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躲得远一些,就不会再被你刺伤了。

    可是为什么你要来找我呢?

    如果没有那个明媚的下午,我早已经习惯了英格兰寒冰刚刚消融时的冷冽北风,阳光亮却无温,满眼的枫色金黄和哥德式尖顶教堂,手风琴的乐声在绿草茵茵的剑河畔飘扬。已经三年多没有在春天看到桃花纷飞,在你突然出现在彼得豪斯学院那长长的中古式门廊下跨过一道道石柱的阴影,一步步走向我时,带着光阴的秘密,记忆中的笑容,依然那么明亮慑人,风掀起你长长的风衣带子,倜傥风流不减当年,即使身在这样俊男比林的异国,你依然如此鹤立鸡群,风采翩然,令过往的男女注目惊艳。

    四眸想接的那一瞬,我仿佛又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桃花乡,粉红桃艳,次递开屏,次觉得英格兰的春风不再那么冷冽,有熟悉的花香味儿,有你惯用的刮胡水味。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逃了三年,始终逃不掉你的桃花障,兜兜转转,依然是你住阵在心,不曾离去,既然逃不掉,那就痛快地深陷吧!

    “沫音,我想要你。”

    “好,我帮你。”

    你向我伸出手,我以为我一直将你紧紧握在掌心,只有我。

    这么多年来,多少女人在你身边来来去去,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曾离开,只有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美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再不甘愿,也必须放手了。

    “沫音……”

    她失望地低下头时,他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他伸手想扶住她微颤的身子,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一扬手打开了他。

    手上的杯子,哐啷一声在砸大理石地板上,碎成片片。

    他的眼眸收缩了一下,看着那块印着心的残片,有一丝怔校?

    她看着逆光中的俊容,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了,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二哥,我只是你的小妹。”

    “沫音,你……”

    他上前一步,她却后退一步,还挽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截断他的话继续道,“对不起,我想任性这一次,自从公司成立后,我就没休过大假。我想出去旅游,时间不限。今天我会做好所有交接工作,你……自己保重。”

    她转身,没有迟疑地跑出了办公室,在助理惊诧的眼光中,迅速将所有事务交待完毕,也花去了三个多小时。

    时间不短,呵,期间另三只一听说她要放大假,紧张兮兮地跑来关心她 ,都被她打发掉了。

    向予城打电话来时,只问,“你决定了?”

    “嗯”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虽然他是我的兄弟,但他确实太混,你好好保重,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想休息多久都随你,不管未来你怎样安排,帝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谢你,董事长。”

    “是大哥。”

    “是,大哥,我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一路顺风。”

    “再见。”

    最后,看了一眼那扇始终紧闭的大门,沈沫音拿起包包,跟众人道了声再见。

    踏出帝尚大门时,她朝高高的大楼望了最后一眼,心里默言潘子宁,再见!

    收回目光时,她抬手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一辆黑色轿车,已经静静停在路边,司机恭敬地拉开后座门,“沈小姐,向先生让我送您回家,请。”

    沈沫音坐进了轿车,车子很快消失在马路拐角。

    高高的大楼上,落地窗边矗立的男人,手上的烟头已经燃到了指缝间,却混然不觉,眉心紧皱着,双眼落在窗外,久久地失焦。

    直到烟头烫到手,他霍然惊回了神,甩手往洗手间走,却踩到地上的碎瓷片,他顿了一下,俯身捡起那片破碎的心。

    想起,这个心形的咖啡杯,是她某一年的情人节时,送给他的。她说,那是她花了一周的晚上,跟diy陶艺馆的师傅,在失败了二十五个作品后,终于成功的一对。

    他一只,杯子上有一颗粉红心。

    她一只,同样有一颗粉红心。

    她说,不准他拿给别人喝。

    其实,平常他很少用这杯子,一般都是她给他煮咖啡时才用上。

    今天她不在,助理拿错了杯子,端给孙小姐,喝了一口时被他发现,他想把杯子拿回来,孙小姐故意趁机将水打翻,咖啡渍溅在两人的衣服上,他不得不脱掉外套。孙小姐又趁机勾引他,他还在为头天的事烦心,根本没心情应付这种女人。没想到沫音突然就进来了。

    然后,一切就朝着一个他完全没有想过的方向发展,落幕,状似……彻底结束了!

    手指收紧时,碎瓷铬的掌心生疼。

    好像心也在隐隐作痛。

    ……

    这个下午,可蓝从王姝这里挖到许多以前从来不曾关注的轶闻,才真正感觉到,这个世界确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就像突然跑进了一个异世界,看着周围高大的巨人,自己渺小得没了存在感。

    “……哎八九年那会儿,你们小城市是感觉不到多少震动,但在咱们碧城这种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那动作就多得很了。比前世纪初那个什么法轮功,可吓人多了,当时市里所有的重点大学,附属高校基本都停课的停课,整顿的整顿。那个防暴警察啊,便衣警察啊……啧啧,我记得当时我读初中的市一线重点中学,有一个下午就来了两辆没窗子的车,带走了几个老师,有一个就是我特别喜欢的政治老师,那老师相当年轻,把向来无聊枯燥的政治课讲得生动又有趣,我们好多女同学崇拜他啊,都起了心思以毛主席、周总理为目标,想要从政,为人民群众服务……”

    “啊?你还想过从政?”以王姝这破脾气,先不把机关里那些满肚子弯弯和肥油的老家伙们气死,也会把来办事的人民群众给得罪光,党政机关的面子绝对会被她败得尸骨无存,痛哭流涕。

    “去,这是梦想,懂不懂!哪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年不思春。可惜啊,就再没见过那个风流才子的老师了。我听在学校里的亲戚说,好多人现在还关着出不来呢,我更听集团里几个过去当过人大代表的老编们说,很多人都被整的疯疯癫癫,一车拉到深山大沟儿里扔了,自生自灭了去……啧啧,你可以想见,当年那股分裂风时,政治斗争有多严重了。”

    “那当时迟家就靠着那个军委的主席,才没受涉及,还趁机平步青云了?”说了半天,还停留在历史大背景下,没有进入她想要的主题唉!

    “有这个原因吧,具体的我真不清楚,都是听长辈喝多时,闲扯的一些。只知道,南北分裂时,京里分成几个党派,迟家算是当时站对了队,处于较安全稳妥的一派。沈家和黄家弱一层,就落了败,被整得有点惨,凡是涉及到机关的人,不是死,就是逃出国去了。你瞧现在留下的,还都是医院里的那一拨人,对不?要不是他们那一系是祖传几代的医学世家,曾经给老首长那些人做专职家庭医生,受了点儿庇护,才熬过了十年翻了身。至于你想了解的向家,我知道的就不多了。这在我们老辈子里,也属于一个有点儿禁忌的话题唉,貌似还牵扯到京上摄政王那一脉……”

    可蓝看着面前空掉的三杯奶茶,两个饼干盘子,并一小碟烤肉,深觉这代价付出得着实有些划不来,“就这些,没其他的啦?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么兴奋,我还以为有多少《档案》和《国家秘史》呢,结果就这点儿皮毛啊!”

    王姝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补救道,“哎呀,你别急嘛!我这里没有,我家阿道有啊!回头我一定帮你挖到个大独家。另外,你别说姐妹我没帮你啊,今天的重磅炸弹我还没丢出来呢!”

    “好哇,你小样儿的把东西都吃完了,还给我把重头戏掖着,快吐出来!”可蓝一激动,扼着王姝脖子一阵二猛摇晃。

    王姝掉着舌头如死鬼地叫,“萧可蓝,你是不是被黑社会荼毒了啊,越来越暴力了,救命啊啊啊啊!”

    直到招了太多眼光过来,不好意思,才罢了手。

    “要想知道那年代的事儿,查查当年的报纸,也能分析出个五四三来。要知道那时候京上对地方上的新闻没有现在抓的这么严格。因为当时资讯不发达,通讯手段也十分有限,像日报这种机构啊,对于地方上的一些事的报道,都是很快速准确的,真实度也比现在高了不止七八成。嘿嘿,那年头儿啊,人心还是很淳朴的,不爱弄虚作假。哪像现在,业内人士谁不知道报纸五成作假,网络九成虚炒。”

    “你的意思是,我得去集团查老报纸?”

    “是呀!只有咱们集团才是西部百年报业的老根儿,民国时代的刊物都有保留,集团下那个顶有名的《旧闻》报,就是这样办起来的销量一直都是集团前五甲呢!去年法国搞的一个什么报纸文物博览会,他们还拿了四百年前清朝时期的报纸去参展来着。”

    “可是这些东西,我们要看,没那么容易吧?”

    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新闻媒体类单位都有一定的社会舆论监察和情报收集保护的职责性质,说通俗一点儿,里面有国家常驻的特工间谍,负责收集和监督民间政治舆论。像这类深具历史意义的资料,普通人都看不到,保密度高,更别说去查阅了。

    “你放心,我既然帮你查到这个途径,自然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正好三点半,是资料室的老家伙们喝下午茶的时间,正是咱们出动的时间。”

    她们俩现在喝茶的地方,正好就在集团的街对面,可蓝不得不佩服王姝的先见之明,难怪她要选这地方跟她哈啦半天。

    下楼就碰到了她说的老家伙,全是组织内编制人员,退休后没事儿干就到一些闲散部门贡献余热。打招呼时,可蓝才听到一声“小叔”,小小惊讶了一把。

    “姝,你叔父?”

    “啊,哦,嘿嘿,是呀!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有这关系,还窝在咱们小周刊里,为什么不到集团,这发展前景和……”

    王姝一把勾过可蓝,刮了她鼻头儿一下,“你知道我脾气啦!他们那种纯事业的调调,跟姑奶奶我不合,呆不下,难受。老编这边风气没那么浓,做事自由。”

    可蓝翻个白眼儿,“难怪你向来有恃无恐的。”

    “好你个小样儿,你也跟其他人一样,带有色眼光只看关系,不看人家杠杠的能力,啊?啊?”突起中指就戳人脑袋。

    “不敢不敢了,王同志的能力一流,杠杠的!哦,好痛,人家还是病人呐,你轻点啦!”

    这个下午,资料室是进了,资料也查了,不过寥寥无几。确实看到了迟家的风光,从多年前就开始了。那个年代,涉足餐饮业是发展的相当快的。当地的老牌乳制品产业,以及烟酒茶盐,西部一片都被他们家族垄断了。

    “哼哼,说什么共产主义。看看这些,全部都是迟家下属集团公司承包的协作。啧啧,看这张照片,没想到那个中年大叔还是碧城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年轻时比现在可帅多了啊!”

    王姝瞥过去一眼,敲了可蓝脑袋一计,“什么中年大叔,你没看下面写的名字。这个不失现在迟家的那个掌门人迟瑞恒,是你碰到的那个老妖婆卢氏最疼爱的小孙子迟少阳,迟瑞恒的亲弟弟。”

    “有多疼爱呢?”可蓝下意识地开始寻找与迟少阳相关的新闻。

    “业内人士都知道,若不是当年一场意外夺了迟少阳这根名草的命,现在坐镇迟家是就绝对不是迟瑞恒。”

    “十大杰出青年,生物学天才……国内个在诺贝尔生物学领域获得提名的中国人,年仅二十岁,哇呜……这里还有,国内拥有三项生物学专刊,被世人称为当代生物界天才的青年才俊。啧啧真是辉煌啊辉煌!全是大整版,越看越帅耶!咦,这个彩版,不会是咱们集团历史上的刊彩色报纸吧?”

    王姝凑过来,“这一年哦,好像是吧!瞧瞧,那年头儿就开始哈啦美少年美少女,全用美人的照片。一个个老色鬼,哼哼!蓝蓝,你不觉得,这个少阳大叔,越看越眼熟吗?”

    “真的,你也觉得眼熟?”

    两个女人眼中的八卦光芒,如镁光灯般,煌煌耀目,相映成趣。

    可蓝抚抚变尖的下巴,喃喃说道,“这张彩照照的工作中的男人的模样,严肃认真,特别爷们儿,越看越觉得有点像……”

    “你家那只……”王姝裂开了大虫牙。

    “向予城?!”可蓝瞳孔瞬间放大。不会吧?!

    ……

    正在这时,向予城的电话来了,可蓝一接起电话,声音还有点儿哆嗦。

    “喂!”

    “衣服穿少了,很冷吗?”

    “没……没有啦!”呃,怎么越看这彩照,越觉得……有点儿鬼气森森的呢!

    “在哪?”

    “不是有保镖嘛,你会不知道我在哪!”

    “保镖是用来保护你的安全,不是用来监视你的行动。”

    呃,脸红了。好像她是习惯以小人之心度黑社会之腹了。

    抿抿唇,恢复正常,“在报业集团这边,姝介绍了几个老编辑,跟他们讨教学习一下。”

    “时间不早了,什么时候完?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还想再查点儿资料,到时候我打的回去。”

    皱眉,“门牌号,你知道?”

    “嘎?”糟糕,大大的失策啊失策,“你现在告诉我,行不?”

    咧嘴,“中午吃什么了,肉肉有没有超标?”

    “向予城……”声音一沉,很哀怨。

    “再过一小时,六点,报业集团大门口。”

    跺脚,不自觉的,“向予城,你就不能把今天尊重到底吗?”

    唇角扬的更高了,“这种习惯养成需要一个过程。你让我放任自己的准女朋友在外游荡大半天,都不打电话报告一下,而且她还在病中疗养期,叫我怎么放心。蓝蓝,尊重,应该是双方共同的体贴和让步,而不是单方面的妥协和容忍。”

    噢,这家伙太狡猾了,连霸道的借口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漂亮华丽。讨厌讨厌,真讨厌!

    电话里又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柔如春风,“蓝蓝不要揪头发嘟小嘴儿。”

    “向予城,我知道了。就这样,拜拜!”

    咔嚓一声,电话挂断。

    男人瞪着手机那张纯净的小脸,薄唇慢慢抿了起来,一只手抚着下巴,良久,牙床错了错。

    小丫头,一出门就反骨了。

    那方,可蓝挂了电话,闷闷不乐地将手机扔进包包里,继续看资料。

    王姝肘了她一下说,“蓝蓝,你很奇怪啊!”

    “哪有!”

    “你出来一天,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很正常。就连我的阿道执行任务中,没法打电话,诺,也发了条短讯给我,”手机支了过来,还带了个kiss图片,“你那态度,很伤人心耶!”

    “有吗?”盯着报纸的眼,蓦然失焦。

    “没有?”

    “……”

    “都同居了,你还别扭啥?”

    “你不懂啦!”

    “姐姐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啊!”又肘来一下,“说说,知心姐姐帮你免费排忧解难,扫除爱情大道上的地雷炸弹。”

    “得了,少在我这挖八卦。”

    “瞧你,又开始竖毛毛了不是。人家是关心你,你有没必要这么敏感啊?!这段时间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没认真想想怎么更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可蓝突然想起当初周立民说她“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一有什么事就竖起浑身的刺”,她只是不习惯把自己的隐私摊在别人放大镜似的目光里,任人评论罢了。

    不过理智的想想,王姝说得没错。

    “想过。只是相处越多,越觉得我们两个差距太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我好,我很清楚,也很感激。不是不想接受,只是需要些时间。我都告诉过他了,他也答应了!可是他还伙着别人来骗我说什么帝景别墅是红十字的疗养院。算了,我也看在他是为我好,不跟他计较这些东西。

    可是他老是半夜偷潜人家的睡房,还趁机吃豆腐,一点儿不尊重别人的意愿。你不觉得他太霸道了吗?我也知道他喜欢我,才会这么积极主动,迫不及待。可是,人家现在就是没法接受嘛!他就不能再等等,老是跟急色鬼似得,我……我很有压力啦!口气不好,脾气差,都是他逼得。能怪我吗?”

    “姝”

    可蓝认为跟一个奉行“食色性也”的超级现实派腐女,是无法沟通的,收拾包包下楼去。

    电话又打过来,说,“蓝蓝,王姝也跟你在一起?”

    “干嘛,查勤哦?”

    话筒里传出一声轻哧。

    “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应该更紧张了。”

    “为什么?”

    “从蕾丝边的欣赏角度来说,你更不具竞争力。”

    “未必。”

    “怎么说?”耶?回答的这么干脆,老色狼也懂得蕾丝边的内涵哟?!

    “反正你肯定是下面那个被扳弯的,上面是i还是t,就不是重点了。”

    她脚步一顿,落后一步的王姝正给撞下,两人叫作一堆儿。

    电话里,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是满意,口气更加愉悦,轻松道,“小丫头,别忘了,我比你长八岁,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吓唬不了我。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王姝如果还跟你在一起,我们就在外面用餐。如果不是,我们就回家,徐阿姨好准备晚餐,这是对老人家的尊重。”

    挂下电话,可蓝一脸的烧辣。

    王姝还嘘她,“瞧瞧人家多尊重你,你还不满意,真该被雷劈了!”

    可蓝瘪嘴哼回去,心里的小小蓝愤愤的只咬头发。

    其实,尊重个人意愿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向予城非常成熟,稳重,博学,广识,相当的风趣幽默,气质一流,性感迷人,是个正常的成年女人要不被吸引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他不仅聪明狡猾,而且口才一流,她根本辩不过他,每次他对她的妥协多数是她用鼻涕眼泪加叫骂耍赖争取来的。

    囧囧有神!

    每次想起来,她就觉得很郁闷,很别扭,很丢脸。

    她渐渐发现两人有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代沟!

    都说三年一个沟儿,他比她大八岁,整整三大沟儿啊!

    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他喜欢揉她的发顶心,拍她的脸,拖她的手,都像大哥哥带小妹妹一样。在处理两人矛盾时,他都是一副“我是过来人”高高在上的姿态,据理说明,以情度之,让她郁闷的牙疼,有没立场反对,越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弱智儿童,很没存在感,没面子,没地位,整个一小白。严重的不平等的感觉。

    以她之前谈过的聊聊可数的两次恋爱,初恋是绝对的平起平坐,她不成熟,那个“他”也没多稳重,两人干过的傻事儿,现在想起来还能引人发笑,在一起感觉很自热,开心,没有压力。就是周立民啊,也是她照顾他多一些,他虽然比她大,可是从来也不会对她指手划脚,规定她这个那个,倒是她要求他注意身体什么的比较多。

    换成向予城,好多事变了。

    有时候,明明一件好事,倒弄的两人不欢而散,心里一堆疙瘩。

    是他好心被雷亲?还是她太不知道好歹?

    她也弄不明白了。

    ……

    出电梯,大厅走过一半,突然被人叫住了。

    “萧可蓝——”那人上前就拍了她肩头一下,笑的白牙晃晃,“可蓝,好久不见。”

    “嗨,林院士,好久不见。”

    “咳,别叫的那么寒碜。”镜片下的眼睛发亮,小白脸上浮上很纯洁的红晕来,“最近在忙什么?打你电话都不接,被我上次的表白吓到,提前冬眠了吗?”

    她敢肯定,这家伙的纯洁小红晕是用来糊弄纯洁小姑娘的。

    “你有打过我电话吗?我不知道啊!都没有未接留言。”疑惑地掏出手机,查询“林进”两个字,居然没有?!

    有情况!

    “我也有发短信,你也没回,我以为再见面你也打算视而不见。唉,是我唐突了佳人,我跟你道歉,行不?”

    镜片后真挚纯洁的眼光闪啊闪,满是期待的小星星。

    可蓝一半心思分到了“电话与短讯无故失踪”的悬疑问题上,没注意林进的步步逼近,这时候王姝下来了,一看当前情况,立即插了一脚,将两人隔了开。

    “哦,林大公子怎么有空来报社?听阿道说你早就嫁给电子情人仪器了!”

    林进温纯一笑,“王美人不用这么生疏吧!阿道跟我是从小一个院里,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死党,叫我阿进就好。咳,我现在没女朋友,更没什么情人仪器,你别听阿道瞎说。今天只是陪同事来谈研究院办专栏的事,已经谈完了。没想到这么巧,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聊聊?”

    那眼光殷切无比地盯着可蓝,可蓝为难地挽住王姝的手,想要拒绝。

    王姝先开口,“你们研究院要办什么专栏?怎么不早说啊,找的集团的哪个报,哪个刊?”

    “《碧城都市报》,不如先找个地方坐坐,详细的我慢慢给你们讲。”继续向可蓝放送热情又期待的目光。

    “你的专访也包含在里面了?”王姝又问,可蓝看了眼时间,着急的捏了她一把。

    林进柔柔一笑,“现在只是订下半个到一个版,还没敲定具体内容。”的口气里,充满了诱惑性,“可蓝,要不就选在报社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吧,我吃过一次,味道不错,气氛好,环境也很安静。”

    “这个恐怕……”

    可蓝刚想拒绝,王姝又横插一脚,“好好,这一顿我们一定要吃,而且还得由我们请。如何,进哥哥?”

    可蓝哆嗦了,这叫什么称谓啊,要玩奸情也别乱拉她下水啊!外面还有一只山霸王等着呢!

    林进可高兴了,“没问题。那我们……”

    “不过,时间待定。今天咱们还有事,只有抱歉了。”王姝看着林进瞬间黯淡的小白脸,心里笑的叫一个花枝乱颤啊,连忙又补上一句,“蓝妹妹,还不快给进哥哥留个电话qq,晚上有空了多联络联络。”

    林进立马拨了可蓝的电话,确认这电话确实通畅,短信通道也没有问题。临别时,还依依不舍地询问,“可蓝,你是不是在减肥?瘦了好大一圈儿。虽然现在以瘦为美,我觉得你胖点更可爱,健康,自然,更迷人。”

    “没有,其实我……”

    王姝又横插了一脚,抢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咱们下次吃饭,慢慢聊,细细说。呵呵呵,进哥哥,再见,不送了!”

    “哎,还是让我送你们……”

    林进想追,被他先前扔下的同事叫住,一转眼,两个女人已经出了大门,他应付了两句同事追出去,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刚好起步,缓缓从身边开过,四下早没了两女人的身影。

    不禁惋惜一叹,怎么每次就差那一步?!

    他捏紧了手机,只希望这预约的一顿饭能早点儿到来。

    ……

    “藏头缩尾的这是做什么?”

    一上车可蓝故意缩司机的那一边,如此向予城就是背对着林进出来的方向,看着她就不会发现身后的“隐情”了。

    “我才没有。人家……”她小脸一缩,呈鹌鹑状,“人家肚子不舒服。”

    看她这个形状,让他不由自主又想起古镇上的次精彩碰见,唇角直往上钩,将人捞了回来,勾出小下巴,“真的肚子疼?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瞧出来,嗯?”

    深邃的眸子,锐利地划过她上下一圈儿,她心里直打颠儿,心说都怪王姝这贪心鬼,跟老编一样,有了帝尚这个大钵钵,居然还想着捞林进这条科技新贵大鱼。你捞就捞啊。干嘛非把她也拖下水,误交损友啊!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在坐牢,随时噤若寒蝉,跟一种与人类共同生活了几千年还是无法化解刺果果仇恨的动物很像——出坑觅食的老鼠?!

    “你神经病啊,我说了是肚子不舒服,你……”

    “真的没有……”他压下俊脸,一片阴暗,“给我戴绿帽子?”

    小心肝儿咯噔一下,差点儿蹦出喉咙口,幸好她及时闭上眼,做萎靡的烤鹌鹑状,鼓着腮帮子瞪他。

    黑社会不是有读心术吧,怎么猜的这么……啊呸呸呸,她瞎想什么啊!

    “蓝蓝……”

    “……”

    她往后缩,这厮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了。

    可男人伸手又端住了她的脑袋,嘴角一裂,嘬了上来,先是大张口i地吸了几下,就不满足地撬开她牙关,她抵抗挣扎了几下,被他憋得快没气,终于投降开了门,他一阵急突乱闯,冲到垂心,划过喉底时,痒的她咯咯直笑,身子便不知不觉软进他怀里。

    “好痒,不要了,不要了。痒死了,讨厌,讨厌,放手啦……嗯……”

    “现在还疼不?”他哑声问,收紧了手臂。

    “痒啦痒,不来了,不来了。”她使劲儿扭头。

    “小家伙,在外面野了一天,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嗯?”

    “什么一天,也就半天多时间,你要不要那么腻乎啊!你是大男人,要潇洒一点,怎么跟人家妈似得。”

    他钳住她闪躲的小脸,口气一正,“不是你妈,是萧可蓝的男人。”

    她的脸轰地一下如火烧,没法呼吸了,想躲,脸盘子被控他手真是窘得她牙痒,最后,只能羞答答地垂下眼睫,呐呐地妥协了,“好啦,知道了,以后出门隔三差五电话报备,行了不?”

    “很好,知道体贴别人的心情了。”

    可蓝觉得脑子再一次被一百吨大钢锤给砸了,他说这话的味道,真像她上初一的政治课老师。

    晚上回屋后,徐阿姨用沈沫音带的食材做了一桌美味,可蓝一激动,又吃了不少。虽然肉量是在向予城的限制之下,不过白天没人监督,饭后也没用多走动,夜里便消化不良了。

    这晚向予城尊重她没进房,倒是她最后忍受不了腹胀腹痛,敲了对面的门儿。

    看她疼得小脸煞白,冷汗冒了一身,把向予城吓坏了,连夜将人送进了医院打点滴,后来值班医生看了可蓝之前的病例,将人给狠训了一顿,说,“才出院三天,就吃刺激性食品,盆盆鸡,炭烧烤肉,这里面的毒性有多高,没常识吗?简直是不拿身体当回事儿。这多大的人了,连这么点自制力都没有,要是再多吃两片烧烤就等着洗胃吧!一个月也别想吃肉。”

    医生比较年轻,训起人来不怎么留情面,可蓝就像霜打的茄子,委顿在向予城怀里。

    这时候他还很温柔地抚着她的头,跟医生道歉,说是他自己没照顾好病人,害她吃东西没有克制,给她留足了面子。

    她还感叹,关键时候这男人其实挺给力的,不枉当初的“巧克力天使”之名。

    她在心里给丫加了十分,心说总算患难之下见真章了。

    哪知道从急诊室出来,一坐上车,那俊脸就扳成了麻将白板儿,冷哼哼地说,“从明天开始,禁肉一周。”

    她含着一眼的水泡子,哀寂寂地看着他。

    只有力气在心底怒吼:魔鬼啊,总是在深夜出没。哼,倒扣一百分!

    ╮

    正文3  小三儿?私生子?

    “负一百八十。”

    “还好没有血战。”不然他这辈子都很难翻身到正数了。

    “刮风下雨降冰雹,十倍翻番,负一千八!”

    气团压力骤然攀升,对于唯一处于气团中心的人类来说,已经具有超强的抗压能力,微笑而淡定的抚抚气团子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气团子尖叫一声,转移到餐桌边时,虽然食物不是最理想的,可添进肚子里,力量用去分泌消化酶,压力小幅回落。

    饭后,气团子为了健康着想,为了少受黑社会的压迫和欺负,移动到了花园房里。没想到几天下来,最大的收获在这里。

    都说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变态。

    气团子不想承认自己变态,可是进花园房后,蝴蝶美人们早已经让她产生了视觉疲劳,黑暗之心跳动下鼓噪着雄壮的恶趣味,柔情地呼唤着一个名,“小白,吃果果啦,快出来啊,小白,新鲜的火龙果,猕猴桃唉,富士山的大苹果,好香好香哦!”

    正主还在懒懒爬,送食的人先咔哧咔哧,吃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只三角脑袋从气团子身后钻出草笼笼,气团子正啃得欢,三角脑袋吐着舌信儿,慢悠悠地滑过来,一下帖上气团子的背,气团儿心脏咕咚一下落进肚子里一回头,就看到个非异类。

    记得那天被气到这里来时,她一时忘了,端着水果盘子边吃边走,突然从侧方树枝上滑下来一颗脑袋,张大了嘴朝她冲过来,吓得她尖叫了一声扔了盘子就往外跑,却被绊倒。啊啊啊地狂叫一通,爬起来时,却看到青白色的大蛇正在吃掉地上的水果。闻声跑来的向予城和徐阿姨直安慰她说这蛇绝对不会吃人,因为,它是少见的素食主义类宠物蛇,只吃新鲜水果。吃了肉,就跟她目前状况一样,会闹肚子。所以,现在让她觉得一人一蛇很是同命相连啊!(作者:人家是天生的哎,哪里跟你同命了!)

    从此,在黑社会的压迫下,食欲上满足不了舌头的刺激,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点儿小刺激了。

    鉴于她混小言网站的梦幻头脑,就把大蛇的名讳给改了。从此交上朋友,每天腻乎的时间让某人很妒嫉。

    回过头时,她被吓了一跳,却是伸手拍了蛇头一下,小白眼里只有她篮子里的水果,她故意把手里啃了几口的送上去,人家也不瞄一眼。

    “小白,够爷们儿,有蛇格。别人吃过的东西,咱绝对不屑。”这时间,对蛇数落某人恶形恶状,是气团子发泄的途径之一,“咱们爷儿俩是相见恨晚啊!要是你,也不会稀罕个n手货的,对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把他吃下去又吐出来,恶心啊!呸呸呸,脏死了,那肚子铁定是黑的,装的都是一泼泼的坏水,专门欺负咱们纯洁的小动物。小白,你说对不对啊??向予城就是大色狼与黑狐狸杂交的妖孽!”

    对于听壁角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煎熬。

    所以气团子和蛇爷们道拜拜后,移动回大宅,不得不在客厅里上演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戏码。

    “吃药。”

    “点心。”

    “先吃药。,吃了点心再吃药。”

    扶额,绷下巴,不得不起身去厨房端来小布。眼神示意,等价交换。

    气团子才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将药吞下去眼神哀怨地扫过他一遍又一遍。他发现这比以前常碰到的什么交换人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黑道勾当,还让人头痛。

    道上有句老话说得好,人生处处有江湖。他是退出黑道,却掉进这小丫头的无间道了。

    对,她就是存心折磨他,欺负他,反间他。

    谁让他说的,“无线网络的电磁辐射度人身体不好,所以卧房里都是有线设备。要用电脑,就在客厅里用!”

    故意让她躲不开他,偏偏她这二十一世纪新鲜人类没网就等于没水没电没有抽水马桶,要死人的呐!

    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跟黑社会待在一个房里。

    这几天不能出去查报刊资料,她就猛猛地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没想到还真查到不少。更没想到,看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低气压能量的辐射力就越强大。

    头条一:最新出炉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碧城帝尚集团成为最大的黑马杀出界,其年轻神秘的董事长身价市值据说已经超过一千个亿。

    头条二:碧城帝尚五少被评为本年度最佳杰出青年,其囊括酒店、it、电子电器、医疗服务以及政法界,风采卓然,气质不凡,且成为时下最受名流界欢迎的时尚单身贵族。据业内可靠人士宣称,最新出炉的百花奖影后频频放电五少,暗示与身份最神秘甚少出席公共场合的大少关系匪浅……

    头条三:帝尚集团成功入驻碧城酒店业,合作签字仪式上,帝尚大少与当地老牌龙头企业汇城集团千金,形影亲密。附挽手照一张,笔者还大胆猜测,大少甚少参加商务宴会且未见与任何传说中女友拖过手,此番“处拖”献给傅千金,意谓不浅……

    集团新闻有之,花边新闻更多,这五只仗着一身好皮囊到处招蜂引蝶,风流韵史一个比一个丰富多彩、精彩纷呈。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窝儿狼崽子,都不是好东西,哼!

    蓝妹妹很哀怨:我受不了了,啊啊啊——(握拳,颤抖)

    美人酥最可口:那么刺激啊,说来听听!(笑脸,猥琐)

    蓝妹妹很哀怨:去你的,好听没肉吃。

    美人酥最可口:笨丫头,你不知道扩大一下物物交换空间,你让他吃点肉肉,他也不好拒绝你啊!

    蓝妹妹很哀怨:你根本不了解他的邪恶度已经达到骨灰级。天天苛扣人家的粮草,还给电冰箱上锁,想自力救助做点儿吃的都不行。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才不要自动送上门取被人糟蹋!

    签名立即发生了变化……

    美人酥很贴心:(菜牙大笑,捶大地)

    蓝妹妹很暴躁:(小肥兔竖眼,跺三脚趾儿)

    美人酥很贴心:家有暴龙,建议自备防爆钢盔。

    蓝妹妹很暴躁:还是不是朋友啊,也不给点儿建设性意见。(咬手帕,抹眼泪)

    美 人酥很贴心:野兽虽然可怕,内部腐蚀有招。

    可蓝双眼一亮,啪啦扒拉打得更起劲儿了。

    而她背对着的某人,刚好看完早上的大盘情况,就着面前一面角度巧妙的装饰镜,看到那奸情横生的小模样儿,眉峰缓缓聚拢。

    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一个特殊软件出现杂深邃的眼底,指尖移过去时,很是犹豫。

    脑 海里闪出小五酷酷的表情,“最新型的木马置入式监视软件。可以扫荡对方电脑里的所有信息,资料,以及各种登录密码。功能十分强大,使用非常安全,鉴于人类到的准绳,请谨慎使用,特别是针对自己的亲密爱人。侵犯个人隐私,损人不利己!”

    他已经把能想到的对她好的事,都做完了,说完了。这丫头还是一副小农交租见地主时,仇视阶级敌人一样的怨妇脸。

    敢百分百肯定,她这会儿那么兴奋,八成是在跟别人说他的坏话,倒苦水,抱怨发泄。

    该死就!每天听壁角,她跟小白说他坏话,他真想进去摇摇她的脑袋,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管他的,反正早就听了不少壁角,也不是的一次挖她的隐私了。要是能害上一辈子,也是成就。

    这方,签名又翻新了……

    美人酥很仗义:如果你的短期目标,只是为了吃上肉肉。很简单,女人的武器全部用上去,一哭二闹三上床,保管拿下黑社会

    蓝妹妹很鸡粪:呸呸呸,我不要!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啊,损失太大了。我不要,我坚决不要!

    美人酥很仗义:古人有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肉肉故,两者皆可抛。蓝妹妹,放下贞操,立马吃肉。

    蓝妹妹很鸡粪:(抱着某人脑袋,一阵狂劈烂甩,鲜血四溅)

    美人酥很仗义:看来你吃肉的意志不坚定,是其他问题闹的内分泌不调?

    蓝妹妹很鸡粪:要不咱俩换换,让你来这待上几天,不能吃好喝好,不能出门溜达,只能在屋里园外走走,整个就一动物园珍禽的待遇,是个人类都受不了啊!受不了啊!啊啊啊啊——

    美人酥很仗义:(大榔头招呼)笨妞儿,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活该被人欺负受折磨。下线,吃饭,上男人去!

    可蓝气得摔键盘,喷气,“可恶,有异性没人性”

    多半是王姝的阿遒哥哥来消息,这才十一点就叫吃饭,不知道昨晚两人是不是有奸情额整整一夜。所以提前吃饭,海吃海喝,好方便下一轮妖精大战啊?!

    呸呸呸,萧可蓝,你丫的思想也被污染了。

    左右,她是越不过那道坎儿的。

    哀怨地叹息一声,瞅了那道高大背影一眼,转身溜厨房去找和蔼可亲 徐阿姨安抚一下受创的小心肝儿。

    向予城看着那些经典对话,眉眼弯弯,挺佩服这位美人酥,万分期待她继续出这种“馊主意”,好让他提前结束目前的“素食”生活,跨入“性”福生活新天地。

    于是,他注册了一个qq号,打算迅速侵入组织内部。

    还要个昵称?!

    取什么好?

    输了几个,都太容易暴露,最终确定了一个。

    就在向予城退出监视器,研究qq的强大功能时,可蓝捧着徐阿姨现做的奶昔,美美的呷上一口,觉得气压下降了不少。她手上还端着另一杯,悄悄靠近男人,想偷窥。

    屏幕反光映出女人的小贼样儿,男人唇角翘起,故意在搜索栏里点了个形象美人儿的资料,一副津津有味状的看起来,浑然不觉有人靠近似的。

    昵称:美美

    资料简介:猜猜看,我的胸,是不是真的?

    年龄:19岁

    呃,这资料真是有够猥琐的。又是个炫干爹的“美美”家族人氏!恶心。

    加为好友?!

    这家伙,狼子野心,彻底暴露了!之前还骗她,说什么只喜欢她一个。吼,上了网就变身真狼,大叔伪装小弟弟,勾搭粉嫩妹妹,玩萝莉控?!

    好哇,她终于发现了他的一个大秘密。

    老牛果然喜欢啃嫩草。

    他  就喜欢我小的,他比她大八岁,他还在网上勾搭十九岁妙龄少女,大人家十四岁。

    老妖孽,老不羞,为老不尊,老色狼

    “蓝蓝,这是要给我喝的?”

    叮咚一声,弹出个对话框来。

    无敌小夜猫:总裁大人,你真的很强,很大吗?口说无凭,实照为准。

    总裁好强大:请尊重个人隐私。

    无敌小夜猫:(哐啷一张撅屁屁清凉艳照,表情绝对风骚魅惑,诱惑十足)我很尊重隐~私~了

    总裁好强大:(咧嘴笑)

    可蓝看到那张艳照,气不打一处来,被他这一叫,愤愤地将手中的杯子盅到他电脑上,一堆奶昔晃出来,刚好跌在艳照的屁屁上,晃似某种白浊分泌物。

    “无聊,恶心!”

    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手就被拖住,顺势一带跌进怀里。

    “蓝蓝,你刚才吃的什么奶昔,酸气那么重?”

    “放手,老色狼。”

    “说什么傻话呢!”勾勾那气呼呼 小红脸蛋,几天严格监督控制下来,终于长了点儿肉肉。他托过她那只端杯的手i,就着喝过的印儿,啜了一口,松开时,唇角沾上了一圈儿白白的泡沫,笑得风流无限,深眸放绿光。

    “草莓味的,不酸。怎么会有那么重的醋味,让我闻闻。”说着,他的鼻子就凑了过来。

    “讨厌,不准过来,你要闻闻你的小夜猫去,不要脸,老不羞,还学人家网聊发图片,幼稚!啊,痒……”

    凉凉的鼻尖拱到她的颈脖内侧,她抵不住他高大身躯的压迫,咯咯直笑,胡乱扑腾一阵儿,把杯子全踢倒在地,糊了一堆,电脑也遭了秧。回头,被他压在沙发里,她推攘也没用,他就故意一点点欺下来,缓慢得能磨死人的心跳。

    “蓝蓝,说实话!”

    “你压疼我了,起来啦!”

    他捧住她的小脸,表情认真,“承认喜欢我,承认为我吃醋,很难?”

    “我没有。”

    “口是心非。”他愤愤地张口咬她,舌尖懒懒的画着她的唇形,缓慢而深情地折磨。

    “没有就是没有,你重死了,人家……人家……唔……”

    “小坏蛋,就是要让你痛,不长性儿。”

    他啮这她的舌尖,她唔唔地反抗,既逗乐又无奈,反反复复地厮磨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嘴儿,突然弓起身,拉开她一条腿儿,缠过腰身,将自己撞进去,狠狠辗了两下。她揪然变了脸,吱唔着捶打他的厚背。

    稍适,他才放过气气喘吁吁的人儿,捋捋微乱的卷发,眼神载满灼亮的火色,凝着她,像要把她整个看穿看透了,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

    “没……”

    他恶意地沉下身子,朝地上瞥了一眼,“你瞧,我的电脑都被你湿身了。”

    她蓦地张大嘴,他哑哑地笑,俯身用鼻头又磨了磨她。

    “蓝蓝,身体反应最能说明问题。”

    他的大掌一下滑入她腰侧,居家服的松紧带设计真是为调戏打开了方便之门,她来不及夹紧,就被一根手指侵入,羞涩地低叫一声

    “啊,不要,你住手,你出来,向予城!呜……”

    她用力去拖他的手,这一抽,一拨的动作,倒让他更深入,她混乱之下突然放手,异物一下戳进深处。

    “啊……”

    “宝贝儿,你也湿透了。”

    他咬住她的耳朵,继续将刺激推到零界点,“现在是你的安全期,像要吗?”

    “不,不要……你住手,噢,痛……痛啦痛啦,你放开……

    “说实话。”

    丫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喜欢啦喜欢,你放手。”

    终于,拔出来了。

    他还不放过她,把手放在她面前,捻了捻手指上面晶晶亮的液体,让她羞得想把墙撞穿一个洞,居然还痞痞地问,“吃醋?”

    “是你老牛吃嫩草,恶心!我不要做你的草坪之一。”

    “那就是吃醋了!”

    “吃你个头。”真想把这张得意欠扁的小脸给撕下来啊!

    “怕痛,那你帮我做,吃我的小头。”

    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向予城,你不要脸,猥琐狂!”

    “蓝蓝,我只对你不要脸,我也只对你猥琐,也只吃你这一块小草坪。记住了,你要敢给我戴绿帽子,那就不只是湿湿身,这么简单。”

    她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绿,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怎么好像在看日h动漫系里,恶魔强攻欺负小兔弱受啊!

    她气得一脚踢过去,却被他一手把住,故意直直地托高了,放到他邪笑的脸旁,蹭了一蹭。

    一股战栗感从脊椎爬到头皮尖而,憋得她大吼,“向予城,你玩够了没!你其身不正,凭什么要求别人。讨厌,放手,你放手。”

    他没再强求,她挣了出去,跳下沙发拿起桌上的一个凉水大杯子,直接泼他脸上,湿了一身。

    “哎,蓝蓝……”好像玩过火了。

    “你卑鄙,下流,之前说的话通通不算数!”

    她气得声音发抖,大骂一声,转身就跑上了楼。

    他无奈地扒了扒湿淋淋的发梢,抬头望天,无语凝咽。

    徐阿姨弄好饭后,瞅着小俩口又是一脸别扭相,不得不上楼叫人。

    可蓝正趴在床上,咬着被角别扭,给王姝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人理,更形自哀自怜,做鸵鸟状宅房不出。

    徐阿姨见这模样,暗笑,道,“向先生这么疼你,你像要什么还会不给了?”

    扭扭,垂头做哀怨状,“您不知道他有多霸道黑社会性子发现无底线,说有多无耻就有多无耻,刚刚差点就……”

    深度脸红。

    徐阿姨呵呵笑,年轻真好啊,“这不都是为你好。怕你一个人在屋里养病,寂寞,无聊,才放下那么大一公司,天天在屋里陪你。你这小丫头,不识好人心。”

    “哪有?!”

    徐阿姨是旁观者清,一语中的,让可蓝顿时立场,抗议声低弱下去,更加别扭。

    鸵鸟终于拔出脸来,扑上去一个熊抱,“哇呜,还是徐阿你最好了。”

    徐阿姨又添上一句,“菜是向先生吩咐加的。受了人家好,大大方方表示谢意,有什么好害羞的呀!”

    瘪嘴,“他就会嘲笑人。”

    “小丫头,打是亲,骂是爱,吵吵闹闹分不开。”

    垂下头,很羞窘。

    徐阿姨不打趣儿了,给了个台阶,“快下来,吃了饭去后院玩。这四五月的河水里,小鱼小虾特别多。”

    可蓝换上毛衣外套和牛仔裤,对着镜子刷了刷了头,眼眸水灿灿如星河流淌,双唇红艳艳未语先羞。

    也不是不想承认喜欢他啦,就是每次他总是太放浪,她会害怕哎。

    想想沫音那天跟她说的风流二少的事儿,恩劈呐,多么惊怂的字眼,平常只在网络小说里频繁涉猎,一旦放到自己身边,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不是?!

    再看看向予城那些风花雪月的过去,她就很难相信他说的“喜欢”,就会想逃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大哥,我想请假,去云南。我给沫音打电话,发短信,她一个没回。我担心这丫头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死结着打不开,钻牛角尖儿,她一人在外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法跟她在外旅游的父母交代。这事儿都怪我,我没多为她考虑,拒绝得太……”

    潘子宁,潘二少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吧!是沫音心里的结打不开,还是你心里有小结结敲不碎?!哼哼,活该有你受的。

    可蓝心思一转,挂上了一副担忧色,上前就握住了向予城的手亲亲密密地挨上去,声音放的低柔娇弱,道,“出什么事儿了?沫音姐怎么了?我们周一才一起喝过茶,好好的呀!”

    潘子宁一听,立马来了气,“萧可蓝,你那天见过她?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可蓝一副吓到的表情,往向予城身后缩了一缩,很小鹿的巴紧了跟前的大山。向予城回头,接上那“娇弱无助”的求救眼神,心头掠过一抹了然,回头看了潘子宁一眼,护犊子的说,“老二,别这么凶,有话好好说。”可是,可蓝那一副“心虚有内情”的小样儿,让潘子宁本来压下的急火都腾了起来,偏偏就不敢在向予城面前大小声,只能强自按捺,咬着牙根儿轻声问。可蓝心底快乐翻天,面上还是一副无辜相地说,“那天,沫音姐好像有很多心事,我就提议出去逛街散散心。这个,予城也知道的啊!”

    小手一拉,他立即配合,“是,我派人送她们出去的。”

    “本来我们计划看看新上市的夏装,不过,沫音姐口渴,我们就先进星巴克点咖啡喝。然后,沫音姐突然就哭起来,我就问她有什么伤心事,她就说了周日去你家时,看到的恶心事儿……”可蓝故意说得慢吞吞,潘子宁听得额头青筋突突地抽,她怨怪地瞪过来一眼,他也拿她没办法,“这种事,我也碰到过。所以我就劝她别难过啊,想开一些啊,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呀,只要放开心胸,就一定能碰到个真心对自己好的……”

    潘子宁牙齿磨得叽咕响。

    可蓝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瞄瞄向予城,后者很给力地回以一笑,这样郎情妾意秋水传情的暧昧模样,很是炸伤了那些被人抛弃的可怜人的心肝儿。

    “沫音姐就说,想出去走走看看,旅游,放松心情。”她又捏了捏男人的手,仰头笑,“予城,你知道女孩子说心事儿,多数都是发泄。所以,我看沫音姐那么难过,也不想她太压抑,都是顺着她,安慰她,赞同她,鼓励她。

    ”

    “嗯,你做得对。”

    潘子宁听了很想上前掐死这狐假虎威的小母鸡,可惜,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你赞同了她什么?鼓励她什么?”

    可蓝埋下头,默了,良久良久不说话,状似在思考,听着头上飘来的磨牙声,和向予城的安慰声,肚子憋笑憋到快抽筋了。

    叫你腹黑算计我们可怜小女子,现在风水轮流转,不黑你我就不叫萧可蓝。叫你花心风流无耻加三级,居然玩三劈,还被人家撞见。被人抛弃是你自作自受还该倒霉,就诅咒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真爱,后悔到死,哼哼!现世报。“她说要出去玩,我说好啊!她说像要跟过去做个了断,重新展开新生活,我也觉得凡是应该往前看,哪里跌倒了,从哪里再爬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不对啊,予城?”

    这一眼,眼神厮杀,一片惨景。

    潘二少:好你个小母鸡,敢骂我是坑神!(追文者的不世仇敌啊!)

    小母鸡:就骂你咋滴,诅咒你丫找不到真爱还被人爆菊成向日葵!

    可蓝颇为感性的一唤,勾住向予城的眼神,眼波盈盈流转,印上他了然一笑,将她揽进臂弯里,“对,凡事应该向前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嘻嘻,我也觉得是啊!下一个,会更好。”

    她甜甜一笑浑然无视那个被洗刷得脸青眼红,气得快吐血的家伙拱进男人怀里,一副幸福小女人模样。

    还不忘又火上浇油一句,“周立民那劈腿的王八蛋,我还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及时让我看清龌龊的真面目分了手,我也不会遇到像予城这么好的男人,这是我的福气。”

    十指紧紧相扣,她笑意盈然,与他四目交缠。

    这一连串的指桑骂槐终于结束,潘二少肉体仍在,精神已经被摧毁得半毫不剩了。

    他一咬牙,“大哥,我这就飞云南去。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看到她好好的……”

    可蓝立即插了一句,“小二,你决定回心转意了?”

    “我只是想确定她现在好不好,她走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难道都不担心一个女孩独自在外旅游,有多不安全。现在治安也越来越……”

    切,这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好,就让你死的无怨无悔吧!

    前面都是文火小炖,酝酿加热,这一炮才是真正耳朵三昧真火,烧你个尸骨不存,神魂俱灭,烟消云散去。

    “怎么会呢?我这几天都有收到沫音姐发回来达到照片,丽江真的好漂亮,我还没去玩过呢!她还写了不少游记,都挺有趣的呀!心情应该好了不少,看样子,应该已经跨过那破坑了。予城也看了,昨天好像是刚游过象鼻山,还参加了泼水节,被好多彝族帅哥哥围着……”

    这一句话,彻底给潘子宁宣了个死刑。

    潘二少瞬间定在原地,满面灰暗,化石,被可蓝一个小眼神丢过去砸成一堆碎石渣儿。

    欧耶,完胜!

    潘子宁黯然离去,似乎打击颇大。

    向予城逮回还跟着去拍颓废失意男人照的小女人,问,“报复完了,现在开心了?”

    可蓝还拉长了手,调镜头咔照,“让我再多拍几张啦,晚点儿传给沫音,让她也高兴高兴。这种花心大萝卜,不栽个大跟斗,怎么学得乖。嘻嘻,罪有应得啊!”

    “蓝蓝,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话啊?刚才人家说了那么多,谁知道你问的哪句。”

    她洋洋得意地编着短信,今天总算报了“经痛大仇”,扬眉吐气,舒服了一通。

    他按捺着夺手机的冲动,勾起她小人得志的脸蛋儿,眸色极认真,“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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