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请你看在往日情份上,替我向权相作个引见,无论成与不成,冯素珍永感大恩。”

    她说着朝他缓缓跪下去。

    李兆廷目中本无太多波澜,在她双膝及地后,眸光微微一深,似有丝许触动。

    素珍本如见曙光,却在他摘下腰间钱袋放到桌上后心思全凉。

    “抱歉,我不能替你引荐,那只会害了你。这里有些银钱,你带着上路,回去吧。”

    “你从没有喜欢过我,你心上有人……对不对?”

    终于,他一语既毕,便要离去,素珍将最后一丝自尊抛却,追到门口,以低到连自己也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相问。

    “是,但我会尽自己能力护你,无论如何,当年一纸婚约,我对你有责。你也务必保重罢。”

    他返身回她,门外月光将他一身白衣碎成银辉,没入地堂,晕开成朵朵墨莲。

    素珍不知道他那个“是”字,回答的是她哪个问题,但又有什么分别。

    冷血便守在门外以察安全,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按住剑柄,素珍上前死死握住他的手,目不转睛凝着李兆廷领小四头也不回的离开

    。

    [正文30贵客(1)]

    关上门,冷血张开手臂,说哥借个强而有力的肩膀给你,让你哭个痛快。素珍将他手拍开,道,哭你妹,老子找木三去。

    她猜疑是木三联系过李兆廷。

    否则,李兆廷的出现未免凑巧。

    李兆廷那天也在刑场吧,因为他知道她就是“李怀素”。

    木三也宿在这个客栈,便在他们对面的楼舍,然而,当她前去拜访,他却不在。问小二,却说是傍晚时分出去了。

    这个不带一个亲随、每逢恩科必考却次次落榜的贵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夜色里,素珍带着这些天无数个疑问,绕着院子跑步。

    这一晚的月光太冷,就像李兆廷的眼睛,她……睡不着。

    她不哭,因为,明天确又是新的一天。她要想办法,尽她可以尽的努力。即便全天下都笑她,她自己不能笑自己。

    冷血倚在栏杆上,目光拢了她整夜。

    她一抬头,便能看到他对她笑。

    翌日,她开始让冷血打听这京中高官可有谁为官清正。

    打听的结果确是有,但特么的都不在吏部。素珍心想,你们一群乌龟王八蛋弄个假证给老子,将来别让老子进吏部当官了,一定打假打你们个落花流水。

    其他部门的人,即便肯同情她,也插不上手。她细想木三的话,考虑再三,最后直奔左相严鞑府邸而去。李兆廷便在权非同府里,彼路不通,她也不愿意去求权非同,让李兆廷小瞧了去。连玉与权非同之间汹涌未明,更不能站错队形。

    严鞑位高权重,民间声望不低,据说就是为人过于严厉,和亦正亦邪的权非同大有嫌隙。

    她只是名小民,已经做好三顾严庐的准备。

    没想到,次便被请了进去。

    严鞑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也不看她。

    这位左相五十多岁年纪,脸上已见皱纹沟壑甚深,一头发半白不黑,目光讳莫如深,隐隐中抿过厉色。

    这人还真有些可怕。

    素珍恭敬的见了礼,他依然有条不紊的喝他的茶。

    他不叫起,素珍便仍弯着腰,心里骂他老不死,脸上谦卑得一丝不苟。

    好久,他将那杯三两口便可以喝完的茶尝完,方才问素珍找他什么事。

    严鞑并没有打官腔,这倒有些出乎素珍意料之外,她也直截了当将证件掉包一事说了。

    严鞑问,假证呢?

    素珍迟疑了一下,将那枚被她撕碎后又糊好的东西递上去。

    管家来取,一看那砣玩意模样然。

    严鞑倒是笑了,捋须淡淡道:“撕得好。这……他们给回来的必定是假的。”

    素珍一听激动,好啊,老爷子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是他下一句话却叫她想画圈圈诅咒他。

    “按说,本相让那边批你一张座位筹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考了也未必能过,最后有能耐走到天子面前的也不过十数人。只是,你既有冲撞公主的胆量,却没有走进考场的本事?”。

    [正文31贵客(2)]

    她,低头聆听教训。

    “你当日所为,当值嘉许,你这后生是个有智有谋之人,但放在这上京里,嫩得很喽。”

    “谢相国教诲,草民愚昧,但知相国为官清明,有数言实不吐不快。”

    “噢?你说。”

    “是。草民窃以为柳傅二人犯事,与家人无尤,连坐九族之法未免失之残酷。再次,若依法,那小女孩应死于铡刀之下,而非公主之手。国既有法,便该依法而为,皇亲国戚亦不可免之,否则,法之力何在,王之尊可在,国又何以为国?”

    严鞑一听大怒,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冷笑道:“法之所以为法,便是一经触犯,必定惩严。此,方可效约束之力。若不想累及家人,自身便该严以束缚,切不可冒大不韪。公主虽有错,但提前问处一死刑犯,非万恶。而那孩子终究是要死,你却用一个已成的定局来毁自己前途?我不管你他日要做一个怎样的官,为己还是为民,但首先,你连为官最条件也达不到。”

    “言则,按大人所言,公主他日若犯大不韪,她家中各人皇上诸位王爷亦须连判,按大人所言,为官之前,为民之心并不重要,如何拿下职位方是人才?”

    “李怀素!”

    严鞑这一气不小,茶杯也给摔了,素珍一惊跪下,吐吐舌,抬头很是严肃道:“大人,方才草民是说着玩儿的,自是您老人家说的对。”

    严鞑一愣,脸色一黑,指着她的手也是微微一颤,他狠狠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末了,冷冷道:“我此次帮你,是害你,倒不如留你一命,你走罢。”

    “三年后,当你明白什么是为官之道,老夫和上京欢迎你。”

    擦,老小子,老子还全国人民欢迎你。

    素珍捏捏拳,却也端端正正低头给他行了一礼,方才告退。

    说到底,这严相是个不错的老头。

    后来,当她跟在连玉身边,方才知道她还是将人性的复杂揣摩得浅了。

    走到院子的时候,却见方才出去的管家领着一众奴仆端茶走来。

    她微有些奇怪,这些仆人人手一套茶具,这一二三四……数套,她又使劲嗅嗅,这茶味儿也是多种,洞庭碧螺春、君山银针、西湖龙井……都是上等货色,严相府上要来贵客?

    只是,若有客来访,这早烫好的茶,凉了便损了味儿,难道说……那内堂里早便有人?!

    她顿时一惊。

    那管家看她挡住去路,一脸神神叨叨,不免薄怒,轻咳一声。

    素珍忙一笑让路。

    近墨者黑,她还真被冷血那出自高手的判断传染了,认为到处都藏着人gt0ltb

    即便内堂果真有人,无论这贵客是谁,都似乎和她无关吧。只是,既有贵客,严鞑为何还接待她?隐在内间的那几个人也不介意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谢谢每则留言礼物和捉虫的朋友。

    a。

    [正文32无门]

    出了门,冷血贴心的递上一个糖人儿。

    她呜咽着说,冷血,我好感动,全世界只有你相信我会成功。

    冷血搔搔头,说这是安慰礼物。

    “你又知道我一定失败?”

    她凶狠的将糖人儿啃下半个头,追着他打。

    时间就这样过去。

    神秘的木三神秘失踪。

    眼看考期越来越近,二人不得不去找了其他政府部门,状告狸猫换太子的事。

    结果都被轰了出来。

    这天,二人到了刑部衙门。

    尚书萧越每人各赏十板,以惩二人造假和扰乱衙门之罪。

    冷血一向自认俊俏,说喂,别打脸;素珍一脸苦逼,说大人别打屁股,打我脸吧。

    结果,冷血被打了脸,素珍被打了屁股。

    回到客栈,素珍拿药替冷血搽了脸,冷血说帮素珍搽,素珍说滚。

    其后,二人下楼吃饭。

    这去到发现,馆子正中竟有一张桌子空着。

    这客栈生意极好,又正值吃饭时间,有桌子空着可算奇怪,素珍心里嘀咕,难道今儿生意不好?看去又不像,这四下各桌都挤的很。

    她又瞟瞟四周,见不少人都看着她,小二一扯肩上抹布,擦了擦桌子,几名堂倌很快往那空桌上了菜,柜台后,老板史鉴商道:“哎,今儿在下做东,李公子请用膳吧。”

    她一愣,却见史鉴商已别开头,但方才目光却是善意。

    四下多是住宿考生,偶有来用膳的京中百姓,眼神儿也是复杂的,有人轻着声音道:“祝你平安回到鲁县。”

    这正是那天提醒木三她是谁的小周,这小子也是考生。

    是了她顿时意识到什么。近日她为考试四处奔走的消息早已传开来,包括今儿受刑的事。

    她一直知道,是人就会明哲保身,但这一刻,有些人并不冷漠。也曾认真思考过严相的话,问自己当初所为是否错了,那孩子终究是要死的,她改变了过程,却无法改变结局,这样做可有意义?如今,她知道,她不后悔。

    只是屁股火辣辣的疼,往日无桌消受,现下有桌椅却坐不了。她斟了杯酒,朗声道:“怀素预祝各位同学考试成功。”

    小周在旁嘀咕,“不用勉强自己,这么虚伪的话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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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都默不作声,但都悄悄喝了一杯。

    这时,有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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