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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俯身鞠了一躬,比特。贝尔已经一扫满脸愤气,握住了那只小手。他瞪了一眼后方的向予城,向予城此刻的眼里,柔软温醇,只有可蓝一人。

    破中文上阵,“偶接收妮的刀千,担他,酒面了。”

    可蓝尴尬得脸一红,点点头,只得退出了圈子,回到向予城身边,郁闷地挎着小脸,揪了他伸来的大手一把,“都是你啦,人家刚才聊得好好的,大师都对我提出的帝尚建筑理念感兴趣了,你一来把什么都给摧毁了,你个破坏狂。”

    向予城扬着唇角,大手和小手打着太极,语气轻快,“我以为英雄救美,至少也有一句道谢的话!”

    “去,想得美。你把人家的努力成果都爆销掉了,该你向我道歉和道谢才对,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差点遭熊抱抱耶!”

    “男人的事,女人少叉手。今天的夺标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他说得自信满满,一副成竹在胸、万事皆在我掌的骄傲模样,让她顿时失了劲头,推开人,垂下脑袋就往外冲去。

    “蓝蓝,我是说真的,不,我开玩笑,其实。。。。。。 ”

    偏巧在这时候,比特。贝尔故意扬声大叹,“劳太太,妮说,先栽得念情人怎莫蜇莫布东离猫啊!太攘人失王了。。。。。。”

    迟卢氏在可蓝来之后就一直憋着劲儿叉不上嘴,虽然之前向予城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但也瞧出洋大师对向予城是颇为不满的,眼下话题又重新绕到自己头上,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加踏伐敌人的机会呢!

    当下就随着洋大师的话,顺杆爬上去,指桑骂槐地把“念情人”给狠狠编派了一堆不是,趁机把驰恒集团的建筑理念丢了出去,老脸不惭地也偷换了可蓝刚才提出的庄周的“物我合一”思想和理念,意图和洋大师的建筑理念靠拢。

    跑掉的可蓝听到这点儿尾音后,心里很是气馁,只瞪了眼向予城,就跑出了大厅,向予城只得追了出去,恰巧与一位形象焦急的美貌妇人擦身而过。他只是瞥了一眼,边追边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挑信息。

    迟卢氏这一方,老太太再一次成为注目的焦点时,苏氏开始感到不安。自己的丈夫在最关键的时刻离开那么久,这回头肯定又要挨老太君的骂了,暗下里拿了手机拨号找人,却总是听到占线的声音。

    苏氏很着急,不得不偷偷发短消息。

    。。。。。。

    在次之前,迟瑞恒在可蓝挤入设计师圈子时退了出去,独自走到角落里接电话,他拧紧了眉,心头一股浮躁涌上来,通了之后立即一阵低斥。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惶然急促,被这一把严重严肃的声音一震,立即软弱了下去,哆哆嗦嗦地接声,“瑞恒,你听我说,欣欣年龄还小,是我把她宠坏了,但是现在她真的知道错了。你就。。。。。。”

    迟瑞恒气是不打一处来,“她要知道错了,当初就根本不可能跑到医院去打人,惹下这一摊烂事儿,回头还怪家里人要帮着外人卸她脖子。她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豆腐渣吗?没心没肺,又没脑子,还生了那么大个胆,一天到晚胡作非为。

    你这个做妈的我也没让你非得操劳个什么事儿,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母女,你到底是怎么教养她的?给我教出个小白眼狼来!”

    在他眼里,本来一个家里安安生生,妥妥当当,哪知道迟瑞欣这小贱货惹到向予城这个大煞神,家里就接连发生一串的烂事儿。

    本来奶奶已经不管事儿,计划天气一暖就要出国跟着她那些老同学老伙伴儿环球旅游,他就可以将家里家外的权力全部收归己有,把自己藏了好多年的宝贝疙瘩给正名了,推动他早就设计好的一系列新改革计划。这下好了,小贱货一出事儿,涉及到女眷的,老太君就撒不下手。

    一连就牵动那个向家小子,又挑起奶奶的复仇之心,再加上商场里那一场辱枪舌战,奶奶的复仇决心就更旺盛了。他只能看着公司股票节节下挫,自己的计划就要全部落空,家族里那个老行当也被人黑吃黑了好几当次,为了抹平地方官员公检法部门,使得公司里的周转资金开始出现严重的大漏洞,偏偏所有的大权又被奶奶抓了回去。

    都这个时候了,奶奶还要撑着门面来跟人抢这么大块蛋糕,以他们目前的失礼根本就吞不下。虽然她之前说得信誓旦旦,只要抢到了,驰恒集团就能彻底翻身,还能重重地打击帝尚团一把。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向予城的实力远不像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这事男人的直觉,他自信没有看错。可是奶奶已经被那些陈年旧怨充昏了头,根本不听他的劝!

    “瑞恒,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们这样一直把她关在屋子里,她是人,又不是动物。这憋久了对她也没有好处啊!”

    “你以为我们想关着她,她要是有里行一半懂事,我们也不会用这么封建的方法对待她了。她在屋里关了那么久,不好好后面壁思过,一天到底想方设法地跟佣人套消息,打探这个那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暗地里帮着她。”

    这个跟了他几十年、也为他做了不少事的女人,他虽从来没爱过,但到底她温柔体贴的性子,在当年那场情殇里,抚慰了他的心,让他能比弟弟更快地站起来,认清现实,抓住更实际有用的东西。

    他自然感激她,照顾她一辈子也无可厚非。毕竟,有钱有势的大户门第,有几个情人二姨太太,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儿。好在,她的性子向来柔顺懦弱,没有太大欲求,很好掌控,本来他是从来不担心的,没想到这平常都是个哑炮的女人,能生出那么个到处炸事儿惹祸的小贱货!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瑞恒,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怕,真的怕。我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我舍不得她受苦,我。。。。。。我不想她不快乐,我只是。。。。。。只是。。。。。。”

    那一句话,隐忍了多少年,在男人面前,她依然说不出口。就怕一旦说出来,自己想要保有的那些假象全部消失旦尽,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她不知道,她这不提“唯一的女儿”还好,一提,又勾起迟瑞恒更大的怒火。

    “哼,你这个做妈的,从小到大就只知道纵容她,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惯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贪婪无耻的性子。你没长脑子,教出的人也一样没头没脑,只会给家里惹事儿。”

    “瑞恒,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可欣欣毕竟是咱们的女儿,你就帮他最后一次好不好。不要再关着她了,有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家人什么都好说,何必。。。。。。”

    “你还有胆跟我提要求了?!这个小畜牲,不但不尊敬长辈,还使诈耍猾地要胁长辈。你知不知道半个小时前她逃出大宅,还给我打电话,要我给她打两百万封口费,不然就告诉老太君,她和我的关系,她的真正身世。”

    “啊,这。。。。。。怎么。。。。。。”

    江媛媛一下就懵了,她正走在前往省展览馆的路上,怔愕之下就停在了斑马线上,一阵头昏脑涨,红灯刚好亮起。

    那头,迟瑞恒严厉无情的咒骂声响起,“江媛媛,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把这事告诉她的?当年我们说好,她的身世要一直保密到老太君过逝才能公布,你这事存心让她来要胁我,妒嫉妍妍为我生了个儿子,不想让小然认祖归宗,存心想搞个鱼死网破吗?!”

    周围的喇叭声连成一片,扑向斑马线上的美貌妇人,她无力地蹲在原地,抱着脑袋,瞬间泪如雨下,喃喃求饶着,“瑞恒,瑞恒,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告诉欣欣,我真的没有啊!求求你,我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一次,不要让老太君再关着欣欣了,就让女儿去过她想过的生活,不要把她卷进我们老一辈的恩怨里,求求你。。。。。。”

    可是,在她说出个“求”字时,那头的电话已经重重砸断了。

    迟瑞恒挂掉电话后,就看到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苏氏打来的,还有一条短消息叫他赶紧回场内去。

    他拧着眉在石柱的阴影里踱来踱去,只想着把那两母女惹出的麻烦事给摁平了。左思右想,他只给苏氏发消息叫她先把老太君护好,回头就给认养的干儿子迟里行拨了个电话过去。

    但是迟里行的电话通了一直无人接听,把他给急得暗自低咒时,苏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喂,叫你先顶着你又打来做什么?”

    他口气极不耐烦,苏氏那头一听,就知道估计又出什么事扰着他了,立即放柔声音,“奶奶这没事,我就是担心你,所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你这么凶干嘛?”

    “我。。。。。。”他压下心气,不得不说,“没什么,我自己能解决,就这样,我挂了。”正想挂时,他突然想起一事,急叫一声,问,“你知道里行今天人在哪?他今天又有任务执行?”

    “你找他有事?”苏氏嗅出导恙来,丈夫一直以来并不待见她认的这个干儿子。当初她也只是想家里有个自己的人,就算不是血亲的养久了好歹也念情份,能为自己挣点儿地位。

    “问问,他。。。。。。他最近还在跟那个小地方的女孩来往?我听说他约了方副厅长的女儿一次,就没下文了,你平常也给我催紧点儿。”

    苏氏直觉丈夫有些欲盖弥彰,只道,“我当然有催过。前天里行就跟我请假,说要好好考虑一下,今天他不值班,去看那女孩,说是要做个了断,你说我还能再催啥了!你也知道这种事强不来,要他自己不愿意,不好好跟人家方厅的女儿好,就算事成之后还会闹崩了,到时候不是更得罪人。”

    迟瑞恒不想再拉扯这些婆妈的事儿,直说知道了,便急急挂了电话。眼下设法找合适的人帮忙,家里的事让外人叉手总归是不好的,家丑不可外传,这事豪门大户最忌讳的问题。

    想了想,他不得不又拨了迟里行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

    “干爹,有事?”迟里行的声音,很平静,那里的回音,似乎在很安静的地方。

    “你现在在绵市医院里?”

    稍稍沉吟了一下,“是,来看看,她最近情况不好。我想,恐怕是最后一次了。”顿下,深吸了口气,“您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迟瑞恒知道不能太急,眼下那小贱货才是紧要事,“看完了就赶紧回来,家里有事要办。你那个小表妹她又给我跑了,还。。。。。。眼下我和你奶奶干妈都在外在开一个重要会议,没有精力理这事儿。你上次是怎么找着她的,知不知道到哪能最快抓住她?”

    迟里行口气略显惊讶,“丽欣又跑了?让我想想。。。。。。上次是干妈给我的消息,我直接到公安局附近抓着她的。干爹你别急,我早给几个主要的分部打过招呼,他们要见着人绝对不会收押,会帮着我把人直接送回家。一般的小警察局,听她的名字,就不可能接收她的案件了,整个市区扳着手指头也能数出来有几个。您别急,我立即回来,大概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怎么行,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唉,算了,你先赶回来,我问问你干妈去。”

    电话挂断,这一头的迟里行当然并没有在绵市,他刚从医院离开,正开车往省展览馆赶。他的副驾位上,就坐着迟丽欣。

    他蹙着眉,脸色更加难看,“刚才听老头子的声音,他似乎根本就没受你威胁,只想着先把你弄回去解决问题。你确定现在过去,就能直接拿到钱了?”

    迟丽欣眼间厉色沉沉,“我就不信他不害怕。这事一旦抖出来,老妖婆绝对会震怒,继而收回他手上的一些权力,那比杀了他还肉痛,他赌不起。要是他还是不答应,我就不信,他在那种地方丢得起脸,就算他丢得起,家里那几个老女人也丢不起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在医院外买到的折叠单簧刀收进裤兜里。

    迟里行看着她收刀的样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底浮起了孤注一掷的光芒,“好,你尽管去。我会看时机,把苏佩芸引过去。她这个女人表面上看着似乎一直在家里逆来顺受,其实也是十分护短的,尤其是这次跟向家斗,他们苏家大伤元气,她跟迟瑞恒算是一个鼻孔出气,其实是不怎么赞同老太君执着劲儿跟向予城斗。

    所以,有她在一旁劝解迟瑞恒,事情会更好办。同时,她若知道你和迟瑞恒的身份,势必又感觉多了一分掌握丈夫的把柄,他们夫妻之间互为牵制,对我们未来也会更有利,就不怕老太君那边穷咬不松口了。”

    迟丽欣听完这一席话,突然扭头,眼睛发亮地等着迟里行,说,“你小子不笨嘛,居然连这种连环计都想得出来。平时你在单位上都干嘛去了?有这份心思不都早爬上处长级别,还用看家里的脸色?!”

    迟里行一个大甩盘,紧紧抿着唇,没有吭声儿。

    迟丽欣身子一歪,脑袋磕到车门上,知道碰着这小子逆鳞了,不敢再多说什么,看着远方那越来越近的高高的三星堆里人头柱群,盘算起即将来的这场谈判细节。

    这时候,场馆里。。。。。。

    迟瑞恒没想到上一次抓到人,居然有苏氏的功劳。他想了一想,还是先给家里的保镖和管家打了电话,哪知这一打,又打出一肚子气来。

    这对该死的母女,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麻烦,没一个省心的,居然挑唆家里的佣人欺上瞒下?!

    迟瑞恒结束了电话,往回走时,大会中场休息时间已经结束,四散交流的人们迅速回会场大厅,进大门时,他看到了正坐在石阶外的那对男女,有说有笑,打打闹闹,青春的美好气息,从那眉梢眼角里,柔如春风拂面而来。

    不知道勾起了他什么样的回忆,他眼神复杂地多看了看那个俊朗高大的男人一眼,沉着脸走进了大门,却在经过一人高的鲜花装饰蓝时,被突然窜出的人影挡住,刹时间,他眉眼一抖,似乎是压抑了又压抑,扯住来人又从最近的侧门离开。

    而那方正站在作为的走道上朝外张望的苏氏,刚看到迟瑞恒的身影,就朝他走了过去,没想到来往人太多,等她再一看那方向时,只看到迟瑞恒的背影,他手上拉着个什么人,朝侧门去了。她心头一怵,急追上几步,刚好看清那人的侧面。

    江媛媛?!

    。。。。。。

    向予城看着从房屋的阴影,跑进阳光中的小女人,加大步伐跟上去,一同踏进了四五月的暖阳中,就像是在天使的指引下,登上了幸福的云梯。

    阳光一下刺进烟花总,有些痛,告诉他,这事多么的真实。眨了眨眼,加快脚步,将美景捞进了怀里,稍稍一用力,那娇娇气气的叫唤声,很动听,很动心。

    “向予城,你又耍流氓!”

    那娇嗔的小脸上,被捧在一卷一卷的蓬松发丝中,在他眼中,就是错坠人间的天使。

    传说,亲吻天使,就得获得好运。

    他毫不犹豫,张嘴。

    “哇呜,色狼。。。。。。唔唔,痛。。。。。。讨厌,你咬我干嘛!”

    可蓝推开男人,用手背猛擦脸颊,那里印着浅浅一圈牙印儿,从印子开始朝四面八方渲染红晕,看得男人眼眸危险地眯起,唇角闪过一抹白光。

    “蓝蓝,我是色狼,当然要用咬的。”

    说着,他又俯下头去,张大嘴。

    她啊地尖叫一声,要往后退,然,身后便是高高的石阶,他眼神一凛,急忙伸长手臂,将人拉近怀里,转身退了几个石阶,动作伶俐,机敏周全,刚好靠在几阶下的装饰性雪花石花方园花坛边。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略微失重,在感觉到他身后传来一股重击力后,吓到了,乖乖停了挣扎,任他大手大脚地紧紧抱着,占尽了便宜。

    “向予城,你快放开我,你的背是不是又撞上了,疼不疼啊?”她紧张地小脸都变了色,手就滑下了他的腰,往后摸去。

    “别动!”

    他一出声,吓到她紧张地看着他。

    男子的眉尖略略耸着,似乎在隐忍着疼痛。

    她更心软了,“是不是很疼啊?我给你揉揉。”

    “是很痛。不过,不是后面,是前面。”

    他表情严肃认真得让人不敢造次,可她手圈着的劲窄腰身朝她坏坏地一顶出,有个硬实的东西将将帖在她小腹上,她下意识地往后避让,就被他绕过来的一双大手摁住屁屁,紧紧帖上去,挤掉了两副躯体间的最后一点空隙,密密实实得紧。

    她想抗议,他的脸又俯压下来,她一个劲儿往后仰避,那张俊峭的面容停在鼻尖上,额头和额一叩,发出轻轻的咚声,便停住了,她被他眼底两团深深的黑色漩涡慑了魂儿似地,张嘴失声。

    “蓝蓝,再说一边那句话。”

    “什么。。。。。。话?”

    “喜欢。”

    漆黑的瞳仁,瞬间放射出灼人的电力,在湿湿萦绕的鼻息之间,发出哔哔剥剥的火花声。

    她撅嘴,“好话。。。。。。不说二道。”

    接着就是一声低叫。

    “向予城,你又咬人,你变身啦!”成人狼了么!

    她捂着脸,瞪。

    他哑哑地低笑出声,“才发现,嗯?”

    随着最后那一声魅惑的哼哼,帖着她小复的金枪似乎又涨大了几分,硬了几成,用力磨了一磨,她吓得直往后仰,却抗不过他的力量,小小圆润的身子在背后滚烫的大掌和前面厚实的胸膛包围之下,迅速摩擦生热,野火燎原。

    他威胁地低喃,“再不说,就晚了。”

    又是重重地一磨,两人的衣衫都消薄不少,这样紧帖的折磨,难言的消魂。

    “你。。。。。。喜欢我。”

    “嗯,继续。”

    “我。。。。。。喜欢你。”

    “加上称谓”

    “向予城!”

    “嗯,我喜欢萧可蓝,很喜欢。”这一次,他轻轻嘬了一口她的唇角。

    杏眸上的两排密密长长、真假合一的小扇子,羞涩得直抖。

    “我也。。。。。。喜欢你。”

    今天,是这个别扭的小丫头,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方方承认喜欢他啊!

    “乖,让哥哥再咬一口。”

    他俯下头,张开大嘴,白森森的牙齿,吓得她侧脸闪躲,边躲边嚷嚷。

    “向予城,你变态啊,咬得人家疼死了,毁容了我就赖你一辈子!”

    他一下抬起头,双眼放着绿光,“真的?耶稣面前发誓必须兑现,否则会下地狱。”

    “什么?”

    他眼神朝他们头顶的斜上方挑了挑,她顺着方向一瞄,这展览馆的屋顶上,立着的石雕居然是洋鬼子们的主神--耶稣基督受难十字架?!

    原来,这座展览馆是六十年前,亚国刚刚统一,与俄国友好建交时,俄国派出许多技术人员前来支援亚国建设,修筑起来的。所以其设计风格,都带有浓重的欧洲古典神殿建筑风格,原来的罗马柱是后来被翻修时包成现在具有东方古代特色的莲花座石柱。

    这个耶稣受难十字架的命运相当坎坷,在场馆翻修计划中,前前后后被修改了很多次,一会要一会不要,最后闹到省厅里,开了场省人大代表讨论会,请各界专家坐谈,请市民代表参加听诊会,才终于拍板定下了“保留建筑标志特色”这一原则,十字架幸免与被换成亚国开国元勋人头像的命运。

    向予城淡淡地讲完这一段小小历史,眼神拉得遥远,仿佛这不是一段简单的历史,而是跟他息息相关的人生故事之一。

    他看着她,说,“蓝蓝,真的要发誓?”

    她一时有些尴尬,眼珠子溜了一溜,涩涩地说,“那个,只要你脾气别再那么冲动,自大和沙猪的缺点都改掉了,不要像现在这样,在公众场合耍流氓,我就。。。。。。”

    “那么完美的男人,你也敢要?”

    “呃?”

    她一下卡壳,看着他缓缓拉大的奸诈笑容,小脸唰啦一下垮掉,瘪着嘴不说话了。

    可恶,每次斗嘴,她都很难占上风啊啊啊啊!

    为什么这只大野狼嘴巴这么狡猾啊啊啊啊!

    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反应那么快啊啊啊啊!

    “蓝蓝,考虑好了没?要不要?为了你,我可以随时变身。”

    原来帖在屁屁上捏捏的大掌,一只顺着蜿蜒的背弧爬进了黑色铆钉小皮衣里。

    她里面穿着的碎花纱衣在腰背部长了一道长v口镂空,用细细的皮绳交错穿连着,音乐透露出雪躯的性感,但被皮衣小外套挡着,谁也看不到。

    现在,男人探进来的纤长五指,便穿过了那一条条小皮绳,烫帖在细嫩的肌肤上,指间带着火,又死掬着电,让她蓦地浑身一紧就想往前逃,却将胸前两团柔柔软软的小兔子喂进了他坚实一硬一挺的怀里。

    这一个撞揉,男人的喉底发出一声满足又饥渴的哼哼,宛如一只小爪子,搔得她心口又痒又难受。

    “向予城,你。。。。。。你放手啦,这里公众场合,被人看到。。。。。。”

    他凝着她羞窘无比的小脸蛋,一笑,万般消魂,“那正好,将绯闻做实。”

    “你。。。。。。”

    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那么专注地映着她一个,口鼻里添满了他桔子味的男人气息,那眼底火辣辣的热情次灼得她浑身发痛。

    他的唇揉上她的双唇,喃喃渴求着,“小坏蛋,我快饿死了,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帮哥哥解渴?就今晚,好不好?待会儿领了大奖回去,咱们好好庆祝一下,你想吃多少红烧肉都没关系,只要在我的大床上‘宵夜’就行。”

    呃?

    呃!

    呃。。。。。。

    “不。。。。。。不行不行,这里是公众场合,你。。。。。。”

    他的唇,大掌,硬胸,还有那根挺挺直立的金枪,都磨得她浑身涨痛,心口又觉得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她害怕得只想逃。

    急中生智,“你饥渴,早上徐阿姨有打包豆浆和包子,现在就吃吧!”

    感觉男人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急忙追加,“我也渴了,我要饿了,刚才。。。。。。从到这里就打了好几场大仗,我真的饿了!”

    她使着劲儿,用力推他,终于推开半臂距离。

    他俊脸上一片空白,看着她窘窘有神的小模样,隔了几秒,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终于松开了她,伸手揪了把她的小脸,“小坏蛋,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收拾你!”

    吓得她张嘴在原地,转身就想逃,被他捞回怀里,屁屁又被戳中了。

    然后听着他打电话吩咐司机小虎,送解饥食品。

    她愤愤地想,绝对不能让他轻易得手,绝对要保护这最后一块阵地,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最好办法!

    可是不敢说,怕这一说,好好的气愤就会破坏光光了。

    她舍不得了,越来越。

    很快,司机小虎将东西送到,因为放在上好的保温筒里,拿出来的大小包子,还热蒸蒸的,白乎乎的气息漫过两人的眼,相视一笑间,万事静好。

    “嗯?这个居然是红烧肉馅的。”

    “真的?我怎么没吃到。”

    “来。张嘴我喂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人头包。”

    “小猪,真难伺候啊!想当年……咳,自己拿着。”

    “嘻嘻,谢谢!呵呵,继续啊,想当年……是不是多少美女坐在大少怀里,喂大少你吃人肉包?!”

    “喝豆浆,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那么不礼貌的话。”

    “不礼貌?那你的手在干嘛啊?”

    他们排排坐在花坛边石阶上。粉红黛纸的花朵在倚偎的人儿身上,洒下细细碎碎的小花影子,一朵花儿,刚好帖在小女人洁白的额角。

    “采花儿。”

    男人笑得风流倜傥,继续深度调戏。

    “向予城,我不要当绯闻女主角,我把心脏不好,我妈有高血压!”

    她小脸一肃,很认真地说。

    他只有叹气,收回手,捋了捋她的发,“我知道了。”

    她垂下头,“你真的能保证他们不会乱登?”

    “当然。你之前瞧见哪个周刊敢随便登我的照片了!碧海酒店业宴新闻,现在去找找看还有没有我和那个什么千金的照片!”

    他捧着豆浆杯子,字句千斤,面目寒沉。

    她仰头,扯了扯他的衣角,“那…………那就没关系,只要……周围没人……就好”

    他立即转过脸,双眼盈绿,“你说真的?没人看到就可以让我为所欲为了?”说着身子就倾了下来,嘴角的笑,被豆浆得湿润润,亮晶晶。

    “那也要先确认一下,四周是不是……有……唔!”

    那只刚刚还在摸她的大退的贼手,什么时候绕道她后脑去的?她已经没空思考了,心里只有点小小的挣扎,以后千万不能在公众场合挑逗他,否则……哦,舌头好痛。

    厮磨了那么久,总算吃上口蜜糖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大嘴又咬了一口小嘴,疼得小嘴反口咬过来,又胆小地缩回去,大嘴又咬过去,回来几趟嗑得两人牙齿哐哐作响,他一紧大手,重重压向自己,用力一吸,长舌攻进去直抵深处的那颗小珠子,痒得她直在怀里钻来钻去,他动作迅速地将两人手里的豆浆拿下,轻轻一托就把人捞上了大腿,绵绵密密地吻。

    手指细细爱妩着她仰起的小脸蛋,在脖劲和锁骨间,来来地滑动,揉捏,很快她整个儿就软了下去,肉肉顺顺地任他舔弄啮咬,昏昏呼呼地只知道哼吟,细细的声音搅进他心里,催魂似地让人癫狂难罢,直想全吃下去,身体都涨得生疼。

    这一吻,她窒息得几乎昏了过去,待他拍醒她时,还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懵懂模样,让他又忍不住,在眼角、眉梢、额头、小鼻子间,徘徊呢喃着诱人的气息。

    “有……有人过来了……”她推。

    “不关我们的事儿。”他抱。

    “不是啦,下半场开始,我们必须回……”

    “不急,有人会来通知我。”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她的裙摆都快掩不住大退了,羞得她直想撞墙,万分后悔。

    “讨厌,不来了,我要回去听演讲。”

    刚站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拉回怀里,“别动,真的有人。”

    “什么?”

    他又一副正而八经的骗人相,她就不相信了。刚要动,他嘘了一下,把他的脑袋扳倒了斜前上方夫人一根柱子处,果真看到一个男人的侧影,紧帖着露出一角雪白的裙褶。

    她立即住了口,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是何许人物,也这般浪漫地趁着中场休息,在外面调情哪!有些羊群心理的安慰,幸好幸好,原来不止他们在丢脸,还有很多大胆的情人在努力丢脸。

    不过,那帖柱的两人很快就分来了,隐约有小摊声传来,接着就看到男人先走出了柱子,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沉稳自信,高大的身躯在廊阴之下,十分夺人眼球。

    “梁以陌!怎么……咦,那个女孩子好像……”

    穿着雪白纱裙,裙摆在风中翻飞起细细的褶子,纤细美丽,婉约家人,低着头,一副娇羞涩涩的模样,远远地跟着梁以陌进了会场。

    “佟语轻。”他在她耳边轻轻呼着气,补充。

    “啊,是那个给方荣轩送花的美丽佳人。看方荣轩刚才一直拉着她不松手,应该是心上人了。”之前收来的八卦迅速在可蓝脑子里拼凑组合,女人的天性哪,“她怎么会跟梁以陌……哦,豪门三角恋!”

    一说到八卦,这小女人就来劲儿。

    “别管别人家的事,咱们继续。”

    他扳过她的脑袋,又凑上嘴来,被她一巴掌拍开,“等等,听说你是请的佟语轻该别墅的装修风格的,真的吗?”

    “对,感动么?亲一个。”他抽回身,指指脸颊。

    她眼睛还瞥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瘪嘴,“那说咱们的事儿吧,帝尚集团是不是真的要跟驰恒争东郊合作开发权?”

    “是。”

    “那你怎么不让我好好巴结一下那个老外啊,他们都说梁以陌要选择最好的冠军设计师,为东郊的开发案打响头炮广告宣传。刚才人家努力帮你说好话,都被你这一掌给拍飞了。”

    她拍了他那只大掌一下。

    他笑,“别担心,我会拍回来。”

    她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瘪嘴,“说得那么容易,除非你找个比比特。贝尔更强悍也得过普利兹克奖的大建设师来啊!人家说得口水都干掉,费脑子背了那么多专业名词唉……这些多算啦,看到那个老妖婆上位,就是不爽嘛!你到底知不知道人家……”

    他包住那只又在乱戳他胸口的小指头,“知道,你是我的无敌小先锋!”

    “你还开玩笑!”她愤而抽回手,想到之前老总说的话,就紧张,“要不你再找梁以陌疏通疏通?要不我去吧,男女搭配分工不累。”

    “不行。那只狼,你斗不过他的。”

    “什么狼不狼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她眼神一沉,“你又来了,是不是我周围的所有异性都是危险动物,就你最安全!”

    他斜勾起唇角,“蓝蓝,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心理。”

    她来了气,“向予城,你混蛋。你……我要不是为了你,当初我也不会找林……”

    他的眼神也突然一竖,“找林进?找他做什么?你一直都没跟我说实话,你到底……”

    她想咬舌头,怎么哪壶不来提哪壶呢,急忙转舵,“为了……为了我的面子,我不想让人觉得一无是处,只是靠男人才做成大事的女人,你那么能干,我只是……一个二流周刊的……小记者……”

    她这一低眉顺眼,小委屈的模样,他就舍不得再逼问下去了。

    “蓝蓝,你不用跟别人比什么,更没必要跟我比。只要做好你自己,开开心心地,就够了。”

    感觉得出男人的放松,她急忙换话题,“予城,之前你到底跟比特。贝尔说了些什么话,你是不是骂他什么了,为什么他说你不是好人呢?你……你该不会……?”

    “别乱猜,我只是警告他不要动我的女人。”

    “是不是也顺带警告他一下,你是前欧亚黑道的佬大?”要不然咋会在大家都担心的情况下,自信得那么没天理呢!如果没有黑色的内幕,谁相信哇!她虽只混了媒体界两年多,很多招投标案后面的潜规则、酒规则、美女规则,多少也知道。

    要是帝尚真有什么内幕,大老总他们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光听他们的口气,她就特别担心。

    向予城放下笑,正经道,“可蓝,警察为了抓到通缉犯也会跟黑道合作。国家打击恐怖分子,也会跟地方黑势力交涉买消息。行商也是一样,没有绝对的黑白之分。”

    她皱起眉,“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们所谓的黑色手段。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威胁比特。贝尔,弄得势得其返。他只是个设计师,用不着那样。”

    “可蓝,”他想说没有,但事实是有的,虽然跟她想的大相径庭,“这个世界不是仅有黑与白组成,还有很多灰色地带。我做的事,很多不能用时下的社会道德标准来衡量,你懂么?”

    这是他第二次,跟她谈起他的世界标准。

    她别开眼神,不想再像次那样争吵,只能沉默。

    这一刻,她觉得他们真的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了一段如此奇妙美好的相遇,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的相交。多数时候,她觉得他站在他的世界里俯瞰着她,那种高高在上的陌离感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拉出一条难以跨越的沟壑。

    虽然,他们都努力想在彼此之间搭起一座桥梁,那只是一条用绳索和木板串连着摇摇晃晃得似乎随时会断掉的小桥,怎么栽得动他背后的那个庞大辉煌的帝国,一个小小的脚步。

    看着小女人又露出那种抗拒的更加地,他知道自己有触到她心底的那条边界,他想翻过去,他想找准她一直不排斥接受他的原因。

    “蓝蓝,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黑社会?是不是你小时候……”

    她摇头,“向予城,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我真的没法接受,你别逼我。”

    他暗抽口气,哽在了胸口,吐不出,良久无声凝望。

    她不想在僵持这个问题,收拾左右的包裹杯子,站起身,“予城,里面已经开场好久了,我们回去……”

    “我想知道,刚才你哭着跑开,到底是为了我伤了林进,还是你在动摇你在心疼他?”

    她眼眸一缩,转身时,刚好看有人正从里面蹒跚步出。

    正是林进。

    三个人,六只眼,瞬间冷下了头顶的光芒。

    向予城拿过了可蓝手上的东西,低声说,“我可以承诺你,不再对你和你的朋友做任何违反现世道德标准的事。他的病我会派人尽快治好,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不等她反应,他一步跨两阶地离开了。

    那高大的背景拖下长长的阴影,抚过她的身体,坚定,固定,也透着浓浓的寂寞,迅速消失在大门内。

    予城……

    她在心底轻轻叹息,久久没有收回眼光。

    正文4 094 何其寂寞?何其害怕?

    喜欢,很多的喜欢,就会不舍。

    不舍,长长的不舍,绵延成心里浓浓的寂寞。

    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互相不舍,我们还是会感到寂寞?

    ……

    林进走下来,由一个挂着志愿者牌子的大学生扶着,小男生在可蓝和林进之间游移,宛如刚才可蓝看着梁以陌和佟语轻一般,长满青春痘的脸上,纯洁的眼睛里,放射着好奇的八卦光芒。

    林进本来想让小男生回去,自己可以到广场门口打车回去,被可蓝阻止了。

    她看着他,仍是薄有愧色,“林进,谢谢你的忠告,我想我已经考虑好了。”

    “可蓝……”

    他紧张地打断她,她湿润红肿的唇瓣,大大的杏眸里未退的晶亮柔软,都让他有种窒息的不安。

    可是她还是坚定地说出了口,“我喜欢他,不是迷恋。也许问题还有很多,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哪一对情人不是吵吵闹闹一路走过来的。”终于说出口,她心里一直的纠结似乎一下子解了开,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困难。

    林进的出现、搅扰,让她心慌、害怕、矛盾、难过,当然不是因为她动摇了朝三暮四了,仅仅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已经那么那么那么喜欢那个黑社会臭流氓了,喜欢到……想要放弃过往的原则,坚持,和所有的顾虑,想要更喜欢更了解他。

    可是她怕,放弃原则的自己还是自己吗?还是向予城最初心动的自己吗?她怕自己会改变,万一变得不好,向予城不喜欢了,怎么办?

    她已经那么喜欢他,舍不得离开他,分开一会儿就会不自觉地满脑子都想着他,不管嘴上嚷嚷着多少言不由衷,其实她已经很喜欢他亲吻她宠溺着她纵容着她的感觉。

    林进一说那些“她和向予城不合适”的话,她就会害怕难过。黑社会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她已经在想着为了向予城,暂时放下,回避那个死结。可是,林进被小四他们整的模样,让她害怕……怕‘黑社会’这个因素,会像当年一样夺去她的“喜欢”和“爱”,她很害怕……不管她多么矛盾着要不要跟向予城继续,情感已经帮她做出选择了,就算他不跟她解释林进的事,其实根本不需要解释,从他对她的耐心和真诚里,她真正难过担心的事已经被他解决了,她一心一意地只想帮助他,为他打赢今天这一场仗。

    林进看着可蓝坦然不讳的笑靥,眼神遽然一黯。

    这个给他感觉一直是娇弱羞涩的女孩,似乎一下子成熟长大,更自信,更明媚动人,可是不是因为他,仍是另外一个男人。

    “祝你早日恢复健康,到时候我来看你,别将我拒之门外哦!”

    “当然不会。不过,他准你交我这个危险的异性朋友了?”

    “我的人权,掌握在我手上,他敢不准。”

    女孩骄傲自信地笑着,他不得不看着她奔向彼岸,他的目光黯了一黯,在心底悄悄握拳。

    他又耐心等到你的眷顾,难道我就没有么?只要没结婚,还是单身,谁都有机会。俗话说,朋友关系,进可攻守可退,他的机会不是更多了。

    林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走下石阶时,一个戴着白色太阳帽的女子与他擦身而过,而女子看着可蓝消失的方向,眼底俱是浓烈的妒忌,和刻骨的恨意。

    萧可蓝,你到底有哪点儿好,让这一个两个才俊卓绝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意气相争?

    迟丽欣走到大门前,一只手慢慢叉进了裤兜里,死死扼着那柄弹簧刀,银牙错响,前段时间被木屑烟头巴掌造成的伤痂,似乎又隐隐发痒作痛。

    其实,让她最厌恶的是周立民那个破男人,仍心心念念着萧可蓝,刚才去医院时,她又看到了他床头柜子里那个蓝色磨砂面的芝宝打火机。在跟她热的那段时期里,他也常常瞪着打火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当萧可蓝被向予城看上眼,展开猛烈密集的追求攻势后,他一天到晚似乎都惶惶然的。她问他在想什么,他就说在想怎么按她的要求,把萧可蓝赶离公司。

    可是不过几天,和钟佳文一起去找他,就看到他往萧可蓝所住的单元楼下徘徊、犹豫,最终上了楼。甚至还跟人公开在楼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又把那小贱人弄哭了,也舍不得放开。

    当时要不是钟佳文拉着她,她早冲出去撕碎那小贱人的脸了。周立民那看着人跑掉后,一脸的不舍悔恨的表情,她就疯狂的妒忌,以至于后来逮着借口和机会,就忍不住想把人往死里弄。

    我迟丽欣就是不屑掉那些懦弱的眼泪,萧可蓝哭得梨花带泪、我见犹怜了,是吧?惹你们一个个臭男人心疼不舍了,是吗?我就不信,等她变成个大花脸后,看你们一个个还要不要这么恋恋不舍,就吓死一个算一个。哼!

    客观的说,萧可蓝长得尚算可爱,皮肤好,爱笑让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让人喜欢亲近。但比起大户人家出生,拥有江媛媛这般细致美人母亲和年青时也曾当选过“杰出青年”的迟瑞恒为父亲,两者联合下的基因,自然也是大大的美人胚子。就连钟佳文,也是山窝窝飞出的金凤凰一类,紫色相当妖娆,否则也不可能常以名牌加身,其交往的男人自然也是重色轻情类的贵门公子哥儿了。

    迟丽欣始终想不通,论外貌,讲身材,凭她也是正规军事院校毕业,说家世,气质谈吐,哪一样逊于小家碧玉懦弱别扭的萧可蓝?!

    她想不通,放不下,偏偏萧可蓝这根刺眼的针总是蛰在她的心头肉上,时不时地蹦出来搅她一搅,让她恨得不行,不拔不快。

    迟丽欣没有立即找迟瑞恒,反是走到侧门通道处,寻了个角落先将场里的情景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喂,之前我有预付五万……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再不动手后面的十五万我可……都准备好了?今天省展览馆……总之,我要的效果就是面目全非,再好的手术也修补不了……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用来粘沙盘模型的特殊酸性材料。

    呵呵,没想到她今天真有老天神助,运气这么好地等到能在现场,亲眼看着萧可蓝彻底毁容。就算今天成本不了事,那也值了!

    挂断电话,迟丽欣望着那方坐在帅哥中,左右逢源的小女人,阴沉沉的笑。

    突然,一只手拍在她肩上,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就被后面的人捂着嘴,拖进了侧门通道内。

    ……

    可蓝回来时,本想坐向予城那边去,却看到位置上空着,只有潘二和简三跟旁边的人聊着。简三一看到她,立即伸手打招呼,要她过来。

    但王大妖精先杀出一步,将可蓝拖回了媒体区咬起耳朵来。

    “我说你家老公这到底搞什么飞机啊?刚才英雄救美是很及时很爷们很拉风很妖娆,可是把大人物得罪了,你瞧瞧那边儿。”

    顺着王姝的小手指溜过去,就在设计师那一片,比特。贝尔身边没再坐着迟暮老太太,升级成了一个身着紫蓝色刺绣旗袍的年轻女子,长发在脑后挽起一个优雅的髻,用一支嵌宝镶金的靛蓝色珠钗,松松挽着,风情万种的落下缕缕碎发,托着脸盘儿。

    可蓝疑惑,“那是谁呀?”回头看王姝和老总们。

    王姝扳回她的手,“仔细看,那妞儿转过来了。”

    这一看,倒真是吓了一小跳。

    “啊,卢晓静!”

    王姝吸吸的呷了口水,“是啦!下半场还没开场,这女人不知道打哪儿,突然就冒出来。死乞白赖的坐到那个色老鬼身边,开始你侬我侬的了。靠!真看不出来,迟卢氏那个老妖婆也有当青楼老鸨的潜力。刚才是瞅准了色老鬼对你出手未成,欲求不满,这就紧锣密鼓的将自己侄孙女儿送进鬼佬窝里去了,啧啧啧,不愧是横扫五零年代的女强人,够狠!”

    可蓝听着,半晌没回过神来,脑子里转着,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外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愿意去做……最后只有一叹。

    赵映侬淡淡评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要是没有点儿手腕,不懂得灵机应变,迟家也不可能富贵三代以上。像很多开国元勋遗留下来的红色后裔,好多都没落在酒池肉林,把祖业挥霍光了。

    再说,以当前迟卢两家所处的情势,的确得付出点儿代价,不然很难力挽狂澜了!”

    说着,她眼光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可蓝,可蓝立即接上话,问,“赵总,你的意思是说驰恒集团现在有困难?”

    赵映侬淡淡一笑,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何止是有困难啊!小丫头,你还不太了解你那个男朋友的实力,最近驰恒集团的股票一直大幅下挫,有三分之一被人收购。有内幕称,最近他们的周转资金似乎也出现问题,银行行长提前出去过五一节全家都不再,他们拿不到借贷款。

    这次大会正是攸关他们生死的一场翻身仗,只要拿到跟梁氏翔宇集团的合作权,周一他们集团就可能死而复生。否则,拥有三分之一股权的人就有资格立即召开股东大会,问鼎驰恒集团的总裁宝座。你想想,那位老太太能不卖力吗?”

    可蓝顺着他们的目光又看过去,就见梁以陌身边除了始终陪伴的那位美丽如天使般的白雪公主梁卓雪,另一边正坐着迟卢氏。看两人交流得似乎十分顺畅的样子,梁以陌素来严肃拘谨的俊容上,淡淡含笑,不时点头应和。

    可蓝有些紧张,但是想到向予城的自信,只道:“还没到最后时刻,就算她耍那么多手段,也未必就是她笑到最后。”

    大老总转头笑笑,语气仍然是充满慈爱的调侃状,“丫头对大少很有信心啊!之前听说大少承诺要送白雪公主一套订制款婚礼首饰,是么?”

    可蓝点头。

    “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巴结着梁卓雪?”

    可蓝摇头,说,“听说梁以陌很疼他这个小表妹,是要什么就给什么,从来不拒绝。讨好梁卓雪,也就讨好的梁以陌。可是我不明白,梁以陌难道会为了疼爱的表妹,就决定这么大个合作权人选?”

    “当然不会仅仅是这个原因。不过,梁卓雪对梁以陌的影响力并不是外人看到的。其实圈内人都知道,他们俩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兄妹。梁卓雪其实是个孤儿,在她几岁大的时候就被梁以陌拣到,寄养在他叔父梁佑文家里。这所谓的婚礼贺礼,其实是为他们俩准备的。听说,他们已经在民政局消掉了亲戚关系,婚礼就定在十月金秋。”

    原来,真的是豪门秘辛,四角恋!

    呃,梁以陌对青梅竹马梁卓雪有爱,又对清水佳人佟语轻有纠缠,可爱的冬瓜哥哥方荣轩对佟语轻明显喜欢。梁卓雪提到婚事会羞涩,但似乎与表哥不敢过于亲近。而以佟语轻刚才在大柱后的反应,似乎是更喜欢梁以陌的吧?!

    也对啊,碧城城主梁大总裁,才貌双全,气质一流,豪门三代,碧城八大单身镶钻贵公子之一,和向予城都有的一拼,可爱的冬瓜哥哥一眼过去,就被秒杀败场了唉!可是,大总裁就快结婚了,一边偷吃清水佳人,一边又蜜拥一手捧大的小公主,纠结啊!

    哟哟哟,这个关系线好暧昧,好复杂,好言情小说耶!她嗅到了“虐恋情深”的经典味道。

    王姝一看可蓝瞄着梁以陌那方的星星眼,就猜到她八成又开始发腐卖萌胡思乱想瞎编爱情小说了,曲指就是一个小爆栗,恨铁不成钢地叹气。

    “你看看你们夫妻俩刚刚珠联璧合做的好事儿,生生的把大好机会送到敌人手中,之前一堆精彩讲演全部报废。”王姝勾过可蓝小下巴,看到红肿的小嘴儿,啧啧挖苦,“好你个小样儿的,等你们半天不进场,就在外面玩限制级游戏哇!亏我们还这么担心,帮你一直观察敌情,敢情我们一个个都当了回史上最后一群太监。”

    可蓝涨红了脸反驳,“人家已经努力了啦!他说男人的事,男人自己解决,我有什么办法。他就是自大又狂妄的沙猪向,人家好心被当驴肝吃,不要就不要,本小姐不稀罕。”

    王姝听得直翻白眼,老总也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过了不后悔,就等着看事情结果把!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就看不惯迟卢两家的人在那里得意的蹦跶。”王姝恨恨道。

    “姝,你真好,我好感动。”可蓝抱着朋友撒起娇来。

    王姝一阵哆嗦,推开她,“我不是大少,你少来。别以为我是为了你啊,我们老王家以前也被他们连累迫害过,我这是为祖报仇。”

    “为猪报仇?”

    “你耳背啦,是为祖宗报仇。”

    两个小女人嘻哈说笑着,看着台上设计师们越来越精彩的讲演,能及推出的沙盘模型也越来越精致美丽,创意独特。

    这时候,一个志愿者走来给可蓝传话,说是简三少那边让她坐过去,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可蓝低着身子,移了位置,坐到了刚才向予城坐的地方,前前左右,不是大人物,就是大帅哥,感觉虚荣心被极大地满足了。

    “小三,什么重要事?你们是不是想好怎么对付迟卢两家的女子军团了?你们不好意思以男欺女,以强欺弱,凌虐妇孺,那由我上好了。”

    她一边说着,小眼神儿在那两头跑,刚才嘴上说得潇洒,不担心,其实还是忍不住担心。

    简三公子暗自扼腕,为什么大哥叫他“小三”,家里人也叫他“小三”,他就没什么特别感觉。这只小母鸡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刺耳呢!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红袖小作者网友给他普及的最新婚恋小说里,著名的“小三”元素之特点特色。

    他脊背一哆嗦,将棒子扔了出去,“你问二哥吧,他最清楚。”

    潘二接到信号,抿着唇转过头,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说,“大哥让你在这里等他,可能一会儿颁奖的时候,需要你上台一下。”

    “颁奖?为什么要我上台?”

    “这个……大哥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蓝抿抿唇,觉得这个潘二少怪怪的,“你是说,予城待会儿也要上台讲演?他……也是设计师之一?”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潘二拧了拧眉,眼神复杂,“大哥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啊?”可蓝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个潘医生比初见时别扭了不止一点半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他大姨父来了,这么古怪。

    “大哥说,到时候你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是鸡在同鸭讲嘛?!

    可蓝索性扭头,扯了扯旁边男人的衣服,“小三,你告诉我,向予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们这次是不是一定要夺到跟翔宇集团的合作权,不然公司就会……”

    简三本来不想理,但这女人似乎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周围坐的全部都是企业大老总,这等敏锐消息一直被他们压着不说,她要是一挑起来,就不好应付了。

    “唔唔唔……”

    嘴巴突然被捂住,可蓝很不满。

    简三无奈看看潘二,心里叹气,低声说,“这事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耐心点!那个……看在我最近忙死忙活的帮你打官司的面子上,你就把沫音的事跟二哥好好说说,他都憋一上午了。”

    沫音?

    可蓝回头望着潘二少紧绷的面容,终于明白早上见面开始,他总是一副对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为何因了。

    原来,现世报这么快就降临了。

    可是她看了半天,潘二少都拧着眉瞪着台上,明明根本就没听,还端着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哼,你不问,我偏不说。你们这些贱男人,就是被好女人宠坏了,我可没那么傻的送上门给你们添光贴金。

    于是,可蓝就掏出包包里的苹果,接上耳机,刷出音乐,准备听歌。

    潘二少确实憋了太久,刚才要不是简三出手,恐怕他也迈不出这一步来,找他最为不屑的小母鸡打探消息。看到可蓝就要戴上耳朵了,他下颌一错,终于转过了高贵的头颅。

    “你老实告诉我,那天沫音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她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唆使她哥你摊牌,打破你们之间的暧昧平衡?是不是我叫她抛掉你这个无耻下流的色胚子,独自出去旅游散心?是不是我叫她彻底对你死心,干脆就在外旅游结交帅哥哥,展开华丽第二春?潘二少,你盘桓装贱了一个上午,想问的是不是就这些?”

    这一连串的排比对偶质问句结束后,潘子宁的眉眼一紧一松,明显消瘦的深深眼窝里,有克制不住的厉光挣扎着要迸射出来,绞死眼前这个大胆枉断偏偏一针见血的让他无从反驳只想吐血的女人。

    旁边,简三少不由自主息了声,小心翼翼转过身来,眼底都是对可蓝难以言喻的惊怵之色。乖乖,这小母鸡真不是普通的强悍,这才跟大哥在一起多久哇,连这套大哥最经典的质问排比句都学得这么溜刷了!

    二哥,兄弟我现在心里替你默哀一下,您就别挣扎了,乖乖降了吧!

    潘子宁牙齿一错,咬道,“是。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在其中捣鬼,不然音音怎么会……”

    可蓝丢过去一个冷戾的眼神,截断话,口气更加斩钉截铁,“我听沫音说,你和她从小就认识,你比她大三四岁,你还抱过婴儿时期的她,你陪伴她渡过了整个童年时代。甚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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