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爷听到声音,下马车走了过来,朱隶赶紧下马跟在周王身后。

    “下跪何人?”

    “回禀王爷,民妇马刘氏,开封府人,身怀奇冤,求王爷为民妇做主。”那女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状纸,双手举过头顶。

    朱隶走上前伸手取过,见那女子虽然血流满面,形容恐怖,但关节手脚灵活,说话也还沉稳,看来禁卫下手很有轻重,只是拦着,并未重伤。由此也看出周王之善心。

    将状纸呈给王爷,未待王爷下令,朱隶已命令到:“将这妇人带回王府,暂时先看管好,待王爷明日再行审问。”虽然到了开封,还是大意不得,这人若是刺客,那可功亏一篑了。

    周王赞赏地笑了笑,心中暗叹,四皇兄就是有福气。

    一帮人马安顿下来,已近黄昏,照顾朱隶带着“家眷”,周王直接将他安排在了王府的侧院。

    说是侧院,地方可不小,里外好几个院落,朱隶到无所谓住那里,反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且为曼妙医好了毒,她们就会离开。

    沈洁和徐妙锦都是第一次来开封,顾不上旅途劳累,非要逛街,朱隶无奈只好陪着,让两个美女这样出去,他可不放心。

    方出王府大门口没走几步,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躲在一个墙角后面,不停地向王府张望,朱隶本也没有在意,不料想三人刚过去,那孩子竟抽抽涕涕哭了起来,两个美女立刻母爱泛滥,一个掏手绢,一个擦眼泪,柔声细语地问怎么了。

    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他娘亲被抓紧王府了。

    两个美女不满的目光立刻射向朱隶。

    朱隶心呼冤枉啊,我刚到王府,王府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两个美女不依不饶的神情,得,问一问吧。

    “小兄弟,你娘亲什么时候被抓进王府的?”

    “不知道。”小男孩摇摇头。

    不知道我怎么查。朱隶露出一副状似无辜的表情,不是我不管,是管不了。

    沈洁瞪了朱隶一眼,转过头对小男孩说:“小弟弟,你娘亲是今天被抓进去的?还是以前被抓进去的?”

    “今天。”

    沈洁看着朱隶得意地一笑,看明白了吧,问孩子要这样问。

    朱隶叹口气,又蹲下道:“是上午抓进去的,还是下午抓进去的?”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上午还有娘亲,睡觉起来娘亲不见了,伯伯说,娘亲被抓到王府了。”

    下午?下午我们都回王府了,什么时候抓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朱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个告状的女人。

    “小兄弟,你娘亲姓什么?”

    “别人叫她马刘氏。”

    两个美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站起来问朱隶:“怎么办?”

    朱隶看着小男孩道:“送他回家,还能怎么办。”

    徐妙锦重新蹲下:“小弟弟,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小男孩摇摇头:“没有家,家不让回了。”

    “那你和娘亲住在哪里?”沈洁也蹲下问。

    小男孩抬手指了指,朱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住宅。徐妙锦和沈洁也疑惑地互望着。

    男孩子解释道:“外面。”

    此时天气尚冷,夜里在外面露宿,孩子穿的又不多……

    “朱隶,把他带回去吧。”徐妙锦请求道。

    朱隶白了她一眼,徐妙锦马上改口:“小四哥。”

    “带回去可以,就我们几个人,谁照顾他?”

    沈洁立刻道:“我们,让他睡你的房间。”

    朱隶笑了:“可以,我睡你们谁的房间?”

    两个美女一起对朱隶怒目而视。

    “想歪了吧,我的房间没有了,你们两个当然要騰一个房间给我,不腾也没有关系,我不在乎跟你们两个谁挤。”朱隶一脸坏笑的说完,抬腿就走,他才不会傻得站在那里等死。

    走进王府大门,一名禁卫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朱隶脸上一喜:“朱将军,下官找了你半天了,下午拦车的那个女人,哭着闹着非要找她的孩子。”

    朱隶冷静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

    转过身,朱隶先对着两个美女做了个鬼脸,然后问小男孩:“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马智杺。”小男孩说着,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写在了地上。

    这么小就会写字,可见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怎么会流落至此。

    两个美女见小男孩会写字,更是喜欢了,也不理朱隶,径自带着孩子进了王府。

    朱隶则转身进了关押马刘氏的院落。

    马刘氏面上尚有泪痕,包扎过的伤口又微微渗出了血迹,衣裳凌乱,显见她曾经哭闹过一番。

    看到朱隶,马刘氏立刻跪倒不断磕头道:“求求大人让民妇去找民妇的孩子,民妇不会跑的,明天还会回来告状,求求大人。”

    “你先起来。”朱隶声音平淡,却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马刘氏不再磕头,呆呆跪着。

    “你的儿子可叫马智杺?五、六岁?”

    马刘氏惊恐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问道:“是,大人,他怎么了?”

    “你放心他没事,有人在好地照顾他。”朱隶没说孩子在王府,他还没摸清这个女人的底细。

    马刘氏放下了心,想到自己面容凌乱,用手理了理头发。

    朱隶注意到她的手很白很细嫩,不像是干粗活的,容貌虽然算不上美丽,也算文静秀气,此时安静地跪着,倒有几分书卷的味道,想到孩子会写字,这女人必然也是识字的。

    “你安心在这里住一夜,明天王爷会来审理你的案子。”朱隶走到门口,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到府衙去告状?”

    “回禀大人,民妇去府衙告状了,府衙老爷说,民妇没有理,被驳回来了。”

    朱隶看着马刘氏,心道,她倒坦白。不知道现在的开封知府是哪一位老爷,是不是还公正无私。

    转过正院,方要跨进側院,周王爷叫道:“朱将军,还没有休息?”

    “末将见过王爷,王爷怎么还不休息?”朱隶忙走回来。

    “本王已派人通知老友药王,恐怕要过几日药王才能回来。”

    “末将谢过王爷!让王爷费心了。”

    周王爷踱着步问道:“你去看马刘氏了?”

    “是,王爷,马刘氏说她已去府衙告过状了,被府衙驳了回来。”朱隶跟上周王爷的脚步。

    “现任知府张定初张大人,人是不错,为官也清廉,就是有些迂腐,朱将军,明日你同本王一起审理这个案子吧。”周王爷站定,看着朱隶说道。

    “是,王爷。”

    朱隶的房间里,此时正热火朝天。

    一个大大的洗澡盆放在房间当中,沈洁、徐妙锦、小芸、索菲亚围在四周,洗澡盆里,马智杺仅露出个小脑袋。

    四个人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八只手都伸进了澡盆里,胳膊、腿都给洗过两遍了,四个人还没有尽兴,大有进行第三遍清洗的动向。

    马智杺终于抗议了:“姐姐,我都洗干净。可以出去了吗?”

    四个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暂时释放这个“小囚犯”。

    把马智杺澡盆里抱出来,四个人围着他又是一阵爆笑。

    她们第一次见裸体的小男孩。

    要是马智杺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一定会实行严厉的报复,当然需要十多年以后。

    朱隶推门进来时,四个人刚给马智杺穿好衣服。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白皙的皮肤很像他妈妈,眼睛不大,但很灵活,一眼看上去是个机灵的孩子,比之方才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换了一个人。

    看到朱隶进来,马智杺居然也会学大人的样子,跪下道:“见过大人。”

    朱隶给逗笑了,走过来抱起马智杺,问道:“你父亲呢?”

    马智杺清脆地回答:“母亲说,父亲去世了。”

    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是很明白去世的含义,小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悲伤。

    “你和你母亲原来住在那里?我是问在你父亲去世之前。”

    “住在大房子里,跟这里一样大。”马智杺打量这房间说道。

    这间房子是安排给朱隶的,本就是这个侧院中最大的一间卧房。

    “你有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吗?”

    “有三个哥哥,哥哥不喜欢我。”马智杺说的挺伤感。

    “乖,睡吧,明天带你去看妈妈。”朱隶将孩子抱到床上。几句问话,他已经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这孩子的母亲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老婆,丈夫死后,三个儿子为霸家产,将年轻的继母和年幼的弟弟赶出家门。

    案子应该不难断,为什么巡抚大人会驳回呢,听周王的话,巡抚大人不是个贪赃枉法,收取贿赂,胡乱断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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