁下,前线有米卢指挥,但是我军的后线时刻被色韦弗人的车营威胁着,一旦他们出营来夹攻我们,可就危险了!”下好骑兵砲的波普,站在李必达的马头下大声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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