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谐这家伙智商高情商差。你看他从小到大对谁上过心?除了倩柔姨外,也就一个筱和和了。”

    “你不觉得阿谐跟和和在一起就跟过家家似的,大多数时候阿谐当爹,偶尔也会反过来,和和像个老妈子。”萧薇望天叹息,“其实他若想娶和和倒好。虽然和和还有点小孩子心性儿,但也算从小看大,知根知底。我只担心……”

    “和和小孩子心性?”开着车的梁冰冰险险地躲过一辆违章车,“我觉得和和也就在阿谐面前像小孩子,其他的时候,这小丫头有主见得很,而且固执。她决定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和和骨子里与她妈妈很像。”

    “和和怎么会像她妈妈呢,完全不像。林亦心这女子神奇得很,可以把经历过的种种,都当成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自己可以完全不受影响。明明什么都不在乎,偏偏又对她工作那么狂热。”

    “那是寄托吧,蔷薇你看问题要看本质。你刚才说你担心阿谐什么?”

    “那个,我在想,郑谐会不会有什么缺陷啊?生理?心理?不然怎么不见他有一个长久的女友……”

    “有你这么咒自己弟弟的老姐吗?缺陷……你没听说他换女伴跟服装换季同步?”

    “就是这个问题啊,没一个能撑足三个月的,这点时间的确不够深入了解啊……”

    这一边郑谐正与和和在熙来攘往的夜市里堪堪地穿行。

    郑谐觉得耳根发热,疑心蔷薇表姐正在对他破口大骂,兴许还把他名字写在布偶身上用针扎他。

    夜市上人很多,和和又逢摊必钻,稍一闪神她就不见了,郑谐只好扯住她的背包带子,像牵着小宠物一样。

    和和甩开他,他立即又牵上,如果和和要向人堆最密集的地方钻去时,他就一把将她扯回来。

    “放开我!我又不是小狗!”

    “逛二十分钟了还没够?回家吧,又没什么好东西。”郑谐平生回逛“夜市”,被人群晃得发晕。

    “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家,反正我们也不顺路。”

    “得了,你这个人在哪儿都能迷路,万一被人贩子拐走,我罪过大了。”

    “你怎么老记着别人的糗事啊,心灵阴暗。”

    其实是大约和和五六岁的那年,郑谐偷偷地带她出来逛庙会,结果竟然把她弄丢了,急得他头发都几乎白了,十几分钟后才找到憋着嘴正酝酿眼泪风暴的她。

    “我这辈子也没碰过几次那么紧张的时刻,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你肯定像甄士隐的女儿一样被人拐走了。”

    筱和和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甄士隐是谁:“那时候你才多大啊,就开始看《红楼梦》了?吹牛。”

    “筱和和,不要总是用你自己低下的智商当参照物来衡量别人。”

    和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可以为自己扳回一局的精妙言辞,只好转移话题:“你最睚眦必报了,上回你相亲我闹了你一回,今天你就来害我,没度量。”

    “我害你什么了?”

    “今天那位程小姐,人漂亮,气质佳,涵养也好,比你上回那相亲对象强多了,你应该试着勾搭一下。”

    “筱和和,你吃撑了吧。”

    “你现在才知道啊,都是你害的。”

    “别逛了,回家吧,若你回家太晚,亦心阿姨会怪我带坏你。”

    “我妈从来不说人家坏话。”但一听到妈妈的名字,筱和和便乖乖地跟着郑谐上车了。

    “我们寝室以前也有两个‘红学家’,卧谈会的时候就讲红楼。”筱和和还是撑得难受,在车里只好用说话来当运动了,“有一天我们讨论,现代男人倒底愿娶林妹妹啊,还是宝姐姐。”

    “结论?”

    “与宝姐姐结婚,找林妹妹当情人。”

    (2008年9月初稿,2009年4月修改稿)

    7-分开旅行(1)-修改版

    我们就试试看/各走各的路

    ——《分开旅行》

    郑谐返回b市后不几天,交了一位新女友。

    他回来后,便日夜被他的蔷薇表姐电话骚扰。萧薇有一份自由职业,老公又大半时间不在身边,作息全无规律。这几日她睡前与起床后件事就是给亲爱的表弟去慰问电话,不管当时郑谐是在开会还是在睡觉,旁敲侧击,欲言又止,罗罗嗦嗦,婆婆妈妈,逼得郑谐不得不求饶:“姐,请你给我一个痛快。”

    半小时后郑谐收到一个大容量邮件。

    他打开瞥了一眼,页是一排长长的目录,有几十个人名,鼠标放上浮出几十字的简介和两寸照片,再点击便有数千上万字的资料,附了无数照片。

    这是一份如“人物年鉴”一般的他所在城市的“淑女名录”。郑谐随便挑了一个研究了一下,简介很短,如“xxx,某女,26岁,个性活泼开朗,爱好体育”。

    详细资料则复杂得多,从幼儿园开始算起的详细简历,个人的兴趣特长爱好诸如爱吃什么菜最爱哪部电影喜欢什么颜色欣赏哪位明星,甚至还有几位他熟悉的长辈对此女的评语。a阿姨说:“这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尊敬老人。”b大妈说:“不娇气,个性豪爽,像男孩子。”最后还有蔷薇表姐自己的建议:这种女孩子不用哄,很省心,做夫妻的同时还可以做朋友。

    郑谐边喝着水边浏览着这封邮件,当他看到这一段,终于把水呛到鼻子里去了。

    为了自己安全着想,他顺手把邮件转给韦之弦,加了一句批注:“抽空挑几个给我安排一下。”

    郑谐决不相信萧薇的眼光。从今年年初开始,他表姐对他的交友要求已降至“只要是女的就成”。而且他也担心表姐的这堆花名册里有他曾经交往过的对象。

    他在这方面的记性一向不怎么样,还是让韦之弦把关为好。

    韦秘书做事稳妥又高效,下午她抱着一摞文件让郑谐签字的同时,也交给郑谐很薄的一份材料:“您转给我的邮件,我筛选了一下,挑出五位女士。我把资料精简了一下。”

    郑谐看到页就笑了:“苏荏苒?”

    “荏苒个性很好。您这回难道不只是为了应付一下萧女士?”

    “谁说的,我这回是要认真地找个女朋友,一劳永逸。她再烦也烦不过萧薇,再难甩也不可能比萧薇更难甩,不是吗?”

    韦之弦小心陪笑,没有作声。荏苒是她朋友,她存了点私心。

    郑谐边继续翻着边解释,免得韦秘书以为他不待见她的朋友:“我与苏小姐吃过两次饭,她个性是很不错。不过她与和和是很好的朋友,我与和和的朋友约会,你不觉得很像乱仑?”

    乱仑?韦之弦看到几只乌鸦拍着翅膀从头顶飞过,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跟乱仑有什么关系。

    郑谐的效率很高,说话的时间已经一目十行地翻完了十几页纸。他又翻回某一页,目光在一张纸中间的几行字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把那份抽出来推给韦之弦:“这一位。”

    “这位小姐您以前也见过。”韦之弦看了一眼后说,“您送还丝巾的那一位。”

    “怪不得我觉得有一点面熟。”

    “那您还要见吗?”

    “就她吧,帮我约个时间。”

    郑谐与杨蔚琪就这样开始了一帆风顺的交往。

    杨蔚琪有不错的家世,不错的学历,不错的容貌与身材,还有不错的心肠与头脑,看起来无可挑剔。

    她性子随和,不娇气,有一些见解,不会言之无物。说话时既不会一味地附和他,也不会如她的职业一般口若悬河,固执己见。大多时候,她都会随着郑谐的沉默一起安静。

    而且她不化浓妆,不染头发,没有花花绿绿的指甲,不喷很浓的香水,私下约会时,连衣服的颜色都很素淡。

    总之,这是个不会令人感到不耐烦的女子。

    最初郑谐请她吃饭。萍水相逢的两人再度碰面,他们处得不错。

    后来她回请,付款的当然还是郑谐。于是餐后她请郑谐吃冰淇淋。

    第三次正式约会与第二次隔了好多天。那时郑谐心中有犹豫,觉得某处似有不妥,但又找不出缘由。

    或许杨蔚琪的确和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子不太一样,她身上有一点点令他觉得熟悉和安心的气质,以至于他很慎重对待与她的交往。

    而且她也不像以往的那些女子,见过两面之后便几小时一个电话或短信一路追杀,主动的姿态太过明显。她不缠人,如果给他拨电话时他正忙,她便请他空闲时回过来,不会再打。

    这女子要么不在乎,要么矜持,要么欲擒故纵,但无论是其中的任何一种,都好过主动纠缠。

    郑谐最见不得女人主动。他一直觉得聪明的女子即使喜欢哪个男子,也只该想了办法引起男人的注意来追她,而不是自己倒贴了过去。

    郑谐一直有大男人主义和大家长作风,对于这种男女态度问题,顽固又守旧。

    那日晚上有个应酬,按惯例韦之弦应该陪他一起应付。结果韦秘书得了重感冒,不停地擦鼻涕,说话瓮声瓮气,他只得请她提前下班。

    他又找筱和和,他又有几天没见到她。这丫头最近很振作很勤奋,得到的回应果然又是“我在加班。”

    于是他想到了杨蔚琪。

    杨蔚琪也在公司加班,来不及换装,郑谐陪她一起去买。

    “我通常照着杂志的搭配来装扮,或者只穿黑色,这样出错概率很小。但我老板总说我没创意。”杨蔚琪在数排衣架前眼睛发花,老实地坦白自己不懂时尚,虽然她总是一身名牌。

    郑谐顺手拿出两件礼服:“这两件衬你的气质。你喜欢哪一件?”

    “浅黄色。你觉得呢?”

    郑谐迟疑了一下:“都还好。但我觉得天蓝色更好一些。不如都试一下?”

    杨蔚琪比在身上打量了一下,抿嘴浅笑:“那就天蓝色,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她没跟郑谐纠结付款的事,但坚持不要他买首饰,只戴了自己原来的项链和腕表。她没有耳洞,所以不戴耳环。

    她的链坠造型很常见,一只很小的算盘,每颗算盘珠都可活动。但郑谐知道这只坠子的价格,那每颗珠子都是货真价实的上等蓝宝石,为保证颜色协调,将一整块极品好料磨成一颗颗小珠,打上孔,实在是暴殄天物。

    杨蔚琪见他在观察自己的坠子,笑一笑:“是不是很幼稚?”

    “没,很可爱。”郑谐意识到失礼,把目光转向别处。

    他之所以认识那链坠,是因为这链坠出自本市一位已退休的工艺大师之手。这一款有三只,绿红蓝三种宝石,是大师私藏的杰作,造型不见多有创意,但手工复杂又费料,价格也离谱,只在大师去逝后展出过。

    和和当时钟爱那只绿色的,一度发誓要以此为人生的奋斗目标。结果郑谐替她买回后,她却拒收,说他损毁了自己的人生志向。

    郑谐也不逼她接受,只说等她攒够了钱,这坠子早不知流落到世界何方,所以他提前买了,届时等和和用双倍的价钱购回。

    和和那阵子常因这事损他是奸商。但她记性一向差,时间一久就忘了。其实若不是杨蔚琪也戴了一只,郑谐自己也忘记还有这码事了。

    杨蔚琪说:“我知道一共有三只,但我只买到了其中两只。我曾经努力寻找另一位买家,希望她能割爱,但卖方拒绝透露客户资料。这样也好,总不成事事都能如愿。只是不晓得谁的喜好跟我样像,说不定可以做朋友。我买这两只时,曾被朋友大大地取笑。”

    郑谐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他终于明白杨蔚琪令他有熟悉感。

    她的很多爱好与和和很像,包括他们相亲宴时她点的那些菜,包括他们第二次吃饭时她穿了一条用碎布拼成的裙子,包括她站在一堆衣服前面会眼花不知道该选哪一件,或许还包括蔷薇表姐给的那份详尽资料里写着她“儿时爱好绘画,xx年曾得过全市少儿xx杯绘画邀请赛第二名。”他对那次比赛印象很深,因为和和得了那次比赛的名,是她得到的个很大的奖。

    两人一起出席宴会,不免遇上共同的熟人。熟人见他俩在一起很惊讶:“哟,几天不见,乾坤都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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