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兆蘋也是个假正经,每次都半推半就的从了,温存过后万般顺从的乖戾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或许这云雨确实能改变一人的性子。她一方面日夜告诫自己这番沉迷女色与那春宵苦短日高起荒废早朝的昏君有何区别,另一边定力却愈来愈差,常常是人家勾勾手指,她就把训诫操守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责里又被这种禁忌刺激着,忆往昔追捕狐精的初衷,就是为收了她,以免她再以美色惑人心智,为非做歹。没成想最后自己以女子之身中了这起初最不屑的媚毒,甚至能明了那些七尺男儿甘为花下死的风流。

    乐絮楼扯她眉毛:“怎么办,我好像中了你的毒。成天什么都不想再做,只想着不断要你。”

    直白的情话说得景兆蘋面上一红,她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却没想到那妖娆一世的狐精,早就尝遍了这番滋味,怎得也会跟自己这个初学者一样的津津于此:“我也是中了你的毒,若是哪日你尝腻了我,我定会生不如死。”

    “我才不会暴殄天物,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么美味!”乐絮楼不知她是吃了那些之前被作为“食物”的男人的醋,灵巧地舌头一勾,舐地身下的人又是一阵激荡。

    “好了,南辞也该醒了。”景兆蘋已是腰酸背痛,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精力竟是要再干一番的架势,稍微用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人,端了案上的另一壶药出去,却看见棉被被叠好放在床头,简陋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是门外传来嬉笑声不绝于耳。

    她循声出去了,就看见雪地里君南辞不知道披着一件破烂的麻布,与白衣胜雪的宋期雪一起蹲在台阶上用树枝写着什么。

    “你说这便是你的名字么?”君南辞指着地上被刮出来的痕迹,是宋期雪端正写下的楷体,“你的名字真好听,没想到写出来也这么好看。”

    来了兴致,君南辞也提笔在旁边临摹了一番,歪歪斜斜写下“尹口南舌辛”几个大字,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这是我的名字!”

    宋期雪帮她修改了下,这才变成了规整的“君南辞”。

    君南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后脑勺:“我不太会写字,这是雨霖哥哥教我写的。”

    景兆蘋看笑了,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你那雨霖哥哥也真有本事,能把三个字的名字教成五个字的。这水平怎么考个状元回来娶你?”

    不满地嘟嘴,被师傅顺势灌了药进去,小儿大呼:“好苦啊!”

    “哭也得喝,让你大冬天的往山上跑!”景兆蘋宠溺地责怪,看君南辞喝了个干净,这才放下空碗。

    “我那不是。。。担心期雪饿着嘛!”君南辞不满地吐出舌头,好像这样就能让满嘴的苦涩散去了般,“对咯,师傅您回来后就一直为徒儿奔波劳累,可曾用膳了?”

    道士食素,纵使清规戒律已被他知法犯法违了个七七八八,但一日未能还俗便是要执着守着那点方圆规矩。

    景兆蘋本以为自己还不算太坏,起码“杀生”这一条自己从未犯过。

    虽是情况危急,那只紫貂还是命丧酒泉了,景兆蘋很痛苦地剥了皮抽了筋做了衣裳炖了汤,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的道理。念及此景兆蘋去清理剩下的紫貂肉。

    乐絮楼误会她要食肉怎么可能不打诨:“哈,在泉境里一副禁欲的样子原来是装的,要不是侥幸跟了你回来,我还不晓得你早就无视那些,偏还得在我面前装,真是辛苦你了。”

    “师娘,你不要误会师傅了师傅真的不沾荤腥,南辞是俗家弟子,所以才没有这些忌讳。”君南辞,体贴地说,“这段时间师傅忙着照顾我,自己都没吃几顿好的”

    “没事。”景兆蘋收了餐具,一边又说,“这紫貂还剩了些肉,择日不如撞,明早我去街上换些银两,囤几个面食,也顺便还了那药钱,过了这严冬就好,师傅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君南辞扑了上去:“南辞也好久没去市集了,我要跟师傅一起!”

    脸凑过去又问狐狸精:“师娘,你也一起么?”

    乐絮楼瞥眼这“父慈子孝”毫无维和感的画面,哼唧:“反正也没事,整天呆在这破地闷死了。”

    “哦耶!期雪也一起!那可就热闹了!”孩子的世界总是很简单,君南辞抓起宋期雪的手又叫又跳地一个人庆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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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峤州地险人稀,光靠着化缘是万万不可能养得起长身体的君南辞的。

    景兆蘋虽自责,但也无奈。既然已经杀生了,就只能厚着脸皮来卖肉了。

    乐絮楼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好笑,推搡了一下,示意了一下过往的络绎人山:“你怎么不吆喝。你要叫出来才会有人买啊!”

    景兆蘋瞪了她一眼,话糙理不粗,还是细弱游丝地闷哼了一声:“卖肉叻”

    “师傅,您这样叫我都听不到呢!”君南辞很耿直地笑笑,小大人般拍了下她的背,“要大点声,像我这样,卖----肉----叻----!”

    果不其然吸引了路人的视线,但都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没有上来问价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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