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杜伯不喜外人声

    凌书瑶已经疼得没力气说话了,萎靡不振的趴倒在床上,嘴里直哼哼,两只粉拳握得紧紧的,手臂不停地打着哆嗦,一看就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刘睿看得暗自心惊,此时哪里还有幸灾乐祸的兴致,都快被她痛苦的样子吓傻了,见她裤子还处于没有穿好的状态,不仅露着雪白的腰肉,还露出了带着蕾丝花边的月黄色内 裤,看得有些口干,不好多看,道:“我去找医生,你等着。”凌书瑶嗯了一声,道:“快去,快……点,疼死我了,就跟要死了一样,我快撑不住了。啊……”

    刘睿不敢耽搁,转身跑了出去,来到村委会门口,四下里望了望,漆黑一片,只有少数几个人家亮着灯,心中焦急万分,也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诊所,想找个人打听打听,可是路上哪里有人,刚才也忘跟王铁魁要手机号了,要不然现在可以打电话问问他,想了想,在门口傻等肯定是不行的,干脆,出去找找吧,碰上人就打听,实在找不着人,就去刚才买方便面的小卖铺问问。

    他往小卖铺方向走去,一路上左右探视,一方面是找人,一方面是寻找诊所,可是眼看走出一里多地,愣是半个人影也没找见,至于诊所,更是连个招牌都不见,眼看就到了小卖铺,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仍在营业,松了口气,忙进去跟老板娘打听诊所的位置。

    还真不错,这个小山村真有个诊所,就在村小学斜对面。

    刘睿打听到位置和路径后,对老板娘千恩万谢一番,转身出了小卖铺,一路向南扎了过去。

    村子里路黑,也没有路灯,土路坑洼不平,还充斥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石子,走起路来那是跌跌撞撞,别提多别扭了。

    刘睿也无暇理会这些,只是甩开大步往诊所赶。刚走了一百多米,忽然从某个胡同里蹿出一只柴狗,冲着他“汪汪”乱吠,不停做出攻击的姿势。这可把他吓坏了,急忙停下来,不敢侵入它的势力范围,更不敢跑,知道转身一跑它肯定就追,就停在原地跟他对峙,嘴里叫着:“滚开,给我滚,我还要找医生救命呢……”

    这条狗当然是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冲着他乱叫。它这一叫,四邻八户的狗们好像同气连枝似的,一同叫了起来。半个山村都为之了。

    刘睿又是恼怒又是惊恐,偏又不敢冲上去跟它放对,四下里望了望,想找个趁手的武器,争取把它打跑,可是土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围墙,路上光秃秃的,哪有什么木棍树枝之类的当做武器?

    他灵机一动,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那只狗乱照。那条狗被照得眼睛发晕,转身闪躲。他趁机呼喝吼叫两声,又用脚跺地。这条狗到底欺软怕硬,见到这个阵势就怕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作丧家之犬逃回了胡同里。

    刘睿松了口气,讪笑两声,摇摇头,赶紧冲过这个胡同口,往前路行去,心想,以后晚上在村子里赶夜路,一定要备下一根打狗棒,这次就是教训啊。

    小卖铺女老板指点他路径的时候说得很简单,什么“左拐,一条路走到头,再右拐走几步就到了”,但是等他真正走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刘睿一口气走到了村子南头,眼看外面都是大野地与树林子了,才知道不对,回头望了望来路,寻思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要不然怎么都出村了还没看到那个传说中的诊所?这时候又得了一个教训,以后晚上走路一定要带个手电筒,要不然这多耽误事啊,叹了口气,打算再沿原路返回,正巧旁边有两个柴火垛,一个是麦秸堆,一个是树枝堆,就信手从树枝堆里抽了一根两米多长大拇指粗细的树棍,权当做打狗棒,挥舞了两下,呼呼作响,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路走去。

    这回运气还不错,走出没多远就碰上一个村里的小媳妇,忙上前打听村小学在哪。

    这个小媳妇性子憨憨的,闻言也没废话,直接转身给他说明了道路方向。

    这回刘睿有了记性,没有走得那么急,仔细跟她问清了每个路口的走向与标志性建筑,免得再次走错。小媳妇耐心挺好,给他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后来见他手里拎着根棍子,就问:“你拿棍子干啥?”刘睿讪笑道:“村子里狗太多,刚才差点没被咬了。”小媳妇笑道:“村儿里狗是多,不过都是怂狗,你再碰到咬你的呀,假装弯腰捡石头就行了,就能把它们吓跑了。”刘睿半信半疑,道了谢,迈步前行。

    经过刚才被狗拦截的胡同口时,刘睿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小心翼翼的通过,暗里寻思,那狗不会这么缺心眼吧,来回两次难为我?刚想到这,胡同里蹿出一条黑影,吼叫着冲他扑过来。

    刘睿先是吓了一激灵,紧跟着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说难道我刘睿好欺负吗,你他妈一条破狗整天吓唬我,今天我非得给你点教训尝尝不可,也不吱声,挥舞手中的树棍冲它打了过去。

    这柴狗倒是机灵得很,见他手里有武器,鼻子里发出“哼唧”的认怂声,转身就又逃回了胡同里。

    要以着刘睿的性子,一定要追进胡同,狠狠打它两棍子才能出气,不过还要给凌书瑶找大夫,哪有空跟这个小畜生纠缠?何况刚才走错了路,多走了不少冤枉路,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说不定凌书瑶早疼得忍受不住了呢。因此,只能悻悻的继续赶路,不再理会这条破狗。

    又走了七八分钟,终于找到了村小学门口,再往斜对面一看,倒是有个门脸房,也看不到什么诊所的招牌,估计村里的小诊所也没什么招牌吧,快步走过去,张望几眼,见这座门脸房早就熄了灯,里面黑糊糊的,如果只从外观上看,是看不出这是一座诊所的,但是站在这里,能够很清楚的嗅到酒精与各种药剂的味道,通过这股子味道应该可以判定诊所就是这儿了吧。

    他走到门口,敲响了房门,没人应声,又用手推了推,房门是从里面锁着的,根本就推不动,看看手表,此时不过晚上七点出头,山野村民晚上睡觉早也不会这么早睡觉吧?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开门,皱起了眉头,左右望望,见这座门脸房似乎是院子里的南房改出来的,因为房子左右就是两道高高的围墙,心中一动,围着这堵墙转了起来。

    果不其然,与他猜想的一模一样,沿着这堵墙先往东后往北走了几十步,就看到一家大大的宅院,而且很快就找到了大门口,至此,终于确定,这座诊所就是这家家主用南房改出来的,平时看病救人就在这座南房里面,至于吃喝住宿,自然是回到院子里的北房。这么早诊所就关了门,估计那个大夫、应该也就是这家宅子的房主,回北房吃饭去了吧。

    刘睿走到门口,见两扇大门紧闭,大门上的一扇小门倒是开着,里面安安静静的,往里望,能看到北房亮着灯,有灯也就有人,心里也就有了数,高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里面暂时没人应声,狗却抢先叫了起来,“汪汪汪”,叫得令人心烦意乱。

    刘睿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还好院子里的狗只是乱叫,却没有出来,就又喊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从北房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叫道:“谁呀?”刘睿道:“我找大夫。”那妇女道:“他吃饭呢,什么病啊,着急不?”刘睿问道:“我能进去吗?”那妇女笑呵呵地说:“能啊,怕啥,进来吧。”刘睿怯怯的问道:“狗拴着呢吗?”那妇女道:“拴着呢,在笼子里呢,进来吧。”

    刘睿走进去,见到西墙根那里,一条黑狗被圈在笼子里,说来也奇怪,自己没进门的时候,它叫起个没完没了,等自己进了院子,它反倒不叫了,也不知道它什么心理,快走几步,来到北房门口水泥台的台阶下面,见这妇女左手里一块烙饼,右手里一双筷子,嘴里还在咀嚼着,显然就是正在吃饭的节奏,歉意的说:“对不起啊,耽误你们吃饭了。”

    妇女爽快地说:“没事,说吧,啥病?”刘睿道:“我同事上厕所不知道被什么叮了一口,疼得都站不住了,我想请大夫过去瞧瞧。”妇女带着他往屋里走,道:“进屋说吧。”

    刘睿跟她走进堂屋,见一个身形瘦削、三四十岁、头发有些邋遢、一嘴小胡子的猥琐汉子正坐在圆桌前吃饭,除此之外,屋里再无旁人,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大夫本人,讷讷的问道:“你就是诊所的大夫?”这汉子停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他斯斯文文的说:“说吧,哪不舒服?怎么大晚上赶过来了?”刘睿就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汉子轻描淡写的道:“让蝎子蛰了吧?”

    刘睿惊奇不已,凌书瑶出事的时候,现场除了她自己外没有任何外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什么蛰的,这大夫却一下子点出了蝎子的存在,虽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可这也太神奇了吧?转念一想,忽然就明白了,一定是这小龙王村蝎子太多,经常有这种蜇人的事情发生,这个大夫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就能第一时间想到是蝎子,问道:“村里蝎子挺多?”

    汉子反问道:“你来的路上没踩死几只?”刘睿咂舌不已,失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汉子不再理他,对那妇女道:“去,给他盛一小瓶蝎子酒去。”说完对他道:“回去抹上就好了。”刘睿张口结舌的说:“你……你也不去看看,就认定是被蝎子蛰的?”汉子道:“错不了,除了蝎子没什么东西能蜇人了,快去吧。”说完又吃起来,吃了一口炒鸡蛋,忽然又看向他,问道:“你瞅着面生啊?不是我们村的吧?”

    刘睿说:“嗯,我是从市里来咱们小龙王村搞扶贫的。”汉子道:“搞扶贫?就是中午村委会里边县长招待的那帮市领导?”刘睿谦虚地说:“不是什么市领导,就是普通干部。”汉子上下打量他两眼,道:“你这样的干部好,心里装着咱老百姓,不像那帮当官的,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就是不把老百姓当人看。我开诊所的时候去县卫生局办个证,别提多难了,这个送烟,那个送酒,还得请客吃饭,来来回回折腾好多趟,求爷爷告奶奶的才给办下来。唉,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刘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惊讶,难道县卫生局对私人开诊所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也要吃拿卡要吗?

    那个妇女很快拿着一个黑色的小药瓶从南房诊所里面回到了北房堂屋里面,递给他瓶子的同时,又塞给他一包棉签,道:“二十!”刘睿微微一惊,心说怎么这么贵,问了一句:“这蝎子酒真不便宜啊。”那妇女道:“那是,这蝎子酒都是用五年以上的老蝎子配上六十度的白薯干二锅头酒泡出来的,你去县医院都买不着,能不贵嘛!”

    那汉子抬手一摆,道:“得了,也不算啥大事,蝎子酒就当送他了,收个棉签的钱就得了。”那妇女一下子就急了,叫道:“凭什么呀?蝎子酒那可是咱们诊所的宝贝,一般人都不卖呢,你倒是大方!”说完横了刘睿一眼。

    刘睿脸色非常尴尬,摸出钱包准备付账。

    那汉子喝道:“你知道个屁!这是从市里边下来帮咱们小龙王村扶贫的干部!人家放弃大城市的好生活跑到咱小山村里来扶贫,别的先不说,就这份热心肠,我李文华就佩服得要命。蝎子酒又值几个钱了?蝎子漫山遍野墙犄角都是,抓起来扔到酒里泡两天就是蝎子酒,你当宝贝卖了,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少给我丢人现眼!”

    那妇女被他当着刘睿的面训教一顿,脸色非常的不甘,却也不敢说什么,愣在那不言语了。

    刘睿从钱包里摸出两张十元的票子给她,陪笑道:“大姐,给……”妇女见他态度很好,就只拿了一张,又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元的票子递给他,道:“就收你个棉签的成本钱吧,蝎子酒就当送你了。”刘睿忙对李文华夫妻二人说谢谢。

    说完客气话,他转身要走,忽然想起,凌书瑶被蝎子蛰的可不是寻常部位,而是对于女人来说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屁股,她自己肯定是涂抹不到位的,看她疼得那样,估计也没有力气涂抹,那就只能由别人代劳,但这个代劳的人绝对不能是自己,男女有别啊,忙转回身对李文华道:“李大夫,你还是跟我去一趟吧,我那同事是个女的,被蛰的又是屁股,总不能我给他涂蝎子酒吧。你是大夫,你出手比较好。”

    李文华老婆嘿嘿笑起来,道:“那不是正好?你正好可以跟她亲近亲近啊。”刘睿闹了个哭笑不得,只是看着李文华。

    李文华摇头道:“我去不了,你没看拿药都是我媳妇去的嘛,我得赶紧吃饭,吃完饭去山上老赵家给他输液。他高血压好几天了,比你同事紧急,你就回去自己抹吧。你不方便就让她自己抹。其实蝎子蛰了也没多疼,习惯就好了,像我们村的人谁不是从小蛰到大?”

    他都这么说了,刘睿还能再说什么?侧头看向他老婆,忽然有了主意,道:“大姐,要不你帮忙跑一趟吧,我可以给你出诊费的。”妇女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让给我?”

    李文华斥道:“去得了就去,去不了就不去,少没正经,人家可是市里下来的干部,别给咱们村丢人。”妇女就哼了一声,坐下来吃饭,道:“我去不了,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呢,干部同志你就自己涂吧,也没多大事,不就是看看屁股嘛……”

    刘睿晕晕乎乎的回到村委会堂屋里,见凌书瑶趴在行军床上一动不动,可是吓得不轻,以为她晕死过去了,忙凑过去看,见她双眸紧闭,脸色痛苦不堪,两腮鼓鼓着,一看就知是在咬牙,也看不出是疼晕了还是睡着了,就伸手在她肩头拍了拍,低声唤道:“凌处,凌处?”凌书瑶陡然睁开眼睛,痛苦地叫道:“哎哟,嘶……疼死我了,我的妈呀,你怎么才回来?医生呢?”刘睿尴尬的说:“医生没来,他还有急事,不过我买了药回来了,涂上就不疼了。”

    凌书瑶虚弱的说道:“好,有药也行,那就涂吧,我看看什么药。”刘睿就把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道:“蝎子酒。”凌书瑶想拧开盖子,可是疼得手腕颤抖,根本就拧不动,道:“管用吗?”刘睿说:“应该管用。你……你自己涂吧,我可不方便给你涂,我去院子里等着。”说完转身就走。凌书瑶如同被狼咬了一口似的,忽然叫道:“哎呀你别走,我……我疼得全身没劲,都动不了,我怎么涂啊,你……”

    刘睿忙道:“我可不能给你涂,蛰的可是你……你的屁股。”凌书瑶说:“村委会还有女同志吗?”刘睿道:“没,从始至终就只有咱俩,好像咱俩被抛弃了。”凌书瑶用哭腔儿说道:“难道要疼死我吗?”刘睿道:“你别那么娇气行吗?我听大夫说,这村儿的人,从老人到小孩,没有不被蝎子蛰过的,说是习惯就不疼了,估计也不太疼。你就挣扎着自己涂吧,我……我避嫌。”

    凌书瑶骂道:“靠,你给我滚……他们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从小连蝎子都没见过,连马蜂都没被蛰过几次,你还习惯了就不疼了,敢情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觉得疼那你去找个蝎子蛰一下试试啊。”刘睿也不生气,道:“那你说怎么办?你自己涂不了,这儿又没女同志,难不成真要我给你往屁股上涂?”凌书瑶闻言也是大为无奈,又气又羞,弄了个脸红脖子粗。刘睿趁机说:“你就自己涂吧,挣扎着,努努力,反正只是屁股疼,胳膊手又没事,对不对?”凌书瑶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那你出去吧。”

    刘睿便走出门去,为了避嫌,特意把屋门也给关了,站在院子里望着漫天星斗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凌书瑶在茅房里被蛰,心中一动,以后自己肯定也要上大号,要是跟她一样,脱了裤子方便的时候被蝎子蛰上那么一下子,估计够自己喝一壶的吧,看屋里那位痛苦的表情以及都要痉挛的身子,估计最少比打针疼十倍,想了想,决定去茅房里看看究竟,看看能否找到那只肇事的蝎子。

    他信步来到茅房,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功能,对着最里面那道墙胡乱照射。白天的时候没注意,这晚上用强光一照才发现,敢情茅房最里面这堵墙,也就是村委会临街的这堵墙,居然是土坯垒砌而成的。年深日久,土坯与土坯之间形成了一道道的缝隙,表面蛛网与虫洞密布,看着很有一番野趣,特意往缝隙里面照了照,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

    他只是随意对准一道缝隙照了下,却已经可以看到里面趴着一只不算太大的蝎子,成年蝎子肤色泛黑,这只还不够成年,颜色是浅褐色带着肉黄色,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尾上毒针那一抹深黑色在灯光下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刘睿艰难的咽下口唾沫,也不知道这只是不是蛰伤凌书瑶那只,四下里照了照,打算找个树枝把它扎死,没成想,灯光四下里乱射的过程中,在其它缝隙里又发现几只蝎子,这几只个头更大,黑得发亮,其中一只正美美的咀嚼着钳子上夹着的一只小蝎里虎子。

    看到这一幕,他吓得头皮发麻,哪敢继续留在茅房里面,急忙退了出来,心里说,允许你们山区蝎子多,可也不带这样的啊,一个茅房就有这么多,我靠,这要是刚才凌书瑶如厕的时候,这些蝎子全体出动,还不得一下子把她蛰死啊?

    刚想到这,忽然听到堂屋那里再次传来了凌书瑶的惨叫声,心头打了个突儿,她不会又被屋里的蝎子蛰了吧。这蝎子既然能在茅房里讨生活,为什么不能在正房里存活呢?忙转身往堂屋里跑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眼前现出了一幕他一生也无法忘记的香 艳场景:凌书瑶单腿着地,另一腿跪在行军床上,上身微微猫腰,下身衣物都褪到了膝盖处,露着瘦生的大腿与白皙的屁股,正在那打着颤,嘴里哀嚎不已,好像正在承受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刘睿虽明知“非礼勿视”的君子之礼,但此时关心凌书瑶的境况超过了心底那股子邪恶,所以也就自动忽视了她那白白的屁股,跑过去扶住她问道:“怎么了?又怎么了?”凌书瑶已经疼得哭出来了,道:“疼……蛰得慌,我要死了……好疼啊,啊啊……”刘睿心说叫就不疼了吗,问道:“又被蛰了还是怎么回事?”凌书瑶哭着说:“你怎么不去死?还咒我被蛰。”刘睿陪笑道:“我这不问你呢嘛,怎么又叫起来了?”凌书瑶抽泣着说:“是你带回来的蝎子酒,你……你带回来的狗屁药啊,一抹上比蝎子蛰了还疼,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呜呜……”

    刘睿道:“那我……我扶你先趴下?你涂上蝎子酒了?”凌书瑶道:“先扶我趴下,快点,我站不住了。”

    刘睿只好先扶着她趴到床上,此时发现,那一小瓶蝎子酒已经倒在地上,流了一大半在地上,屋子里满是浓郁的酒气,忙蹲下身把瓶子捡起来,仔细观察,见里面还有小半瓶,这才松了口气,再站起来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就又看到凌书瑶那对白嫩却不算太丰满的小屁股,虽不丰满,到底是女性的臀部,肥肥圆圆,白嫩之极,很是勾人眼球,眼睛盯到上面就再也不想挪开,却又必须违心的说:“你裤子……还没穿上呢。”

    凌书瑶此时才想起,自己在他这个大男人面前光着屁股呢,又是羞愤又是气恼,怒道:“你怎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了?你要死啊。”刘睿解释道:“我听到你惨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还顾得上敲门,看到就看到了呗,不就是屁股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泳池什么样的屁股看不到?”这么说着,还是脱下夹克给她盖在了屁股上。

    凌书瑶羞愤欲绝,咬牙切齿的道:“你……你……”刘睿道:“别你你的了,怎么样,涂上药酒之后轻了点没?”凌书瑶静下心来感觉了一下,道:“没有,好像更疼了,这是什么酒啊,蛰得慌,我都快要疼死了。”刘睿道:“忍一忍吧,这是药酒在发挥药效了。”凌书瑶大口大口喘息,道:“我……我要回市里,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再多呆一天我就要死了。”

    听她这么一说,刘睿心中满是瞧不起,心说就这你还副处级干部哪,一点小挫折都受不起,工作还没开始做就打退堂鼓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领导干部啊?你真要是因为这个回了市委,保证被人笑掉大牙。

    凌书瑶见他不吭声,勉强侧过头看他,见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道:“你……你看什么?我……”刘睿不耐烦的道:“放心吧,没看你屁股,我都用夹克给你盖上了。你要穿裤子我就先出去。”凌书瑶恨恨地说:“你……你……”

    刘睿冷冷的瞧着她,心说你什么你你你的,就你这对屁股,还不如我老婆青曼的屁股丰满浑圆呢,又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你白给我看,我都不稀罕,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刚才脱下外衣给她盖住屁股时无意间看到的一幕,那是她臀缝与腿间夹角里所露出来的一道饱满红润的沟壑,想不到,她的花溪就在这不经意的小插曲中被自己看到了。暗道:“你凌书瑶在我刘睿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秘密,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他说:“你就这么睡吧,我去西屋睡了,有事叫我。”

    村委会这座北房,面积不大,一共两间,堂屋是最大的一间,西边还有一个小间,两人一男一女,正好分开来睡。

    凌书瑶一听不乐意了,道:“不行,我去西屋睡,你睡外面,我……我害怕。”刘睿好笑不已,问道:“这里民风淳朴,刚才这瓶蝎子酒就是人家大夫白送的,你还怕什么?”凌书瑶哼了一声,道:“白送的又怎样?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还不是蛰得我都要死了。”刘睿道:“那是你先让蝎子蛰了,你就知足吧,不白送要花十五块钱买呢,就这么一小瓶。”

    凌书瑶道:“反正我要睡里屋。”刘睿不愿意跟她过多纠缠,道:“好吧,好吧,那你进去睡吧,我睡外面。”凌书瑶道:“可我还没上厕所呢。”刘睿道:“那你去啊。”说完想起什么,忙道:“别去了,我刚才去茅房看过,里面墙缝里全都是大蝎子,数不清,好嘛,白天竟然没发现。”凌书瑶吓得脸色大变,道:“那我怎么方便?”刘睿说:“实在不行,就在院子里吧。”凌书瑶悻悻的,也说不出什么来。刘睿道:“要我扶你起来吗?”凌书瑶沉默半响,摇摇头,道:“好像不那么疼了,这蝎子酒还挺管用,我试试自己爬起来,你……你先出去,我要穿裤子。”

    刘睿带上房门走了出去,等了几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穿好衣服的凌书瑶已经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凌书瑶道:“我去院子里方便,你……你进屋吧。”刘睿进屋的时候说:“别弄得满地都是,就在垃圾车旁边解吧。”凌书瑶羞恼成怒,叫道:“是小便,你瞎说什么哪。”

    刘睿回到屋里,等她一瘸一拐的出去后,就把房门关了,将其中一架行军床搬到西屋里面,又特意看了看屋顶与墙壁,确定没有蝎子出没后,回到堂屋,将行军床换了个方向,从行李包里取出一张薄毛毯,也没服,和衣躺上去,将毯子盖在身上就睡了。行军床上有一个枕头,虽然看上去比较肮脏,却也不管了,下乡扶贫还想过干净日子吗?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

    过了一会儿,凌书瑶开门回来,见他已经睡了,撇撇嘴,没说什么,进西屋也躺下了。

    两人来到小龙王村的第一天晚上,就在这简陋破败的村委会里面度过了。房是老房,床是破床,最可怕的是遍地毒蝎。两人谁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种地方过夜,更是老大不愿意睡在这里,可是任务临头,又有什么办法?别说是这种地方了,就算再艰苦再险恶的地方也不能拒绝。唉,只能认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睿只觉脖子与腰特别难受,随便活动下脖子,就能听到颈椎所发出的“咔咔”的轻响,看到表面帆布已经被自己睡出两个坑的行军床,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他走到院子里上厕所,回到井边洗漱,洗完的时候,凌书瑶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女人皮肤很好,脸庞平时白净白净的,可是此时,她秀目旁边却出现了两个青黑色的大大眼圈,如同熊猫人一样,既搞笑又可怜。

    刘睿看在眼里只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忍住笑问道:“醒啦?”凌书瑶嗯了一声,却狠狠瞪他一眼。刘睿非常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问道:“被蝎子蛰的地方还疼吗?”凌书瑶忽然问道:“这蝎子酒一天涂几次啊?你昨晚也不跟我说清楚,是不是打定主意看我笑话?”刘睿一拍脑门叫道:“哎呀,我倒是忘了问,李大夫也没说,应该……应该抹个两三次,或者四五次吧?只要疼就抹?”凌书瑶瞪他一眼,转身回了西屋,估计是抹药去了。

    两人各自洗漱完毕,刘睿带她去村小学那边、村里唯一的一个早点摊吃早点。吃饭的时候,凌书瑶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身子摇摇欲坠。刘睿看在眼里,除了心里偷笑,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吃过早饭,正式工作也就开始了。刘睿所干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开会,召集所有与此次扶贫试点工作有关的领导干部开会,会议成员包括他自己与凌书瑶,寒水县扶贫办分管扶贫项目的副主任,还有项目股股长,乡里一个分管扶贫的副乡长,乡农行、邮政储蓄银行两个所的所长,王铁魁等四五个村干部,最后就是艾国伟他们四个与小龙王村结对的帮扶单位代表。算起来,也有十几号人,算是个中型会议了。

    刘睿主持这个会议,让凌书瑶在旁边做会议记录。说起来,这事也算官场奇葩了,正科级干部主持会议,却让副处级干部做会议记录,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信。可这也没办法,谁让凌书瑶是刘睿老板白旭光钦点的他的副手呢?因此,级别再高,也只能给他做副手。

    会议的地点就在刘睿所住过的堂屋里面,也没有什么会议室会议桌,大家分开来坐,有几个挤在行军床上,还有几个坐在太师椅上,另有几个坐在马扎上面,还有直接坐在灶台上的,分散开来围了一个圆圈。由于这些人身份地位级别各不相同,因此穿着打扮坐姿气质也各不相同。众人团团围坐在一起,似乎没什么开会的样子,反倒像是彩票兑奖现场。

    刘睿开门见山的说:“这次市里把咱们小龙王村定为开展扶贫运动的试点,无形中就表现出了咱们村在各方面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所以我希望,咱们在座各位,精诚团结、众志成城,争取借着这次被定为扶贫试点的好机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吸引一切可以使用的资源,发挥员的先进性,以科学发展观为思想指导,彻底的把咱们小龙王村头顶上的贫困帽子摘下去。正式开展扶贫工作之前,咱们先开一个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会议,算是会诊大会吧。大家伙各抒己见,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看看制约我们小龙王村经济发展的问题都是什么,又有哪些路子可以加快村里的经济发展。这里面不可避免的要多考虑一个问题,之前县里对村里的扶贫,有没有效果,有多少效果,是不是有我们可以借鉴的经验与教训。这个问题过会儿请县扶贫办的赵主任具体介绍一下。好了,现在开始说说吧,头一个问题,制约咱们村经济发展的问题都有哪些。谁先来。”

    他这番话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催人奋进的话语,也没有让人听得昏昏欲睡。旁边凌书瑶做会议记录,将他这番话听到耳朵里,心道,这家伙还是有点口才的,怪不得能跟着市委书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望了一阵,谁也不说话。

    刘睿跟着老板白旭光开了无数次各种会议,早就见多了这种冷场的情况,见状也不沮丧,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开始点将,道:“宋乡长分管乡里的扶贫工作,又垂直管理小龙王村,对村里的情况一定知之甚多,先讲一讲吧。”

    宋乡长是个三十出头的矮胖男子,生着一张大众女婿脸,平时脸上笑呵呵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副乡长,倒像是伺候领导的办公室主任,清了清嗓子,道:“制约小龙王村经济发展的问题有很多,头一个,就是交通不便。现在人们都知道,要想富先修路,道路都不通畅,还怎么发展?”

    刘睿心想,连轿车都能开到村子里,又算什么交通不便了,这个理由不能成其为理由,道:“你继续说。”

    宋乡长道:“还有就是位置不好,地处山区,还都是荒山野岭,可耕种的土地面积太小,农业农业发展不起来,种植业种植业发展不起来,村民们至多种点玉米高粱白薯土豆之类的农作物,能供养一家老小吃喝不愁也就撑死了,根本就别想着卖钱。”刘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宋乡长续道:“住在山区,交通不便,生活闭塞,人们思想落后,教育程度也低,没有发家致富的意识,这也是主要原因。”

    刘睿点了点头,道:“赵主任,你们县扶贫办是专业的扶贫机构,你觉得制约小龙王村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原因都有哪些呢?”扶贫办赵副主任说:“从经济学角度出发,贫困可以分为绝对贫困与相对贫困。在我国呢,理论与实际意义上的贫困指的是绝对贫困,所以我们的扶贫工作主要是解决绝对贫困的问题。在我们看来,导致小龙王村绝对贫困的原因主要有:地处偏僻,文化、交通、商业等信息闭塞,资源匮乏,村民自救意识不够等等。”

    刘睿见他言简意赅就说明了问题,水平果然要比乡里的干部高一些,又问村支书王铁魁:“王支书,你是村支书,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为什么村里经济发展不上去?”王铁魁叹了口气,道:“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啥来,就是穷呗。”

    众人一听都乐了。

    刘睿笑道:“可是为什么穷呢?”王铁魁道:“越穷就越穷呗,就跟越有钱也就越有钱一样。”刘睿耐着性子道:“嗯,有这方面的原因,可是最基本的原因在哪呢?”王铁魁叹道:“村里人都没本事,种地种不出来,出去打工也没人要,就守着几亩破山地过日子,哪能富得起来?”

    这个问题说到这里,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也就这样了。

    这种情况与某句名言说的不同,那句名言说:“世上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却各不相同”。而说到贫富问题,应该说是:“世界上所有贫穷的家庭都一样,富裕的家庭却各不相同”。

    在目前国内,发家致富的办法多种多样,只要你有头脑,有能力,有时还需要一点点运气,那就可以做到脱贫致富。而那些贫困家庭形成或者保持下去的原因,基本上都一样:自己没致富的想法,懒惰,再加上一些自认为很客观但其实是主观的原因。

    刘睿实在想不通,地处山区、位置偏僻、交通不便……这些个原因为什么可以限制住人们发家致富的过程?想一想明朝中后期,满族人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被明朝边将限制在一个很狭小的范围内生存。如果他们甘于贫困,也可以找很多的借口,类似上面这些个地处山区、位置偏僻、交通不便什么的借口,可人家没有,都想过上好日子,都想享受这个花花世界,在这个信念支持之下,他们慢慢发展壮大,虽说是四处烧杀抢掠才积累下来无数的财富,最后打出了长白山,得到了花花江山,但人家有那个致富与征服天下的信念。这一晃过去几百年,眼前这个小龙王村的村民们却都甘于贫困,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真奇怪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最基本的一个办法他们都想不到吗:既然山区本地发展不起来,那就出去打工赚钱啊。一家只需要出两个壮劳力,每人每个月净赚五百算,一个月收入一千,一年也收入一万二了,过年回家后将收入一平均,每人怎么也能分个两千多吧,不就越过了国家贫困线?

    唉,由此可见,村里人们的思想意识太过陈旧落后,这一点才是阻碍他们致富最主要的原因。

    刘睿对赵主任说:“现在请县扶贫办同志介绍一下这些年对小龙王村的扶贫工作情况吧。”

    赵主任就请扶贫办项目股李股长介绍情况。

    李股长说:“县里对小龙王村扶贫前后一共已有六个年头,前后共申请划拨扶贫专款两百多万元,打了两眼机井,改善了部分村道,开展了养殖、种植等几个产业,累计已有十几户村民因此获利,增加了人均收入。不过由于村里情况特殊,扶贫资金不够等多种原因,扶贫效果并不明显,未来扶贫空间还有很大。”

    刘睿问道:“有没有找到切实有效的扶贫办法?”李股长摇摇头,道:“扶贫项目一般都由村里申请提出,我们扶贫办在立项之前所做的都是些有针对性的调研类工作,目前还没有太多精力投入到研究扶贫办法的工作中去。不过,我们正准备学习一些兄弟省市的先进扶贫经验,争取加大投入,更快更好的提升扶贫效率。”刘睿道:“你们也不用准备了,所有的扶贫经验这一次全部拿过来,有实用价值的就上,用眼前这个扶贫试点来检验一切经验好坏。”

    接下来,众人开始研究讨论针对小龙王村实地情况的扶贫办法。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非常热烈,其中不乏一些馊点子野路子,与扶贫办提供的扶贫经验相比,可以说是贻笑大方。

    刘睿听众人说得有趣,其中一个人竟然说养殖蚯蚓,便插口说:“我昨天晚上发现一个情况,咱们小龙王村的蝎子特别多,茅房的墙缝里随便一扫就有四五只……”说到这,看了凌书瑶一眼。

    凌书瑶回了他一个白眼,似乎在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睿续道:“这说明,咱们村儿的环境很适合蝎子生长。我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没有动过念头,想要搞一个活蝎养殖。我听说,蝎子在中药材市场上价格可是很高的呢。”李股长摇头道:“活蝎养殖困难重重,而且也不适合大面积推广。”刘睿道:“但如果有一家做大做强,就可以带动相当一批劳动力,也是变相增加村里财富啊。”

    赵主任点头道:“可以考虑,不过就怕没人干。蝎子不好养啊,一发病就死一片,那就亏血本了。”刘睿道:“哪有什么本钱?村子里那么多的蝎子,随便捉个几百只上千只我看都没有问题。如果村子里谁想养得话,我可以负责从市里或者省里聘请昆虫养殖方面的专家过来培训。”赵主任恭维道:“刘处真是个热心人,看看吧,看看村里有没有人想搞这个的。我们这次打算联合县邮政储蓄银行,成立一个互助扶贫基金会,提供小额贷款。谁想搞养殖可以从基金会里面贷款,县里是完全支持的。”

    这个会议开完后,并没有找到什么为整个小龙王村脱贫致富的好办法,只是确立了几点大项:如,县里成立了互助扶贫基金会,向贫困户提供小额的低息或者无息贷款。如果贫困户想搞点个人养殖之类的小产业的话,那这个基金会对他们来说就无异于一个现成的小金库。又如,组成产业项目合作社,由十家甚至更多贫困户成立一个合作社,大家一起出资出力,共同致富。再比如,成立扶贫培训班,对贫困户进行扶贫自助技能方面的培训。

    至于市交通局艾国伟一行四人,也没确立什么帮扶办法,打算先在村子里调研一到两天,等充分了解村子情况后,再有针对性的展开帮扶工作。

    会议结束后,一众人都散了。

    刘睿对这次会议很不满意,所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上是自己之前就了解到的,没有人提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看来扶贫开发工作真不是那么好干的。

    他沮丧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这时凌书瑶走了过来,问道:“接下来干什么?”刘睿说:“跟艾国伟他们一样,先在村子里走一走转一转,了解一下基本情况,说不定能找到症结所在,回头再制定具体的扶贫措施。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凌书瑶道:“我?我能有什么好主意。你别指望我,我就是过来给你打下手的。”刘睿听得很不高兴,却笑着说:“凌处,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一个副处级干部,我可不敢用你打下手。”凌书瑶淡淡的说:“你不敢用我不也来了吗?你放心用,不用白不用。”

    刘睿从她这话听得出,这人脑子有点问题,最起码是神经大条,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总是跟她一般见识,笑了笑,道:“你的伤……”凌书瑶说:“疼得差点了,还跟马蜂蛰了一样呢。”刘睿道:“以后不论上哪都要小心,这村的蝎子实在是太多了。”凌书瑶说:“我先去买瓶雷达喷雾剂。”刘睿讶异地说:“买那玩意干嘛?”凌书瑶道:“再上茅房之前,我先四下里喷个遍,有蝎子也都先喷死它们,哼。”刘睿失笑道:“那是喷苍蝇蚊子的,能喷得死蝎子吗?”凌书瑶道:“管它呢,先喷了再说。”

    两人正说着呢,王铁魁带着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走了回来,给刘睿介绍道:“刘处长,这是村委会对面住着的石大勇,今年刚盖了新房,老房没拆,我跟他商量了商量,就让你们俩先住他家老房里面,你们看着怎么样?”刘睿不愿意跟人混居在一起,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问道:“老房新房都在一个院里吗?”

    石大勇摇头道:“没有,我盖的新房在老房后面,各有一个院子。老房本来是我哥的,当年分家的时候分出去了。后来他们一家搬家去了县城,就把老房子送给我了。其实是另外一套宅院。”刘睿听了很是满意,道:“过去看看吧。”

    王铁魁道:“那大勇你就带刘处长他们过去看看吧。”

    石大勇领着刘睿二人走出村委会,斜对面就是一个胡同,往里走了十几米,就见一栋新盖的瓦房。

    石大勇指着瓦房道:“这是我的新房。”又指着前面一间矮小破旧的青砖老房道:“那是老房。”

    三人走到老房所在的院子里,石大勇带着两人四下里看了看,哪里取水,哪里方便,哪里做饭,都跟他俩交代了一番,又带两人进到房子里。

    老房面积不大,一共两间,跟村委会的北房一个样式,堂屋待客吃饭,西屋有个火炕,可以住人。

    刘睿看着房子里唯一的那座火炕皱起了眉头,自己跟凌书瑶男女有别,肯定只能有一个睡在炕上,那另外一个人去哪睡呢?问道:“就这一个炕吗?”石大勇纳闷的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不是两口子?”刘睿开玩笑道:“你看我们有夫妻相吗?”

    凌书瑶听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石大勇笑道:“有,男的帅,女的俊,不是夫妻相是什么?”刘睿道:“开玩笑了,我跟凌处是同事关系。”石大勇说:“那我给你们搬张单人床过来,你们看着多少给点,当租金就行了。”刘睿点点头,问道:“那这间房子租金怎么算?”石大勇问道:“你们住多久?”刘睿想了想,道:“最少一个月吧,按月算租金好了。”石大勇道:“一千块!”说出来就紧张的打量两人的神情。

    刘睿心想,在市里租个条件比这儿好十倍的一居室,一个月也就是一千块,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还真敢要,真是狮子大开口,原来一点不老实啊。

    他不表态,凌书瑶更不说话,一切以他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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