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成金的出手打断了何不凡的计划,让他有些窝火!

    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秦方脸上却微微含笑,他当然高兴,这些人竞争得越厉害他就越高兴,因为能得到的利益就会越高,这十几块石料的原价是明码标价的一半,也就是说,他把石料的原价涨了一倍,如果只是出售的话,这个价钱也还可以,但这是“赌石”!

    在赌石的游戏中,只要有人看中的热门石料,那最终的成交价码几乎都要超原价好几倍,有些甚至是几十倍几百倍的上涨,这一切都只因为“竞争”!

    在这一场竞争中,秦方是渔翁,是最终的得利者,所以他的心情是最好的,一方面,他也更想让许东“享受”这样的疯狂,能让人忍不住诱惑的就是金钱的疯狂!

    哪个人不想发财?而且是发大财?

    何不凡原来是想第二下叫价就猛涨一大笔,对老黄老郑那几个人的性格,他很了解,你跟他们一万两万的缠斗,他们会缠绕着慢慢的把价码也跟着添上去,但如果别人加的价码加得太猛,比如从五十万一下子猛增到一百万,或者更高,那他们就犹豫了,不敢再添,因为一下子加这么高的价他们会觉得肉痛!

    另一个让他们不敢再加价的原因就是怕对手再这样疯狂加价,要是他们在高价上再加一万两万的时候,对手忽然不加价了,那他们就觉得吃大亏了,得咬牙把东西高价买下来了!

    只是这种策略对老黄老郑有效,对铁成金就无效了,但是何不凡被铁成金的“加入战斗”给刺激得有些昏头了,脑子也没有平时灵光,一咬牙就再加了价:“一百万!”

    老黄老郑几个人果然呆了呆,给何不凡这猛一下的加价震住了,一个个都闭着嘴犹豫起来,要不要再加价呢?

    何不凡见“震”住了老黄几个人,心里好受了点,不过他担心的是旁边那个老“铁公鸡”,忍不住拿眼瞟着他。

    老黄老郑几个人不吱声了,铁成金毫不动容,甚至是面无表情,就在何不凡的担心中慢吞吞的又开口了:“一百万零一千!”

    何不凡顿时就差没给气得吐出血来!

    就算他看中了这块石头,要跟他斗,拜托把价钱加高一点好不好?价钱都给他提到一百万了,他却还是不多不少的加一千块,这纯粹就是在恶心他!

    何不凡本来是很忌惮铁成金的,但却给铁成金这个恶心的加价气糊涂了,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是不计任何后果的。

    “一百五十万!”何不凡脸热脖子粗的叫了一声,又“狂猛”的加了价钱。

    老黄老郑几个人索性不加入这场战斗了,在他们看来,对这块石头心理极限价位也就是一百万以内,超过这个数就不值了,何不凡咬牙切齿的斗鸡模样一看就是跟铁成金斗气,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其实就是这种场面,因为大家斗起气来,只会疯狂的涨价钱,到最后几乎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赌石的都是输家,真正的赢家只有“庄家”!

    不过只要他们没加入战斗,旁观的话,那是越热闹越好看,俗话都说,赌博场中,抱膀子的不怕注大,反正输赢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就是看个热闹!

    何不凡这会儿完全是被气血冲昏了头脑,猛涨了五十万的价还挑衅的瞪着铁成金。

    铁成金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须,依然还是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声:“一百五十万零一千!”

    何不凡红了眼,声音大了起来:“铁公鸡,我何不凡今儿个就跟你死抗了,两百万!”

    铁成金皱着眉头,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的说:“你要死抗就死抗吧,我可是抗不住了,归你了,我出不起这个价!”

    何不凡一怔,扭过头来看了看秦方,秦方笑吟吟的一拱手:“何兄,这块石料归你了!”

    何不凡呆了呆,脸色顿时格外难看起来,心里头可是把铁成金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条老狗,挖了陷阱让他钻是的吧?一开始就做出要血拼到底的架势,但让价钱涨到高点后,他却又忽然收手了,六十八万的底价涨到两百万,几乎是翻了三倍,算是把他给坑惨了!

    加这两个五十万的价,何不凡当时压根儿就没多想,一时气来了,只想跟铁成金斗个你死我活的,谁料到他却加两次价后就退缩了!

    在这个圈子中,何不凡是很清楚的,无论是赌石,还是竞争收藏品,都是言出必行,开了价码叫赢了那就必须付钱要,要是想反悔不要了,那以后只怕就无法在这一行中立足了!

    两百万的数目,他何不凡不是给不起,也不是损失不起,但赌石这种行为本就是“赌”,既然是赌,又怎么可能保证绝对会“赢”?

    最稳当的赢家其实就是秦方,何不凡瞧了瞧他,秦方这时候一脸笑容,怎么会不高兴?

    秦方笑着指着石头前方的几台机械说:“何兄,这次的活动我可是做全了工夫的,从腾冲运石料回来的时候,索性在腾冲高薪请了两个切石擦玉的师傅,你赌下的这块石料要不要现场切了?”

    何不凡黑着脸喘了几口粗气,又瞄了瞄秦方,在秦方这儿,他还真不敢撒野,自然也不敢赖他的账,心想就当时花了两百万买个教训吧,都怪铁成金这天杀的老混蛋!

    没办法,何不凡掏了支票和笔出来,不情不愿的写了张两百万数目的支票,递给了秦方才苦笑道:“秦总,切吧,既然赌下来了,又有哪个不想看看结果?”

    秦方微笑着点头,然后拍了拍手掌,他身后的两个人就走了过来。

    “这是从腾冲来的马东升师傅和他的儿子马超!”秦方当即介绍这两个人。

    许东一听到“马超”两个字倒是觉得耳熟有趣,三国演义中的西凉马超可是赫赫有名的“五虎上将”,关张赵马黄五虎将之一,也是他最喜欢的两个人之一,另外一个是赵云。

    不过眼前这个“马超”与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的马超想必是远远不同的,马东升五十多岁,一脸古铜色,显得久经风霜,马超三十岁的样子,身材有些瘦,一双手显得特别长,手指关节很长,像竹枝节一样。

    马东升他儿子马超在秦方介绍后,江湖习气一般的拱了拱手:“各位老板好!”

    秦方摆了摆手吩咐:“马师傅,你看看何老板的这块料要怎么开!”

    马东升点了点头,秦方拍下来的这十几块石头他早看过无数次了,也不用再看,只是对何不凡说道:“何老板,我们开石料一般来说是有两种规则的,一是由石料主人自己画出切线我们只是按画线,二是由我们切石师按经验技巧来决定切刀的线路,不知道何老板是要怎么切?”

    何不凡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那就由马师傅来切吧!”

    对看石料的技巧,何不凡自忖还有些眼力,但若说切石这一方面的手工活儿,他肯定是不如马东升这样有几十年功力的老师傅!

    “好!”马东升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何老板,我们的规则是,无论石料赌涨赌跌,石料切好切坏,我们切石师都不负责损失,当然,我也以我的声誉来保证绝不会胡乱切!”

    何不凡点着头说:“这我明白,马师傅开料吧!”

    在玩石行业中,切石开料的师傅也是以名声为重的,大凡开出了名贵的珍品翡翠多的名气就越大,薪酬也就越高,而切石师对于切石开料绝对是小心又小心的,要是把一块上等的翡翠切坏了,那也就等于终止了他在这一行业的工作,因为不会再有人请切坏翡翠玉石的人再去开石。

    对这一点,何不凡还是很相信马东升说的话,既然是秦方花高薪从腾冲请回来的,要是没一点名气秦方也不会请!

    马东升更不多话,对儿子挥了挥手:“把石料运过来固位。”

    马超早准备好了工具,用半自动的小叉车将石料运起送到切石机的钢架子上,然后按着他老子马东升的指点一点一点的安置方向位子。

    一个技术好眼力好的切石师傅也是有很多讲究的,比方说石料要从哪个方向切,第一刀要切多少厚度,这些都是极讲经验技巧的,要是一不小心把石料里面的玉切坏了,那就是毁了一生的名声!

    当然,切了几十年的玉石毛料,马东升也更加明白,玉石毛料万万千,能切出玉来的也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机会,而要切出品质很高的上等玉,那更是万中无一。

    而且这一切还要基于原石毛料是正宗老坑的料,要不然随便弄些石头来,你就是开一辈子那也开不出一颗针尖大的玉来!

    马东升从十六岁当学徒工开始,到现今的五十四岁,开了三十八年的石料,也仅仅是开出过一块极品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当年那块翡翠经玉器雕刻大师胡得来做成一件玉盘西瓜,最后以两千七百万美金被卖到了国外,至今再无音讯。

    其余再次一个等级的翡翠,马东升倒是开过不少,像冰种翡翠等上品也开到过六七次,只是近年来是越来越少见越来越难开了,翡翠几乎是不可再生的宝石,跟石油一个样,要经过地球千百万年的运动形成,挖掘一个就少一个,直至资源枯竭。

    又因为今天的切石也是马东升父子来铜城后的第个活儿,所以他只让儿子做做力活,协助一下,真正的操刀操作由他亲自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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