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暧昧多生纠缠间

    怀着极度的犹疑和郁闷,刘睿继续跟在冯海亮所乘的那辆奔驰轿车后面,并没有轻易放弃,只是眉头皱得更重了,眉心那里已经变成了包子褶。

    冯海亮已是他的心腹大患,不能尽早将之除去的话,赵珊珊与姚雪妃二女将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因此,只要有任何可能的机会,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的成功率,也要尽量去尝试。有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二女今后的幸福快乐着想,今天就豁出去了。

    开着开着,刘睿看着车前这熟悉的街道景致,忽然意识到,距离省委大院已经不远了,难道说,冯海亮这是要去省委大院拜会某位省领导?可也不对啊,去拜会省领导,怎么也要乘坐公务用车啊,庄重、大气,既不掉自己的面子,也显出对省领导的尊重,绝对不会开私家车过去,更不可能开着奔驰这样的豪华轿车,又不是去炫富。再说了,车里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冯海亮就算脑子进水,也不可能带着这样一颗定时炸弹去省委大院啊。

    “应该不是去省委大院,自己还是再跟一段路看看。”

    又跟一程,刘睿欣慰的发现,自己还是很有智慧的,因为眼看着那辆奔驰驶过省委大院门口而没有进入,可如此一来,内心更加的疑惑了,冯海亮这到底是要去哪呢?总不成在省城大街上兜圈子吧?估计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别说是他了,换成任何一个成年男子,身边有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也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路上兜圈子的。真是蹊跷得可以啊!

    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答案在无声无息中揭晓了。

    就在路过省委大院向东行驶了三公里左近距离后,前方路边现出一座豪华富丽的摩天大楼。刘睿眼看着陈跃文驾驶的这辆奔驰轿车驶入了这座大楼里边,等自己开过去一看,看清这大楼的名字后,又惊又喜,他姥姥的,总算没白跟。

    这座大楼裙楼上写明了英汉两种标识,英文是“hilton”,中文则是“靖南天城希尔顿大酒店”。希尔顿谁不知道,那可是世界知名的星级豪华大酒店,其在中国国内的分支酒店基本都是五+星级。这个酒店品牌进入中国几十年,声名显赫一时。最早一些时候,甚至连入住这座酒店都是一种成功的标志。就算最近这两年,中国老百姓普遍都有钱了,能入住这家酒店的大多数房客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的人,老百姓进里面住的还是少。

    以冯海亮的身份显然不会去住普通三四星的小酒店,而在省城众多的五星级大酒店中,希尔顿的品牌名气还是排名前列的,他因此兜了个大圈子跑到这里来开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刘睿几乎可以断定冯海亮就是带那个美女过来开房了,可是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反而有点不敢相信,等了四五分钟,见那辆奔驰没有进而复出,这才有些激动的摸出手机,给高紫萱拨去了电话。

    高紫萱与李青曼已经吃完午饭了,两人也没别的事情,吃完后就又在巴黎春天百货闲逛起来。刘睿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试衣间里试穿一条黑色的瘦身西裤,如此一来正合适,省得被李青曼听了此事去。

    翘着二郎腿坐在狭小的试衣间内唯一的一张塑料凳子上,听完刘睿所说的情况后,高紫萱小声问道:“那我现在就给我那个哥打电话?”刘睿问道:“你打算怎么跟他说,你先跟我学一遍。”高紫萱道:“我就说,帮我个忙,给我去希尔顿酒店抓一对狗男女,就说他们在卖淫嫖娼,先抓到公安局去再说。”刘睿琢磨片刻,道:“这么说不好。”高紫萱道:“那怎么说好?你告诉我。”刘睿道:“既然要求他帮忙,就要跟他把事情讲清楚,把细节都说明白,也让他了解这里面的重大关节。咱别说得稀里糊涂的,等他把人都抓起来了才知道人家是副厅级高官,那就是坑他了。何况,抓到人以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事要麻烦他呢,因此最开始就要全部跟他讲明,给他一个选择帮忙还是不帮的机会。”

    高紫萱听他考虑得很细致,暗暗佩服,却冷斥道:“你倒挺会为人着想的啊!还说我坑他,那你找我帮你这个忙,不就是坑我?你怎么不为我着想?”刘睿呵呵笑道:“高大小姐千万别妄自菲薄,你不是普通人,就别按普通人的低标准要求自己了。能坑你的人还没出现哩。”高紫萱嗤笑道:“我感觉已经出现了,正在慢慢坑我。”刘睿道:“好啦,先别说废话了,赶紧办正事,时不我待呢。这样,我教你跟他说吧,你这样这样跟他说……”

    高紫萱听完后问道:“你说的这个冯海亮,他在希尔顿酒店哪个房间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告诉人家啊?人家不知道,又怎么抓住他?”刘睿叹道:“你这可是给我出难题了,我是真不知道,也不敢进去找。不过,我想着,你这位哥哥既然是警察,那带队抓人的经验应该很丰富吧,到酒店前台那里一打听不就问出来了?最不济还能调监控录像呢。”高紫萱道:“好,我就先这样说,要是他找不到姓冯的再另说。”

    电话挂掉后,刘睿就把宝马开到辅路上停下,一边盯着酒店门口的动静,一边等高紫萱的回复。

    突然,一个穿着深蓝色工服、外形比较邋遢的四十多岁妇女手持票据本走了过来,从前挡那里面无表情地瞥了刘睿一眼,撕下一张单子,用笔记了个时间,就贴在宝马前挡雨刷下边了。

    刘睿微微一愣,忙降下车窗玻璃,对那妇女道:“我马上就走,不停车。”那妇女用笨拙的省城口音普通话说:“你不停车这是干什么呢?你不停车熄火干什么呢?你不停车停在停车线里干什么呢?”刘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了想,区区几元钱,也不值得跟她计较,就又把车窗升起来。

    等了几分钟,高紫萱给他打来电话,说:“我那个哥带人过去了,可能要跟你了解点什么情况,我把你手机号告诉他了,没问题吧?”刘睿失笑道:“你都给他了,还问我有没有问题干什么呢?”高紫萱奇道:“你这是什么口音啊?普通话不普通话,省城话不省城话的,真恶心。”刘睿呵呵笑道:“刚跟停车收费的大姐学的。恶心啊,我也觉得恶心呢。”高紫萱斥道:“少跟我贫嘴!我正试裤子呢。你们俩单线联系吧,别耽误我宝贵时间了。我裤子还没穿上,下边冷死了。”

    刘睿道:“为什么冷?下边没穿秋裤啊?”高紫萱道:“废话,你才知道啊。”刘睿道:“那你是活该,都十一月份的天了,为什么不及时加补衣服?”高紫萱悻悻的说:“你以为我是青曼姐啊,有男人疼。我是光棍一个,谁心疼我啊。”刘睿大奇,笑道:“有没有人心疼跟你加衣服有什么关系?难道天气转凉,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自己还不知道加衣服吗?按你的理论,你到冬天了也是只穿单衣?”高紫萱恼羞成怒,骂道:“滚滚滚,别耍贫,忙你的去。”

    刘睿笑呵呵的说:“那你现在下边光着呢?”高紫萱骂道:“滚吧你,去死,你才光着呢,我才不像你,暴露狂。”刘睿道:“哦,对了,我忘了,你最少还有一条裤衩呢,呵呵。”高紫萱道:“我发现你越来越无耻了,我爱光不光,关你什么事了?你是不是特想看我光着的样子啊,呵呵,可惜,你现在不在这,要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看看。”刘睿道:“已经在青曼家里看过了,也没什么意思。”高紫萱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不去死……”

    刘睿呵呵笑道:“说正经的,你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称呼?”高紫萱没好气的说:“他叫罗岗,山岗的岗,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管不着。我警告你,别再联系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我这就把你跟那个兰静的关系告诉青曼姐,你等着,啊……阿嚏,靠,我都感冒了,都是你害的,你给我等着的,我饶不了你……”

    刘睿吓得哪敢再说什么,忙挂了电话,吐吐舌头,忍不住好笑,心中却也不无幻想,这位超级大美人在试衣间里光着下身会是副什么模样。

    又等了一阵子,刘睿忽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估计是高紫萱嘴里说的那个罗岗,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接听了。

    对方一上来就大大咧咧的说:“你是紫萱那丫头说的打云州来的刘睿吧?”刘睿陪笑道:“对,我就是,您好,您就是罗岗罗警官吧,我该怎么称呼您?”罗岗道:“跟紫萱一样叫吧。”刘睿道:“好的,罗哥。”罗岗问道:“你现在在哪呢?”刘睿说:“就在希尔顿酒店西边的辅路上,在紫萱那辆宝马车里边等着呢。”罗岗道:“好,我马上就到,见面再说。”

    没一会儿,罗岗等人就赶到了,开着一辆越野车加一辆轿车,两辆车都是警用专车,看上去煞是威风。

    刘睿看到从越野车上下来一个高高胖胖的壮汉,一下车就摸出手机打电话,眼睛四下里乱望,估计他就是罗岗,于是就从车里走了出去,刚刚下车,手机就响了,由此也就确定了那壮汉就是罗岗无疑,笑着招手道:“罗哥,我在这儿呢。”说着迎上去。

    罗岗看到他后,爽朗的一笑,将手机塞回兜里,大步上前,主动递出右手,道:“没来晚吧?”刘睿笑道:“没有没有,来得很及时。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跟他握手。罗岗上下打量他一番,连连点头,赞道:“嗯,不错,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比我帅多啦。紫萱眼力不错。”刘睿心头一跳,这位哥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是高紫萱的男朋友吗?这可是大大的误会,忙解释道:“我跟紫萱就是普通朋友……”

    罗岗好像没听到似的,又道:“我听紫萱说,你给云州市委书记当秘书,嗯,不简单啊,老弟混得不赖。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狗屁不是呢。当然了,现在还是狗屁不是,呵呵。”说着掏出烟来敬烟。刘睿虽然已经不再吸烟,但此时不好推拒,就接了过来,等他又掏出打火机点火的时候,抱着他的拳头让他先给自己点上。

    两人推拒一番,客气之意到了,也就没有矫情的必要了,各自点上,对着吞云吐雾起来。

    罗岗皱眉道:“怎么个情况,你怎么要对付你们市的公安局长呢?好家伙,这可是个大人物啊。”他嘴里说着大人物,言语之中却没有一丁点的敬畏之意。

    刘睿心里明白,虽然冯海亮在云州算是个大人物,而且级别不低,可是在省城中人看来,只不过是乡下的土包子罢了,哪怕级别再高,拿到省里来也不算什么,这就好像地方官跑到京城去一样,地方官在地方上算是唯我独尊,可是到了京城,连宰相家里的门人都惹不起,一样的道理,道:“我也不瞒罗哥,实在是这个人太不上道,屡次跟我老板过不去,偏偏我老板又拿他没办法。我给老板做秘书,当然要一切为他考虑了。正好今天有这个好机会,就想趁机搞他一把,能把他搞下台是最好,搞不下台,让他在省里现个大眼也是好的。”

    罗岗听得连连点头,表面上像是在认真倾听,其实刘睿看得出来,他不过是在敷衍。当然了,不怕他现在敷衍,只要过会儿抓捕冯海亮的时候不要敷衍就行了。

    罗岗说:“老弟都有什么打算,先说出来让我心里有个底。”刘睿道:“我初步打算是这样的,先把他按嫖娼罪抓起来,等审讯的时候,再假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与他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实,然后呢,还要麻烦罗哥帮忙,给省公安厅与省纪委分别打电话汇报这个情况,让他就此身败名裂。”罗岗点了点头,看着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心里暗赞一声“够毒”,好家伙,通知省公安厅也就罢了,还要通知省纪委,这是要致冯海亮于死地的节奏啊,皱眉道:“一般碰到这种情况,我们无权直接向省公安厅汇报,必须要经过局领导的批准,更没有向省纪委汇报的权力。这可怎么办?”

    刘睿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每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人情,同时也要面临各种潜规则的考验,就比如刚才说的那个计划,想让罗岗把“云州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冯海亮在省城某酒店招嫖(或是与人偷情)”的情况反映给省公安厅与省纪委,这本身是逾越他所在的靖南市公安局内部程序规范的,但这并不代表着没法完成,只要想想办法,走走野路子,还是可以做到的,就看自己在这位罗岗警官心里的面子大不大了,现在见他叫苦,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在他这儿面子太小,或者说高紫萱在他这儿面子太小,这事怕是不好办了。这一步要是实现不了,那抓捕冯海亮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自己也就别想着趁机置他于死地了。想到这,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罗岗察言观色,见他眉宇微微皱起,显是发愁,却没有在仓促间表达任何看法,看来这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有心看他面对这等难题怎么解决,也不言语。

    刘睿忽然展颜一笑,道:“对了,还没请问,罗哥在市局担任什么领导职位啊?”罗岗微微一笑,道:“小破副局长一个。”

    刘睿心中吃惊不已,这位罗哥,看年纪比自己大不过五六岁,却已经是省城公安局的副局长,真是了不得啊。

    有朋友可能好奇,省城靖南并非副省级城市,市公安局副局长也就是副处级干部,罗岗今年三十五岁上下,才是个副处级干部,又有什么了不起了?

    这里要点明的是,副处级也要看什么单位,市文明办或者市扶贫办的副处级领导,手底下也就管个三五人、六七人,能有十来个人就很了不起了,本身也没什么权力。但市公安局副处级领导手下管的可就是数十人甚至上百人了,换成市交警支队长那样的副处级领导,可能管着上千人甚至更多,本身也是权力赫赫,谁也不敢小瞧。

    再举个更简单的例子说明下,同样都是皇帝,做中国的皇帝,与做朝鲜的皇帝,级别虽然都一样,但权力与能量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刘睿就是看到罗岗这个市公安局副局长背后隐藏的庞大力量,这才觉得他了不起的。

    刘睿惊叹道:“罗哥真是年轻有为,在你们市局,你应该是最年轻的副局长了吧。”罗岗自得的呵呵笑起来,点头道:“还行吧,马马虎虎。”到这里,刘睿敏感的发现了一个情况,这个罗岗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这么年轻就爬上副局长的宝座的,估计也是一个官二代,要不然也不可能跟高冬冬那样的衙内子弟成为发小儿,笑道:“刚才我还在发愁,不过知道罗哥你的身份以后,我就没什么担心了。以罗哥的副局长身份,处理这些小事肯定没问题的。兄弟我人傻口笨,也不知道怎么说话,罗哥的大恩大德就全部记在心里边了,以后必有一报。”

    罗岗一摆手道:“耶,怎么越说越见外了?紫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能帮忙,必须要帮;不能帮忙,想办法也要帮上忙。我罗岗别的本事没有,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行吧,你这件事我帮着想想办法,看看怎么给捅出去,老弟你就不用操心了。”刘睿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来,道:“罗哥,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抽个时间,咱们是在省城还是在云州,找个地方坐坐,容我敬您几杯。”罗岗笑道:“好说,好说,先办正事。我带人上去,你在这等着看热闹好了。”说完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用皮鞋狠狠踩灭,转身招呼手下往酒店正门去了。

    刘睿带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心说这人跟关晓伟是一样的,你说讲义气吧,他还真讲义气够朋友,但多少有些不爽快,明明可以爽快答应下来的事情,非要耍耍别扭,好像不让你知道这件事多么的为难他就不行了似的,说白了,还是把人情看得太重,恨不得所有人都欠下他的人情才好。这样的朋友,可以锦上添花,却绝对做不出雪中送炭的事情。因此,以后跟此人交往,要留点神,不能心眼太实,那样就会被坑。

    明知道这个罗副局长人品中略有几分瑕疵,刘睿却也并不担心他会出卖自己,毕竟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高紫萱呢。只要这个罗哥还看这位高大小姐的面子,应该就不会反过来卖掉自己。等这事办妥之后,自己再主动跟他结交一番,也就更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说起来,人不可能交到百分百满意的朋友,每个朋友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人无完人嘛。只要这种缺点不影响两人的交往与友情,那就可以抛开不理会。

    就像关晓伟,贪婪好色、市侩浮华,至少刘睿自己觉得,他不如干哥刘明那么顺眼,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朋友。何况这朋友二字,前面还要加上一个修饰词“官场”。官场上的朋友,本来就不能要求太多,那种传说中可以做到“雪中送炭、生死依托”的真朋友,是可遇不可求,谁能得到一个两个,就跟中了五百万也差不多。大多数都是些锦上添花的朋友,难道因此嫌弃人家吗?显然不能,在官场,大多数的情况下,不交朋友其实就是得罪人。

    刘睿思虑一阵,不胜唏嘘,想到该给高紫萱回个信儿,就给她拨去了电话。

    高紫萱叹道:“你有完没完啊,能让我踏踏实实买条裤子吗?”刘睿奇道:“你别告诉我,你还在试衣。”高紫萱道:“废话,我不试衣怎么买啊?万一号码不合适怎么办?”刘睿笑道:“下边又光了?”高紫萱用挑衅的语气说:“是啊,怎么着,不服啊?不服你也脱啊。”刘睿道:“你要小心,现在很多地方的试衣间里都有微型摄像机,专门偷 拍女顾客的部位,嘿嘿,别让人看了春光去。”高紫萱信以为真,道:“真的假的?不至于吧?我又不会全脱 光,我找找……”

    刘睿道:“你慢慢找吧,我是要告诉你,我已经跟你那位罗哥接上头了,他带人进去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就没问题。说吧,想我怎么谢你?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啊。”高紫萱道:“你少废话,赶紧搞你的阴谋,搞定了快点回来接我们。我还想找我那个懂文物鉴赏的朋友看看你送我的小镜子呢。”刘睿好奇的说:“看它干吗?”高紫萱哼道:“我哪知道是不是真的宝贝啊?万一是你从某个地摊儿上买来的仿造货,我不就亏大了吗?我给你跟青曼姐买衣服可是花了好几万呢。”

    刘睿知道她在开玩笑,像她这种集官二代、大老板于一身的天之骄女,估计对钱早就没概念了,又怎会在乎买衣服这几万块?再说了,自己与青曼跟她的交情也在那摆着呢,一个是她闺蜜好姐妹,一个救过她的命,是她的大恩公,就算没有这个小镜子,她为自己二人花几万块买衣服又算什么了?更不要说,她先送自己宝马车,被自己推拒掉后,接着她又送了自己一成云州宝马4s店的干股。这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呢。取笑她道:“高老板就是生意人,吃亏赚便宜算得那么清楚呢。”

    高紫萱说:“你知道就好,所以啊,以后就要多让我赚点便宜,别让我吃亏,要不然我跟你没完。”刘睿问道:“青曼呢?”高紫萱道:“你老婆在外面等着呢,干吗,想她了?那你就直接给她打电话,少问我,我忙着呢,都让你弄感冒了。”刘睿道:“不行,我不能联系她,这事结束之前不能联系她。”高紫萱道:“那你就先忙你的啊,真奇了怪了,你缠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呀,少打我的主意。你左手边是青曼姐,右手边是冷艳老同学,你还不知足啊?”

    刘睿笑道:“我真有那个福气才好呢,你别给我栽赃陷害啦。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表示谢意。”高紫萱叫道:“唷,你不打算跟青曼姐过二人世界啦,晚上也要带上我这个电灯泡?”刘睿道:“那个急什么,她要给我做一辈子的老婆呢,不急于一时。”高紫萱说:“说到这,我真想问问你,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真不介意她曾经给我哥做过老婆?”刘睿说:“不介意啊,我自己还是离过婚的呢。”

    高紫萱追问道:“如果你从没结过婚呢,那你会爱上现在的青曼姐并且要娶她吗?”刘睿毫不犹豫的说:“会的。”高紫萱说:“为什么呢?你们男人不是很在乎老婆是不是处 女吗?”刘睿道:“呃,这个怎么说呢,难道你下身不冷了,怎么跟我讨论起婚恋问题了?”高紫萱道:“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问题。”刘睿苦笑道:“如果一个女人优秀到让男人忽视掉她的处 女膜,那为什么不能娶她呢?就像你啊,就算你不是处 女,也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男人追求你想娶你,哪怕你离过十次婚都没关系……”高紫萱截口叫道:“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呢!”

    差不多半小时以后,刘睿看到一群人从酒店门口簇拥着走了出来,大多数都是身穿警服的警察,罗岗也在人群里面。最前面两个警察押着冯海亮,老冯脸色十分的不甘,正时不时的冲后面的警察喊着什么。后面一个男警押着那个美女,往警车方向走来。

    看到这一幕,他喜不自胜,生怕被冯海亮看到,猫腰藏在了车里,心里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真是打死都想不到,之前一直都在发愁如何对付的冯海亮,就在这次省城之行中轻易的解决了。等他被抓到靖南市公安局,下马之期也就要确定下来了吧。只盼罗岗给力,尽快打通通道,向省纪委与省公安厅反映此事,让老冯连喘气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手下把冯海亮二人押到越野车里开走后,罗岗向刘睿走去。刘睿忙下车跟他相见。

    罗岗冷笑道:“他妈的,这老小子还挺他妈拽,被敲开门以后还想拿证件压我。我直接给他撕了,说他是伪造公安警察证件,罪加一等。这家伙又开始威胁我,哼哼,我会怕他?在靖南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个土包子还管不着我,嘿嘿。”刘睿感激不尽的说:“接下来还请罗哥多费心啊。”罗岗大喇喇的笑道:“那是没说的,你等好消息吧。”

    两人说笑几句,罗岗上车离去。刘睿大大的松了口气,得意笑着回到车里,往巴黎春天百货开了过去。

    路上,他心里想着,自己为了对付老冯,还跟罗娜娜商量使用美人计,罗娜娜甚至特意从上海找了个模特过来,可哪里想到,之前的筹划完全没用到,老冯这就要受难了,哈哈,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还应了另外一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呀。老冯要不是带着情人在省里招摇过市,又怎么会被自己盯上?要没被自己盯上,又怎会落入陷阱?

    车到巴黎春天百货大楼下边,刘睿下车后就想进去找二女汇合,可是瞥见车内垃圾箱里那被自己吃的空空的芝士饼干袋子,心中一动,关上车门后,先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一袋芝士饼干与一袋夹心芝士饼干,又买了一瓶果汁,回到车里后,把买来的饼干与果汁放回原位,这才走进楼内。

    吃了人家的,总要补上,要不然多不地道啊。

    刘睿在楼上找到李青曼的时候,高紫萱还在试裤子。她想买一条深色的西裤穿穿,但是转了好几家店都没找到合适的。刘睿对此很是不解,西裤不都一样吗?就算裤腰那里有些不同花式,可是裤腿却没有不同啊,深色的西裤更是看不出任何分别来,真不知道这丫头在执着的挑什么?

    此时,高紫萱正在穿衣镜前对镜自怜。

    她要试穿西裤,脚上那双鹿皮小蛮靴不论颜色还是样式就都有些不搭了,所以她索性直接脱掉,脚上只穿了一双换衣服用的普通凉拖鞋。刘睿看得清清楚楚,她双足之上穿着双青灰色的棉袜,棉袜自然不透明,也就看不到她脚丫的内里,但是,依旧可以辨认出她脚丫的形状,纤瘦秀美,不盈一握,只看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咽了几口唾沫下去,恨不得扑上去摸一摸。

    高紫萱从镜子里看到他已经回来了,且正盯着自己,暗暗好笑,回身问道:“你老板把你叫过去忙什么啦?”刘睿翻了个白眼给她,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哪里是被老板找了,明明是去害人了好不好,还故意这么问我,不就是当着李青曼的面逗我么,叹道:“唉,净是些小破事,不提也罢。”高紫萱笑道:“小破事是什么事啊,说说啊,让我这个老百姓长点见识。”

    刘睿想了想,说:“我老板昨晚上受风了,下身凉,让我给找了个中医大夫。大夫赶过去瞧了瞧,让他把裤子脱了,在他大腿上按啊摸啊,了好半天,这才好过来。大夫说啊,类似这种下身发冷的病,就得找人才行呢。”说着看向她的两腿。高紫萱如何听不出他在调戏自己,蹙眉道:“是吗,你的大夫从哪找的啊,我下身也发冷,让他给我一下呗?”刘睿见她顺着自己的话说,心中暗赞此女懂情 趣,认真的说:“那大夫也姓刘,年纪跟我也差不多,你要是不介意,就让他给你按按两腿。”

    高紫萱道:“年纪跟你差不多?那就算了,我还以为是老中医呢。我这冰清玉洁的身子怎么能随便让年轻男人碰呢?哼。”刘睿道:“人家是大夫,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高紫萱笑道:“我宁可把他想得龌龊点,也不给他机会摸我的大腿,是不是啊青曼姐?”

    李青曼并不知道二人嘴里的玄机,道:“他要是治得好,你就让他试试呗,下身发冷可不是小病,一定要注意。尤其作为女人来说。”高紫萱瞥了刘睿一眼,道:“我下身发冷是试裤子的时候光着来着,商场里又没开空调,也没供暖,难道我会一直发冷吗?”李青曼笑道:“那就别说了,这不是病。天儿已经凉了,要多穿点。”

    等高紫萱买好裤子后,三人下楼上车。

    刘睿说:“你今天也给我们买不少衣服了,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表示谢意。”说完问李青曼道:“李省长什么时候见我?不耽误咱们吃饭吧。”李青曼嗯了一声,道:“吃过晚饭再过去就行。”

    高紫萱道:“吃不吃饭的先不说,我先找我那个朋友,看看你送我这个宝贝到底值多少钱,嘿嘿。走着。”说完驾车上路,汇入了车流当中。

    开出没多久,高紫萱习惯性的掀起扶手箱,要从里面拿一枚饼干来吃,可在里面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饼干袋的开口在哪,偷空看了一眼,里面是两袋新的未开封的饼干,自己吃剩的那袋早不在了,四下里找了找,在门上垃圾箱里发现了那袋饼干的袋子,蹙眉想了一阵,从后视镜里看向刘睿。

    刘睿正在思虑,晚上见到李舟行后,怎么向他献宝,没留意到她的注目。

    高紫萱正好看到他这沉思的模样,脸色庄重、表情认真,闪烁着睿智的光辉,同时另有一副沉稳大气的成熟男子味道,只看得芳心一动。

    车到高紫萱那个朋友所在的文物拍卖公司,三人一同下车,结伴走进楼里。

    高紫萱打电话给那个朋友,那朋友在公司门口亲自相迎,把三人迎进了小会议室,找人上茶伺候。

    随后高紫萱就说明了来意,把那枚镜子从坤包里摸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那人。

    那人叫道:“哎哟,又是金又是玉啊,这我可从来没见过。”说完小心鉴赏起来,过了会儿,又从兜里摸出一枚精致的放大镜,仔细查看镜子上的掐丝花纹,最后摇头道:“这宝贝还真没见过,类似的也没见过。你从哪得着的啊?”高紫萱淡淡一笑,奚落他道:“就这你还自称文物鉴赏专家哪,连年代都看不出来。你趁早别装了,去帮我问问你们公司真正的专家。”

    这人虽是男子,三十来岁的年纪,却有点娘娘腔,闻言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起身道:“好,你等着,我去拿给专家瞧瞧。”

    等他走后,高紫萱对二人低声介绍道:“我是在一次拍卖会上认识他的,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挺大一个老爷们,竟然是个性变态,老觉得自己是女的,不爱女人爱男人,把女人当姐妹看,在男人跟前才卖弄风 骚……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青曼与刘睿自然不会知道,一起摇头。

    高紫萱笑道:“这人家里有五个亲姐,姑表亲里有四个表姐,姨亲那边又有三个姨姐,叔伯这里还有六个堂姐,他打小就在女人堆里长起来的,你说他能不变态吗?呵呵,我觉得他挺有意思,就一直保持着交往。这人挺不错的,没什么坏心眼,要不是男人啊,我真愿意把他当闺蜜看。”

    刘睿惊叹不已,道:“好家伙,这多少姐姐了,十几个了吧?换成谁从小跟这么多姐姐一块玩,也绝对变态啊。”李青曼想得更多一些,笑道:“这要是碰上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团聚,他得叫多少声姐姐啊。”刘睿听她说到过年,嘿笑道:“等他有了小孩,过年收压岁钱,光从这些个姐姐手里就能收不少啊。”

    高紫萱撇撇嘴,道:“你净想着便宜事了,你怎么不想想,你收多少份,就得送出多少份啊。哦,光你家有孩子啊?”

    刘睿笑了笑,没理她。

    李青曼问他道:“你家有没有这么多姐姐啊?呵呵。”刘睿摇头道:“绝对没有!你看我多阳刚啊,一点女人气都没有。从这也能看出我没多少姐姐。”

    高紫萱听了更是大扁其嘴,道:“你很阳刚吗,没见过。青曼姐你见过吗?”李青曼想到数周前的周末晚上,在云州市郊的温泉酒店里边,跟他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次他活像一只疯狂的雄狮,差点没将自己撕成碎片,那股子激烈与畅快至今还萦绕在心间,那应该算是他阳刚的表现吧,就羞臊着点了点头,点过头才觉得不对,又很快摇头,讷讷的说:“没……没见过。”

    高紫萱嘲笑刘睿道:“你看吧,青曼姐也没见过你的阳刚之气,你就别骗人了。”

    刘睿私底下捏捏李青曼的小手,道:“你确认你没见过我的阳刚?要不要再见一次?”李青曼红着脸道:“别闹。”

    高紫萱瞪了刘睿一眼,斥道:“话回家里再说,别当着我面秀恩爱。要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哼。”刘睿对她笑道:“我真的很阳刚的。”高紫萱总觉得他的笑容非常暧昧,看得脸孔一热,转开了头去。

    她刚把视线投到门口,刚才那人就推门进来了。

    那人笑眯眯的说:“恭喜你啦,你可算淘到宝了,我刚跟公司里面最资深的金玉器鉴赏专家看过,他看后是赞不绝口啊……”高紫萱蹙眉道:“你别说没用的,就告诉我一点就够了,这件宝贝值多少钱?”那人说:“你先告诉我你多少钱淘的吧?一千块,还是两千块?”

    高紫萱听得莫名其妙,跟刘睿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得有点不对。

    高紫萱道:“少给我废话,你就告诉我值多少钱就得了。”那人笑道:“专家说了,这件宝贝最少能卖三万块!”

    此言一出,高紫萱与刘睿都是张大嘴巴,作声不得。谁也没想到这件宝贝价值竟然如此之低。

    刘睿反应比较快,想了想,确实也就是这个价了,这个金镶玉小镜子上面金子并不多,主体是一枚玉盘,看质地也不如何,因此不值钱也就有情可原了。

    从这家公司出来后,高紫萱追着刘睿埋怨,偶尔也拳打脚踢,嘴里愤愤的说着:“你这个骗子,用这么个破玩意骗了我五万多块。”刘睿哈哈笑道:“可别这么说,首先我没骗你,这镜子是我主动送你的,怎么说也算不上骗,而且你为我与青曼买衣服也是主动提出的,我们没有逼你吧?哈哈,是你自己投资失误,搞赔了吧。”高紫萱恼羞成怒,在他身上乱拧乱掐。

    四周不明白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两人是热恋中的情侣,正在闹着玩。

    李青曼明知高紫萱只是故意跟刘睿闹着玩,可是想到她为自己二人添置了五万多块的行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在旁看着她俩打闹,心里默默思量,该如何还她这个大人情。

    三人刚刚回到车上,李青曼接到一个电话,推门下车去接了。

    高紫萱还在喋喋不休:“你个死骗子,我算认识你的丑恶嘴脸了,我告诉你我饶不了你。”刘睿思虑片刻,笑道:“这样吧,是我的不是,我再补偿你一份宝贝好不好?”高紫萱听得美眸一亮,道:“你还有宝贝?什么东西?你可别糊弄我,我可是吃一堑长一智哦。”刘睿瞥眼望了望外边,见李青曼正在人行道上来回漫步打电话,就低声道:“其实吧,我在拿到这个金镶玉小镜子的同时,也拿到一颗黑色的玉石小球,也不知道什么质地,反正黑黝黝的很有意境,估计不是凡品。本来我是想自己留着的,既然你觉得吃了亏,我就拿来贴补你好了。”

    高紫萱惊讶地说:“你到底从古墓里拿了多少宝贝啊?怎么我不问你也不说?”刘睿指着她道:“注意你的措辞哟,什么叫拿?我之前说得很明白了,是那些盗墓贼盗出来后,被我们追上,在打斗过程中落在地上然后……”高紫萱嬉皮笑脸的说:“得了得了,别解释了,我信你的还不行吗?那枚小球在哪?什么时候给我?值钱吗?”

    刘睿叹道:“你怎么就认钱呢?”高紫萱认真的说道:“废话,不值钱我收藏它干什么?收藏收藏,都是收藏文物艺术品,谁收藏不值钱的玩意啊。”刘睿奇道:“就你,还搞收藏?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这年纪,你这性别,你这学识,你懂收藏?你纯粹就是一个跟风收藏爱好者。”高紫萱怒道:“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好啊,我这就带你去我家里边看一看,给你瞧瞧这些年我收藏的艺术品,让你这个没见识的家伙开开眼界。”

    刘睿还从未去过她家,闻言倒也心生向往,道:“估计今天是没空了,改天再说吧。”高紫萱道:“改天就改天,你顺便把那个小球给我带过来。你不带我就永远不给你看。”刘睿讽刺她道:“你能再小家子气点吗?”高紫萱怒道:“我小家子气你个脑袋,我给你跟青曼姐买了五万多块的衣服,还说我小气,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刘睿笑道:“你总这么暴力可是嫁不出去了。”高紫萱道:“嫁不出去也要先踢死你。”刘睿:“……”

    两人好容易才休战下来,李青曼拉开车门坐回原位,神色忡忡的对刘睿说:“咱爸刚打来电话,说大姑脑血栓住院了,让我代他过去看望一下。你去不去?”刘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去啊,你去哪我去哪。”

    高紫萱酸溜溜的说:“好一个妇唱夫随啊。”

    李青曼笑道:“丫头,小睿晚上请你吃饭,你是现在陪我们一起,还是等晚上再聚齐?”高紫萱说:“无所谓,怎么都行,难得今天这么清闲,没几个人骚扰我。不过我开车也开得脚疼了,那个谁……谁谁,你过来开车。”刘睿说:“我驾照没带身上。”高紫萱推开门道:“那怕什么?在省城还有人敢拦本小姐的车吗?”刘睿笑嘻嘻的说:“倒也是,好吧,我开就我开。”

    两人同时下车交换位置,擦身而过的时候,高紫萱故意狠狠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得靠在车身上。

    在去医院之前,李青曼先找超市买了一个大果篮,又买了几样营养品,又跟刘睿商量,除去刚买的礼品外,再留给大姑五百块钱权作孝心。

    刘睿当然不会不同意,心里打定主意,这份钱从自己钱包里出,开车的时候也在心里琢磨,这还是头一回见李家的姑表亲,务必要表现得好一些,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车到省第一人民医院,高紫萱留在车里不动,刘睿提着果篮与营养品,和李青曼下了车,并肩往住院部走去。

    在住院部大楼门口,刘睿停下来,从钱包里摸出五百元,交给李青曼。

    李青曼非常欣慰,却推拒道:“我有,你收着吧。”刘睿笑道:“我的还不是你的?”李青曼听了更加开心,道:“你应酬多开销大,工资本来就不够,还出这份钱?”刘睿笑着把钱塞到她手里,道:“你大姑就是我大姑,我对自己大姑表示下心意怎么了?”李青曼也就没再矫情,只是看他的眼神更有爱了。

    两人来到高级病房里,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大姑。

    大姑六十多岁年纪,面色蜡黄,一脸褶皱,留着短发,头顶戴着一个环形发卡,两只眼睛生得有些刻薄,脖子上戴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耳朵上也都戴了金闪闪的耳环,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大姑旁边坐着瘦小枯干的大姑父,年纪跟老婆差不多,长相憨厚,令人很容易对其产生好感。

    在病床的另一边,站着大姑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四十岁上下,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酷似其母多一些,也都是穿金戴银、穿着时尚,富婆一般的人物。

    李青曼先跟二老与两位表姐打了招呼,又给四人介绍刘睿,再把四人挨个介绍给他。

    刘睿生性谨慎,在没跟李青曼成婚之前,不敢学她的称呼,只称“伯伯,阿姨,大姐,二姐”。

    出乎他意外的是,这一家四口除了大姑父对他还算客气外,另外三个女人对他却是爱答不理的。大姑是懒得看他,直接表现出了无视。两个表姐则是用挑剔审视的目光斜眼打量他,颇有几分看不起的意思。

    刘睿留意到三女对自己的态度后,心中很是纳闷,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家人,她们是因为什么对自己一上来就如此冷淡的呢?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来自于云州,她们瞧不起自己这个土包子?

    更过分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在李青曼与大姑聊了几句有关病情的话题后,大姑居然当着刘睿的面问她道:“上个月,我叫你大表姐给你介绍了省人民银行行长的小儿子,虽然门不当户不对,可也没差多少吧。你怎么不跟人家见一见呢?”

    大表姐马上叫道:“是啊,我说青曼,你怎么连见都不见呢?人家可是地道的大海归,从德国回来的金融学博士,回来他爸就把他安排到我们行里边了,一进来就是货币信贷管理处的处长,年薪就别说了,钱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这人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有模样,我跟你说,那绝对是我们行里排名第一的钻石王老五。他配你虽然还差着点……”说着有意无意瞥了刘睿一眼,道:“可也差不了太多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有上升空间呢,保不准以后就是副行长了。你跟他绝对享福。”

    李青曼笑容凝在脸上,淡笑道:“我跟刘睿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明年开春就要结婚了,你们也就不用费心了。”

    此言一出,大姑与两个表姐都吃了一惊。三人第一次正眼打量起刘睿。

    二表姐把鄙夷的目光从刘睿脸上收回来,对李青曼道:“表妹,你没开玩笑吧?结婚可是大事,你别儿戏。这个刘睿一个月赚多少啊?能养得起你吗?又能撑得起这个家吗?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要我说,你大姐给你安排的那个男人就挺好,你为什么不珍惜呢?你嫌他跟你们家门不当户不对吗?那这个刘睿跟你们家就门当户对了?”

    大表姐哼道:“就是。青曼,挑男人可不能光挑外表,也得看经济实力。你前夫其实就挺不错的,虽然总是瞎折腾吧,可人家能赚钱啊,又是官二代,你跟他多好啊。最不济,你也得跟我们姐妹俩学学,挑个会赚钱的男人吧。赚不了什么大钱,赚点小钱也行啊。我一年也花不太多,五六十万、七八十万也就打住了,我老公却能给我赚几百万回来,随便让我怎么花。你怎么也得挑个比我老公强的男人吧?”

    这些话,没有一句恶毒之语,可是刘睿听到耳朵里,却跟中了无数恶毒的冷箭一般,全身都不舒服,想要负气走出去,又怕那样显得没有礼貌,反而成为她们攻讦自己的理由,因此,就算再不爱听,也只能强忍着火气留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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