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有一种宿命的际遇就是:“班主任是男的,我就走运,班主任是女的,我就倒霉。”

    从前中学时候初中班主任姚婆和高一初期班主任马老师便是最好的例证。

    参加工作以后甚至能引申到有男领导就走运、有女领导就倒霉的地步。

    当前班主任是女老师,我就不像别的同学喜欢接近班主任,基本上都是刻意避开的。

    也许是我刻意避开班主任老师,班主任现在没有我们班的课,按课程安排要到大二才会有,故而她一直没有机会逮住我,所以在这种非正式场合碰见我当然不能放过。

    班主任老师不是本地人,她的安徽口音叫我名字听起来就像“王姐”。

    班主任把我拉到一旁,问话直截了当:“王姐,我听不少同学反映,你现在又谈恋爱,还写小说,这些都是很影响学习的事情,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兴师问罪的态度很显然,我必须要给出一个明确答复,不然今天过不了关。

    她是那种对学生很负责任的班主任老师,上学期我的考试成绩欠佳给了她不好的印象,因为我高考入学成绩在班上还是属中游水平,大学第一学期考试成绩一下就跌到班尾,老师自然高度关注。

    我自然叫屈解释不已:“老师哎,绝对没有那种事,谈恋爱什么的都是别人乱开玩笑,乱栽我头上的,对方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这是千真万确的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小说捏就是班上出墙报叫我写稿,我没有其他题材可写,随意写的一篇纪实短小说,就是应付班上约稿而已,写的也是墙报。”

    老师很怀疑地问:“你其他时间有没有写过?”

    我发誓赌咒回答:“绝对没有,我的时间都放在百~万\小!说学习上了。”

    班主任正色道:“大学生嘛,把精力都放在百~万\小!说学习上就对了,恋爱写作这些业余爱好,毕业以后有的是时间,咹,在学校就是要好好努力学习,争取这学期成绩不能拉下,快点跟上其他同学才是。”

    我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老师这次责问我还是临时起意,她到班上宿舍来却是为了别的事,话一说完就骑车走了,好像她还没有吃午饭就匆匆过来的。

    班主任走的时候貌似还带点疑虑,已经大学生了可不是那么好做思想政治工作的,17、8岁正是一个青年人叛逆期的峰值所在,我解释答应得这么爽快,她一时难以置信,总觉得有蒙混过关、浑水摸鱼、趁乱逃脱之嫌。

    至于写小说遭殃一说我早就知道,上公共大课时听科任老师当反面典型着重评讲过,那是来自于前几届哲学专业一个男生的英勇事迹。

    那货爱好写小说,每日笔耕不掇,竟自荒废了学业,结果连续几年留级直至最后被退学,一直被系里引以为戒,作为典型事例不断地警醒在读的学生们,不要玩物丧志,因小失大,延误正途,悔不当初。

    所以班主任很警惕这件事没有错,老师能这么来提醒我也很感激,反正我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写小说的想法。

    这次短小说也是墙报约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为此还和老板结了怨,得不偿失的事再不会这么干。

    其实我的文笔一向不错,得益于原来高二进文科班时,我当时考虑既然以后读文科了,没点文学修养那可不成,我以前爱好理工科并没有影响自己喜欢到处找小说看。

    于是乎小说、散文、诗歌,各种体裁甚至是古体诗,不顾平仄也能胡乱来上几阙,还有各种剧本也尝试过一二,高二开始时我竟然是习作不断,偶尔有将来客串业余作家的想法。

    后来我在广州的姑姑听说她这侄子居然会文学写作后,很高兴地叫我寄几份自认佳作去给她看。

    没有想到的是,她找了个专业的文艺评论家朋友来审阅,过后给了我一段评语,无非是故事莫名,语句干巴,结构松散,人物型还有感情太淡漠之类,最后奉上一大段有关现实主义文学该如何提炼典型的说法,意思是建议我别写了,浪费纸墨,消耗生命,感情丰富的文学体裁真不适合我,我这块料还是专心学习以后去搞点哥德巴赫猜想为好。

    这一桶冷水兜头泼下来犹如冰桶挑战,我的写作梦就彻底醒了,从此不再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赶紧趁早学习联系实际,高考报志愿都是报经济类的院校、专业。

    一段时间过去,甚嚣尘上关于我的绯闻流言渐渐消失,毕竟没有后续花边新闻题材支持,再轰动的事件也有平息的时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清凉润物的春季慢慢走过去,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春夏之交冷热交替反复无常的气候,普遍让人们不可避免地又进入了多病季节。

    我从小自家身体有一种很无奈的坏习惯,每年4、5、6月间一般熬不过总要感冒一两场,甚至会有一大场。

    那年那次就是一大场,突如其来的重感冒让我无法免疫地连续低烧不断。

    刚开始自己熬着,熬得昏天黑地,最后连课都无法坚持去上,站立不稳只能躺在床上,夜晚打洗澡水,只好托一贯好心肠的叫瘦帮忙去提热水,最终还是熬不住,只好强撑着病体到学校医务所看病,头太晕只能走路去也没有敢骑车。

    那一天白天,天空半阴半阳没有下雨,看病的人不多,排我前面的只有两个人,都是站着拉尿的男同胞。

    其中一个正在给医生看着病,大张着嘴说啊,给医生用手电照喉咙,还有一个坐在医生桌子旁边排队,病历都摆在医生桌子上,于是我把病历放到排队那人的病历后面跟着。

    看病的是一个老医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身前的病人,那人貌似一个学生,很快看完拿单子和病历去拿药打针了。

    老医生伸手去拿下一本病历,看了一眼,忽然下意识的侧头看了我排后面的病历一下,有点诧异地看看跟前两个人,也没有做声。

    接着前面那人按顺序坐到老医生旁边的凳子,于是我便挪屁股到他原来的椅子坐等。

    我坐下来眼前便是那个看病的人,甫一正眼看他,就觉得很面熟,有点像冯巩的脸型,就是比他浮肿,好像很久以前见过,又好像刚见过没有多久,看起来奔三的年纪已经不像学生,大概也许有可能是年轻教师。

    老医生顺手打开那人的病历,转头看看他,然后问他症状。

    那人忽然看见我病历封面上的姓名,正有点诧异地看看我,闻言才转头向老医生陈述自己的病情。

    在老医生打开那人病历的时候,我很意外地看到了那人病历封面上的姓名,居然和我同名同姓!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冯巩式浮肿版脸型,突然间我记忆起这位是谁了,于是乎一时间尘封多年的往事,万兽无缰般地一齐涌上我心头。

    那年我在那所很普通的中学,刚上初中读初一,初一的下学期也就是春季学期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老师,皮肤微暗,身高1米7挂零,是来教初一数学的,据说是刚毕业分配来的工农兵学员。

    上一年就是七七年,当年年底刚恢复史无前例十年后首次高考,各类大专院校要2年甚至4年后才会有大中专毕业生分配,当时应届毕业生只有以前推荐入学的工农兵学员。

    学校教职员工的补充来源,除了本校优秀高中生毕业留校,作为后备师资力量再送去培训几个月,回来上岗任教,新接收分配来的最高级师资力量就是工农兵学员。

    这位新分配来的工农兵学员只是分来教初一数学,估计不是大专院校,而是类似师范中专学校出来的,别看都是工农兵学员,也是分档次的,显然这位档次貌似比较低。

    这位中专档次工农兵学员转化的老师竟然和我同名同姓,不过他没有教我们班,分配执教一班数学课,我当时在二班。

    我知道这位新来的数学老师还是因为他和我同名同姓,别的同学知道后很惊奇地告诉我的。

    这位模样长得有点像冯巩,虽是浮肿版的,据说老家也是天津的,正宗津门大众脸吧也许是。

    这个老师很少有笑容,面无表情,不过很偶然地给我瞄见过他的笑容,居然跟哭丧脸相差仿佛。

    那时我在读的中学初一年级一共三个班,有三个数学老师,各教各班,互不交叉。

    另外两个数学老师都是女的,年青女教师,本地人个头,1米5、6这样小巧玲珑型,高中毕业留校外派培训过回来任教的。

    其中一个美女老师据说和本校一个年轻物理老师在拍拖,原来在中学阶段都是同班同学,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在里面,两人年貌相当,个头也差不多。

    当时自由恋爱的人感情都很稳定,后来我大学毕业后不久,听高中同学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还有一个不是美女的女老师,没有听见有人说她有主,芳姓为马,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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