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拇指刷过她的唇,动作粗爆得让她疼得抽气,他的口气恶狠狠地,“这就是你对我的承诺,你和林进没关系?!”

    “向予……唔……”

    他抬起她的小脸,重重地咬上她的唇,不容拒绝地将舌头推进她口,拖过她闪躲的丁香小舌用力地吮咬,咬得她又疼又麻,一只大掌更毫不客气地罩上她的胸口,肆力地探捏,像要把她探碎了似地用力,疼得她呜呜地甩头想要闪躲,他似乎就更来劲儿了,另一只手轻易就禁锢了她推攘的双手,她在他面前就像婴儿一样无力,只能任他施为掠夺。

    一急之下,她呜咽一声,哭了起来。

    他心头狠咒一声,又一把放开了她。

    “萧可蓝,你够成熟够理性的话,当初又怎么会稀里糊涂跑进我的房间,上了我的大床,丢了你视如珍宝的处女?!你就真能保证,林进下一次不会跑到你房里,也让你半推半就了!”

    啪地一巴掌,狠狠甩上那俊脸。

    “向予城,你太过份了。你竟然拿那件事……你明明知道,你还……”

    她气得抓过旁边的一颗颈枕,狠力砸在他身上,抽泣着跳下大床,甩门离开。

    当那双杏眸震惊地瞪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受伤时,他就后悔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伤害已经造成。

    他抓着那颗颈枕,泄愤地砸在玻璃墙上,再无办法。

    清晨,不过八点,可蓝就被床头的音乐声叫醒。

    她习惯性地去摸闹钟的头顶,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愤愤地喷着气,使力将脑袋从被子里拨了出来,眯着哭了一大夜的肿泡眼儿,瞄向声源处,原来是粉红凯蒂猫的分机电话。

    她拿起电话,要死不活地“喂”了一声,就听到王姝放炮似的炸出一串儿来。

    “蓝蓝,这调调儿怎么这么销魂哪!昨晚不会是妖精大战三百回合吧,呵呵呵,快快快,老实交待,做了几个姿势啊!”

    脑细胞迅速苏醒,前尘往事不堪回首,来电的家伙正是推波助澜的一大祸首,当下这气是不打一片来,直接就吼了回去,“王姝,你这个损友,我要跟你绝交,绝交,绝交!”

    哐哪一声挂上电话,她愤愤地猛捶枕头。

    床下四周,散落枕头无数,都是昨晚她回屋后,泄愤的残骇。

    可恶!

    臭黑社会,臭流氓,臭向予城,臭男人,啊啊啊啊啊!

    欺负人,竟然那么骂她。

    可恶可恶可恶,得了便宜还卖乖,侮辱她的人格,她恨死他了,她绝对不要再去自取其辱求他原谅神马的东东,她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气死他。

    我们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恰时,床头音乐又叫了起来。

    可蓝拨过话简,高傲如女王地“喂”了一声,王姝的声音飘过来,削掉了刚才奸诈的音线,换上了讨好谄媚的调调,“蓝蓝,我错了。你别激动,听我解释,再定罪,好不好?乖啦,这大清早的小睡美人儿怎么能发脾气呢?那多伤肝,伤肾,伤你美泡泡的小脸蛋儿啊!姐姐我有超级好消息告诉你哟!”

    事实上,可蓝的气都是来得快去得快,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王姝是很清楚她的性子,这便一招中的。

    可蓝立即就为先前吼的绝裂话有些涩意,面子上又挂不住,口气硬梆抑地回了一声,“什么好消息?”

    王姝心头得意奸笑两声,准备丢出杀手铜时,可蓝又抢了话,“姝,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事都告诉林进啊!你知不知道昨晚他突然跑来找我,吓了我一跳,还说了一堆……一堆,总之说了很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这么喜欢我,这也太 ……我都搞不懂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一个非要上床才觉得安心,另一个也不过才见过几次面就非要跟人家交往,还强吻我。烦死了!

    哟哟哟,居然上演强吻?!进哥哥真给力啊,这斯斯文文的小白脸看不出来居然后坐力这么强大,真人不露相啊!

    王姝噗嗤一声笑出来,听到电话那头又喷气,急忙收住,正言道,“蓝蓝,你这霉运刚去,桃花运就汹汹杀来,真是 ……”

    “去你的,又说风凉话。什么桃花运,男人根本就是祸水,之前周立民一个还不够折腾的么!现在这两个家伙都是 ……”

    想想前后发生的一些片断,可蓝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遇到了两只人面兽心的狼。

    “他们一个个都是黑心黑肺的大尾巴狼!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人。你还帮着他们来欺负我,我……”

    委屈一起,呜哇一声又哭起来了。

    王姝那头听得眉毛直耸,旁边郑言道正是听壁角的一块,捂着嘴巴着点儿漏声儿,两条黑眉抖得厉害,直给王姝打眼色,被王姝一巴掌拍开了。

    “蓝蓝,对不起。因为你下午说,想再找其他男人来一炮,所以我才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林大少好歹也是海归派,根正苗红的绩优股,人家又喜欢你,不比那黑社会差啊!”

    “你就真的相信啦!有没有搞错,我明明知道人家只是生黑社会的气,胡乱说的,哪有认真,你就真把林进给……”

    “好好好,是我错,都是我错。乖,别哭了,姐错了还不成嘛,姐跟你认错,姐今天请你吃超级烤肉大餐,除了你喜欢的五花肉、大红肠,还有各式海鲜,来自三十多个国家的名品大点,冰淇淋海盗船,夏威夷椰子派,随便吃,随便选。绝对超高档,超豪华,超级爽。”

    “你别瞎说,肯定不是你请,是你从哪里哈来的免费招待名额吧!”

    电话那头,郑言道轻蔑地看着女友,疼着嘴点头赞同可蓝的猜测,又被王姝一巴掌拍开。

    “呵呵,蓝蓝,瞧你说的。姐不是一有好处,个想到的就是妹妹你嘛!连我家那口子都没这福份儿,他今天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必须一一出门打埋伏去了。”这说着就一脚将男人踹下大床,男人要蹦起反抗,被她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只有呲呲牙,挺了挺刚站起来的小弟弟,哼了一声,妒嫉不安地进厕所自己解决去了。

    “就这好事儿?”

    吼了骂了抱怨了,回头还是好姐妹。

    饿感上来,想着烤五花肉,可蓝的气终于消了大半,看着阳台上灿烂的阳光,情绪指数回升。

    王姝这方正言道,“丫头,你不是说身子检察已经没大碍了,要消假回公司上班吗?正好今天省展览馆召开《亚太区建筑师大会》.我们周刊是受邀媒体之一。只有两张记者招待券,姐就帮你搞到了一张哦!这大会是省政府牵头主办的,听说有百来个国家参展参赛,档次可不比一般的小会小展,中午的大餐绝对是扛扛的。”

    “两张,就我们两去呀?老编不去么?他那么大方把这机会就让给我们两菜鸟呀?!”

    “哎呀,你笨哟!老编走集团本部的名额,省政府最大的媒体合作单位之一就是咱们集团日报啦,哪会落下他那老头儿。”王姝这头吐了吐舌头,迅速转移话题,“蓝蓝,大会十点正式开始,你快梳洗打扮一下,咱们会场门口碰头。要漂漂亮亮,高高兴兴地来,千万别愁眉苦脸,让那些男人以为咱们缺了他们就不活了,懂没?!”

    这话中听!

    “嗯,说得对,他向予城以为他是谁呀,本小姐就不鸟他,今天咱们俩约会去。”

    咔嚓一声,电话挂上。

    小绵羊打开了室内高质音响,听着dy—gaga的最新金曲,蹦进了洗浴间。

    另一头,男人也刚刚挂上电话,单手支颐,轻抚着下巴上刚长出来的点点青渣,目光映着窗外透出的阳光,一片灿亮。

    哧地一声,一片水雾落下,睁开眼,镜子里粉泡泡的美人也同样扇动着长长翘翘的假睫毛。

    她左看看,右瞧瞧,次用,效果似乎比想像的还好。

    没想到那个臭黑社会准备的东西那么齐全,连这种化妆的小东西也有,品质一流,跟真的似的……哼,都是以前玩女人时积累下来的经验,有钱男人的自以为是。

    不管了,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来,她昨晚哭得眼睛都浮肿了,打了好几层粉底液加比霜,才勉强盖住。

    捋了捋额前的卷发,转身瞧瞧,上下巡回,效果很棒。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呢!

    这一身pnada阿达春装穿在身上,轻盈飘逸,宛如花间蝴蝶,配上她的春天属性气质,相得宜彰,完美无缺。

    最后,可蓝踩上加厚加高的银色水晶跟白色罗马鞋,出了门。

    恰巧,对面的黑色大门也拉开了。

    看过去时,心肝儿还是很不争气地乱跳了两下。

    男人身着一袭简单剪裁的黑色西装,亚光的面料,使得纯净的黑更有质感,将男人模特般完美的身形衬托得尤为挺拨健硕,饱满的胸膛和手臂曲线,贲张出十足的阳刚味,黯金色的镶钻扭扣,透露出一股低调的奢华,内里是一件同为亚光的铅灰色衬衣,触到领带时,可蓝的目光收缩了一下。

    “蓝蓝……”

    “哼!”

    她冷冷别过头,迅速下了楼,小心肝儿诚实地乱跳着。

    就算你戴了我买给你的领带和领夹又怎么样,姐就是不鸟你。惹姐生气,是要付出绝对代价的,不让你蛋疼,也要让你心痛后悔,未来都不敢欺负姐一根小寒毛儿。

    这丫头!

    男人在心头暗叹,冷肃的面容上,眉心褶了褶,双手平了平领口,手指抚过黯金色的龙形领夹,在中国红斜纹的领带映衬下,显得庄重又尊贵。

    听保镖故意爆料说,那天丫头逛了几大商场,在专柜前犹豫徘徊了七八趟,就只买了这两件东西。他查了信用卡帐单,却没发现这笔记录。他以为是漏记了,派周鼎去商场复查,才知道她居然用的是自己的卡,刷爆了信用卡,储蓄卡又刷了一部分才买下来。

    唉,这倔得真让人牙疼。

    下了楼,就听到那叽叽喳喳欢快得跟小鸟似的声音,正跟徐阿姨撒娇,小嘴儿甜得又让他一阵牙疼。

    “徐阿姨,这包子好好吃哦,好像我妈妈做的一样。”

    “呵呵,喜欢啊就多吃点儿。瞧你这下巴尖得,都能当锥子使了。”

    “嗯嗯,以后徐阿姨做的,我都吃光光,绝对尊重您的劳动成果。不像某人送到面前还叽叽歪歪,嫌东嫌西,狗坐烟斗不受人抬。”

    后半句当然是针对他的,他面不改色,朝徐阿姨点点头,坐上自己的老位置,拿起桌上的报纸,先济览政事版,再看财经版。

    而他一坐下时,她的目光就直接跳过他,换到了距离他最远的位置,拿着平扳电脑看得痴痴笑。

    这一刻,要是没有昨晚的吵架,阳光斜斜铺洒在她发顶,落下一片蓬蓬松松的温柔金粉,小卷卷勾着粉唇边的笑容,仿佛鼻息间萦绕着的果酱香甜,让人真想咬上一口,他会以为这就是他未来向往的平静安详美丽幸福的居家生活,她就是他早上最美味的甜点,让人品不足,看不厌,吃不腻……

    “昨晚……”

    “徐阿姨,我要来不及了,这些我打个包带路上吃啊!”

    徐阿姨端着刚煮好的花生豆浆,“今天周日,就这么急着去约会?”

    把两人打量一圈儿,男的俊,女的俏,都是一副盛装的感觉,相信节目一定很精彩。记得上回两人一起穿着情侣卫衣回来,她可萌了好久,还帮两人拍了好多照片。

    可蓝对那两道灼热的眼光视而不见,笑道,“不是啦!我已经消假回去上班,今天是公务。”

    向予城立即插嘴,“什么公务?我送你。”

    “不需要,我自己……”

    “现在别墅里只有小虎这一辆车。另一辆昨天小三忙,借给他了没开回来”

    “谢谢,我有充卡,我坐公交。”

    徐阿姨笑着插嘴,“哎呀,这小事儿还计较啥?小向这也是要去赴会?

    “省展览馆,有个颁奖会要参加。”

    可蓝疑感,“不会是那个什么建筑师大会吧?”

    他目光一闪,“蓝蓝,你看了那么多资料,不会不知道帝尚现在全力进军省房地产业。”

    “呃……”

    雷雷雷,劈到了。

    他收起报纸,抬头朝她一笑,非常妖孽。

    “十点才开始,现在才八点,还早,不用急。”

    徐阿姨机警地推上一把,“哎呀,原来是一路,那就不急了嘛!来来来,快坐下,今天这豆浆阿姨专门加了八种豆子,多喝点,待会儿我再装两瓶,你们带着。”

    转身回厨房,又折转身来,“要不要再带点儿包子呀?还剩好多,中午你们是不是吃公务餐,公务餐都不怎么营养啊!”

    “不用了。”向予城。

    “要要。”可蓝:我就跟你唱反调。

    徐阿姨懵懂了,“你们……”

    两人眼神绞杀一秒。

    “带几个,不要太多。”向予城:尊敬老人家的心意。

    “哦,我才想起,朋友说那个公务餐很豪华。”

    徐阿姨混乱了。

    可蓝连忙加上一句,“带上吧,予城吃不惯外面的公务餐,正好。”

    一个奸奸的小眼神儿丢过去:涨不死你丫的!

    向予城低下头,拿起汤勺喝了口豆浆,唇角上扬“嗯,这豆浆的确很好喝。徐阿姨,麻烦你都打包,我带上。”

    出门前的一个重要插曲。

    回屋收拾宴会必备品:化妆包,名片包,录音笔,笔记本  ……

    糟糕了,她的手机昨晚给摔坏了,要是把名片发出去,人家打电话联系没人接不是黄了嘛!

    这年头儿没帖身通讯设备,那就跟穿越回到古代社会一样糟糕,你可以在马路边解决生理需要,但遇到紧急状况没法呼救那才是人命大事儿啊!呸呸呸,想这倒霉事儿干嘛,关键在于有什么好事儿,别人也联系不上你不是就亏大了嘛!难怪之前王姝打的是这里的坐机,差点儿她就错失了一个业务机遇。

    可蓝拨弄了半天,充电,开关机,她这还是在跟周立民正式交往前刚进入周刊,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买的当时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唉!好有感情的,好心疼啊!

    这时,门响了。

    传来向予城的询问声,“蓝蓝,还没准备好?还是在睡回笼觉?不说话,我进来了。”

    “不准进来!”

    一声爆吼传出,他蹙了下眉,扭开门把进了屋。

    可蓝看他进来,一扫郁闷态,冷脸以对,“我说了不准进来,你没听到吗?”

    “我不进来。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有什么问题?”他便绮在门边,双手抱胸,目光淡淡一扫,便看到她手上被折解分尸的手机。

    她一时就来了气,迁怒道,“不需要你管,你出去。”伸手就推他出门。

    他轻轻接住那双小爪子,一个翻转,扣在身后,她一个失力就扑进他怀里,胸帖胸了,登时就红了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向予城,你又耍流氓。”

    “蓝蓝,我收回昨晚的那句话,别生气了。”

    她埋下头,不吭声儿,委屈开始在眼底打转转儿。

    他松了她的手,把她环进怀里,抚抚她的头,柔声道,“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到底,在你心里,我就是蠢就是笨,对不对?其实跟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区别的,对不对?其实你心里还是认为我随随便便,水性杨花,什么男人都………”

    “嘘……”

    他的食指轻轻放在她唇上,他轻声哄慰,“傻丫头,气话你也信。”

    “心理学家说的,气话,酒后话,有时候就是真心话,反应人类真实心理。”

    “哪个心理学家?纯粹胡说八道!”

    “你才胡说八道,这是大众心理学家,咱们几千年文化的积累,老祖宗传下来的,懂不懂啊你!”她竖起小食头,对着硬梆抑的胸膛戳戳戳。

    他逮住那只作乱小手,笑,“原来是萧大学者,失敬失敬了。以后本人会多多向大学者学习这个‘大众心理学’,力求做到两一性一关一系和谐发展。”

    “是男女关系,不是什么性一关一系!下流。”哼,故意把后面三个字咬得那么盈荡,不要脸。

    “好了,宝贝儿,咱们和好了。现在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

    “不要,你说了不算。现在进入和好观察期,考察合格,才能正式言归于好。”

    他佯似一副苦恼状,“唉,遵命,小爆君。”

    她终于满意了一点点,回头继续指挥,‘哪,要不是因为你,我的手机就不会掉坏了。今天正式上战场,弹药不足,很打击士气啊!”

    “又是因为我?”

    “是呀,要不是你上午折磨我,让我不爽,我怎么会跟姝叙苦,她怎么会……咳,后来怎么会害怕你那个啥……徘徊在大门口拨短信,结果就坏了

    他很想翻个白眼,心说这丫头犯错喜欢怪别人的“中国人恶习”真是炼出级别了。也只敢在心里翻翻,“买个新的就行了。现在时间早,去手机店里挑一个,算我向萧大学者赔罪。”

    她又琢磨了一下,“不行,这么贵。”

    “再贵,也比不上你珍贵。”

    别眼,脸红,“你别想拿甜言蜜语瞒混过关。”

    “甜言蜜语真有用,是不是就不用买手机赔罪了?”

    “不行。你弄坏的,你得负责。”

    他呵呵一笑,用力搂了搂她,“行。我之前也把你弄坏了一个洞,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向予…讨厌……”

    似怨还嗔被吃进了嘴里,柔如春风化雨的吻悄悄淡化了心头的纠结,一切似乎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蓝蓝,这包不配,换一个。”

    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又背上在古镇时初遇的那个米色乡村大包包,眼下搭上她一身香奈尔的气质小牛皮铆钉外套罩小碎花短裙,真是可怕。

    “不行啦,那些小包包都装不下。”

    “真的没有合适的?那好,现在出门去买。”

    “这个……”看他干净利落地将东西扫进包包里,拉着她就往外走,“不用了吧!我觉得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好呀!”

    “你知道这个大会有多少个国家的外宾出席?即时宴会上都邀请了什么人?你想跟人家交流,至少这身行头就不能马马虎虎,懂吗?”

    马马虎虎?!

    她想,他对她这个包包搭配水准的评语,应该算很温和了吧!嗯,好像越看越觉得一一土得掉渣。

    与此同时,迟家大宅。

    “奶奶,昨晚股市收盘,他们已经强行收购了我们三成的股票,再这样下去,我怕下周一一到,他们就会带着律师到公司。”迟瑞恒一脸难色,扶着迟卢氏下楼。

    迟卢氏冷冷地瞪了大孙一眼,低斥,“慌什么?他们花那么大本钱吃下去,我看未必就消化得了。你给我长得志气行不行,有空在这里瞎担心,不知道去找另外几个大股东吃吃饭,聊聊天,联络一下感情,把现在手上七成的力量握牢了,会怕他们几个黄毛小子。”

    “我知道。可是奶奶,这半个月我都跟银行行长联系,他们不是推脱,就是跟我们打太极拳,昨天那个秘书长说行长已经以考察的名义,提前出国欧洲十三国游。今早我托的人才查到,是有人出资把行长一家老小全部送出国去过五一劳动节,要节后才会回来了。”

    迟卢氏老杖一顿,站在厅中,展平的眉头缓缓聚拢,阴沉的目光悠悠飘向门外,一片艳阳天,“五一节?法定不过三天,这行长就不怕纪监部门上头查他收受贿赔?!”

    迟瑞行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对方做得滴水不漏,公派旅游有上面的红头文件。这要告,那就是得罪整个银行系统,我们能乱干嘛!奶奶,我看这事不如就私下和解,再闹下去,恐怕…”

    “混帐!”

    老太太眉眼一凛,老杖垛地,门廊上的阳光似乎都为之震慑,缩进了阴影里。正给老太太拿东西下楼来的苏氏一看,急忙上前安慰,朝端茶水被吓得不敢前进的女佣摆了摆手,女佣才战战兢兢递上来。

    “奶奶,您别生气,瑞恒只是有些担心,跟您商量商量,下一步咱们该怎么走,更妥帖。”她朝丈夫打了个眼色,男人低下眉眼,没吭声了。“昨晚我回娘家,回来得晚。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不过您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因难一起扛过去,您老有把握,咱们就是抬着家当也要给您老撑住,就不信斗不赢那几个黄毛小子。”

    迟卢氏喝下参茶,听着孙媳妇的话才缓下了一口气,道,“之前我反复叮嘱,叫你把梁家的那个方案盯紧了,就是为了今天的大会。还有我让你联络的比特。贝尔大建筑师,你有没有派人好好给我招待着?!”

    迟瑞恒被老婆肘了一下,才道,“方案我早就交给梁佑文,他说没问题,一定帮我们搞定。可是这几天我联系他,他都有些吱吱唔唔。至于那个大建筑师前两天我已经派人跟上了,待会儿过去,他的助理就会带我们去见他。

    奶奶,我总觉得这个计划很悬乎,您就真的肯定那个比特的作品一定会获奖?梁氏会用那个比特的作品?我也托人打听过评审团内幕,但是都切入不进去。毕竟地产业不是我们家的专场,这回除了有梁氏把关,京上和沪城那边都派了知名的专家来,还有几位国外著名大学的专家教授,时间这么紧迫,根本打点不过来啊!”

    迟卢氏将茶杯一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长孙,五指紧了一紧老杖,终是忍住了,骂道,“蠢祸,我有叫你打点所有人吗?!你既然知道梁氏把关,这在碧城建这么大个项目,当然由本地人说了算,那些什么学校教授外国专家外地评委,不过就是政府请来走场撑门面的东西。比特。贝尔的身份你查过了没?他的成就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地铁线惯通南北东西,外环的商业市场空间会迅速膨胀起来。那你知不知道火车站这块老地盘换到东郊后,东郊划出的商业地皮,能带来多少赢利空间?!赶火车的有赶飞机的人多吗?国内物流这块大蛋糕,谁瓜分的利润最高?前不久你才听老李叫着金荷花要搬到西门上去,跟新火车站一个天一个地的位置,那就是个死路一条。你懂不懂?地铁线连起来的外环商业空间都是分散不集中的,比得过以火车站这个大物流中心的集中性强物资丰富吗?!”

    迟瑞恒一听,顿时一脸开解,瞬间又跌进一片惨淡中。

    迟卢氏狠狠戳了他脑门子一下,宛如小时候一般,他也不敢躲。可是这时候,弟弟要是犯了一样的错,就会嘻哈叫闹着躲开,满厅子地跑,佣人们都抓不住。奶奶最后都会喜笑颜开,变罚为奖。

    当然,通常时候,弟弟的聪明才智都不会犯太大的错误。通常弟弟会犯错,也都是为了他的面子着想,不想他太难过,陪着他一起受罚。通常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特别没用,没信心,没希望,特别妒嫉奶奶对弟弟的偏爱。

    “奶奶,我懂了,梁佑文靠不住,我现在直接去找梁以陌。比特。贝尔那边,就麻烦奶奶和佩芸你们了。”

    终于,迟卢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这个大孙虽没她早逝的小孙子机灵,但也算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只是有时候缺乏信心,性格上懦弱了一些,她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对他要求太高太严格,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拍了拍大孙的肩说,“比特。贝尔是美国目前最著名的建筑事务所的首席设计师,去年白宫重新翻修扩建时,就请的他和一位华裔设计师主笔。这次所有设计师里,只有他夺魁呼声最高。

    以梁以陌那小子好完美的谨慎性格,必然会选择成就最高、名望最高的设计师,为他们东郊商业区做总设计师,为其招商计划打响最高调的炮。所以,我们一定要搭上这两方的关系,先谈好合作意向。今天只要打赢这场仗,新闻发出去,明天周一我们的股票只会涨停板,之前那些落进下石的投资商们,看他们还会往哪里倒?!到时候我们的投资从传玩行业转向地产业,这绝对是一个最华丽的转身,看向予城捏着那些跳水的空投股票,还拽不拽得起来。”

    帝尚集团入驻碧城以来,主要投资经营的都是依附房地产行业诸如酒店、商场、it、电器等等,做得辛苦,且来钱也远不如当前充满泡沫亦满是黄金的房地产业。

    他们迟家和帝尚都想转入地产业,就必然跟当地最老牌的地产大亨梁氏合作。而今这一场外界看起来华丽的建筑师大会颁奖礼,便成了他们新旧两派势力,角逐自己新商业蓝图的一场生死决战了。

    上车时,迟卢氏看到门内畏畏缩缩的一道人影,脸色又垮了下来,对迟瑞恒说,“那两个赔钱货,给我看紧了。别趁着我们人不在,又惹出什么麻烦事儿。”

    迟瑞恒回头看了眼门内的江娱暖,暗自叹气,“是,奶奶。我早派了人把园子守好,他们出不去的。”

    迟卢氏这才点点头,一行人上了车,很快离开了。

    江娱娱看着离开的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回头在厨房端了些吃的,悄悄拿了客厅里的子母机,上了楼。

    迟丽欣被反锁在房间里,由两个保镖看守着。

    这在寻常家庭可以算是非法禁锢了,可是在迟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却宛如回到古老旧社会的宗统制度之下,家规大过国法,族长就是法官,老祖宗说一句话,那就是必须奉行的圣旨。

    迟丽欣从门下类似狗洞的小口子里,接过母亲送进去的饭菜,每次心里都是咬牙切齿,恨意涛天。子母机藏在母亲的衣袖子里,她机灵地接过,迅速溜进了厕所里拨打。

    “喂,今天死老太婆终于出门了,你快想办法弄我出去。”

    那边的男人口气焦躁,“我知道,我现在正赶过来。我已经看到他们出门了,但他们在你外面安插了十几个保镖,我要想想其他办法,不能让他们发现是我。”

    “你没找帮手吗?”

    “这事我一人做一人当,不能拖累兄弟。”

    迟丽欣一个冷哧,“什么拖累,干好了这一票,就可以拿了银子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了。有好处还不是大家分,你个死脑筋,难怪老也升不上去,一辈子给人卖命跑腿儿。我说苏老太婆到哪找到你这么个鱼木脑袋认成了干儿子的呀?”

    “你少费话!你能保证我救你出来,就一定能拿到钱?”

    “怎么,你终于决定不做局长女婿,想要跟自己的小麻雀双宿双飞了?

    男人抽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一开口,他就发现自己是着了她的道儿。

    迟丽欣哼哼,“别以为我关在屋子里就不知天下事儿了。我有的办法!现在迟卢苏三家,都被向予城逼得汲汲可危,暗自想办法给自己找退路了。这一个个老东西,表面上一团合气,其实内里早就矛盾重重,卢家和苏家都看对方不顺眼,这你是最清楚的。不然,你那个养母怎么会急着要把你和方副厅长的痴肥女儿送做堆,那不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么!老太婆那里当然巴不得跟高官结亲,你这个木头人养大了还能联姻做种马,的确比养我这个赔钱货的曾孙女有用多了。”

    她冷笑几声,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脸色早已经是一片沉黑。

    “干妈说过,只要我同意娶方菲情,也会给我手术费。但如 ……”却永远不准再去见“她”。

    “得了得了,你快过来。趁着今天他们都忙着去打那所谓的最华丽的一场败仗,你必须把我弄出去。否则,他们一败了回来,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就那么肯定他们必输无疑,我们就只有那一条……”

    “废话,我可不想送死。向予城主要目标是为了对付老太婆,不是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他们闹的是上一辈的人命债,不死不休。我已经把我手上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知道了。”

    这头电话挂断,迟丽欣又给钟佳文挂了个电话。之前她没逃成,只能把她所有的家当存款和银行卡拖钟佳文给了周立民,她想再去确认一下,顺便看看自己的男人。

    这边钟佳文正好在去医院的路上,一接到电话后,立即加快了速度,边走边说,“丽欣,你千万小心啊!放心,我这就给周大哥打个电话……好好,我记下了,我就带他过去等你。你真的没问题吗?那就好,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迟丽欣觉得这个朋友真是交对了,比起表姐卢晓静有用多了,不妄废她之前的一番投资,瞬即像征性的询问了一下最近的现况。

    钟佳文叹口气,“自从那件事后,公司里的人都偏向那两个小妖精。靠着有大少撑腰,那个萧可蓝都有一个多月没上班,公司还给发全额工资不说,这回五一节的奖金她拿的是最高的。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气啊!

    说白了,她也就是个靠躺在男人身下张大退捞点儿好处。欣欣,你别担心我,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儿。只如 ……有时候就是觉得不公平啊,咱们那么努力,那小土包子啥事不做就过上少奶奶日子了,真是让人不甘心……我还听医院的人说,那个小土包子公然要求向予城为她报仇,要告你,所以我很担心你啊……”

    迟丽欣这方听着,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就是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女人,把自己搞到现在这么惨,心底压抑的那股恶气,又腾了出来。想想要是有机会,自然要再报复回来,这一次她不会那么蠢得亲自动手了。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重要p:为免撞音,现在特将梁沐辰更名为梁以陌。

    。

    正文4 090。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省展览馆,毗邻南河畔,距离帝尚大厦步行一刻钟即到,是碧城的老牌标志型建筑。旦凡政府主办大型活动会议,均在此举行。

    经翻修后,深棕红的雕绘墙体帖砖,深石灰色的三人合抱圆柱,仿古宫殿建筑式的玻璃瓦当,都烘托出其古典艺术气息,结合碧城当地的古文化代表形象“三星堆”的大耳宽面人头像柱排比林立于场馆外的千坪广场,气势恢宏。

    此刻红旗飘展,彩球衔着祝贺垂幅几乎掩去场馆正面,一条长长的迎宾大礼花红毯,从车道一直延伸到场馆大门口。

    一眼望去,便可感觉到大会气氛,庄严隆重,秩序井然。与会嘉宾一个个西装革履,裙裾翩然,随着镁光灯和一支支话简相伴,延着红地三五结群行向场馆大门。

    洛子宁和简博两人早到了会场,等得不耐烦时,才接到周鼎的电话,大boss的车终于到了,便出场去接人。

    红毯前,向予城的宾利尤其显眼,同是黑色轿车里,它宽派的车身蓬顶,车头上飞翔的银金色标志,都十分吸引人眼球,旦凡有点眼光的都忍不住为之恻目。其全身里外均国外定制款,轮胎的齿印都别具一格,胎侧覆以银盘上阴镂着一条盘旋的五趾龙,从大处到细微都尽显其主人一般的个性霸气。

    只是当两人走近时,远见后车门先打开,砰地一下又被人从里关上。情状奇特,引人恻目,不知所以。

    司机小虎急忙下了车,同大会的迎宾先生解释着什么,等候一旁的周鼎见状也挡住了车辆总协调员的询问。

    两人对望一眼,心说这车里两人又在搞什么飞机啊?!都不约而同地认定,八成是小母鸡又在折腾他们家大哥了。

    很快,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率先迈出的是一只裹着黑色西装裤的长腿,一只手扶着车门,站了出来,男人深邃沉敛的目光朝四下一扫,仿佛瞬间释放出强大磁场,周围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声音、动作齐齐消失五秒钟,目光粘在男人俊美无匹的面容上,久久撤不开。

    几颗心同时放下,齐齐迎了上去。

    司机小虎连忙绕过去拉住了车门,向予城看到朝他走来的潘子宁和简博,微微点了下头,便转回身,俯下头朝车内柔声轻唤了一句。

    “蓝蓝,快出来。再不出来,后面的车主们可要抗议了。”

    那话语间的戏谑和宠溺味儿,让靠近的另两只都在心底哀叹了一声,果然是小母鸡惹来的交通事故啊!

    “讨厌!”

    在众人心中暗叹男人前后迥异的言表时,一只雪白小手伸出来搭在了男人深黝的大掌中,无数双好奇的眸子,都投注在那一点上。

    一个粉嫩嫩充满春天气息的可爱女孩,站了出来。在众人眼中,女孩姿色在妆点之下,尚算过得去,但站在如此出类拔萃的男人身边,远远匹配不及。只能算作中上乘的小家碧玉,与气质一流、秀美大方的名门淑女就相关甚远了。

    在众家美妇、美女一番计较攀比之下,稍稍自我安慰了一下,可下一瞬男人对于女孩的专注和宠溺的温柔,就让刚刚平衡下来的心胸又冒出数不清的酸泡泡儿。

    可蓝对于这短短三分钟引起的一翻暗潮涌动,毫无所觉,因芳她根本就不好意思抬起头,双颊一片涩然,杏眸蓄着嗔意,瞪了男人一眼,后者回给她一个十足偷腥猫儿般得意的笑。下车后想要挣开他的大掌,还是被握得牢牢的,就走上了红地毯。

    “大哥……”

    简博刚要汇报一下场内的准备情况,就给可蓝打断了,“简律师,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颁奖需要你们律师做公证吗?”

    登时,男人们脑子哐啷一声响,女人那纯洁如小鹿般的眼光,看着比那旁边闪来的镁光灯还刺目。

    事实上,向予城自古镇之后,一直没有向可蓝正式说明几个兄弟的身份。只是,先后发生一些事时,没有避忌。在迟丽欣到周刊打人时,小四和小五护送可蓝到医院后,她没有追问。潘二跑到别墅来请假想找沫音时,她倒打一耙报小人怨,也没追问潘大医师怎么就成了帝尚的执行总裁了。向予城以为她心知肚明,便走默许了之前的事。

    只是,对简三的这突然一问,着实震了众人一火。

    因为,简三几次正面登场,都设有暴露他帝尚三少的身份,而且向予城在之前可蓝介绍时,也没有直接承认。

    此时小母鸡这一问,要不是她真的仍不知道,那就是存心给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下绊子。

    一时间,男人们的眼神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缠。

    “咳,潇小姐,事实是……”

    “老三。”向予城低声打断简博还想帮他圆谎的行动,俊脸上薄有歉意,“蓝蓝,其实简博是我三弟,子宁是我二弟。阿畅你也知道我们都叫他小四,还有那个小酷哥曾帅,排行第五。这件事,我晚点再跟你解释,先别生气,好不好?”

    可蓝甜甜一笑,“怎么会呢,我一直好奇传言中的帝尚五少剩下四位是何等风华了绝代。心里就一直琢磨,简先生这么俊美无俦的男人,应该不比那什么传言中的人差吧!没想到,原来您就是超级花花公子三少的本尊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友谊的小手伸过来,简博一个哆嗦,急忙握上去。

    又咳了一声,尴尬地回道,“大嫂不用客气,那什么传言都是浮云,呵呵,浮云。”

    可蓝笑得更灿烂了,将旁边的潘子宁也扫了一眼,“这怎么能说是客气呢!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面前不打诳语,说的都是真心话。”

    一家人?!男人们的小心肝同时咯嘣了一下。简三少更哆嗦了,这句真心话的恭维他受不起啊受不起。

    友谊的小手又伸向了潘子宁,“二少,以后也需要您多多关照了。”

    潘子宁一直肃着脸,在向予城的眼神威逼下,才不情不愿地握了那只小手一下,“嗯”了一声。

    这短短一截仁地毯,走得众人心头都是一阵打鼓。

    临近大门前的司仪台时,大会专门请来了省电视台的两个名主特人,一搭一唱好不热闹。

    只剩一段台阶时,简三少忙靠近向予城,说,“大哥,你的……”

    可蓝立即插嘴,“予城,姝姝说他们已经到了,我怎么没看到呢?你帮我找找。”

    向予城立即抬手别过简三,四下望了出去。

    这眼见着还有几级就到主持人面前了,简三急了,“大哥,你的……”

    “帮我看看王姝人在哪里?”向予城又压下他的话,朝旁边的周鼎下令。

    潘二完全不想参和,径自走在最前方,就被简三拉住,低语了两句,潘二却是诡异一笑,说了句“顺其自然”,就迎上了那两个笑得无限殷情的主持人。

    可蓝暼到潘二奸奸的小眼神儿,知道有不利于他们的事儿。她是应了向予城先不生气,可不代表这股“气”会就此忍下等他们这群大尾巴狼事后耍花枪。哼哼,天长地久有穷时,此“气”绵绵无绝期,敢合着伙骗她,那就是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终生后梅!

    “小三,你想说什么事?”

    简三被这一叫,黑线直下三千尺,憋了憋嘴,指指向予城,“你们刚才在车里偷腥,嘴没擦干净,这镜头都打过来了,放上今晚的碧城新闻,丢脸的可是咱们集团形象。”

    可蓝一看向予城,低叫了一声,急忙掏出湿巾,“予城,快低下来一点。”

    向予城也不问,乖乖配合,凭小女人专注地盯着自已,喊便眨眨眼,放放电,说,“宝贝儿,还是原滋原味儿的点心更可口,环保无污染,也不会留下这等不雅的罪征了。”

    将纸巾一把塞进了他的西装上衣口装里,嗔了男人一眼,“不要脸,嫌弃人家的果冻唇彩,你怎么不检讨检讨一下自己的色狼行径。”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她重重一搂,走上了司仪台。

    当面对主特人时,男人的笑容迅速消失,又恢复成那种内敛深沉、不易亲近的大boss形象。对于主特人热精无比的提问,回答都不超过五个字。

    当女主持人大胆问到,“潇小姐就是个成功做到大少专访的《碧城新周刊》 的那位幸运记者吧?”

    可蓝早早脱开了向予城的手,笑应,“都是向董事长抬举,我们周刊才有这个机会。”

    向予城看过来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可蓝对于这种警告意谓的眼神儿视而不见,只想快点溜掉,不想被人挖八衫挖隐私。

    女主持人却不放过她,给男主持打了眼神,又追问,“据闻之前有一日帝尚大厦外的高清显示屏出现了两位亲密合影数张,不知道两位是否已行将公事关系向私密关系发展了?呵呵!”

    “没有。”可蓝当即立断。

    “当然。”向予城在男主持的话筒递上来时,应得果断。

    场面立时一寂,数道眼神儿飘来杀去。

    可蓝撤回眼神儿,突然朝潘二和简三的方向走过去,笑得暧昧不明,“其实,我们周刊下一步计划,将帝尚的另外几位少帅一网打尽。我也很欣赏斯文俊雅二少,和风流倜傥的三少。”

    镁光灯一片忽闪过,周鼎在向予城的示意下,苦哈哈地阻拦着镜头。

    主特人还想继续揪问,就被向予城阴沉沉的目光给打消掉了。

    正在这时,砰地一声重响,惊了众人一把,就见身形福态、一身传统藏青色团花及膝旗袍配同色披肩的迟卢氏走了上来。老太太气势如宏,立即震慑全场,一双矍眸扫过来时,唇角讥诮地掀了掀。

    男主持立即见风转舵,靠了上去,“迟老太太,迟先生,迟夫人,欢迎欢迎……”

    女主持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立即问出,“太君,听说你们迟氏驰恒集团今年也将大举进军地产业,这次大会梁氏翔宇集团将抛出的东郊西部最大物流中心承建计划也有你们迟氏的加盟,这消息是真的吗?”

    迟卢氏得意一笑,目光暼向正在会展板上签字留言的男女,道,“进军地产业一直是我们集团的重中之中,至于消息真假,容老身卖个关子,这好消息等颁奖大会后自见分晓。”

    这还叫卖关子么?!都明说是“好消息”了,那结果定然八九不离十了。席下的各媒体记者们一时就更兴奋了,一个挤一个往前冲着想要提更多疑问,都被保安拦下来。

    男主持立即恭维上去,“太君如处胸有成竹,真是老当益壮,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都自叹弗如啊!在此我们预祝驰恒集团能满载而归。”

    镁光灯哗啦啦的一片闪过。

    迟卢氏看到可蓝一行人就要离开时,嘴角一别,似笑非笑道,“老当益壮是不敢当了。只是现在的年轻娃娃里,确实越来越少见到真正的青年才俊了,一个个明里私里除了捣弄些情情爱爱的桃色新闻争争风头、挂挂头版,哪有三十年前那会儿的娃娃正直单纯积极向上,以事业家庭为重。”

    男女主持一听,笑容立即僵了一僵,才回转过神,打着哈哈想转移话题。

    可蓝一听,心头便大大不爽了,这前后梁子结得得,她已经把迟家和与之有关的人事物列为黑名单榜首。本来,在这种公众场合,的确不适合太出风头,说话太偏激。可是迟卢氏最后一句话,一下就挑起了可蓝的汹汹怒火。

    “要是正经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哪会在这种正经的公众场合失仪失态地打情骂俏,简直有辱视听,不知所谓。”

    的确比当初那句“野种”温和多了,可要是她还是像当初一样对于向予城的事懵懂不知毫不关心,那么迟卢氏这一句指桑骂槐的话听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周五那天,林进告诉她,迟少阳的意外故逝,与向予城的母亲向琴有莫大关系。向琴在向家的身份也非常特殊,是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女,后来又未婚生子,且父不详,在那个进旅馆都一定要拿出结婚证的年代,颇受社会舆论的非议。向予城在这样的生世之下,难免不会背后遭妒嫉的人非难。可那也只可能在背后,以他今时今日的成就和地位,谁敢像迟卢氏这老太婆一样,动不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借机诋毁折辱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是为了自已。

    可事情一旦犯到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外人要是骂他(她)半个字,你也会忍不住回喷千字经,外加吐万吨草泥马口水淹死对方,也不定解气。

    一想到他说过,十六岁后,母亲就不在他身边了,就让人很心疼了。她自己是在正常健康的幸福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离家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有父母在背后做确神支撑才能努力到今天,早已经明白父母才是儿女一活中最无私伟大的亲人。

    从他屡次重叙母亲的伟大遗言时的那种缅怀思念的表情,也知道他一定非常非常爱自己的母亲。怎么能忍受别人借着骂自己没家教,进而侮辱自己的母亲呢?!

    不管向予城忍不忍啊,她潇可蓝就忍不下。

    草泥马滴,这臭老太婆今天又来撞枪口儿,就是丢界了脸,她也不要忍!

    可蓝小拳头一握,在男人们惊诧的目光中,一下窜到了男女主持人中间,对上迟卢氏,便是甜甜一笑,顺便把男主持的麦克拨了过来,“太君奶奶说得太对了。这孩子不好好教养,一不小心学坏了,走歪了,滋事打人被告进警察局事小,要是太自以为目中无人无法天地乱搞桃色新闻,大好韶华的嘎嘣一下把自已的性命给搞没了,那就真是……唉,得不偿失事小,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人间惨剧啊!”

    可蓝的口气故意弄得夸张不矣,起伏跌宕。

    周人除了他们两方,主持人也是颇有资历的人,岂会不知道迟卢氏家的那点豪门秘辛,老太君每年给那个早逝的爱孙烧的纸钱听说都是真钱,筑的陵墓都赶上人家一工薪小家庭的二居室大小了。

    莫说迟卢氏的一张扑满粉的老脸,立时抖得快掉下二两黑灰了。两主持人的表情瞬间就成白板儿了,后面的男人们以别脸别脸,看地的看地,简三少不如两位哥哥蛋腚,不得不转过身抖着肩膀在签字板上图鸭,便画了个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的小人儿。

    但可蓝没给众人太多时间反应,转瞬就从极悲催的表情中跳脱出来,笑得比镁光灯还灿烂,,忙转移话题,“真是抱歉,今天大好的日子说这种话题太扫兴了。我来爆个好料吧,就我所知,帝尚集团也会趁此难得的好机会,正式进军西部地产业,即时还要麻烦张主播和陈主播在碧城的半点新闻里大力宣传宣传。”

    拍拍媒体吗马屁,是最受用最有回报价值的付出了。

    在迟卢氏还在黑脸时,男女主持为了挽回这突然冷场的气氛,立即打蛇顺杆上地随着可蓝的话题跑了回来,暗自是甩了把冷汗,心说这位能挖到帝尚最神秘的大少专访的小记者,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哇!

    回头可蓝趁迟卢氏发作前,一把抓过迟卢氏的手,在镁光灯下握了握,立即松开,依然笑容可掬,“太君奶奶,不好意思,今天真是受教了,谢谢!”

    说完,回头便迎上向予城淡淡平静的俊容,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舌,端着一副大方得体的仪态,在迎宾先生的带领下,赶紧往展会大厅走。

    向予城唇角一勾,正要跟上去,就被简三扒住了肩头,揍上来咬耳朵,“大哥,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崇拜大嫂。”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使得快狠准!赞啊!

    潘二极不想承认,但忍不住哼哼,“小母鸡升极成老母鸡了!恭喜你,大哥。”

    简三放开向予城,换扒上潘二笑侃,“二哥,你这不是在埋汰咱大哥降级成‘小鸡仔’了嘛!”

    潘二回头一看简三,简三立即弹了开,险险避开了那一计凶猛的潘氏左勾拳,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看得左右美女迎宾们小脸直泛桃花一朵朵儿。

    向予城早早追上可蓝,握住她的小手,将人扯进怀里,一副所有者姿态,她一抬脸抗议,就被他刮了一鼻子,动作亲昵得教周人都是一片羡慕的叹息。

    “放手啦,这里人那么多,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小家伙,刚才那人不仅多,还有一大堆镁光灯、照像机、摄影机,你也不怕不好意思?!”

    他这一说,她就后怕起来,皱起了眉头,“唉,予城,怎么办?我又给你惹麻烦树敌了。可是那个老妖婆每次都是指桑骂槐的,我从小到大最讨厌这种妖魔鬼怪了,我就忍不住……那个,会不会真的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啊?要不,我看我还是去诚心地道个歉好了,这年头的社交标准都是不结亲家没关系,至少不能树敌太多。”

    说着她就要往回走,给向予城拉回来,“蓝蓝,我很高兴。”

    黑眸深深地凝着她,似有潺潺流光,盈盈闪烁,全数坠进她心中,将小小阴霾一扫而空。

    在他眼里,这般可爱帖心的小女人,带着甜美的气息,不期然之间,蹦进了他的心,在他冷寂的世界里,开出朵朵灿烂美丽的花朵儿,他的世界从此圆满。

    “蓝蓝?”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潇、可、蓝!”

    音量一下加大,一个手巴子直接拍了上来,吓了可蓝一跳。

    “姝!”

    转头看到王姝穿着一套干练的白色小西服,脖子上挂着sony单反,左胸口上挂着记者牌子,小眼神儿在她和向予城身上滴溜溜儿地打转,笑得暧昧无比。

    “啧啧,你们这形象也太妒杀咱们单身人事的小心肝儿了。真是……”突然拿起相机,“来来来,靠拢一点,帖紧一点,给本大记者留个影儿!”

    向予城右手揽住可蓝的腰,左手与她的小手十指交握,唇角高高地翘起,可蓝回眸一瞬间,为他脸上的少见的灿烂笑容慑到。

    咔嚓一张。

    她立即回头嚷嚷,“人家还没准备好啦!重来重来。”

    叶嚓,又一张。

    向予城笑道,“蓝蓝,数一二三,茄——子——”

    咔嚓。

    王姝拍完,得意地扬一扬手中的相机,“大少,今天这现场报道就交给我了,您只管好好牵着你的小绵羊随便溜达,她的任务我都帮她搞定。”

    向予城满意地点了下头,可蓝立即抗议,他捋着她头上乱跳的小卷卷,但笑不语。

    三人正闲聊着,大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看清状况后,王姝瘪嘴,“这老太婆功力挺强的啊!把二少的人气全部都搅走了,啧啧,”她别头看一眼向予城,“大少,驰恒亲团应该算是今天场里,你们帝尚最大的竞争对手吧?”

    “明日黄花,英雄迟暮。”

    王姝心头一个咯噔,暗叹,好你个家伙,不愧是前欧亚黑道帝王,仅八个字,就把把持了碧城半个多世纪的老牌红色贵族后裔给秒杀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迟家的现任家主迟瑞恒远不如老太君强势狠霸,继任三十年以来建树颇丰,却也只限于守成,没有臻显大才。

    “王大编辑,您把一快入殓的老太太当成咱哥们儿的竟争对手,咱两加起来的岁数都没超过人家,也太欺负老人家了,太不敬老尊贤了。”

    王姝冷哧了一声,不接话。心说,不要脸的小三,都骂人家快进坟墓了,还说什么敬老尊贤。

    向予城接过了简三少递来的葡萄酒,顺手将另一杯递给可蓝的拍掉。

    可蓝看着迟卢氏以极高调的姿态,将记者都招到了自已面前,一副女王派地为驰恒集团大打广告,镁光灯把那张明日黄花的老脸打得愈发面目可憎。

    而本来负责帝尚新闻发布的执行总裁潘二少,记者被抢走后,也不恼,端着杯酒水慢悠悠地踱了组织。

    “大哥,您说过重量极的压轴好戏在后面,所以我只好三缄其口,暂不奉告了。”

    “很好。”

    向予城点点头,从侍者送上的饮料里,挑了杯纯洁的果汁递给可蓝。可蓝无奈地接过,开始打起小算盘。

    潘子宁看着可蓝的小模样,眉心紧拧,调开目光后,抿了抿唇,一会又看了过来。

    简三打趣,“二哥,你怎么不顺着那几个娱记丢点儿你的小花边,这种威力超猛的炸弹,哪个记老不趋之若鹜,谁会喜欢围着快入棺的老家伙瞎兴奋哪!”

    王姝立即放了一个冷喷,这个三少爷的嘴可算是五少里最毒辣的,不愧是高干律师世家出身的名门公子。

    可蓝对此皱了下眉,便看到从门外走来的另一群人,心下开始蠢蠢欲动。然而想不到的是,迟卢氏一八十老耋的老太太,那美男嗅觉也是超一流的,回头立即拨开人群,就迎上了那群人之首——梁以陌,翔宇集团执行总裁,拥有碧城城主封号。

    “这个迟卢氏真不简单。连梁以陌这个碧城八大单身钻贵排名第二的名门公子,都逃不开她的卢山神龙爪啊!”王姝啧叹,一口喝干光了杯里的红酒,朝一脸愤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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