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那里面有羡慕,这也是她一直追寻的吧?

    我对她说:“我也正想找你呢,咱们在哪坐一坐吧?”

    迟到一会,最多扣掉奖金,但是一定要对心蕾交一下心了。即使她是为了其它事来找我的,我也应该自动告诉她谢丰来接我下夜班的事。或许,她还并不知道。

    “你还要上班吧,就到我车里坐一下吧。”说着,她拉开了车门。

    我心又一沉。心蕾一向很有自控能力,她从没这样找过我,她肯定是知道了。也许我该抢在她前面先开口。

    她的车停在商场大厦的背影里,没有直接暴晒在阳光下,但是正午的辐射还是使得车里的空气窒息闷人。冷气“咝咝”的吹着,稍微凉爽了一点,不知何时,我和她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心蕾……”我想先说。

    “我要走了。”她忽然打断我,冒出这样四个字。

    我一惊,扭头看向她。

    她直直的靠在驾驶座上,双眼目视着前方,脸上看不出任何微澜,神情却那样凝重。

    “你……要去哪?”话语无端的就慌乱起来。心蕾,你要去哪?我又破坏了你的坚持吗?

    她微笑起来,眼中有若有若无的晶莹在闪现:“去巴黎,继续学习服装设计。”

    我笑不出来,盯着她的侧脸看。那么柔美的线条,却像在溢着悲伤,是我的错觉吗?

    “去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以前,她也经常出去进修,一般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这次是去留学,至少两年,也许还要久一些。”她凝视着远处,语音听着淡淡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我胸口猛地一滞,两年,那不等于她和谢丰分开了吗?感觉喉咙被堵住了,许多的话想涌出来,却拎不清该说那句好。

    “心蕾,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我生病了,可能要开刀,谢丰同情我才这样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陆东霖很好,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和谢丰不会有什么的,你要相信我……”我语无伦次,只想她能明白。

    “我相信你,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她咬住唇,半天不语,再开口时,一滴眼泪忽然溢出了她的眼角。

    “不是我想走……是谢丰要和我分手。”

    “什么?……”我一下怔住,像被人击了一掌,“不可能,心蕾,谢丰不会这样做的……就算他真的这样说了,那也是一时糊涂,你要原谅他。你不是说过吗?你会等他的,就像我等陆东霖一样,你也会一直等他的。”

    “我是想等他,但他却不要我等了……昨天晚上,他半夜来找我,单腿跪着对我说,心蕾,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她说着,低下了头,眼泪滚出了眼眶。

    我眼睛疼得厉害,仿佛看见了谢丰跪在她面前的样子。

    “心蕾,他只是一时冲动,他是同情我生病了。我以后不会再理他了……我有陆东霖,用不着他来管……”我反复说着,可自己也觉得说出的话软弱无力。

    心蕾无声的淌了几滴泪,但她很快控制住了:“不是你的问题,是谢丰的问题,是他放不下你。一直以来,他都是有所保留的守在你身边,这次,他大概想全心全意的付出,所以,他才会向我提出分手。”

    我觉得心很疼,我明明不爱这个男人,他也知道我不爱他,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付出的再多我也看不见,我眼里只有陆东霖,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蠢!我给他打电话,你等着,看我骂不醒他……”

    慌乱的摸出手机,我就想拨谢丰的号码,这一刻,我真的想对他破口大骂。

    心蕾伸手拦住了我。

    “是我自己决定离开的。我和他,也需要沉淀一下。分手,也许并不是坏事,说不定反倒更能看清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我相信,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但是,我也想让他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倘若做完以后,他还能记起我,那时,才是他真正来我身边的时候吧。”

    她对我微笑:“我宁可等将来的那个他,也不想要现在这个心不在焉的谢丰了。所以,你不用骂他了。”

    我看着她,这样的一个痴女子,我说不出话来。

    她抱了我一下,和我告别:“过两天我就走了,有空我们sn联系吧。你要好好治病,就算是为了我。你平安了,谢丰才有可能来我身边,你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

    涩胀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些润滑剂,有点哽哑的声音,是出自我的咽喉吗?

    “心蕾……你真傻!”

    我不敢说,要是你等不到他去你身边,你该怎么办?那时候,心蕾,我该会有多么的内疚!又会有多么的不能原谅我自己!

    整个上班时间,我的情绪都处在暴走状态。

    训斥了好几个开小差的营业员,三言两语赶走了一家前来要求调整柜台的厂商,最后连何丽都躲得我远远的了。

    终于熬到九点下班,何丽先跑了,连招呼都不敢和我打。我走出商场后门,前后左右的看,却没有找到那部奥迪a8。

    这会,我那么想看见它,恨不得见了它就上去踢它几脚,可它却没有来!

    掏出手机,我拨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接了起来。

    “喂?”低低的嗓音,然后就不再言语,静静地等我说话。

    我用冰到顶点的语气说着话,冷冷的温度,大约能冻住他的耳朵:“今天为什么不来接我?”

    话筒里没有回答。

    沉默。

    我努力克制住狂躁没有让自己喊出来:“我在商场后门等你,你立即来接我!”说完我就扣上了手机。

    陆陆续续的,商场下班的人都走光了,经常停着上货车的后门四周,空荡荡的显得异常的宽旷。

    恍惚听到大厦前面马路上隐约的人声和车声,声音很遥远,仿佛电影里的画外音。我坐在台阶上等着谢丰,周围出奇的安静,头顶的廊檐下,有幽幽的一盏夜灯,许多的蛾子绕着它飞来飞去。我听见它们抖着翅膀扑向天堂中火焰的声音,明知是镜中月,水中花,明知是徒劳,却依旧一次又一次,“啪啪”的撞击着灯泡。

    不到半个小时,谢丰的车就停在了我面前。我却坐着不动,直到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隔着三米远,我和他对视着。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尤其的高大,却也尤其的孤单。

    “为什么要和心蕾分手?”我问他。

    他沉默。

    “你是不是想追我?”

    他继续沉默。

    “说话啊,你是不是想追求我?”我嗓门大了起来。

    他终于回答:“不想!”

    “那你干吗要和她分手?”

    “我不想再让她难过了,那对她不公平。”

    “那你抛弃她她就不难过了吗?你再到哪去找像心蕾这么好的女人?”

    他不说话。

    我接着说:“趁她还没出国,你赶紧去找她,不把她找回来,你就不要……”

    他突然打断我:“你别再威胁我,也别再强迫我去爱她。”

    我顿时噎住,我是在威胁他,强迫他吗?为了让自己心安。

    好一会儿我才说出话:“我那是强迫你吗?我是为你好!”

    他脸色阴沉:“我用不着你为我好,我的事,你少操心!”

    “那我的事,你也少管!”我大声的回了他一句。

    他被呛住了,我继续说着:“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就当陌生人吧!”说完,我转身就走,再不看他。

    这一刻,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他成为陌路。他厚重的爱,已经变成我的包袱,而不爱他的我,几年前就是他放不下的包袱了。或许变成陌生人,才能真正解脱他和我。

    走出十几步,听见他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你把生病的事情告诉陆东霖了吗?”

    我脚步顿时停住了。

    他又说:“你没告诉他吧!要不要我替你说?”

    我猛地转过身:“不是刚刚说过吗?我的事,你少管!”

    他向我走过来:“我太了解你了,你知道你在等检查结果。如果结果不好,你是不是准备离开他?”

    我感觉脸一下变的冰凉,似乎血液都涌向了脚底,然后就从身体里漏了出去。我是这样想的吗?准备离开东霖,所以才瞒着他吗?

    谢丰站在了我面前:“你真是一个不值得让人同情的女人!一路以来,你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自找的。被你这样的女人爱着,陆东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他忽然又露出像哭一样的笑容:“可还有像我这样的傻瓜,偏偏就是放不下你。你是希望我告诉陆东霖,让他来陪着你,还是希望我瞒着他,让我来陪你,你选哪条路?”

    如果我错了

    春末夏初的夜晚,和熙的夜风吹着,我失了血的身体,感觉被风在穿透。

    朗朗的夜空,那么美的一丸月,照耀着这个城市,也照耀着我,我却只看见它冷冷的白。

    我没理谢丰,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拦我,站在原地,我知道他一直在望着我。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为什么要由他来规划?他并不是我什么人,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单恋着我的大学同窗而已,在我孤单寂寞的时候,步履蹒跚的时候,悲伤无处宣泄的时候,总是伸出手搀扶我一把的人。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权利给出两条路逼着我做出选择。

    我的人生,并不仅仅只剩下男人,除了东霖和他,我还有早早,还有亲人,我为什么一定要依靠他们?

    没有他们俩人的陪伴,我一样可以活下去,早就有看透了人生的强人说过,离了谁,地球都会转。何况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我又不是次失去。

    只要老天给我命,我会像杂草一样的活下去。

    从来没有奢望过拥有东霖的一生,能够,就留在他身边,不能够,就离开,始终这样告诫着自己。除了最近的一百天。

    一直把他当做一颗照耀我的天星,仰望着,却并不奢望去摘取,能够沐浴到他的星光,我已经很知足,更何况还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了一百天,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心中最亮的星辰,我又怎么舍得让他蒙上一辈子的乌云?

    只是这样简单的想着而已。

    愚蠢。

    却又自作聪明的我。

    如果我因此悲惨,那全是我自找的,不需要别人同情。

    只要东霖还能爱人。

    只要他以后不孤独。

    那我独自悲惨好了。

    他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

    况且,还有像莎莎那样爱着他的女人。

    他应该幸福的过完一辈子,而不是一直思念我。

    假使上帝真的不眷顾我的话。

    从商场后面绕出来,我站在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

    不准坐别的男人的车,用他给的钱,坐的士回家。东霖这样对我说的。

    做他的女人,用他的钱,听他的话。

    如果能够,我愿意。

    一辈子,这样。

    如果能够。

    晚风很凉爽,从车窗外吹进来,司机问了地址,踩了油门就直奔而去。

    夜的街头,这个城市已不拥挤,来来去去的车,都开得很快。

    我看着后视镜,那里面有辆车,一直尾随在后面。

    即使我这样拒绝谢丰,他依然的不气馁。他也不奢望拥有我,所以不追我,但却固执的守在够得到我的距离之内不离开。最后妥协让步的,大约还会是我。无欲而刚,是不是也可以用在这个地方?也许,我可以假装无情的拒绝东霖,但却没有办法最终不理谢丰。一个把姿态放得这么低的人,你还怎么去无视他?

    六天以后,到了拿病理检查结果的日子。

    一大早,我就接到了谢丰的电话。

    “你几点去医院拿结果?”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问着我。

    我也假装忘掉了和他争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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