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兴趣了。

    裴亦涵的目光却看也没看这位雅珠公主一眼,反而将头偏向了枯蝶,虽然没有开口,但她知道,他这是征询她的意见呢!

    枯蝶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就算在此时,也是一样,她微微点了点头。

    “几位大人请。”裴亦涵站起身来,对东唐的两位大臣以及那几位使臣道。

    这几人见状也站起身来,不过东唐的两位臣子则是真的见识了一下这位据说出身低微的大少乃乃,果然是个厉害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嫁进裴府呢?不过如今看来,裴大将军明显对他的这位夫人更好一些。

    这个番邦的公主不过是用热脸贴冷屁股罢了。不过名义上是个公主,也不过是大将军的手下败将罢了!

    裴亦涵起身离去,枯蝶心道,要不是昨晚泡温泉的时候,裴亦涵的那件绣着蝴蝶的衣袍被弄脏了,今个怎么说,都应该穿出来显摆一下才是。

    雅珠公主看着枯蝶注视裴亦涵离去的目光,更加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笑容分外扎眼。

    等裴亦涵的身影完全出了门,枯蝶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去被这位雅珠公主的直言不讳给小小地惊了一下:“裴夫人,你们东唐国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明人不说暗话,本公主知道夫人的口才要比本公主好多了,那本公主就直说了,夫人可愿意与本公主共侍一夫?”

    枯蝶嘴角抽抽,这样才对嘛,多少符合这位公主的性子,如果要这位公主学卢三小姐那样的世家女子与她比试口才,她是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根本不处在一个层次上吗!

    不过呢,这位公主还真是语出惊人呀,如此霸道,想必是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教育,真的是不乖,一点都不懂得放弃的美德。

    “公主这话问的好有意思,本夫人不知道跟公主同侍一夫有什么好处?

    雅珠公主没想到就算她说了如此直接的话语,这位裴夫人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变,反而就像一个做生意的人问她,两人同侍一夫的好处?

    她何时想过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她只想过同侍一夫的坏处,想的是怎样将这个碍眼的女人除掉,那会去想什么好处。

    “既然公主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或者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何还要提出刚才那个问题呢?”

    “我,当然是他是本公主至今为止见过最勇敢的一个男人,本公主记得又一次,他身上被我们射入了十根箭矢,连人带马都被团团围住,可仍不屈服,要不是最后,本公主敬服他实在是个英雄,私自放了他一马,他早就马革裹尸了,那里还有你这个裴夫人的出现!”

    也是在那一次,那个脸上那种坚定无畏,临危不惧的表情震撼了她的芳心,她在那一刻,觉得西凉国所有的勇士都比不上东唐国这个男子,所以,这次,她才特意前来东唐国,打算与东唐国的皇帝来谈这桩婚事。

    “哦,到底有没这回事,本夫人倒是不清楚,不过,战场上,你死我活,那原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是我家夫君为国尽忠,马革裹尸,也是他的荣耀,倒是公主仅凭此就认为他是一个好夫君的人选,未免太过于武断了吧!”

    枯蝶听到裴亦涵曾经面临这么危险的境地时,心中也跳了一跳,如果雅珠公主说的是实情,那她在心中其实感激这个女人的,毕竟,因为她的一个念头,裴亦涵捡回了一条命,可就算事实如此,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传到外人耳中去,尤其是当朝皇帝的耳中,做皇帝的多半都多疑,尤其是对武将的提放更甚,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就会对裴亦涵与这位雅珠公主的关系作出种种猜想,会认为裴亦涵有异心。

    “你——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冷酷,亏你还是他的娘子。”枯蝶如此冰冷冷的话刺激了雅珠公主。她心目中的英雄,在面前这个女人心中,却是可以随时去送死的,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那个男人。

    “就算我再冷酷,可我还是他的娘子,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进门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哼,就算你现在是,未必将来还会是。”

    “就算我将来不是了,可这也是裴家的事情,跟公主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吧!”

    雅珠公主听不懂一毛钱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一定不会是设备那么好话,也怒道:“要是你现在对我客气点,如果将来本公主嫁给了裴将军,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侧室的位置。”

    “哦,我东唐国的礼法,好像还没有把正室变侧室的例子吧,所以,公主大可不必为我的将来担心。”枯蝶终于收回了脸上那和煦的笑意,也变成了冷笑。

    “你,那你等着看。”

    “好,我们就等着看吧,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上,本夫人很欣赏公主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可男人不是物品,不是刻意掠夺就是你的,如果公主是真的喜欢他,那就应该祝福他与我生活美满,白头偕老!”

    枯蝶的这话,彻底激怒了雅珠公主,她手中的鞭子一甩,又不能真的甩到枯蝶的脸上去,之能甩在一边的桌椅上出气,力气倒是用的很大,咔嚓一声,那椅子就散架了,发出很大的响声。

    在隔壁厢房的裴亦涵,第一时刻,冲了进来。

    “公主既然不想跟剑nei谈下去了,方大人,孙大人,请公主回行馆。”裴亦涵进门之后,所有的关注都在枯蝶身上,压根就没在雅珠公主身上瞄一眼。

    雅珠公主见状,心中更是生气,忍不住道:“你别被这女人那张脸骗了,她心里才没你呢!”

    “还请公主回行馆,我家娘子心中是否有我,那都是我们裴家的事情,与公主无关!”

    “哼,你这个傻瓜,总有一天会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的。”雅珠公主收回了自己的鞭子,气哼哼地回去了。

    “她没伤着你把。”雅珠公主离开之后,裴亦涵在她的身上一阵扫视。

    “没有,倒是被我气的够呛,不过,这位公主好像还对你有过救命之恩

    “是。”这件事就算他会瞒着所有人,也不会瞒着他,当年他率领的那一队兵士奉命孤军深入,最后迟迟等不来援军,基本全军覆没,最后就剩他一个人了,如果不是这位雅珠公主放了他一马,他可能是真的马革裹尸了。

    “听说你身上中了十多箭,当时一定很疼吧。”

    “都过去了。”虽说这位雅珠公主与他曾有过这么一次的纠葛,可身处敌对的两方,他们如果抛开政治利益,也许有一天,他会还她这个人情,但并不包括娶她为妻。

    “不过还是要感谢她,让你活了下来,但不等于,我要把你让给她。”

    “嗯。”

    雅珠公主到底和大少乃乃谈了些什么,裴府中人猜测纷纷,就连裴老祖宗,裴老夫人这些女眷都从枯蝶院子里的一些下人口中知道了些皮毛。

    不过传的最夸张的是说,那位野蛮的番邦公主竟然用马鞭抽了大少乃乃一下,惊动了大少爷,才被大少爷请回了行馆。

    雅珠公主到裴府的消息没到半刻钟,就传到了卢三小姐耳中,此时,她心中乱糟糟的,本来那位大表嫂就不容易对付,如今还冒出一个番邦公主来

    自从来到裴府之后,裴亦涵一向早出晚归,回府之后,也只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大表哥说话。

    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想当初,她救表哥的时候,她也看了他的身子,就算是被他坏了名节,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会是大表哥的妻子,却没想到,如今有两个女人要跟她分享大表哥,这让她怎么能够心平气和。

    本来她已经打点好了清虚观的那一群臭道士,只要等着过几天,他们进府,做一场法事,除了姓叶的那个妖女,可没想到又来一个公主。

    就算除不去那个姓叶的妖女,她还可以委屈一个平妻的身份,可如果这个公主是皇上赐婚的话,那她怎么办?

    那个公主进门了,如何能容忍她,就算是裴家妥协了,既然要娶那位公主,自然她是不能进门了,那就注定,她此生和大表哥都是无缘的了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裴亦涵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所以,片刻后就再次离府了,几个丫鬟这才全进屋看枯蝶到底有没伤着,进门之后,看枯蝶衣衫整齐地悠闲地窝在美人榻上,什么异常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那个公主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晨曦看了枯蝶片刻,实在摸不清自家小姐的想法,才开口询问。

    “当然是凉拌了。”

    “凉拌?”晨曦嘴角抽抽,难不成自家小姐真的以为这位打上门来的公主是一盘菜,刻意随便拌的。

    “你急什么,有人应该比大少乃乃还急才是!”红裳开口。

    “红裳姐姐说的莫非是表小姐?”

    “表小姐身份高贵,就算不得已她要和大少乃乃共侍一夫,可她可不愿,大少爷再娶一个妻子进门,还是一个番邦的公主,据说这位公主的脾气还不太好。”红裳意有所指地道,岂是,刚才就是她在外院将雅珠公主打了大少乃乃的消息放了出去,为的就是让这消息传到卢家表小姐耳中。

    经过红裳这么一说,枯蝶突然觉得这个雅珠公主的出现似乎也不像先前那么讨厌了,她本来还没想好使用什么法子解决这个公主呢,恰好有卢三小姐在,不如借力打力吧,谁让她们的目的都一致呢?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那两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少乃乃,大夫人那边还过去吗,蛇已经找来了。”

    “在哪里?”

    “裴勤的手中提着呢。”绿裳对蛇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感,幸好,裴勤是将蛇装在布袋里,外面的人看不到,要不然,怎么都会觉得有些毛骨损然的。

    “那好,跟我走吧。”

    枯蝶带着两个丫鬟还有裴勤去了大夫人院中关着今早青蛇事件所有嫌疑人的房子。

    等走到门口,枯蝶却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门外听了半刻动静,里面倒是安静。

    过了一会,还是小李姨娘的声音刺耳地响了起来:“大少乃乃到底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不信,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

    “裴勤,上房顶,掀开一片瓦,将两条蛇放下去。”

    “是,大少乃乃。”

    裴勤的身子一跃,就上了屋顶,然后枯蝶就贴在窗前,等着里面的动静,就在这时,屋nei突然有人惊叫起来:“有蛇,蛇!”这声音充满惊恐。

    枯蝶则通过打开的窗户缝隙向里面望去,面对那两条蛇,屋nei其他人都惊恐地东躲西躲,口中喊叫,可冯姨娘身边的惠儿却一动也不动,就仿佛没看到那条蛇一样,还真有意思。

    “开门。”

    “小姐,大少乃乃。”绿裳和晨曦虽然站在门外,但也有些惊魂不定,就算那蛇被拔去了毒牙,但看着也挺瘆人的。

    “无妨。”

    前世,曾经经过特别的魔鬼训练,那时,蛇爬满了一身,她都忍了下去,现在屋nei不过区区两条没牙的蛇,她还不放在眼里。

    这厢房的门从外边被打开了,阳光照射了进去,里面的人有的已经直接向门口冲出,但看到枯蝶站在门口时,又停住了步子。

    “怕什么,不过是一两条蛇吗,如果不是你们今早如此惊慌失措,如何能发生早晨那件事情,怎么还不接受教训,刚才你们又经历了早晨的一幕,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谁发出的声音是早晨喊蛇的哪一个?”

    枯蝶闲闲地走进去,俯下身去,将两条青蛇捡了起来,提在手中,甩了甩,语气闲适地问道。

    屋nei的人脸色惊骇,此时面对枯蝶,到比见到青蛇还惊骇,这大少乃乃竟然将两条蛇提了起来,其中一条蛇还缠在了她的胳膊上。

    “我问你们话呢,怎么不回答?”枯蝶的声音蓦地提高。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回忆刚才各人的喊叫,最后还是晓梦开口道:“回大少乃乃的话,刚才奴婢不曾听到与早晨相似的声音。”

    “哦,你们其他人可听清楚了?”

    “是的,大少乃乃,早晨那个声音当时吓了所有人一跳,我们记得很清楚,刚才是没听到那个声音。”

    “大少乃乃不用找了,早晨那个声音是卑妾发出的。”一直脸色木木的冯姨娘出列,开口道。

    屋nei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冯姨娘身上。

    “哎呀,姐姐,虽然我们都是个怕蛇的,可你也别乱喊呀,结果连累了这么多人。”小李姨娘不甘寂寞地再次开口了。

    “既然是你发出的,那好,你再喊一声好了。”枯蝶手中仍缠着那两条青蛇,走到了冯姨娘身边,枯蝶明显感到冯姨娘的身子畏缩了一下。

    “喊呀,喊呀!还真是主仆情深呀,本少乃乃今个还是见识了,从来听说只有下人为主子顶罪的,可没想到,还有主子主动为下人顶罪的,惠儿,你好本事呀!”

    “大少乃乃,真的是婢妾喊得,跟惠儿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跟惠儿没有关系吗?”刚才,枯蝶一直在窗缝中观察,发现除了这个可疑的惠儿之外,其他人见了两条青蛇都多少有些惊慌,就连冯姨娘也是,当时,还往惠儿的身后躲了一躲,可那惠儿只是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其他的动作,分明是了解蛇的习性。

    只是,冯姨娘作为主子,为何要维护一个下人呢。这才奇怪了,难道这惠儿与冯姨娘之间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大少乃乃果然聪明,姨娘,你不必多说了,早晨那声的确是我喊的,可当时见到一条蛇,任何人都会喊得。”

    “不错,任何人见了蛇都会喊得,但不会有人专门弄出一条蛇来吓人,这一点,非你惠儿莫及了。”

    “大少乃乃可不要随意诬陷奴婢,奴婢何时弄出一条蛇来了?”

    “需要本少乃乃将你房中的小环叫出来对质吗?”中午之前,将这几个人关起来之后,枯蝶得知那条青蛇是由布缝制的后,就派人搜了这几人的屋子,结果在冯姨娘的屋子里搜出了一些青绿色的布料,跟那蛇身上的分明是同样的布料,当时,她不确定这凶手到底是冯姨娘还是惠儿,可刚才冯姨娘的所作所为,还有惠儿刚才的表现都证明这一切应该是惠儿的所作所为,至于冯姨娘到底知情不知情还是个问号。

    “不用了,大少乃乃,这件事是奴婢做的,和冯姨娘毫无关系,接下来,您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吧,为何要害大夫人的孩子,可我偏偏不告诉你,就算我今天死了,终有一天,你们裴家上下会为我爹娘,还有许多人陪葬的,不相信的话,大少乃乃您可以等着,相信,您等的时间不会太久的

    “快,扣住她的下巴。”裴勤从屋外进来,刚闪到惠儿身旁,就见惠儿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黑色的血液,看来这丫头早有准备,事先准备了毒药,现在服毒自尽了。

    “总之,你们活着,每天的日子也会过不安稳的,你们等着好了。”惠儿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临死前,那眼神仍是满眼恨意。

    枯蝶站在当地,站立片刻,一动不动,这惠儿的爹娘又是怎么回事,惠儿既然说出,裴府终有一天要为他们陪葬,是因为她知道有人还会对裴府不利?

    惠儿死了,现在只能从冯姨娘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的根由了,当枯蝶将目光看向冯姨娘时,对方却主动开口了:“大少乃乃不必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我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日起,我已经死了,随你怎么处置吧!”

    冯姨娘一脸的漠然,分明是心如死灰的模样。这样一个人,现在就算大刑伺候,她未必会说什么,更何况,也不知道惠儿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何要维护惠儿。惠儿除了害大夫人流产这件事外,不知是否还做过其他的事情?她是不是受人利用的?

    涉及到裴府,这个事情还是需要让裴府的其他几位主子知道的。

    枯蝶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冯姨娘了,最后想了想道:“我会将整个事件禀告给祖母的,在祖母处置你之前,你可以再好好想想。来人,带冯姨娘回房,好好看管。”

    冯姨娘被两个婆子带着下去了,又有两个婆子拖着惠儿的尸身下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的要命,刚才那一幕,显然要比枯蝶手中的青蛇还要让在场的惊骇。

    “大少乃乃,我们没事了吧!”小李姨娘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们几个是没事了,可有事的是你。”枯蝶的目光扫向小李姨娘时,变的冰冷起来了。

    冯姨娘的脸色马上变了:“大少乃乃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小李姨娘您在身后推了大夫人一把,大夫人又怎么会绊倒。”

    “大夫人,这是没有的事情,你可不能冤枉婢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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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陈年情事,公主计谋

    “我是真的冤枉你了吗?”枯蝶神色不变地盯视着小李姨娘,直到对方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回大少乃乃的话,奴婢记起来了,当时小李姨娘的确站在大夫人身后。”晓梦这时出声道,先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放开了大夫人的胳膊,让大夫人站立不稳.,才绊倒的。

    可如今想起大夫人绊倒的方向,分明是倒向前方,而不是右侧,心中也有了怀疑,又加上大少乃乃如此笃定的语气,让她再次回想了一下早晨的情景,只有站在大夫人身后的人推了大夫人一把,才会倒向前面。

    “就算我站在大夫人身后,也不能说人就是我推的呀!”小李姨娘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当时看着现场一团乱,她心中就有了一个克制不住的想法。

    不,这个想法是有人提示她的,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身边还有个人说:“小心,别推夫人。”她就是听了这句话,手就不由自主地推向了大夫人的后背,然后就让大夫人脚底下绊了一下,摔倒了,那孩子就没有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就是一念之间而已。

    “做了错事还不知道悔改,需要本少乃乃将大黑请进来作证吗?”

    “不用了,是婢妾错了,婢妾任凭大少乃乃责罚。”李小姨娘身子一软,就软倒在地,果然,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做了错事是逃不掉的。害死了裴府的子嗣,她在裴府的日子就到头了,轻者,被变卖,重者,可能就是被杖毙了事。

    “将小李姨娘也关起来吧,等我禀告过老夫人再做处理,至于你们三个,护主不力,本应严惩,如今看在事出偶然,有人刻意为之的面上,就罚你们,跟着两条蛇关在这房间里一宿,直到你们再也不怕蛇为止。”

    虽然这三个丫鬟也是无辜的,可如果她就这样放过她们三个,裴老夫人心中一定不会满意这样的处决,倒不如,换个方式给她们惩罚,消了裴老夫人心中那口气,否则,她们恐怕也逃不脱被赶出裴府,或者被变卖的命运。

    “奴婢谢大少乃乃饶命之恩。”这三个丫鬟也不是笨人,虽然,这两条蛇看起来很恐怖,可比起被杖毙和被变卖,还是好多了,只要熬过去,她们仍可以留在大夫人身边服侍。

    “还有,今日惠儿所说的事情,在场的人最好都给我记得闭嘴,要是我从哪里听出一丝风声来,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让你们永远闭嘴。”

    不管惠儿临死前,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传出去,还是会对裴府不利。

    处置完整个青蛇事件,枯蝶派绿裳将整个事情回禀老夫人,请求裴老夫人处置,老夫人最后下令将小李姨娘变卖,冯姨娘先派人看守着,至于对几个丫鬟们的处理,并没有提出新的一一,事情就这样落幕了。但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绿裳离开后,秦嬷嬷凑上前道:“老夫人,大少乃乃这查起案子来,比官府的那些大老爷们还要厉害,真不知她心中都是怎么想的。”

    “你说,这厉害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厉害了当然是好事,就怕有一天,大少乃乃太厉害了,这府里没有人能治住她可怎么好!”

    “你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出脱的折磨厉害,看来,真的需要请‘清虚观,的道长们来一趟了。”

    裴老夫人一生并不得裴老国公的欢心,也不得裴老祖宗的欢心,为了在这裴府站住脚跟,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轮到她当家做主了,她决不允许有一个小辈将来爬到她的头上去。

    不过,那个惠儿的事情她绝对要查清楚,一个小小的奴婢不卡怕,可怕的是她身后假如真的有什么人要对裴府不利,那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去老祖宗那里一趟吧,这件事听着并不简单,是该告诉老祖宗一声。”裴老夫人起身,对裴老祖宗这位婆婆,多年来,她心中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这种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即使现在裴老祖宗将手中的权力彻底下放与她,可遇到大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这位婆婆。

    裴老祖宗坐在太师椅上,笑呵呵地看着一地的重孙女儿,这些女孩儿面前摆的是十来张美人图。

    “你们看看,这几位姑娘,哪一个适合进我们裴家的门。”

    “我们的眼光怎么能跟老祖宗你相比,只要您看着好的,那一定就是好的了。”裴十姑娘笑着道,今个是裴老祖宗打算为裴十六少爷选正妻呢,所以,将裴家的姑娘们都召集在一起欣赏美人。

    裴十六少爷今年十五岁,是裴三夫人的小儿子,也很的裴老祖宗的喜欢,现在裴老祖宗不再管府中的事情,就是每日和这些姑娘们说说笑笑。

    裴十姑娘是裴十六少爷的嫡亲二姐,所以,她虽口中说让裴老祖宗做主,但却很认真地查看那些美人图。

    心中其实是有些诧异的,与往常不同,这次,除了几位世家小姐之外,还有朝廷一些大臣的千金,难不成,从大哥这次娶亲之后,以后府中的婚配,也可以与非‘七姓,之人结亲?

    不仅裴十姑娘心中有这个疑问,其他姑娘们心中也是,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如果兄弟们的娶亲打破这个规矩,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将来选择夫婿的条件也会放宽,也可以在非七姓之家选夫?

    虽然,以她们的身份嫁个门当户对的可以继续享受荣华不错,可并不是每一个姑娘心中都那么想,在这大宅院里见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有的人心也累了,宁愿过简单朴素的生活,只希望有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夫君,比嫁给那些纨绔浪荡的世家子好多了。

    “老祖宗我今个就考考你们的眼力,看谁选出的那张最得人心?”

    裴老祖宗都这么说了,这些姑娘们当下就真的仔细挑拣起来,

    由于意见不统一,相互之间还吵了起来。

    这时门外的丫鬟进来禀告:“老祖宗,老夫人过来了。”

    “哦,媳妇来了,来的正好。”

    裴老夫人已经带着秦嬷嬷几人进了门,几位姑娘们见状,都收敛了刚才争吵不休的姿态,各个做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没办法,在这位太祖母的院子里,她们通常更放松一些,但这位祖母不太喜欢她们不守规矩,嘻嘻哈哈,所以,见了这位祖母,她们通常都是恭恭敬敬的。

    敬的成分大于亲近之心。

    裴老夫人上前打算给裴老祖宗行礼,却被她老人家手一挥,免了:“媳妇,来看看,这哪家的千金配我们家十六最好!”

    裴老夫人本就无心关注什么美人图,可裴老祖宗既然说了,她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又不得不配合。

    随意地扫了那些美人图,以及旁边的备注后,她的眉不由地皱了起来:“老祖宗,这欧家之女,不过出身一个小小的四品御史,她怎可进我们裴家的大门?”其他几位非‘七姓,的千金倒也罢了,大多是朝廷的二三品重臣,这一个四品的御史之女,还是个庶出的,怎么也有图?

    “蝶儿也不过是个七品县令之女,不见得比我们裴家的姑娘们差,说不定这个四品的也是不错的,媳妇您说呢?”

    “老祖宗说的是,是媳妇眼窄了。”

    “外边园子里花开的不错,你们姑娘家家的外边玩去吧,改日再来陪老祖宗说话。”裴老祖宗看到裴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又想起早晨裴大夫人流了孩子的事情,既然裴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来见她,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就让你们姑娘们下去了。

    裴家的姑娘们都是聪明,见状,都一一退了出去。

    “老大媳妇的事情查清楚了?”

    “是冯姨娘身边的丫头惠儿做了一条布蛇,丢在路上,吓了所有人一跳,小李姨娘又在老大媳妇身后推了老大媳妇一把,然后,那孩子就没了。”

    “问清楚是为了什么吗?”这些妻妾争斗的事情,裴老祖宗一辈子见多了,当年,她并不赞成裴老夫人使劲地往老大房中送人,结果,孩子没多生出几个,这事儿倒不少。

    “是蝶儿查出来的,那惠儿被查出来之前,已经服毒了,只是她去的时候,所说之话十分恶毒,说——说,我们裴府终有一天会为她和她的爹娘陪葬的,还说有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会有报应的。”

    “胡扯,一个小丫头的话怎可当真!”听了裴老夫人的几句话,裴老祖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祖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呢!”

    裴老祖宗也沉默了,这些年来,裴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元哥儿的婚事,更是蹊跷无比,她也下决心查过,可最后总是一无所获,越这么想,就越发觉得那幕后之人,凶狠狡猾,不知裴府到底从何处得罪了他,让他处心积虑地要害元哥儿。

    “冯姨娘就交给你来办吧,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她的口中得知关于那个惠尔的一切。”

    “是,媳妇明白。”

    枯蝶将结果告诉了裴大夫人,大夫人闻言,倒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更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整个人显得苍白而脆弱,一点睛神气好像都没有了。

    “夫人,孩子没了,你还是要多保重身子的。”裴侯爷回到府中,才得知消息,虽然心中也很是伤感,但看到裴大夫人的样子,只能先打起睛神来安慰自家夫人。

    枯蝶见状,就退了出去,裴大夫人的事情多少还是刺激到了她,这要是她将来有孩子了,是不是也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枯蝶以为裴侯爷既然回府了,那,裴奕涵也应该回府了,结果回到自己院中时,还是没见裴奕涵的身影。

    当下心中就有了一些不舒服,因为,她想起,今个那位雅珠公主所说的,裴奕涵今晚是要去看她的,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夜会那位番邦公主了?

    人家说,情人的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这话绝对没错,就算是再理智的女子,当她心中有一个男子后,整个心思就禁不住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而起伏,枯蝶不想胡思乱想的,可忍不住还是猜想起来。

    “喂,大将军,你别一个晚上,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好不好?”慕容月上前,用胳膊肘顶了顶裴奕涵的身子。

    这位裴大将军一晚上都冷着一张脸,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一样,难道他没看到那位雅珠公主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绕吗?没想到这大冰块,一娶妻,那桃花也是跟着朵朵开呀!

    “闭嘴。”裴奕涵此时只想着家里的娘子,实在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今个是皇上设宴招待西凉国使臣的欢宴,他不能不参加,只能在这里喝闷酒。

    “喂,说实话你真的对那位公主没意思?”慕容月降低了声音,他今个可是听说,这位雅珠公主到了裴府,大闹了一场呢!

    “闭嘴。”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就算是这个明摆着看好戏的好友也是一样。

    裴奕涵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枯蝶早让那些丫鬟们下去休息了,每过一个时辰,她就在心中嘀咕,再过一个时辰不回来,刑罚就再加十下。

    裴奕涵回到房中后,房nei静悄悄的,他随手除去身上的衣袍,下一刻就翻身上床,将床上的娇躯搂入怀中。

    “看来,有了美酒,佳人,夫君都不记得回家了。”他身上的酒味很浓,带着一些清冽的味道。

    “你还没睡?”

    “睡什么睡,我掐死你,谁让你回来的折磨迟的?”枯蝶说完,就伸出手指在裴奕涵的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掐了起来。

    “我等了你四个时辰,每个时辰十下,就是四十下,等我掐够了再睡。”两人面对面相拥,更方便了她的行为,直到他的身子踏进了房nei,她的心才不由地安定了下来。

    “好,好,为夫的身子就任凭娘子处置。”听出自家娘子的情绪是有些不好,裴奕涵反而将怀中的娇躯搂的更紧,任凭她的手在他腰间胡作非为,反正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这点疼痛还受的了。

    枯蝶开始确实是使了狠劲掐了几下,可看他不痛不痒的,也觉得无趣起来,就伸出牙齿,在他的身上一阵乱咬。

    “解气了没有,宫中在举行宴会,宴会完了,为夫就赶了回来。美酒倒是喝了不少,至于美人吗,回到家中,抱在怀中的这个才是。”

    “油腔滑调。”

    “只对你一人。”

    “可人家将你抢走了怎么办?”

    “谁有那个本事,就算她们抢到了不怕被我克死?”

    “你明知以前的那些事情大多不是意外,而且,明日我们要一起去看看娘,你的弟弟还是妹妹今个没有了。”中午裴奕涵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机会来的及对他说这件事情。

    “出了何事?”裴奕涵搂着她的身子的身躯一下子绷紧了下来。语调也跟刚才完全不同了,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一条布做的青蛇引发的惨案。”枯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你觉得惠儿说的是真话吗?”听完片刻,裴奕涵一直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也许是真的吧,我一直觉得我们背后有一双眼睛,有一双黑手草纵着这一切,不,也许不只是一双手,一双眼睛,应该有许多人都在暗中盯着我们裴府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却抓不住对方的把柄,事实让我觉得有时很无力

    试想,她曾经是多么优秀的间谍,却被几个古人弄得理不清头绪来,的确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我已经尽量派人去外围查起了,可是对nei院,我的暗卫们根本不方便进入,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大的头绪,不过,我宁愿继续等待那幕后之人冒出来,也不愿你再遭遇危险,只要我们活的好好的,那裴府就不可能倒,只要裴府不倒,那那些心中算计的人总会露出真面目的。”

    他虽然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捣鬼,也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但他还是不愿让她去冒险,他舍不得。

    “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

    裴侯爷也知道了惠儿临死时的那个恶毒诅咒,心中烦躁,最后迈步到书架的一侧,那里有个小小的暗格,里面装的都是他这一生最珍爱的东西。

    他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卷轴,多少年来,每当他心烦意乱之时,就忍不住拿出这副卷轴来看。

    卷轴上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女子,她一身姑娘装扮,嘴角有着浅淡的笑容,眼神也很温柔,就这么灼灼地看着他。

    “心仪,要是你还活着,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吧,还有我们那可怜的女儿,如果还活着,也早就可以嫁人生子了吧,可你还是去了,都是我害了你,当初我如果不遇到你,那么,你的一生是不是会是另一番光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

    已经五十岁的裴侯爷对着这幅画,涕泪交流,这画中的女人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爱上的女子,可在三十年前,却永远地音阳相隔了。

    如果当初他带着她们母女两回京,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可谁让他是世家子呢?从来就没有自由选择喜欢之人的权利。

    当初他之所以对自家夫人狂追不舍,是因为她们两人的脸型很像,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气也很相似,后来,他是真的从失去心仪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位夫人。

    只是每次想起往事,他都忍不住伤感,只可惜那时年少时的热情,在他此生以后遇到的每一个女子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除了长辈们塞给他的女子,他自己找的多半总有和心仪有相似之处的女子。

    可惜,心仪就算活着,也永远嫁不进裴家来,比起蝶儿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之女来,她的身份更低微,只是一个普通民女,老祖宗当初虽然同意让她进府来做妾,可娘亲却不大愿意,没想到,他执意将她们母女接回京来,最终还是害了她们。

    “侯爷,这书房的香已经尽了,可要再续上一根。”

    “谁让你随便进来的。”裴侯爷的思绪还停留在往事中,去猛然被打断,他用身子将手中的卷轴遮住,下意识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然后回过身来。

    这一回身,对上面前的这个丫鬟,心神一震,禁不住开口道:“心仪,是你,是你来了么!”

    面前这个女子和当年她遇到的心仪那么相像,尤其是眼神和鼻子,是心仪来找他来了吗?

    这是梦?他还没有睡觉,难道是做梦了吗?

    丫鬟芳菲是新进府中不久的丫鬟,本来在这书房侍候裴侯爷的事情轮不到她,可今个原本在书房侍候的芳卉身子不舒服,就央她来替班,开始,她只是守在门口,后来想到芳卉说,这书房的香要是燃尽了,要她记得换上,她才进房,谁知一进房,先被侯爷呵斥了一声,接着侯爷转过身来,却对着她叫心仪。

    心仪是谁?她不是心仪,也不认识什么心仪呀!

    裴侯爷上前就来拉芳菲的手,吓得芳菲身子向后一退,可是裴侯爷是曾经征战过沙场的,那力气和速度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快一些,手一揽,就将她搂在了怀中。

    “侯爷,请放手,奴婢不是心仪,奴婢的名字叫芳菲。”

    “不,你就是心仪,是我的心仪。”

    “奴婢不是,不是。”芳菲从一开始还挣扎不休,到了最后,终于不再挣扎了,她在进裴府之前,一直是个乞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乞儿,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跟着一大群乞丐讨饭,后来,又被逼着,打骂着在街上偷东西。

    有一次,她偷东西时,却被人抓住了,然后她被带到了一位公子的面前,那位大嫂看了她片刻,就说可以将她送到大户人家去当丫鬟,以后,就不用再当叫花子了。

    如今,好不容易进了裴府,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过了两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如顺了侯爷,好歹也是一条出路。

    那张躺在桌上的心仪画像,里面的人儿还是那么微微地笑着,笑着看着这一切,直到面前两人衣袍凌乱,就在这书房的床上上演了一份颠鸾倒凤的好戏。

    大夫人房中的薛嬷嬷,也是大夫人的乃娘,刚从大夫人房中出来,看到裴侯爷书房中的灯还亮着,不由地走了过去,等走的近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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