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着非要抱我一次以后,我们一直没联系过。

    在商场茶水间的门外,我递给他一杯水。

    “心蕾回来没有?”我问他。

    他喝着水,眼睛看着几米外的楼梯口:“没有。”

    我声音立即大了起来:“你不是说要把她找回来的吗?”

    “她不接我电话。”

    就像当初我不接东霖电话一样。他明不明白心蕾和当初的我是多么的相似?

    我看着他:“谢丰。”

    他脸色阴沉的望着我。

    “你很讨厌陆东霖不爱我还要和我在一起吧,所以你才那样针对他。那么你呢?你对心蕾又是怎么做的?”

    他沉默很久才回答:“我不是陆东霖,我和他不一样,因为你不是莎莎,你不爱我。所以没人和心蕾来抢我,我会对她负责到底。你放心,过两天我就去把她接回来。”

    他的话,让我顿了一下,但我还是要点醒他:“心蕾想要的是你的心,你懂不懂?”

    他的眼神很阴鹜:“那你就过的开心一点,不要让我一天到晚可怜你,那时候,我就可以把心用到她身上了。”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现在的谢丰,让我压抑,他不再对我隐瞒他的情感,却总是让我有一种无奈的忧伤。或许,这世上的情感就是这样不圆满,每人都有自己的劫和缘,按佛的说法,是不是就是前世我欠了东霖的,谢丰欠了我的,心蕾又欠了他的,这一世,我们都是来还债的。

    痴男怨女,就是这样衍生的。

    这一天是早班,下午三点我就下了班。

    不想回去面对一屋子的寂寞和想念,我随着人流在街上游荡着。满大街的节前气氛,过年,仍然是中国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我却不期盼它的到来。

    因为,那几天,会是我最孤单的日子。

    找了个小店,解决了晚餐,步出店外,已是一街的灯火阑珊。

    电话响了起来,银屏上显示的数字,是莎莎的号码。

    我看着手机,它在我手里使劲的唱着歌,周围的路人都在回头看我,我把它放到了耳边:“莎莎。”我叫她。

    “陈玉,我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一愣,莎莎还从没来过我家,虽然不久之前我告诉了她地址。

    “你在不在家?我已经快到了。”

    我只好回答:“我在街上,我现在立刻赶回来。”

    匆匆回到公寓,却意外的在楼下的马路上看见了东霖的车。

    我怔了一下,我以为莎莎是独自前来的。

    看见我,他们两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来到东霖的车前,我的话语有一丝的不流畅:“莎莎……我当你是一个人来的。”

    她手里提着些水果:“是我硬拉他来的。他说也没来过你家,所以我带他一起来认一认。”她笑着,“可以吧,陈玉?以前你好像没这么不喜欢东霖。”

    我讪讪的笑:“当然……可以。”

    东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和前几天有了不同,眸子又变的清幽莫测,仿佛深海一般,我竟然又读不懂了。

    我带着他们上楼,进了家门,地板很干净,一尘不染,莎莎见了就说:“找拖鞋给我们换。”

    我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给他们。

    莎莎看着其中一双,半开玩笑的说着:“你这还有这么大号的拖鞋,是不是常有男人来?”

    就见东霖的眼睛一下盯向我,我立即回答:“除了谢丰,还会有谁来我这?”

    说完又觉得这话似乎有点不妥,想起那天东霖在楼下看见我和谢丰拥抱,想收回刚才的话已来不及。

    果然东霖脸上神色一冷,嘴里就说着:“有没有鞋套?”

    莎莎看向他:“不是有拖鞋吗?”

    我赶紧笑一声:“陆东霖大约有洁癖。”说着就快快的翻出鞋套递给他。

    来到客厅,感觉心还在跳。还好东霖恢复了正常,抬着眼在四处的察看。突然想起这也是他两年来次来我这,心里又有点微微的酸。

    掩饰着自己,我问莎莎:“要不要喝茶?我去烧水。”

    她把手里的水果递给我:“香梨,路上顺便买的,干脆吃这个吧。”说着她也到处张望起来,“陈玉,我和东霖参观一下你的房间。”

    我提着香梨进厨房:“你们随便看吧。”没再陪他们。

    我很放心,东霖从来没来过我家,我这不会有他的任何东西。

    把香梨放进水槽,正要冲洗,我却突然想起自己大意了,忘了一样东西。转身急忙去向卧室,但已晚了。梳妆台边,莎莎手里正托着那个两个巴掌大的模型,东霖站在她身边,见我进来,两人同时抬眼看向我。

    正是这个模型,让东霖当初获得了国内大学生园艺大奖赛的头等奖。它本来一直放在莎莎床头的一块小搁板上,但毕业的时候,是莎莎的母亲带人来取的她的行李,我就把这模型拿了过来,从此它就归了我。

    屋里有几秒钟的安静,东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我一时没能笑出来,莎莎又低头看向模型,脸上带了一丝笑:“没想到还能见到它,我以为它早就被扔了。”

    我夸张的笑了起来:“这是个不错的装饰品啊,放到礼品店,至少可以卖个三位数,扔了多可惜。你要的话,就拿回去好了。”

    莎莎也笑:“好是好,就是旧了点,”她抬头看向东霖,“东霖,你有时间再给我做一个。”

    东霖瞄着她:“这种东西,我办公室里多的是,你要喜欢,自己去挑一个。”

    然后他问我:“有没有水喝?我有点口渴。”

    我急忙回答:“只有凉开水,要不要?”

    他说着“要”,就向卧室外走去。

    我没有立刻跟出去,看着莎莎,她放下了模型,又对梳妆台上的几本服装目录发生了兴趣:“这是不是春季的新款?”她问着。

    “对,这是几个大品牌的春季目录,那本蓝蝶就是谢丰的,你看中了那一套,只管跟他要。”我笑着说。

    她也笑起来:“那我好好看一下,你去给东霖倒水吧。”

    喘一口气,我转身退出了卧室。

    东霖正在客厅里站着,我从他身边走过,去向厨房,一边说着:“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他却跟着我进了厨房。

    我立即站住,看向他:“你出去!”声音像唇语,只有他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他不动。

    我声音更低,语气却更坚决:“你快出去!我倒了水给你端出来!”

    他忽然向我走过来。

    厨房很窄,只有两米来深,我连着后退几步,就被他逼得靠在了冰箱门上。我心里一阵慌乱,眼睛看着厨房门口,嘴里更是几乎用唇语在低喊:“你快出去!快出去!!别让莎莎……”

    话还没喊完,东霖已俯下头里,堵住了我的嘴。

    纠结的心

    厨房里,我用尽力气推开了东霖,眼睛慌张的瞄向厨房门口。

    我怕莎莎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用心碎的眼光看着这一幕。

    似乎有光影细微的忽明忽暗,但定睛再看,又似乎没有。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我做贼心虚,产生了幻觉。

    东霖后退了一步,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仿佛烈烈的日光一般,似乎想烧灼我。他胸口微微的起伏着,也近乎用耳语在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胸口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眼中霎那之间就升腾起雾气。

    我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很多很多,多到我几乎兜不住,但我却不敢告诉他,也不能告诉他。

    管住自己,我只能低低的喊:“你出去!”

    他望着我,也许是我的神情忽然之间变得很伤心,也许是我的脸上混杂着恐惧,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容抗拒,他顺从了。

    看着他走出厨房,我转身来到水槽边,抬手打开龙头,水哗哗的泻了下来。

    我的眼泪跟着滴了下来。

    好像听见了早早的声音,他在咯咯笑,叫着我:“小姨。”

    我是他妈妈,不是他小姨,可我却永远听不到他叫我“妈妈”。多想听一次。哪怕只一次,哪怕只一声,也是足够幸福一辈子的。

    可是却不能够。

    端着香梨我来到客厅,东霖站在窗边,望着户外。听见声音,他转身看向我,两眼幽深的犹如窗外的夜空,有无边无尽的深邃延伸向天之尽头。

    我有点害怕,他这样的眼神,似乎让人感觉他在做什么决定。

    潘多拉的盒子,最终还是会被打开吧。

    爱情和友情,如果两样都能要,那该有多好。如果不可避免,爱情一定要到来,那么至少,不能伤莎莎太深。我想听见她对我说:陈玉,我原谅你,我放弃东霖了,你们在一起吧。

    那时,我才可以去牵东霖的手吧。

    这会是我的奢望吗?莎莎有可能对我说这样的话吗?还是她会说:陈玉,我恨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假使这样,她的话,会变成一个诅咒吧。我会被它捆住,幸福就在眼前,我去抱它,它却缩了水,再不是原来的模样。

    我需要得到她的谅解和祝福。只是,莎莎,我等的到吗?

    我也很爱你,把你当亲人。

    你曾经说过,你什么都可以和我分享,除了男朋友。

    把香梨放在餐桌上,我去卧室找莎莎。

    她却不在梳妆台边,也不在看服装目录,而是站在床头,弯腰在看我床头柜上的一个小小相框。相框里,是早早,他天真烂漫的笑容,溢满了相框的边边角角。

    我的身体瞬间有点僵住,东霖就在我身后,他跟了进来。

    莎莎拿起相框,抬头看向我:“陈玉,这就是你表姐的孩子吧。总是听你说去上海看你的表姐和她的孩子,今天总算见到了。”

    低下头,她又去看相框:“上次和他通过电话,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叫……”她回想着。

    “早早,早晨的早。”是东霖在说。边说,他边走过我身边,也去看照片。

    我僵立在原地,四肢像被石化了。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莎莎又说,“看着好面熟,这个眉跟眼,像是见过一样,是不是像哪个小童星?”

    东霖从她手里接过相框,举到面前,也仔细看着:“真的像是很面熟。”他说着。

    我感觉脸上瞬间失了血,冰冰凉的。

    然后他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读懂了他那一秒的眼神,他在说:这个就是让你一有空就往上海跑的小孩啊。

    卧室里是一盏幽幽的台灯,它是暖黄色的,否则,我想我的脸一定比定窑的瓷器还要白。

    记得在t大的时候,去听考古系的瓷器讲座,那个老师当时说到北宋的定窑,用了六个字来形容:颜如雪,天下白。

    客厅里,我和莎莎啃着香梨,东霖却在喝水。他一向不喜欢吃梨,只爱吃苹果。但我每次去他那,冰箱里却总有梨。我知道他是替我买的,因为我爱吃梨。

    这个香梨,估计也是他的主意吧。

    莎莎吃着梨,慢慢的走向阳台。一扇不大的玻璃门,出去就是小小的阳台。这是小型公寓,阳台也很窄,仅仅三四个平方。

    所以阳台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放,只养着一盆葱。

    我陪着她进入阳台,大约看着人多不好转身,东霖没有跟进来。

    客厅的光亮透过玻璃门照进阳台,淡淡的一抹白光,落在一根根小葱上。小葱像蒙了薄雾,愈发清郁幽幽,绿意盎然。

    竟比阳光下还好看。

    莎莎抬手轻轻地抚着小葱:“你还是到哪都喜欢养一盆小葱?”

    我笑:“方便啊,烧菜要用葱的时候,随时随地都有。你忘了,以前你吃方便面,还要揪几根我养的葱。”

    莎莎抬头看向我,缓缓地说着:“我没忘,我记得你在我上铺睡了四年,也记得小葱在我们寝室长了四年。”

    她背对客厅站着,脸隐在暗沉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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