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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燕燕对周建伟一点兴趣都没有,很快转移了话题,笑呵呵的问道:“小睿,你替我挨的那一猫爪怎么样了?”刘睿闻言更加轻松起来,笑着说:“早就好了,您就别担心了。”郑燕燕说:“那你给我瞧瞧伤口。”刘睿想不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有些好笑,道:“真的早就好啦,本来就没多大点伤。”郑燕燕说:“那也得给我瞧瞧。”

    刘睿没办法,只能三口并作两口,把手里冰棍干掉,把棍儿扔到垃圾桶里,又从郑燕燕办公桌上拿了片纸巾擦干净了手,这才回到她跟前,转过身,将衬衣下摆从裤子里掏出来撩上去,道:“你瞧吧,是不是已经什么都瞧不出来了?”郑燕燕一手撩起他衬衣,仔细打量当初他受伤的地方,那里肌肉结实匀称、皮肤表面光滑无暇,只有仔细看的时候,才能在那里找到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白斑,用指肚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下,问道:“疼吗?”刘睿但觉她手指冰凉—那是正在吃冰棍的缘故,指肚却滑腻得很,摸在自己肉上,给自己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摇头道:“不疼,早就不疼了。”

    郑燕燕哦了一声,正要放下他的衬衣下摆,余光忽然注意到,他腰宽膀阔,正应了那句成语“虎背熊腰”,腰背上的肌肉饱满而结实,一丁点的赘肉都没有,极富男子汉气魄,心下暗暗称赞,把他衬衣下摆放下去,假作不经意的问道:“小睿,你平时是不是经常锻炼身体啊?”刘睿说:“自从给白书记当秘书以来,还真没时间锻炼。不过我是练拳的,从小练到大。”郑燕燕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怪不得。”

    刘睿当着郑燕燕的面也不好整理衬衣,告辞道:“郑姐,那没事我就先回去忙了。”郑燕燕起身相送,抱歉的说:“小睿,上次那个不雅照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网监大队跟市局网侦处到现在也没查到发帖者是谁。唉,也就是跟你在这里说说,我觉得他们这群人全都是吃干饭的,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他们干什么大事?”刘睿回身说:“发帖者使用境外ip,确实不好查呢。郑部长,这事让您跟着操心了。”郑燕燕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市委政府两边那么多秘书,我就瞧着你顺眼,心里早把你当弟弟看了。以后啊,你来到我这儿,就是到了姐家了,别把自己当外人……”

    郑燕燕直把刘睿送到门外,热情的邀他有空过来坐。这一幕落到她的秘书眼里,心里便高看了刘睿一眼。

    晚上,刘睿跟白旭光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白旭光吩咐他:“小睿,明天早上,你来我这里拿钱,再跟老周去市里采购一些云州的土特产,有什么不错的纪念品的话,也一起买两套。明天我们去上海的时候,晚上,我会顺便跟老郑见一面,争取把达菲制药在咱们这里投资的事情搞定下来。”刘睿心中一动,脑海中划过一个靓丽多姿的美女倩影,也不知道此次上海之行能否跟她见面,问道:“那土特产买几套?”白旭光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一套就够了。为防万一,你多买上两套备用。注意重量,不要搞出太重的负担,要不然,路上可有的你受了,呵呵。”

    接到这个任务以后,刘睿有些头疼,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云州有什么土特产。尽管这种无知,对于他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云州人来说,有些可耻,可确实存在。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精确的说,是不知道云州有什么有价值、拿得出手的土特产。

    云州境内多山,与山有关的土特产特别特别多,核桃、板栗、榛子、红枣等等干果,在整个山南省都很有名。但问题是,这些土玩意在山南省还将就拿得出手,可在上海那种国际大都市,又算什么珍贵礼品了?更何况,对方可是世界第一大制药公司驻上海分公司的副总裁啊,会看得上你千里迢迢从云州带过去的几斤核桃红枣?还不笑掉大牙!

    不过,刘睿有个好处,知道哪件事是自己干不了的,那就不蛮干,而是找会干的人帮忙。

    送白旭光回到云州宾馆后,刘睿决定找刘晓眉帮这个忙。刘晓眉年龄阅历在那摆着,又是云州宾馆的副总经理,本身位置不低,眼界也高,对于这种迎来送往的勾当最是熟悉不过。她若肯帮忙,挑选一些土特产与纪念品,那必定是既能拿得出手也有价值的好东西。

    刘睿生怕在宾馆里遭遇董旖洁,到时候抹不开脸跟她见面,所以没有四下寻找刘晓眉,而是直接给她拨去了电话。

    两人在宾馆主楼后面的停车场上见面。

    刘睿把大意说了下,刘晓眉一听就笑了,道:“这件事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保证买到的礼品花钱又少,面子又大,别说拿到上海去了,就算去北京送礼,也绝对不丢面。”刘睿笑着说:“那可好,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你不知道,我最不会买东西,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开始头疼。”刘晓眉妩媚的眸子横他一眼,嗔道:“跟我还客气,也不想想咱俩是什么关系。”刘睿听了这亲热的话语,想起那晚上酒吧喝酒后跟她在车里胡天胡地的情景,又想到她的放 荡,忍不住有些脸热,道:“明天早上咱俩还在这儿见面,你跟我们的一号车走,可能要耽误你上班。”刘晓眉说:“不耽误,我身为宾馆副经理,主要也是给领导服务不是?”

    这天晚上,刘睿由于想着明天就要生平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造访上海、还可能见到许欣瑶,心情十分的激动,因此久久不能入眠。等好容易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睡着不久他就做了一个梦,但奇怪的是,梦到的不是许欣瑶,而是老同学兼暗恋情人兰静。梦里,他家忽然搬到了山上,家里有好大的院子与围墙,沿着东围墙能一路下山。就在东围墙附近,好哥们邹鹏找过来,告诉他,说兰静马上就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是专门看他的。他听了非常高兴,眼巴巴的站在东围墙旁望着。等了好久,兰静似乎真的来了。两人见面,兰静态度温和而亲近,虽然没说几句话,却把他哄得开心至极,乐得几乎要发了疯。但好景不长,兰静突地原地消失了。接下来,再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最神奇的是,接下来,兰静的父亲上场,告诉他,你别想着我闺女了,她已经嫁人了……

    做梦做到这里时,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做梦了,脑神经却还陶醉在这个甜美的梦境里不能自拔。等早晨醒来之后,回忆起这个梦,心酸无比,信手摸过手机,想联系下兰静,可又怕这么早她还跟她老公在家里,有可能会被她老公发现,想到这一点,更是痛苦郁闷,呆坐了半响,才懒洋洋的爬起身来。

    经历了这一梦,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不开了,明明身边有赵珊珊、姚雪妃那样的大美女,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跟她们共效于飞,可心里为何还苦恋兰静呢?要知道,不论是身段还是样貌,她其实并不比赵珊珊与姚雪妃强,甚至可能还要逊色几分,可自己为什么偏偏忘不了她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临出门之前,刘睿愤愤地想着,以前得不到她,那是家里穷,自己也混得不好,没自信,觉得根本配不上她,有这么多真实存在的弊端,也就只能算了。可是现在,自己地位起来了不说,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至于经济方面,只要好好当这个市委一秘,以后还用发愁吗?既然自身条件与前时相比,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的自己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要说再追不到她兰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务必要加紧对她的追逐,只要有恒心,不怕感动不了她。记得前段时间,她回来给奶奶发丧的时候,两人最后两天联系得还算和谐温馨,说不定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自己加把劲的话,未必不能俘获她的芳心。

    “兰静,你跑不了的,你一定会是我刘睿的,等着吧,看我怎么追到你!”

    赶到云州宾馆后,白旭光给了刘睿两万块现金,提醒他钱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回来要。刘睿见老板出手如此大方,就更是挠头,看老板的意思,是恨不得给那个老郑送去多么珍贵的礼品,可云州市哪有那种他想象中的“昂贵、稀有、特色、拿得出手”的礼品呢?只希望刘晓眉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他跟老周来到贵宾楼外面,先摸出手机叫来了刘晓眉,这才一起上车,外出采购。

    车里,刘睿有些不放心,问刘晓眉道:“刘经理,咱们云州能找到那种价格既高、东西本身又稀罕、又能拿得出手的土特产与礼品吗?我说的这个价格高,是相对来说较高,可不能太高,我手里预算可只有两万。”刘晓眉闻言笑眯眯地说:“你就放心吧,保管让你满意。”

    刘晓眉带刘睿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家名唤“烟鹤堂”的玉器店。老周留在车里没下来。

    边往店里走,刘晓眉边问刘睿:“老弟,你不会不知道,咱们云州产玉石吧?”刘睿懵然摇头,道:“不知道,我还真没听说过。”刘晓眉叹道:“你这么聪明俊雅的人儿,怎么会不知道呢?咱们云州市可是国内青金石最大的产地啊。”刘睿愣了下,问道:“青金石?”刘晓眉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店门里,四下一晃,笑道:“呶,这不全是青金石?”

    刘睿随她手势望去,但见店内三面墙上不是展柜就是橱台,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天蓝色或者深蓝色的玉器饰品,有的是首饰,譬如手镯项链;有的是日常用具,比如痒痒挠、镜子等等;还有的是纯粹的工艺品摆件,比如一架宽大的屏风。说来也奇怪,店里除了这种蓝色的玉石之外,没有杂样颜色的玉器。似乎,这里是专营那种什么“青金石”的。

    他转着圈随意打量了一番,看得连连点头,对刘晓眉道:“刘姐,这种青金石不论颜色还是质地,确实都不错。尤其颜色,特别蓝,特别艳,真是很漂亮。”

    此时,坐在店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悠悠说道:“《石雅》有云,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这是说明它的品相瑰丽。又因为其色相如天,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天,所以在明清两代广为皇室所喜爱。现在,故宫博物馆里珍藏的两万多件宫藏玉器里面,青金石就占有很大一部分。而众所周知的天坛,也是部分使用青金石筑成。小伙子,你来买青金石,是买对啦,未来市场升值潜力很大哟。”

    刘睿还没说话,刘晓眉已经笑着跟这个男人打招呼了:“张老板今天亲自看摊啊?”那男子懒洋洋的嗯了一声,道:“你可是好久不来光顾我这儿啦,搞得我生意不景气。”刘晓眉呵呵娇笑道:“你可别抬举我了,光是我一个人从你这采购礼品,可是不能让你发财。不过,今天我还真是带朋友过来光顾你的。你得给打个大折。”那男子慢吞吞的点点头,道:“先挑,挑到喜欢的咱们再说价钱。”

    刘睿与刘晓眉便一起挑起来。刘睿不懂玉器,更不懂工艺品,基本不知道怎么挑选。还是刘晓眉在旁指点,让他稍许有了些概念。最后,两人挑中一架通体鲜亮的鱼化龙摆件。

    这个摆件长二十厘米左右,高有六七厘米,主体造型是一只鱼头龙身的鱼化龙,造型厚重中别有三分灵气,雕工细腻,立意古朴,很适合送给老郑那样的外企高官。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这个摆件还配了一个极美的底座。这底座质地非木非石,而是仿宫廷样式的掐丝珐琅,颜色为浅蓝镶金,其中浅蓝色正好呼应了上面天蓝色的鱼化龙摆件,而镶金则凸显出富贵华美,别有几分皇家气派。摆件与底座嵌合到一起后,不仅仅是相得益彰,更多了几分皇家贵胄的气势。

    刘睿非常喜欢这个摆件,觉得白旭光看了也一定会满意,同时这件礼品也非常符合老郑的身份地位,便叫刘晓眉跟老板砍价。

    刘晓眉跟老板是熟人,砍起价来相当轻松,这件原价两万多的摆件,砍完后是一万五千多。

    刘睿听到最终价格后,还是暗自咂舌,心说怎么这么贵?老板一共才给了两万块好不好,这件玉器就要花去一半还多的话,别的土特产怎么买?心里有些没底,到外面给白旭光拨去电话询问。白旭光的意思是,只要东西好,价格可以无视。刘睿这才下定决心,回到店里后交钱提货。

    一票大买卖到手,老板很高兴,送了刘晓眉一条青金石的项链,又送了刘睿一只同样质地的手镯,然后又扯住他说悄悄话:“老弟,青金石可不光是赏玩用的,本身还有药用价值。譬如我送你这个手镯,有壮阳的功效。你晚上跟老婆亲热之前,可以把这手镯先套小弟身上,等几分钟再干,保管让你偷着乐。”刘睿惊得差点没掉了下巴,瞥了刘晓眉一眼,见她没留意,便问老板:“真的假的?”老板嘿嘿坏笑,道:“真的假的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要是有效,别忘了给哥们多介绍几个买主。”刘睿讪笑点头:“一定,一定。”

    刘晓眉与刘睿走出店来,忍不住问他:“刚才你俩神神秘秘的说啥呢?”刘睿也不瞒她,低声道:“那老板告诉我,这青金石有壮阳的功效。谁知道真的假的?”刘晓眉嘿嘿笑道:“是吗?那你试试啊。”刘睿奇道:“怎么试?”刘晓眉挤眉弄眼的笑道:“姐跟你试啊。”刘睿哭笑不得,道:“不是说跟谁试,问题是,我本身就……就已经很厉害了……”刘晓眉插口道:“你简直不是人,嘿嘿,太猛了,嘻嘻。”刘睿说:“所以啊,戴上它也试不出来。唉,我要是阳痿就好了,倒可以试试。”刘晓眉大惊,急忙拍了他一把,嗔道:“瞎说什么呐?哪有为试这破玩意的药效就诅咒自己那玩意不行的?你还真是个孩子呀。”

    回到车里,刘晓眉把手里装有青金石项链的盒子递到老周跟前,道:“周哥,刚才买礼品人家老板陪送了个小玩意,你回去送给嫂子戴吧。”老周受宠若惊,忙道:“不用不用,她有,你自己戴着吧。”刘晓眉笑嘻嘻着推给他,道:“我皮肤玉器过敏,戴不了,你就拿着吧。”

    刘睿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道这个女人会做人,心里对她好感也深了一层。

    接下来,刘晓眉又带两人买了些土特产,都是些不太值钱,但包装精美、便于提拿、送人也很有面子的礼盒。譬如山区产的野生蜂蜜,干果五大件等等。相对来说最值钱的,不过是件小巧秀气的蚕沙凉枕。所有土特产,都置办了三份。其中一份自然是送给老郑的,其它两份备用。刘睿觉得,如果白旭光见老郑的时候,许欣瑶也跟着出现,那肯定也会有她一份。

    所有礼品采买完毕后,刘睿手里的钱还剩两千多,想着自己这趟花钱花得太狠,不知道回去以后老板会不会嫌自己大手大脚。

    等回到云州宾馆后,白旭光看到刘睿采买的这些礼品,赞不绝口,尤其是那只青金石的摆件,更是连连赞扬,同时也夸赞刘睿会买东西。刘睿受了老板夸奖,心里很得意,却把这个功劳记在刘晓眉头上,要把剩下的钱还回去的时候,白旭光阻止了他,道:“这些钱是我身为书记的年度开支经费里面的,你先留着,去上海的时候用,回来以后再说。”

    礼品采买完毕之后,白旭光简单收拾了一下,由老周驾车,刘睿随行前往省城。

    孙丽珍与白雪母女早在周三就回省城家里收拾行囊去了,此刻正在家里相候。

    两个多小时以后,三人到达省城白旭光的家里。孙丽珍已经做好了午饭,五人坐在一起简单吃了些。饭后也没休息,五人一车驶往省城机场。

    到机场航站楼以后,老周帮刘睿把两只装满礼品的行李箱办理了托运,又送三人进入了安检通道,这才回身驾车离去。他也不用回云州,而是暂住到白旭光家里。因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下午白旭光三人就回来了,到时候他还要来机场接一趟,往返云州显然是太辛苦了。白旭光便直接让他住在自己家里,顺便“帮我看看家”,这当然也是美意了。

    四人这次航班是两点半起飞,三点半就能到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所乘客机是波音七六七,四人全是经济舱。

    本来,在订票的时候,刘睿参照云州市委领导出行时候不成文的标准,是要给白旭光订头等舱机票的,但考虑到他一家三口出行,给他一个人定头等舱可不行,难道一家三口还要分开坐飞机吗?就询问他是不是一家人都要头等舱。白旭光拒绝了,让他全订经济舱即可。

    现在,刘睿已经坐在了机舱内,距离一家三口的连排座有一段距离。初次乘坐飞机的他,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

    “听说,飞机起飞的时候,因为舱内压力变化,会损伤人的耳膜,所以要咀嚼口香糖,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刘睿心里想着这个,目光不由得转到邻座的乘客身上去了。他这次运气不错,邻座是个肤白貌美、长发飘飘的少妇。少妇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只露出挺直的琼鼻与红艳的口唇,穿着短短的热裤,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完全袒露出来,煞是惹人眼球。此刻的她,翘着二郎腿,腿上放着一本时尚杂志,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两腮不停的收缩鼓动,貌似真是在咀嚼口香糖。

    刘睿不好盯着人家多看,把目光收回来,心想,这回出来得急,没带口香糖,过会儿飞机起飞怎么办?不会真把耳膜弄伤吧?

    又过了一会儿,空姐全部就位,似乎是要起飞了。

    他想着:“听说飞机在高空巡航的时候,会遇到高空急气流,飞机机身会因此产生颠簸,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碰上?又会不会出现飞机失事的惨剧?”这么一想,颇有些心神不定,仔细检查了下安全带。

    便在此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奔驰,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爬升到空中。由于飞机机头以大仰角爬升,所以刘睿感受到身体后仰,非常的别扭,一时间弄得很害怕。

    “嗤!”旁边忽然响起少妇的嗤笑声。

    刘睿侧头望去,邻座那美少妇嘴角带着讥笑刚刚转过脸去,猜到她可能是看到自己脸上的惊恐,这是笑话自己呢,非常害臊,心说多亏自己还是大老爷们呢,坐个飞机竟然怕成这样,被人家一个小女人耻笑,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到天上来了。

    飞机攀爬到巡航高度后,开始按照定速航行。此时刘睿才略微平静下来,偷空望了白旭光三人一眼,见三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没干别的事情,便放心的假寐起来。

    可没过多久,飞机就真的碰上了急气流,机身剧烈颠簸起来。如果说,飞机刚开始的小晃刘睿还能接受的话,后面的连番剧震就把他吓得脸色惨白,坐立不安了。

    此时,空姐迅速回到前面座位上牢牢坐好,系上了安全带,嘴里不停的通知所有乘客要冷静安坐,不要乱走乱晃。更可怕的是,前面座椅后背上的dvd画面一闪,开始教授乘客如何使用紧急呼吸系统与逃生系统。

    看到这一幕,刘睿更是吓得没了魂魄,直跟飞机要失事似的,心中暗想,不会吧,我刘睿刚刚发迹,这还没品尝到发迹后的滋味呢,就要丧命在这万米高空了吗?千万不要啊,青曼还等着跟我恋爱呢,我还要征服兰静那颗桀骜不驯的心呢,老天爷啊……不是,是阎王爷,求您放过我这次,我回去给您烧高香。

    “切,是不是男人啊,一个高空气流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旁边座位上的少妇看到他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忍不住出言相讽,说的是一口带有省城口音的普通话,倒也动听。

    “我……我……”刘睿转过脸看着她,嘴里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羞得脸色通红。

    那少妇没想到他竟然长得不错,眼前亮了下,嗤笑道:“你什么你?你直说你怕死不得了。”刘睿大窘,不怎么服气的说:“谁不怕死啊?是人都怕死。”少妇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道:“我就不怕死!”

    话音刚落,飞机猛地震颤一下,好像机身即将被撕裂似的。机舱里所有的乘客就跟坐了次免费的过山车一样,好多人都吓得乱喊乱叫,还有一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刘睿自己也被吓得三魂出窍,忍不住的惊呼一声:“吓……”这期间,他目光始终凝注在邻座这位美少妇那白皙娇嫩的脸蛋上,惊奇的发现,就在这样一种险境之下,对方竟然脸不变色,一丝一毫的惊惶都没有。相反,嘴上一直带着骄傲的笑意,就跟红尘乱世中岿然不动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刘睿看呆了,从心底生出一种对她的膜拜之情,恨不得趴在她脚下给她磕头跪拜,情不自禁地说道:“你……你真神了,真了不起!”少妇悻悻的扁了扁嘴,没理他。

    有三四分钟的工夫,飞机终于驶出了这段急气流空间,再度恢复了平稳的航行。

    等空姐起身走动后,那少妇站起身道:“我出去下。”刘睿骈腿相让。

    少妇再回到座位上坐好的时候,幽幽叹了口气,有意无意的瞥了刘睿一眼。刘睿对她微笑示意。少妇从包里取出护手霜,在手上挤了两团,开始涂抹均匀,随口问道:“你头回坐飞机吗?”刘睿说:“是啊,真是吓人。以后啊,我再也不坐了。”少妇嗤笑道:“出息!”刘睿尴尬的笑了笑,由衷地说:“还是你厉害,别人都吓得哇哇大叫,你面不变色心不跳,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少妇扑哧笑出声来,瞟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真相吗?”刘睿奇道:“什么真相?”少妇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刚才我把话说满了。”刘睿好奇的问:“哪句啊?”少妇道:“就是我说我不怕死那一句。”刘睿说:“你是不怕死啊!刚才颠的那一下,我都快吓死了,可你脸上还带着笑,一点不惧,我可是真佩服你!”

    少妇嘿然一叹,道:“傻瓜,我那是吓傻了。其实我不仅吓傻了,我还……”说完却闭上了嘴巴。刘睿笑问:“你还怎么了?”少妇骄傲的哼了一声,扬起雪白尖细的下巴看向最前面的空姐,大喇喇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长得很帅吗?呵呵。”刘睿哭笑不得,道:“这不是你自己要说的嘛。既然说了,就说完嘛!”少妇斜眼觑着他,道:“那你给我一个我必须要告诉你的理由。”刘睿想不到这女人挺有意思,想了想,道:“咱们今天同乘一架航班,又座位相邻,也算是缘分,这个理由够不够?”少妇摇头道:“不够。”刘睿皱眉苦笑,道:“那我就想不出理由来了。”

    少妇低声道:“我这是件出糗的事儿,你要想知道啊,那就把你以前的糗事说出一件来跟我交换。”刘睿心说这女人倒是有趣,自己没让她说吧,她偏要主动说出来;自己让她说了吧,她又不说了;自己放弃了吧,她又给自己提出通融的方案,说白了,她还是想跟自己聊天,既然这样,何必惯着她?何不矜持一回,看看她会不会再次缠上来?便摇头道:“我没糗事。”说完微微打个哈欠,背靠座椅,闭上眼睛假寐。

    少妇嗔道:“你这人,真没劲。”刘睿笑道:“我这人就是没劲。”少妇奚落他道:“从靖南到上海也就是一小时的航程,你睡什么睡?我看你就是故意装蒜。”刘睿只是笑,不说话。那少妇又道:“小心你刚睡着,又遇上急气流,那样能把你活活吓死。”刘睿呵呵笑起来,睁开眼看向她。少妇见他看过来,却又不理他了,转开头去舷窗上看云海风景了。

    刘睿见外面云海风景不错,忍不住摸出手机,想要拍两张留作纪念,好歹是第一次坐飞机呢,可摸出手机来才发现,刚才登机的时候响应空姐的号召,已经把手机关了。这时候再打开显然也不合适,只能作罢。

    少妇转过头来,见他望着自己这边,表情古怪,对此很是好奇,问道:“你是闻到什么味儿了吗?”刘睿摇摇头,道:“怎么这么问?什么都没闻到。哦,对了,有香味,呵呵,你的护手霜很香。”少妇白他一眼,道:“你叫什么,是省城人吗?”刘睿说:“我不是省城人,我是云州人。你呢?”少妇骄傲地说:“我当然是省城人啦。你去上海干什么?”刘睿说:“送我一个妹妹开学报到。”少妇奇道:“那你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坐?”刘睿指着左前方道:“在那呢,跟她爸妈一起坐着呢。”少妇顺他手指方向望过去,正好白雪也看过来,两人看了个正着。少妇说:“你妹妹长得真不赖啊。”刘睿笑道:“还行吧。”心下纳闷,她是怎么看到白雪正脸的,侧头看去,才发现白雪正望过来。

    白雪瞥见他看过来,脸孔一红,立时转回头去,再度正襟危坐起来。

    接下来,少妇对刘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盯着他打量了好一阵。刘睿对此也不以为意,问道:“你为什么不怕死?”少妇反问道:“你为什么怕死?”刘睿皱眉想了想,道:“我还没活够,也没享受够,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少妇嘿笑道:“我跟你正好相反。我已经活够了,没什么放不开的了。哪怕让我现在就死,我也不后悔了。”刘睿点头赞道:“你这种心态好,比我强多了。人,要克服的不是怕死,而是心中的欲念。没有欲念的话,也就会变得强大不怕死了。”少妇听了他的话,蹙眉思考了下,道:“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欲念了,可刚才飞机剧震的那一下,我为什么还是怕得要命?”

    刘睿叹道:“是人都怕死,面对死亡都会产生恐惧心理。何况你是女人,又是在这么高的空中,还是突如其来的剧震,别说你一个女人了,我这个大男人都快被吓死了。”少妇讪笑了下,低声道:“不怕你笑话,刚才那一下,把我给吓尿了。”说完自觉难为情,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越发显得娇俏动人。刘睿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后来见她表情不似作伪,这才吃了一惊,倒不是听说她吓尿了而吃惊,而是惊于她跟自己素昧平生,竟然能把这种糗事告诉自己,不知道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该说她脸皮厚。少妇小声道:“没见飞机刚稳下来我就去厕所了嘛。”刘睿越发的惊叹,道:“我还佩服你呢,原来你的镇定都是假象。”少妇嘿笑道:“我刚才问你来,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就是怕被你闻了去,那我可就要丢大人了。还好你没闻到,嘿嘿。”刘睿好笑不已的看着她,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吗?这种话题都能与男人慷慨而谈?

    短短一个小时的航程,刘睿与这个美少妇聊得竟然很不错,临落地前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少妇自称叫罗娜娜,在省城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没说,只告诉刘睿,以后到省城了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可以请客吃饭。

    飞机平安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出站的时候,刘睿手臂上挎着一个包,手里拉着两只大大的行李箱,走起路来分外狼狈,要不是他人长得俊朗帅气,又别有几分雍容气度,肯定会被人误以为是机场帮着搬运行李的小工。

    当然,白旭光一家人倒不是没有体恤他,白旭光就想帮他拎着包的,不过被他婉拒了。笑话,这趟陪他们一家人来上海,就是出苦力来了。老板平时对自己那么照顾,孙老师对自己也很好,如今总算有报答他们的机会了,当然要把握机会,因此出力的机会就绝对不许别人染指。

    四人刚出得站来,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色一步裙的高挑女郎便娉娉婷婷的迎上前,面带矜持的微笑,说道:“白书记,你们到啦。路上还好吧?”说完主动伸出白皙的素手。白旭光跟她握手,道:“还要麻烦许小姐亲自跑一趟,耽误你工作了。”女郎笑道:“没什么,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呀。”

    女郎跟白家三人依次握过手,最后慢走几步来到刘睿跟前,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什么时候变成搬运工了?”刘睿见到她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想要见到的妙人会亲自过来接机,看了白旭光一眼,心说老板瞒自己可真是瞒得好苦啊,他一定早就知道许欣瑶会过来接机,说不定就是他那个老同学老郑派她过来接机的,却始终没说,要不是现在许欣瑶就站在眼前,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苦笑一声,低声道:“想不到你会来。”许欣瑶递手给他,美丽的眸子看定了他,问道:“意外?”刘睿忙去握她的手,道:“惊喜!”许欣瑶笑了笑,却躲开他的手,握住了他那只手松开的行李箱拉杆,道:“走吧,车就在前面,先带你们去酒店。”

    刘睿没跟她握上手,颇有几分不甘心,可是跟此女关系交往不深,也不敢执意去追她的手,只能放弃,却一把抓住她提着的行李箱杆,道:“给我吧,我拉着走,一点不沉,真的。”许欣瑶脸带淡笑瞥他一眼,拉着行李箱就走。刘睿被她这似嗔似笑的一眼看得心乱如麻,手上没有用力,竟然被她抢过了行李箱去,大吃一惊,急忙追上去,可哪里追的上,但见许欣瑶翘 臀扭动,长腿连甩,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跟自己拉开了大大的距离,唯有苦笑。

    许欣瑶开来了一辆别克商务车,等刘睿装好行李箱后,五人全都上了车。她亲自驾驶,驶出机场航站楼,往市区驶去。

    刘睿身为白旭光的秘书,没跟一家三口坐在后面,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跟许欣瑶坐在一排。

    车外是大上海看不过来的高楼大厦与国际大都市风景,身旁是美艳骄傲的外企公司高级经理助理,刘睿这颗心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他这边保持缄默,后面白家三人又自成一家,说说笑笑,不理外人。许欣瑶凝神开车,也不言语。车里边便形成了两个很微妙的氛围空间。

    在某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许欣瑶侧过头看了刘睿一眼。刘睿见她脸上始终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那样子,对自己又比较亲热,很想跟她说说话,但白旭光就坐在后面,不好表现得太过,只能不情愿的闭紧嘴巴。

    别克商务车最终停在希尔顿酒店的门口。

    下得车来,刘睿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四下里望了望,为上海城区的繁华热闹感到震惊。以前,作为云州人,到省城靖南市的时候,感觉很受震撼,觉得靖南已经算是国内大城市,云州再发展三十年五十年也赶不上。如今,到了上海,才发现,靖南算什么呀,估计连人家一个区都赶不上。这么一想,又看到下车来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许欣瑶,心中便有几分自惭形秽。

    在酒店里住下后,刘睿才知道,老板白旭光的同学,也就是那个老郑,身为上海这里的东道主,不仅派许欣瑶前往机场接机,还提前给一行四人安排了高级酒店住宿。可以说,他这个东道主已经充分表现出了对于白旭光这个老同学的浓情厚意。

    一行四人,分为三个房间。刘睿自然是一个人住一间,白旭光夫妇一间,白雪自己一间,都是豪华间,从某种程度上也彰显出了老郑的豪气阔绰。

    许欣瑶请四人先在客房里休息一阵,等稍晚一些再用晚餐,届时郑海民会赶过来。郑海民,就是白旭光嘴里那个老郑。

    刘睿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又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上海城区的美景,忽听敲门声响起,忙走到门口去开门,将门拉开,很是惊喜,外面站着的正是许欣瑶,道:“许小姐?”许欣瑶脸色平和的走进屋来,道:“房间怎么样?”刘睿把门关上,走在她身后,道:“五星级大酒店,当然很好啦。这方面,许小姐与郑总可比我大方多了。上次许小姐到我们云州做客的时候,我请你住的只是伪四星的市委政府招待所。”

    许欣瑶没说话,走到落地窗前,往下面望了望,转回身来,微微眯起美眸,觑着刘睿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刘睿陪笑道:“是啊,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想到,白书记事先也没跟我说你会来接机。”许欣瑶说:“他也不知道呀,是郑总临时派我过来,可能觉得我跟你们熟悉吧。”

    这话说完,刘睿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了,半响才想到一个话题,问道:“许小姐,你在云州考察的结果,你们郑总听了后是个什么意见?”许欣瑶莞尔一笑,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又没跟我说过。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你老板亲自问他吧。”刘睿点了点头。

    此时,门口忽又有敲门声响起。许欣瑶抱起胳膊,悠闲的往屋里走了走,正好躲开正对门口的方向。

    刘睿便走到门口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白旭光。

    白旭光也不往屋里进,就站在门口,低声说:“过会儿再见到许欣瑶,就把你准备的礼品送她一份。”刘睿哦了一声。白旭光对他笑笑,道:“先休息一会儿吧,坐飞机累坏了吧?呵呵。”说完转身离去。

    刘睿听后心里很纳闷,坐飞机怎么会累?倒是怕得够呛,而且这怕比累更难受。心中忽然一动,难道老板这意思,就是暗笑自己乘坐飞机过程中表现得太过害怕?他瞧见自己害怕的一幕幕了?

    他关上门,回到屋里,把行李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份所购买的土特产,包括:一礼盒五色干果,一礼盒野生蜂蜜,一只蚕沙凉枕,还有一件云州市的特产之一:铜版画。

    他把这些礼品都放在电视柜上,对许欣瑶道:“许小姐,这是我们这次从云州带来的地方土特产。几样小东西,不成敬意,希望你别嫌弃。”许欣瑶闻言走过来看,失笑道:“还有我的礼物吗?”刘睿一一给她介绍了一番,她听得连连点头,最后问道:“这是你老板的意思?”刘睿听得颇有几分尴尬,想到她上次送了自己那么珍贵的一件银质钥匙坠,自己这次来到上海,却还要依靠老板买的礼物赠她,心中很是羞愧,想了想,回身走到自己的公文包前,在里面摸索一阵,掏出了购买鱼化龙那个青金石摆件的时候老板送的那只手镯。

    这手镯也是装在盒子里的,盒子就是普通的纸壳子,看上去比较寒碜,还好盒子表面的花纹还算古朴。乍一看,也能拿得出手。

    刘睿拿着盒子走到许欣瑶跟前,递过去,假作爽朗的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土特产是我老板的意思,但这个是我自己的意思。”许欣瑶抿嘴一笑,道:“你的意思?你还有意思?”说完接过盒子,刚刚掀开盒盖,一道蓝光就从她雪白的脸颊上闪过,同时她也张开了口唇,惊讶的说:“好漂亮!”

    刘睿暗暗开心,心说你觉得漂亮就好,要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送出手。

    其实,这只手镯价格也算不菲,在那家玉器店摆放的时候,上面贴的价钱是一千两百多。虽然这里面也有可供客人还价的水分在里面,但也能说是个贵重礼品了。刘睿心里觉得,与她那只银质的钥匙坠价格应该相当了。

    许欣瑶把玉镯从盒子里取出来,仔细看了一阵,又摸索一会儿,后来又戴到奶油一般雪白的皓腕上,轻叹道:“好漂亮,这是什么玉做成的手镯?”刘睿说:“青金石,呃,这种宝石虽然不算特别有名,但在明清两朝很受皇室喜爱的。天坛的顶子都是用青金石筑成的。”

    这些话,都是那家玉器店的店老板说的,他此时拿过来转述给许欣瑶,自觉将这只手镯的品位抬高了很大一截。

    许欣瑶恍然大悟,道:“天坛我去过,那顶子确实是这种颜色的。啧啧,你真是有心了,竟然还给我准备了这么珍贵的礼物。”说完带笑看向他。刘睿脸上陪笑,心下暗道惭愧,要不是那店老板会做生意多送了自己这只玉镯,自己哪有礼物送她?

    许欣瑶把手镯收在盒子里,两手郑重的捧着,道:“你的意思我收下了,你老板的意思,嘿嘿,我就不要了。”刘睿吃了一惊,道:“那怎么行?你必须收着,这是我老板的一份心意。”许欣瑶笑道:“无功不受禄,我没有什么功劳,反而在郑总跟前说了你们云州的坏话。你老板不恨我就好喽,还送我礼物?他有心送,我也没脸收啊。”说完嘻嘻一笑,道:“至于你这份礼物,算是咱俩作为朋友的私下来往,无关公事,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刘睿说:“那也不行,我大老远都带过来了,你不要可不行。难道还要我空运回云州吗?”

    许欣瑶笑道:“你送给我们郑总啊。”刘睿说:“有他的,你就收着吧,这就是给你的。就算投资不成,咱们朋友的情分还是有的嘛,你有什么不能收的?”许欣瑶只是摇头。刘睿灵机一动,道:“这样吧,你要是不收这份土特产,那我那份礼物你也甭收了。”许欣瑶也不着急,笑眯眯地说:“凭什么呀?”刘睿说:“你不给我这个朋友面子,那咱们就不做朋友了呗。不做朋友了,我还送你礼物干什么?”许欣瑶蹙眉笑道:“可这些东西太多太沉了,我拿不动。”刘睿说:“大不了我给你送到家里去,我给你扛着。”许欣瑶闻言做出一副发愁的模样,鼓着两腮撅着红唇跟他撒娇。刘睿将她这副小女儿情态看在眼里,心中暗赞一声好迷人,笑道:“到底要不要?”许欣瑶幽幽叹了口气,道:“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家伙。好吧,我收下了。不过,哼,你可真要给我送到家里去,我可没力气,拿不动。”刘睿看的好笑不已,忍不住说:“想不到之前那个英姿飒爽、说一不二、一切以公事为重的世界第一大制药公司的高级经理美女助理,也有撒娇的时候。”

    许欣瑶闻言,横了他一眼,脸色却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哼道:“你对我倒真是抬举,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跟女强人似的,我不过也是个打工的。”刘睿诚心实意的说道:“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女强人。”许欣瑶说:“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形象?”刘睿愣了下,道:“什么形象?”许欣瑶笑道:“你呀,一个最不像政府官员的政府官员。”刘睿苦笑道:“我哪里不像了?”许欣瑶说:“你就是不像!”说完看了看表,道:“不能跟你说了,我还有点事,要先出去一会儿,等会再说吧。”说完举步便走。刘睿忙问:“那吃饭的时候你还来吗?”许欣瑶回头笑道:“来,你送了我这么多礼物,我怎么也要敬你一杯水酒啊,呵呵。”说完对他挤了挤眼,拉开门出去了。

    她挤眼的表情既可爱又妩媚,衬着她那张美艳无双的脸庞,真是迷死个人!

    刘睿看在眼里,惊 艳得呆住了,等她走后,才露出欢喜不已的神情。

    晚上六点,酒宴正式开始。

    白旭光高坐主席,右手边是孙丽珍母女,左手边是老同学郑海民。郑海民的下首是助理许欣瑶,而白雪的下首是刘睿。刘睿与许欣瑶正好相对,距离也最近。

    刘睿很喜欢这个娇俏高贵的女助理,偶尔就瞧她一眼。许欣瑶一般时候都不看他,只偶尔才跟他对视一眼。每当这时候,她就很快转开脸或者垂下头,嘴角现出莫名其妙的笑意。

    郑海民是个身量稍胖、个头中等的男子,长着一副大众女婿脸,就是著名影视男星郭涛那样的,脸上总是带着笑,与人无害,很容易让人对其产生好感。事实上,这个副总裁豪爽大气,说话做事都不拘小节,仅仅是跟白旭光这个老同学说了几句话,就让刘睿对他产生了恭敬之心。

    酒席开始之前,郑海民就已经做出了保证,别看云州市投资环境不算十分完美,但为了照顾老同学,也要在那里建座制药厂。这个承诺,立时就把酒宴气氛抬起来了,之后再也没有降下来过。

    席间,刘睿与许欣瑶作为两位大佬的手下,不时给对方大佬倒酒敬酒。两人对彼此自然也都倒过敬过,二人还干了两杯。

    许欣瑶不胜酒力,两杯之后就再也不喝,饶是如此,也已是红霞上脸,在包间内灯光的映射下,容光照人,美艳不可方物,让坐在她对面的刘睿大饱眼福,甚至无心用餐。

    酒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多了。白旭光让刘睿把给郑海民准备的礼物送上来。刘睿一早就把那个鱼化龙的摆件放在公文包里带过来了,闻言起身,拿过公文包,取出那个摆件连带底座,摆好后两手捧着送到了郑海民跟前。

    郑海民一见就赞不绝口,连连称颂。刘睿少不得趁机给他普及了下青金石的来历。郑海民听说北京天坛就是用这种玉石铺的顶子,惊讶不已,对这件宝贝更加的爱惜。

    出了包间后,刘睿又按白旭光的指示,将余下那两份土特产全部塞到了郑海民座驾的后备箱内。

    等郑海民走后,许欣瑶对刘睿撒娇道:“喂,你是不是把我那份也给我搬到车里来啊?我实在是没力气啊,而且我喝多了酒,走路有些头晕呢。”刘睿笑道:“愿意为美女效劳。”许欣瑶嘻笑道:“那还不快去?”

    刘睿便回到酒店客房内,把那几件礼品提到了楼下停车场里,给许欣瑶装到后备箱内,有些担心的问:“你这喝酒了,还能开车吗?”许欣瑶不知道为什么,故意跟他抬杠,说:“我开不了,你给我开吗?”刘睿苦笑道:“我也喝酒了,碰上交警也是个死。”许欣瑶哼道:“那不得了。废什么话呀。”刘睿暗叹口气,心说,美女哟,我这是关心你,你怎么把我好心当了驴肝肺呢?

    许欣瑶拿出车钥匙,刚要上车,忽然转身问道:“喂,你们在上海住几天?”刘睿说:“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就走了。”许欣瑶说:“这么快?那你还有时间在上海转一转吗?”刘睿想了想,苦笑道:“应该就没有了吧。不过,我这也不是为了旅游来的。”许欣瑶皱眉问道:“那你今晚上干吗?”刘睿愣了一下,道:“今晚上……应该没事,睡觉呀。”许欣瑶扑哧笑道:“只有猪才整天想着睡觉呢。这样吧,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就带你在上海城里兜兜风,逛一逛。”刘睿大喜,道:“那么好?”许欣瑶横他一眼,道:“我这个人说到做到,快点,有什么要拿的,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我就等你五分钟。过后你可就找不到我了。”刘睿笑嘻嘻的说:“不会的,你会等我的。”许欣瑶嗔道:“别贫嘴,赶紧回去准备。”

    刘睿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不过是回去带上钱包,两部手机一左一右两个兜兜揣好,又跟白旭光请假。

    白旭光一家人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要夜游大上海,已经准备休息了。刘睿去请假,说到外面逛一逛,白旭光立时就答应了,嘱咐他在外面注意安全,不要迷路。刘睿心说,老板您是不知道,有本地通许欣瑶给我做导游,我怎么可能迷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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